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还要天天和他相处,一言不合就被他凶,许星觉得自己的人生实在悲哀得过分。
思及此,金豆豆掉得比刚才更凶,温峋坐在边上直接傻眼。
“不是,我都道歉,保证不凶你了,你还哭什么?”
他急得满头大汗,实在不明白小姑娘家家,心思怎么这么难猜,偏偏旁边还有看热闹的人。
“小伙子,你这不行啊,女朋友就得多哄哄。”
“就是,这一大早上的,你来之前人小姑娘都好好的,你一来就把人惹哭了。你怎么当人家男朋友的?”
“你是不是因为人家不会说话欺负她了?”
温峋:“……”
温峋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冤啊,他可真是太冤了,他关心她都来不及,怎么就成欺负她了?
他还没发话,许星就着急忙慌地朝着对面两个床位摆手,想要解释。
温峋薅住她的手,温热的大掌将她的小手完全裹在掌心:“行了行了,别摆了,你摆半天人家也不明白。”他放下粥碗,认真道,“大爷大妈,你们可真误会了。这不是女朋友,只是邻居家还没长大的小妹妹。”
许星一脸诚恳,连连点头。
她要是当温峋女朋友,怕是要折寿,指不定哪天就被气死了。
她觉得温峋以后的女朋友一定是个大圣人,要不然怎么能忍受他的臭脾气?
病房里这么一闹,许星也没那么难受了,金豆豆暂时止住。
温峋见她不哭了,温声问她:“喝不喝粥?”
他微微侧着头,头发短短的贴着青皮,单眼皮的眼睛本来锋利,这会儿却透出些许柔软和耐心,带着询问,像是在哄小朋友。
许星少见他这样收敛锋芒的神色,心里那点气跟着他细细的询问一起烟消云散,在他的注视下乖乖点头。
温峋极为小心地长出一口气,他娘的,总算是哄好了。
还没等他把粥碗递过去,面前的姑娘突然张口。
温峋:“……”
得,这一大早上就是他欠她的。
他认命地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送进她嘴里。
米粒被煮得糜烂,皮蛋被剁得细碎,瘦肉的香味融进粥里,带着一点葱花的香,不咸不淡,味道刚好。
许星像一只吃到进口罐头的猫,要是有尾巴的话,现在估计都得摇起来了。
她微微眯起眼,朝温峋不住点头,顺便对着他竖了个大拇指。
温峋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厨艺,但被她这么单纯的夸一下,莫名有些羞涩,还有点藏不住的开心和得意。
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忍不住和她一起弯了唇角,又舀了一勺送到她唇边:“啊~”
刚“啊”完,他就想扇自己两巴掌。
他有病吧?!什么时候这么娘了?!
但面前的姑娘却跟个乖宝宝似地张嘴,一点不含糊把那满满一勺粥吃干净。
温峋:“……”
得,娘就娘吧,谁让他先惹人家生气了。
-
程淮刚到病房门口便看见他昔日日天日地的峋哥一脸老父亲笑的伺候女儿的模样,吓得张大了嘴巴。
眼前这真是那个又凶又狠,一脚能踢断人两根肋骨的温峋?!
莫名地,他脑子里蹦出“铁汉柔情”四个字。
程淮愣了一下,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嫌弃的“咦”了一声,才掏出手机悄悄拍了张照片,录了小视频,记录这神奇的一幕。
完事儿抱着鲜花,提着果篮进去。
一八几的大高个本就引人瞩目,再加上他挺拔的背脊,周身上下坚毅果敢的气息,刚出现就吸引了病房所有人的注意。
许星也跟着转头去看他,愣了愣,脑子里只有俩字:好帅!
程淮长得阳光,尤其是笑着进来的模样,像极了会让无数女生动心的初恋男神。
他露出来的小臂肌肉线条流畅,血管微微鼓起的模样,充满了力量感,荷尔蒙爆棚。
许星眨了眨眼,她都能想象得到程淮打篮球时,在阳光下跳跃扣篮的瞬间,浑身肌肉漂亮流畅的模样,一定会让无数女孩子尖叫。
这个大概率会成为众多女孩初恋的人冲她笑得灿烂无比:“许星妹妹,初次见面,我叫程淮,你也可以叫我淮哥。”
许星:“!!!”
初恋男神居然是冲着她来的?可她不认识他呀……
她愣愣的红了耳朵,朝程淮摆摆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温峋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老父亲的神色立马拉下来,冷眉冷眼,语气不善。
“程淮,把你那浪荡公子的模样给老子收了!”
完了小声教训许星:“你一个大姑娘,盯着陌生人看羞不羞?!眼睛收回来,乖乖吃饭。”
许星:“……”
程淮:“……”
程淮把花和果篮放一边,十分无语:“峋哥,你这话说得,我哪儿浪荡了?”
