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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和那阵风一同灿烂
寒假过得很快，对于南湖是没有秋天的，忽冷忽热的。
在校园内，一起又都回到了正轨。李牧野和梁洛也习惯了一同回去，至于原因。沈轻轻放学就拉着梁洛去学校的室外乒乓球台，在上学时间学校不允许非体育生进入体育馆。
沈轻轻借着去等沈言，其实就是偷偷去看在操场上跑步的付锦鹏。
但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是如此，付锦鹏一个星期也不完全都会在操场上跑步，有的时候一直待在体育馆里面。
2023年的四月下旬。
沈轻轻来着梁洛去操场，沈轻轻见没有付锦鹏的身影，就和梁洛先回去了。
沈轻轻也不稀罕去看沈言和李牧野打球，那边上全是别的班的女生。
梁洛的外公外婆并没有回家，几个月以来梁洛都是在李牧野家吃饭的。
因为要上学，也只有周日一天休息的时候和每天晚上的时候会去他家吃饭，平时中午都是在学校里的。
梁洛也并不关心外公外婆有没有回来，他们去老家到现在差不多三四个月了，这样生活其实也不错。
其实梁洛也不是没有想过要自己学做饭，周末在李牧野家里的时候就看他做饭，回家偷偷的学。
学了半个多月，她彻底放弃了。
起初她跟李牧野讲做饭完全学不会时，李牧野并不是很相信的。
直到亲眼看见梁洛切土豆，土豆丝切成土豆条；蛋炒饭炒成炒蛋和炒饭，两个愣是没到一块去。
梁洛走出电梯正准备拿钥匙开门时，看见门口的东西，愣了下。
一个行李箱，和一个收纳箱子。梁洛再看了眼家门，锁已经换了。
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挺好的啊。
梁洛从箱子里面翻出来自己的手机，给外公打电话。外公不知道要怎么讲，房子卖了，不好开口。
外婆在一边接过电话，干净利索的对梁洛说道：“房子我买了，你找你妈去吧。”
梁洛蹲在箱子边上，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就像待在水沟边的一片树叶，随时都能掉下去，被冲走。
梁洛打的电话被接通，“干嘛？”对方没好气地说道。
“外婆把房子卖了，我没地方去。”
对面很吵杂：“我给你转钱，你自己去住酒店。”
“我还…….”没成年，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了，再打过去就关机了。
在那一刻，泪水落下。
她痛恨她的外婆，痛恨她的妈妈，恨那些亲戚，更恨自己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李牧野打了两个小时的球，回来的时候已经八点。李牧野赶着回来的，还有人没吃饭。
李牧野到了家门口，想着去叫梁洛。朝楼梯间走去，往上走，听见哭。直到走出楼梯间，声音逐渐清晰。
李牧野抬眼看去，梁洛坐在地上，抱着膝盖，脸埋在里面。
李牧野没出声，下意识朝边上看去。地上放着把钥匙，但门却是密码锁。
他平时是一个人住，算得上自小就一个人，什么事都是一个人承担。自然，他的生活能力，观察力，理解能力都要强于别人。
看着这个场面，大概知道了发生了什么。
李牧野蹲下来，看着她。书上可没教面对这种情况要怎么办，他也想不出什么方法来。抬手戳了戳她的手臂，见她的动作停下来，不由的有些紧张。
梁洛意识到有人，愣住了，不知道是谁，抬头的话自己的样子肯定很丑。
李牧野想了下，开口说道：“是我。”
梁洛也没抬头，一动不动的。
“吃饭吗？”李牧野开口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话，人家都哭了，哪有心思吃饭。他自认为有些离谱。
梁洛点了点头：“你先转过去。”
李牧野站起身来，帮她把行李拿回了自己家。梁洛在原地收拾了下发型就跟着他下去了。
李牧野把东西放在玄关处，转头看向她。她的鼻子和眼角是红的，令人感到可怜。
李牧野咽了下口水，才开口道：“我去做饭。”
梁洛应了声，李牧野换好鞋往厨房走去。梁洛换完鞋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对她妈妈抱有着一丝丝的希望。直到打了十分钟的电话，对方仍然不接，她关上手机，就看着黑漆漆的电视发呆。
这里，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生活气息，但她感觉很温馨。
