吹干后的内裤并没有那么柔软,怕她穿着不舒服,又揉软了才给她送过去。
温峋坐在沙发上,视线落在电脑上,满屏的文字映在他瞳孔里,也只是映着,他一个都看不进去。
脑子里全是“命中注定”四个字。
如果不是命中注定,他一个糙老爷们又怎么会在那个时刻那么快的反应过来她缺什么?甚至亲自去做,还怕做得不够好。
这么看,就好像一场逃不过的宿命,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向她服软。
许星洗完澡出来,温峋还在敲打键盘。
见她出来,将电脑放下:“过来。”
她趿拉着拖鞋走过去,温峋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插上电,给她吹头发。
淡淡的花草清香漂浮在空中,他的指腹在她发间穿梭,熟练地拂过她每一个头发。
二十分钟后,头发干透,温峋关了吹风:“想要玩一会儿还是想睡觉?”
许星往后一倒,靠在他身上,仰头看他,和他垂下的视线对上。
女孩粲然一笑:“不想玩也不想睡觉,想和你一起躺在床上。”
温峋伸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许星小小惊叫一声,捂住自己额头,控诉地看着他。
他心情愉悦地笑起来,弯腰,将她打横抱起,两步走到床边,将她放进柔软的大床里。
许星顺势钻进被窝,露出一颗小脑袋期待地等着他进来。
不多时,身边床垫微微下陷,他躺进来,伸手按灭了卧室的灯,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小夜灯。
然后侧身,很自然地将她搂进自己怀里。
许星这一刻有些紧张,身体略微有些僵硬,因为她里面没有穿内//衣,不知道他能不能感觉到。
如果感觉到了,他会不会做些什么……
其实她也不是没准备好,只是依旧有些害羞。
但许久他都没有动作,只是安安静静抱着她。
至此她知道,今晚他不会对她做什么,于是她胆子大了些。
他身上还有很淡很淡的沐浴露香味,她小狗一样在他脖颈间嗅嗅,而后听到他一声轻笑,喉结滚动间,他说:“乖乖睡觉。”
许星枕着他的手臂,抱着他的腰,额头在他下巴蹭蹭:“睡太多了,睡不着。”她灵机一动,“温峋哥哥,你要不要讲个故事哄我睡?”
“啧!”温峋捏了一下她腰际的软肉,“都说了,老子没这功能!”
“那你以前还没有谈恋爱这项功能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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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宝贝乖,别闹我了
温峋:“讨打是不是?”
许星得寸进尺:“你舍得吗?”
温峋:“……”
“从前有个小红帽,去郊外看她外婆,被狼吃了。”他拍拍她的脑袋,“讲完了,睡觉。”
许星:“?”
许星:“??”
许星:“???”
许星:“不是,哪有人像你这样……唔!”
反驳的声音全都被堵在唇齿间,这是一个很深的吻,放在她腰际的大掌隔着睡衣反复摩挲着她的腰线,偶尔上移会摸到她的肩胛骨。
他将她用力往自己怀里按,然后松开她,把鼻尖埋进她脖颈里,又湿又热的呼吸全都洒在一处。
许星心脏砰砰跳。
他在她肩上长长出了一口气,嗓音有点哑:“宝贝乖,别闹我了。”
许星一下揪紧了他的衣服,脑子嗡嗡的,身体僵僵的。
她小声应:“嗯……”
他在她耳畔笑起来:“真是个乖小孩,睡觉好不好?”
她小幅度点头:“嗯。”
他松开她,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她依旧枕在他臂弯里,闻着他身上遗留的沐浴露浅香。他轻轻拍她的后背,像哄小孩。
两人都没有说话,于是紊乱的心跳声在安静的卧室里显得异常响亮。
后来心跳渐渐归于平静,恢复到一个舒适的频率,头顶也传来平缓的呼吸声。
许星悄悄抬头,看见温峋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绵长而有规律。
她轻唤一声:“温峋?”