温峋又喂了许星一口粥,没好气道:“你不浪荡,你笑个屁。”
程淮:“……”
他的个亲娘嘞,他遇到谁不是笑?
怎么昨天晚上他笑的时候就不浪荡?!
“我那是为了给咱妹妹留下个好印象!再说了,我这是礼貌的笑!”
温峋:“谁是你妹妹,别他妈在这儿乱攀亲戚。”
程淮:“!!!”
他被气笑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温峋占有欲这么强?
他正想反驳,衣角被人扯了一下,许星把本子递给他,程淮一看,乐了。
[你别管他,他就是一神经病,脑子不好。]
程淮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直冲许星比大拇指:“妹妹,牛啊!敢这么说他的你是头一个。”
许星朝他弯了眼睛和唇角。
八月阳光炽热,蝉鸣阵阵,她笑起来漂亮得叫人心尖儿发颤,乖得让人只想把她放在身后好好护着。
程淮愣了一下,一把捂住眼睛,小声叹息:“造孽啊。”
许星:“???”
程淮很快和许星熟悉,他话多,虽然也剃了寸头,但看起来一点都不凶,反而很有安全感。
他坐在病床边,在温峋黑漆漆的脸色下,一个笑话接一个笑话的讲给许星听,把她逗得前仰后合。
黑脸老父亲温峋默默收拾了碗筷,跑到阳台抽烟。
在抽烟的间隙中回头,透过窗户看到笑得开怀的许星。
他眯了眯眼睛,在丹里,她从来没有这么笑过。一直都温温柔柔的,小心又谨慎,生怕惹任何一个人生气。
在他面前偶尔有一点小性子,却因为他的臭脾气,不得不收回去。
他叹了口气,又吸了一口烟,漆黑的视线落在许星身上,心想,这才是她原本的模样吧。
温柔却热烈,明媚又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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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追她的男孩子起码得五个篮球场
温峋给远在丹里的杨萍萍打了个电话,向她说明暂时不能回去的原因,哑着嗓子小声朝杨萍萍道歉。
说好了会保护好许星,会把她全须全尾地带回去,没想到因为自己的疏忽,出了这种事。
电话里安静一瞬,先是传来小老太太哭骂的声音,恨不得将许志舒扒皮抽筋,骂完又安慰起温峋。
杨萍萍的宽容让温峋更难受,夏日的太阳本就炽热难忍,这会儿他就像被人架在火炉上烤着,浑身上下皮开肉绽。
他宁愿杨萍萍像骂许志舒一样骂他几句。
杨萍萍本来要过来看许星,温峋劝了好一会儿才把她劝住,一是路途太远,怕她身体受不了,二是,他们过几天就会回去,没必要让杨萍萍再跑一趟。
挂断电话,刚好看见程淮去给许星倒水。
他逆着光,背靠阳台栏杆,长腿懒散地曲着,表情淡漠地看着房间里的姑娘,不知在想什么。
第三根烟抽完,他打开病房门,沉着声音:“程淮,出来。”
“啊?哦,这就来。”程淮把水递给许星,“许星妹妹,你先休息会儿,淮哥去去就来。”
许星弯着一双鹿眼,点了点头。
-
阳台上。
程淮啧啧笑着:“峋哥,不是我说,就许星妹妹这样的,追她的男孩子起码得五个篮球场!你这个当哥哥的,以后真得小心点,可别让那些臭小子祸害这么乖的姑娘。”
温峋面无表情睨他一眼,没搭理他。
他沉默两秒,又点了一支烟,程淮有点看不下去了,“诶诶”两声,直接把烟给他掐了。
“峋哥,你这什么臭毛病,”他跟个老妈子似的,絮絮叨叨,“之前说抽烟对身体不好的人,硬生生逼着大家戒烟。这两年,我们的烟瘾都没这么重了,你又变老烟囱了?怎么着,这是要替兄弟们把那些年被你逼着戒的烟全抽回来?”
温峋:“……”
他双手撑着栏杆,小臂上的肌肉微微鼓起,在金色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古铜色。
眉眼深邃冷厉,漆黑视线遥遥望向远方,似乎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
程淮察觉到他神色有异,也跟着他一起撑在栏杆上,正色道:“峋哥,不管什么事,我能帮忙的一定帮。”
温峋转头瞧了他一眼,喉结微微滚动,半晌才开口:“我记得你家和经侦那边挺熟?”