我想——一直待在这里。
一阵风吹起树叶，叶子随着风漫无目的的飘着偶然之下，它看到了一处风景，那儿代表着自由，它想一直待在那。
吃饭的时候，梁洛并没有什么食欲。
李牧野看着她，她的父母，似乎和自己的一样。
李牧野试探性地问道：“你要不要住在这儿？”
李牧野知道一男一女在一个屋檐下，自己一男的肯定不在意什么，但别人不一样。
“真的吗？”梁洛瞬间抬起头看向他，眼里带着希望。
李牧野对于她的回答很意外，然后肯定的回答道。
李牧野带她去了次卧，里面也很大，只不过很空。依旧是和客厅一样的简约风格，很干净。一个衣柜，一套桌椅和书柜，一个床和床头柜。再没有些别的东西了。
“外面的卫生间你用吧，我一直用的房间里的。”
“好。但我不知道会待多久，我把钱转给你，算是我跟你合租。”
“嗯。”李牧野应了声，转身出去洗碗去了。
梁洛出来拿行李的时候，路过厨房。
向里面看去，李牧野脱去学校的外套，穿这件长袖，白色的，袖子被扯上去，停留在手肘处。
梁洛想了下，还是他打球的时候更好看。
少年啊，就应该活在阳光下。
梁洛拿着行李回房间的时候被李牧野叫住，梁洛转过头，愣了下。
“密码0201。”他在说大门的密码锁密码。
梁洛应了声，想了下，二月一号，今年大年初一。他生日。
梁洛笑了下，还说自己不过生日。
拿着东西回到房间，收拾完把钱转给了李牧野，见对方收下就开始写作业了。
就这样，两人开启了一段同居的故事。
第二天，沈轻轻见梁洛怪怪了，看上去无精打采的。
“你怎么了？没睡好吗？”
“嗯，昨天作业有点难。”
梁洛并不想让沈轻轻知道自己的事情，哪怕自己跟沈轻轻认识很久了。沈轻轻唯一知道的就只有梁洛很讨厌她的老家，原因她也不知道。梁洛想着幸好李牧野昨天没问自己发生了什么事，问了她也不会说的。
她过去许许多多的事情，每一件，就是一把刺，或是一把刀。连成一片，她站在上面，她渴望自由，于是向前面的光走去。可每走一步，她会更加的痛苦。直到倒在地上，遍体鳞伤。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南湖的夏天也逐渐在靠近。
梁洛和李牧野在回家的路上，梁洛看见路边盒子里有只猫，边上有个纸条，大概的意思是这猫被丢弃了，求人收养。
梁洛蹲下看向那只猫，看上去大概三个月，小小的一只布偶猫。
它不怕人，似乎并不怪罪人类将他丢弃。
梁洛看着猫，不由叹气地说道“真可怜。”
和我一样。
“你想养吗？”站在一边的李牧野低头看着梁洛。
想呀，很想，但可能吗？
梁洛露出一丝苦笑：“我自己都没有家，怎么去养它。”
梁洛对动物也没有特别感兴趣，只是感同身受。
“走吧，去宠物医院。”
梁洛愣了下，他刚刚说什么？去哪？
梁洛开心的抱着盒子站起身来，跟他一块往家楼下的宠物医院走去。
梁洛并不是很认同李牧野是什么不可接触的人，他只是把时间和精力用在学习和乒乓球上面，也不是很看着朋友这种东西。
自小到大的经历都在告诉他——求人不如求己。
两个人带着猫去了医院，小猫很健康，应该是不久前才扔掉的。
两个人往小区大门走去，梁洛抱着猫，李牧野收拾提着一袋子梁洛给猫买的东西。
“你很喜欢猫？”李牧野问道。
“没有，它挺可怜的。”
梁洛抱着猫回去，吃完饭就去找猫玩了。
李牧野出来喝水的时候看见她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猫在玩。
“你作业写完了？”李牧野拿着杯水，看着她。
“嗯，今天自习课都写完了，待会儿回房间再看会儿书。今天的数学作业太难了，没一个完全写完的。”
数学作业布置了三道题，数学大题，有两个比高考难度还要大。
“我教你？”李牧野问道。
梁洛没有想过，有一天年级第一会教自己写数学题。
梁洛拿着卷子进了李牧野的房间，梁洛这是第一次进李牧野的房间。有些意外，他的房间有一个很大的柜子，想不注意都难，里面全是书。
但他是谁，他是李牧野，这么想很正常的事了。
从边上过去的时候无意看见了里面其的书，不是高数就是跟微积分有关的书。这人真的是个外星人。
两个人坐下，李牧野开始跟她讲题。
过去了一个小时，李牧野讲了三遍。梁洛终于听懂了，梁洛满怀着成就感地走出房间。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也逐渐炎热了起来。很快也就迎来了暑假，至于期末的考试成绩，和往常依旧没有什么区别。李牧野仍然是年级第一，跟第二甩开了十分。
而梁洛，毕竟跟李牧野同住一个屋檐下，多少也能受到影响。比上次进步了几名，到了年纪第二十。
沈轻轻看着她一天到晚净学习，再学下，人得疯。
沈轻轻好不容易把梁洛喊出来逛会儿街，在街上走着，沈母打电话给了沈轻轻。