“嗯?”他没有睁眼,只是下意识应了一声,然后巡着记忆中的位置,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乖……”
说完,又睡了过去。
许星没忍住偷偷笑出来。
她在才想起,他这几天都处于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这一趟又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刚回环亚交接完,就去学校逮她,然后一阵审问和表白,又守着她睡觉,工作……这会儿全然放松下来,应该是很累了。
她略微仰头,亲亲他的唇瓣,小声说:“温峋哥哥,晚安。”
第二天她醒过来的时候,温峋已经不在身边。
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八点整。
她今天没课,不用去学校,也庆幸今天没课,不用去面对那么多灼热的目光。
冬天最适合睡觉,她将被子裹紧了些,又渐渐睡过去。
可能睡了十分钟,又或者十五分钟,隐约听到一阵“嘀嘀”的按密码的声音。
然后门被打开,又被关上,脚步声停在玄关处,不多时响起“嗒哒嗒哒”的拖鞋踩着地面独有的声音。
许星猜,应该是温峋回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她身边的床垫塌陷一块,男人坐在床边,一手越过她撑在床上,俯身,亲吻她的额头。
一个轻轻柔柔如羽毛般温柔的吻。
他离开的同时,许星睁开双眼,还有点迷糊。
“我听见你回来了……”
“嗯。”他亲亲她的鼻尖,“想再睡一会儿还是想起来?”
他穿了一身黑色运动套装,额角还有未干的汗水,体温很高,身上有一股荷尔蒙爆发的味道。
应该是刚刚跑完步回来。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想要去抱他,温峋起身,躲开了。
“别抱,一身汗。”
她不情不愿收回手,裹着被子,哼哼唧唧往他身边挪。
直到他实在看不下去,伸出手,将她连人带被子囫囵抱住,让她枕在自己腿上。
“给我一分钟,”许星嘟囔着,“醒觉。”
温峋向来宠着她,大掌隔着被子拍她的后背:“行。”
许星在心里默数60秒,然后睁眼,掀开被子,张开双臂:“温峋哥哥可以抱我去洗漱吗?”
“妈的,越长大越懒。”他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却动作利落地将她抱起,朝卫生间走去。
许星嘿嘿笑:“那也是你宠的。”
“是,我宠的,我负责。”
许星没有课,可以不用去学校,但温峋时间紧迫,和她一起吃完早餐,就要去环亚。
因此,温峋离开后,家里就只有她一人。
她有些无聊,找了部电影看,看完已经十一点,她换了衣服,去水果店里帮杨萍萍的忙。
晚上,温峋回来,三人一起吃了完饭。
饭桌上,温峋告知,他很快又要离开,先去阿联酋,也门,再去非洲,可能有半个月的时间不会回来。
许星有点失落,她这恋爱谈得,刚见面又要异地了。
温峋揉了揉她的头发:“哭丧着脸做什么?老子又不是不回来了。”他顿了一秒,低沉的嗓音变得有些冷,“老子还等着看庭审呢。”
许星这才想起还有这件事,果然谈恋爱的人没啥智商。
温峋出任务,许星依旧去机场送他,和上次一样,她只是远远地看着,并不上前打扰。
只是在他看过来时,大大方方朝他挥了挥手,用口型说:“我会想你的。”
温峋看着远处的小人儿,心尖发烫发软。
她的姑娘是全世界最好的姑娘,为了她脸上的笑容,他就算跪在地上,也要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送到她面前。
温峋离开后,许星的生活逐渐回到正轨。
上课,考试,写论文,画画。
许家被巨大的社会舆论压着,因为觊觎她的心脏,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听说许志舒被气到住院期间,警方不止一次找过他谈话。
被柳荷教唆他人毁坏的画在短短的时间内迅速升值,目前价值已经高达千万。
这个数额已经属于刑事犯罪,她被收押等着起诉,根本没办法来找她。
至于许薇,身娇体弱的,自己一身病就算了,还得忧心许志舒和柳荷,也无暇顾及她。
不过就算她找过来也没关系,现在她动动手指头就能将她按在地上。
这些事爆出来时惊天动地,过个三五天,还将注意力放在这件事上的人已经不再那么多了。
只是她的经历让她实打实成了地大传奇人物之一,这让她有些无奈。
晚上和温峋视频时说起这件事,男人低沉的笑声传来。
“我怎么没看出来有多传奇?不就是一苦难小屁孩可怜巴巴的成长日记,有什么好传奇的?”
许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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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不得不说,总结得异常精辟。
但她非得反驳两句:“我哪有可怜巴巴了?”
“你不可怜巴巴,是谁吼大声点了就能被吓哭?哭就算了,还耍小脾气。非得要老子哄着……”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许星连忙打断他,转而把锅甩到他头上,“那还不是因为你太凶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天天和你待在一起,谁不害怕?”
她想起刚和他相遇的那段时间,因为紧张,因为自卑,因为害怕,整日以泪洗面。
电话里传来一声嗤笑,继而响起男人饶有意味的询问:“那你又是什么时候不怕了?”