“嗯,”程淮没隐瞒,阳光的笑容隐下,浮上和温峋一样冰冷肃杀的神色,“昨天晚上出事儿之后,我就已经让我爸联系了我叔。”
他冷笑,“这个世界上,但凡是个开公司的,都经不住查。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关门倒闭,就看能查到什么了。”
温峋轻轻舒了一口气,笑着用拳头碰了一下程淮的肩膀:“谢了。”
“这有什么好谢的,身为遵纪守法的公民,我只是做了点小老百姓该做的事,举报偷税漏税,人人有责。”
两人相视一笑,程淮碰了碰温峋肩膀,“峋哥,你能找我,我真的特别开心。”
温峋:“别他妈煽情。”
程淮:“不是煽情,是真情实感。”
温峋:“滚!”
程淮:“峋哥,几年不见,你这过河拆桥的本事怎么越发熟练了。”
温峋白他一眼:“有意见?”
程淮举起双手:“没有,一点都没有!”
温峋笑着转过身,背靠栏杆,一抬眸刚好瞧见许星正朝他们这边看。
两人视线相撞,小姑娘乖乖冲他笑,双眼明亮,软人心肠。
温峋心尖发颤,漆黑的眸子变得柔软,朝她弯了一下唇,话却是对程淮说:“程淮,再帮哥一个忙。”
-
许志舒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
醒来的第一时间觉得自己像是被车碾压过了似的,全身都在疼,尤其是胸口,疼得连呼吸都变成了一件折磨的事。
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断裂的肋骨已经刺入内脏,造成内出血,再晚一点就回天乏术了。
回想起当晚发生的一些,许志舒又气又怕,后背起了一层冷汗,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太恐怖,太强悍了。
他无法想象人类会有那样的速度和力量,还有那双冷透了的眼睛,像是饮过太多人的血,丝毫没有对生命的敬畏。
许志舒毫不怀疑,温峋当时是真的想把他活活打死。
思及此,他狠狠打了个颤,止不住的后怕。
转而又愤恨地咬紧了牙齿,许星那个小贱蹄子,短短几天不见居然给他惹出这么一个大麻烦!等他好了,他非得找到她,把她扒皮抽筋不可!
许薇在重症监护室外看见他醒来,匆匆跑去找医生。
她进不去,只能趴在窗口看他,脸上布满了泪痕,担忧得不得了。
管家守在一旁,更担心许薇的身体:“小姐,先生已经醒过来了,会没事的。你先回去休息吧。”
许薇摇摇头:“不行,爸爸他现在一定很难受,我得陪着他。”
说完,抹了抹眼泪,倔强地看着里面。
许志舒微微侧头,看见趴在窗口的女孩,痛苦的神色变得慈爱,忍着疼朝许薇笑了笑。
许薇也笑着朝他招手:“爸爸,你快点好起来,我等你出来!”
许志舒似乎是听到了,小幅度点头。
管家叹了口气,再次劝道:“小姐,身体要紧。你这么站着,先生也会心疼的。”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宽叔,您放心吧,我没事。”
管家见劝不住她,只能守在她身边。
这位小祖宗但凡有一点不舒服,许志舒都能把他活剥了。
病房里,医生正在给许志舒做检查。
病房外,许薇突然擦干了眼泪,问:“许星那个不要脸的扫把星呢?”
许薇比许星还要小一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此刻,眼底却充满了恨意。
她咬紧牙关,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都怪她,都怪许星,都是她的错!
管家欲言又止:“小姐……”
许薇红着眼眶,咬着牙,恶狠狠开口:“她在哪?!我们家变成这样,我爸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她!这个扫把星,为什么不去死!”
管家看她胸口急剧起伏的模样,心里打怵,是真怕不顺着她,导致她心脏病发作:“在六楼,622病房。”
许薇转身就走,管家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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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2病房。
许星让温峋给她从家里带了速写本和画笔,无聊的时候就坐在病床上画画。
有保镖守在病房门前,温峋也不用时时刻刻盯着她。
他嫌医院食堂和饭馆的饭菜没营养又不好吃,便每天回家给许星做营养汤,掐着点送到她跟前,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许星这几天被他伺候得舒坦,便无忧无虑地画自己的画,她正画得专注,突然听见有人叫她。
“许星。”
她下意识抬头,还没看清来人,脸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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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他抱得小心翼翼,连手臂都不敢收紧
许薇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因为有先心病,从小就被许志舒和柳荷捧在手心里长大。
不管她要什么,俩人都会想方设法的送到她面前,也养成了她冲动任性的大小姐性格。
她十六年来过得顺风顺水,许星却以姐姐的身份突然之间闯入她的生活。更荒谬的是,她从许星的出现,贺翎的死亡中推断出,她的母亲是个第三者。
开车撞人撞谁不好,偏偏撞了贺翎,如今穿了狱服,进了看守所。
她一直想要的心脏在许星身上,得不到,她就会死。
她的父亲也因为许星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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