沈轻轻接通电话：“妍妍过来了，你带她出去玩会儿。”
“不去。”
沈母说道：“记得过年的事，我还没找你算帐，你要是不去，零花钱扣光。”
梁洛大概知道了是什么事情，“没事去吧，我跟你一起去。”梁洛在一边小声说道。
沈轻轻没好气地说道：“去去去，你要她去南湖高中学校门口等着。”
半个小时之后，两个到了学校门口。
梁洛不理解：“为什么要到学校来？”
沈轻轻笑了笑，有种不怀好意的感觉：“沈言在这打球。”
梁洛似乎知道了沈轻轻要干什么了。
两个人朝门口走去，梁洛看见门口站着个女生，目测应该只有一米五几，比自己矮了个头。
姜妍看见沈轻轻边上还有个人，长得挺清秀的，看上去就是爱学习的好学生。
梁洛走过去朝她打招呼：“你好，我叫梁洛，洛阳的洛。”
“你好，姜妍。”姜妍看着这人似乎挺好欺负的，姜妍转头看向一边的沈轻轻，沈轻轻察觉到她的视线。
“干嘛？”
“沈言哥哥呢？”
“在里面。”
三个人往里走，姜妍已经迫不及待的超前走着，在体育馆里面打球的沈言愣住了。
南湖高中的体育馆周末的时候是可以供给任何学生使用的。
“你们三怎么来了？”
沈言看着她们，更何况姜妍不是在老家吗？怎么到这来了。
“她是谁？”李牧野看向沈轻轻边上的女生。
“老家的一个妹妹，放暑假过来玩玩吧。”沈言回答道。
只有几个人的体育馆瞬间变得热闹起来，沈言和李牧野在那儿打球，姜妍倒也不觉得尴尬，站在边上看着沈言打球。
沈轻轻和梁洛坐在一边聊天，打了会儿，沈言和李牧野决定休息会儿。走到场边的椅子上坐着休息会儿。
姜妍走过去坐在沈言边上，姜妍看着沈言和他们很聊得来，也包括梁洛。
姜妍看不下去了，开始要沈言教她打球。
“你要不要回去？”李牧野问梁洛，梁洛同意了，她知道这情况很难再打下去了。
“我回教室拿下饭卡，怕放教室会丢。”
李牧野应了声。
过了几分钟，李牧野向乒乓球台看去，沈轻轻和沈言在那儿。
李牧野走过去，问沈言：“那个人呢？”
“姜妍？她刚刚说她去上个厕所，话说还没回来。”沈轻轻回答道李牧野似乎想到了什么，朝外面跑去。
十分钟前，梁洛到了教室拿了饭卡准备下楼梯去找李牧野。
走在楼梯中间的时候，梁洛听见后面有人来，以为也是来教室拿东西的同学。
下一刻，不知道是谁伸手将她向下推。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倒在地上。
她人还是懵，只知道又有人来了。她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很狼狈，想要站起来。但双腿发软，完全站不起来。
直到看清了来人，李牧野跑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倒在地上了，他走过去把她抱起来朝医务室走去。
学校每天都有人值班，李牧野正好碰上了医务室值班的人。
梁洛还好，没有骨折之类的，只是磕青了。
医生叮嘱了两句就让两人走了。
梁洛还想着怎么走回去，下一秒李牧野蹲在她前面“上来。”
梁洛看着他，犹豫了下，想着上还是不上。但转念一想，似乎也还不错。
李牧野背着梁洛走出医务室还没走多久，遇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姜妍看见她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还很自然的跟梁洛打招呼。
“姐姐，你怎么在这儿？你受伤了吗？”
姜妍和他们的距离不算远，大概十米左右。梁洛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事先搭在李牧野肩膀上的手狠狠的攥紧了。
李牧野看着梁洛的反应，想起刚刚和梁洛说的话。
“走路还能从楼梯上摔下去？”
“又不是我要摔的。”
看见梁洛的反应，一切都知道了，也正如自己想的那样。
李牧野还想着以梁洛的性格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吧，她也没承认是别人推她下去的。
“放我下去。”梁洛的声音在李牧野耳边响起，声音不大，姜妍听不到，但语气很认真。
“你的脚。”李牧野并没有想着放她下去，她摔下去的时候脚有些扭到。
更何况不受伤似乎都奈何不了对方。
“放我下去。”这次语调变了，带了些柔和，似乎是在求他。
李牧野见状只能放她下去，对于她去做什么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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