“嗯……”许星想了想,“大概是你第一次和我道歉的时候。”
那时候她觉得,他好像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害怕。
“对了,后天就要开庭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明天晚上到家。”他现在在酒店,估计在待命,作训服穿得整齐,衬得他眉眼凌厉,偏偏漆黑瞳仁是温柔的。
“早点睡,别等我,我到了会给你发消息。”
许星想了想,鹿眼晶亮,透着狡黠:“那我可以去603吗?”
温峋愣怔一瞬,随即笑开:“嗯。”
第二天晚上八点,许星坐在603的地毯上,小矮几上摆满了各种学术资料,她正聚精会神啪嗒啪嗒写论文。
研一的第一学期马上结束,因为跟着梁程出去做勘探,她的好多课程都落下了。
这会儿要交的结课论文就像大海一样,一眼望不到头。
好在白露和俞芽上课时做了笔记,把重点全都打包好了发给她,要不然她就真的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飞了。
她正写着,手机突然震动,以为是温峋提前到了,急急忙忙伸手去够一旁的手机。
手机屏幕朝下,第一眼没看到来电显示,等将屏幕翻过来时,兴奋的小脸瞬间变得失落。
不是温峋,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叹口气,接通:“您好?”
里面先是传来有些沉重的呼吸声,两秒后,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许星……”
许星眼睫一颤,握着手机的手紧了些。
原本垂落在电脑屏幕上的视线收回,她微微抬起头,坐直了身体,恍然般说:“啊……是你啊,我亲爱的……妹妹。”
她语调平缓,不疾不徐,仔细听甚至还有一点温柔的笑意。
“别这么叫我!恶心!”电话里传来许薇尖锐愤恨的声音。
许星孩从地毯上起来,光脚踩着地毯,坐到柔软的沙发上。
沙发下陷,她整个人都窝进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别介意,我也觉得恶心。”她说,声音软软的,“明天就要开庭审理你妈的案子了,你今晚上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她笑,“求饶吗?那你怎么不早一点求?”
电话那边的呼吸声更急了,像是竭力压抑着什么。
好一会儿才说:“你非得要把我们家害成这样吗?我妈因为你妈已经坐过了一次牢,我爸也被你气到住院,你还想怎么样?!”
“这难道不是他们咎由自取的吗?”许星抱着自己一条腿,下巴搁在膝盖上,“你妈坐牢是她活该,她要是不犯错,我能揪住她的把柄,能送她进去?”
“许薇,你别忘了,在我们两家之间,我和我妈妈才是受害者,我只是让你们这些加害者付出相应的代价而已,有什么不对吗?”
“至于许志舒,他晕倒那天我在现场吗?我对他说过一句话吗?”
“你明明可以不起诉!”手机里传来几乎破音的嘶吼声,绝望又焦急,“你想要什么你说啊!我们许家能给你的全部给你还不行吗?!你为什么非要把我们逼到这个地步?!你现在不是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吗?!你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们?!”
“我为什么不起诉?我的画被烧毁,我被网暴,对我造成的经济损失和精神损失我为什么不追究?”许薇歇斯底里,她平静温和,让许薇觉得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许薇,把我逼到现在的人不是你们吗?不是你们一家不放过我,不是你想要我的心脏吗?你以为我会像五年前那样乖乖躺在床上任你打?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作恶的人永远不会反思自己,更不会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错。
他们生来有一套自己的评判准则,普通人位于准则之下,是可以随意欺负的蝼蚁。
所以蝼蚁永远等不到欺辱者的道歉。
就像今晚这通电话,许薇的本意是求她放他们一马,却字字句句都透着理所当然,仿佛她才是那个作恶的人。
许星觉得觉得好笑,也幸好她从一开始就认清了这一家子的真面目。
可是,他们好像都忘了,千里之堤,也得溃于蚁穴。
最后她说:“明天庭审,希望你能出席,好好看看我是怎么把柳荷送进去的。”
说完,她挂了电话。
刚挂断不到两秒,又响起,还是许薇。
许星再次挂断。
但许薇好似铁了心一样要打通她的电话,于是她也就直接拉黑了事。
许星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有些自嘲地笑起来,看她们一家,多幸福啊。
她突然感觉有些累,于是双膝曲起,整个人都趴上去,发呆。
如果柳荷那天没有出现,如果柳荷没有让人烧了她的画,如果他们安静呆着别来惹她,那她也不会非要套一个说法,非要把柳荷送进去。
但这世上没有如果,错了就要付出代价。
情绪缓和点后,她将电脑拿过来放在腿上,继续写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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