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着呢。”
汤若菱问:“一个人?”
李康时的视线看过来,陈屋雨抬头跟他对视一眼说:“不是”
“跟谁啊?”
陈屋雨说:“未来的男朋友。”
她手机的话筒声音大,声音传到李康时那边。
李康时放下筷子,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烟盒,转身靠坐在桌上,拿起打火机点燃,把打火机扔到桌上,垂眸看着肆无忌惮的陈屋雨。
汤若菱声音突然有点兴奋,“带出来让我见见。”
陈屋雨转头看他一眼,坐着跟他对视,说:“你见过的。”
汤若菱想了一下,陈屋雨身边的人,两只手书的过来,她快速过了一遍,略带震惊的问:“李康时?”
“嗯。”
“你们什么时候吃完?我要听细节。”,汤若菱越发兴奋的声音挡都挡不住。
陈屋雨感受他越来越沉的目光,不想让汤若菱问个没完没了,她问:“你听见重点了吗?”
汤若菱问:“什么重点?”
“未来啊。”
汤若菱又问了一遍:“你们什么时候吃完?”
“有事?”
汤若菱说:“想去买点结婚用的东西。”
“明天吧?”
汤若菱拖长音调说:“行。”
“不打扰你们。”
陈屋雨挂了电话,回头看了眼桌上,菜几乎都是原样,李康时基本没吃几口,她站起,说:“不吃了吗?”
李康时微微转头按灭了烟蒂,没理她又拿出来一根烟,放进嘴里就要点燃。
陈屋雨走过去,伸手就要拿下他嘴上的烟。
还没碰到烟,手腕被李康时抓住,往前带了一下。
陈屋雨扑到他的身上,她抬眼,李康时此时靠坐着,陈屋雨的视线跟他在同一高度。
她的腿贴到李康时的腿侧,他身上的温度传过来。
李康时另一只手拿下嘴里的烟,扔到桌上,烟滚落几圈,掉在地上。
她听见李康时问:“猜准了我一定会复合?”,他的声音只剩下了冷。
陈屋雨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想复合。”
李康时扯了扯嘴角,眼神冰冷,“复合了你再把我当成拖累?”
她是真不想再提起这个,陈屋雨躲开他迫人的视线,低下头闭了闭眼,说:“我不说了,你先吃饭吧。”
陈屋雨手腕的禁锢越来越紧,手随着李康时的胳膊一起颤动起来,她手背上被他捏的血管绷起。
“为什么不说?”
“你说不出来。”
说到这句话,李康时的声音又很不对劲,带着毛骨悚然的低语道:“你现在心里还是这么想的是不是?”
手腕一阵疼痛,手因为充血颜色已经变红,陈屋雨抬起头,李康时眼睛没看她,视线低垂不知道在看什么,全身都在颤抖。
好像没有意识般,沉浸进了自己的想象中。
陈屋雨手艰难的动了动,手腕上的力道没有一点松动。
她顾不上手腕,弯腰低头看向他的脸,李康时脸上面无表情,眼神也没有了光亮,呆滞的而盯着地面。
陈屋雨看着他的神色,皱起眉,他们见面,在他面前完全不能提起这个话题,或者说只要李康时想起那俩个字,情绪就会很不对劲。
“我现在没有那么想。”
李康时听见声音,缓缓抬起头来,眼神渐渐有了焦距。
陈屋雨对着他又说了一遍,“我现在没有那么想。”
她知道不能完全消除他心里的阴影,还是想说:“之前那么想是我不对。”
“我保证我以后不那么想你。”
李康时怔怔地看了她许久,手腕的力道慢慢松开,看清她手腕上出自他手的红痕,微微皱了皱眉,抬手掌住她的后脑勺。
陈屋雨被按的往前,身体紧贴上他的,李康时的脸放大在眼前,冰凉的唇就贴了上来。
李康时舌头直接朝她嘴里去,陈屋雨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更近的把自己贴了过去。
李康时一只手扣住她的腰,一只手扣住她的头,陈屋雨的侧身弓起,两人吻得密不可分。
陈屋雨身上的毛针披肩,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谁都没有管。
李康时的唇贴着她的脖颈划去,没有章法的吸吮着,她皮肤薄,很快吮出红印,在她白嫩的颈间很是显眼。
陈屋雨今天穿的衬衫,更方便他的动作,领口被他蹭的大开。
亲到脖颈中间,碰上她跳动的动脉,李康时停住,睁开眼睛,陈屋雨看不见的黑眸里翻腾着恐惧,他唇贴在那处,急促的喘息,感受脆弱的跳动。
他恨不得咬破唇下,挑动他思绪与神经的脉搏。
颈间的人不动了,陈屋雨放在他肩上的手,向中间移动,放在他脖颈后面,轻柔的抚摸着。
李康时一直靠在她的颈间,仰着头像膜拜一样贴在那处。
感觉他情绪好一点,陈屋雨转头看了一眼桌子,李康时的唇离开她的脖颈,放在她腰后的手也松了松。
陈屋雨稍微往后退了一小步,抬手放在他脸侧,她此时在他脸上看到了,之前他奶奶去世的那种依恋的眼神。
她心快速泛起酸,陈屋雨往前凑了凑脸,贴着他嘴亲了亲,“我们去吃饭吧。”
李康时视线看向她的脖颈,顺着她的意起身,地上还有她的披肩,他弯腰捡起来,罩在她肩上。
坐下后,陈屋雨伸手试了下饭盒的温度,已经全部凉透,她问:“你们这有微波炉吗?”
李康时拿起桌上的几个餐盒,“我去。”
陈屋雨拿起剩下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她想李康时这算是原谅她一半了。
到了三楼的一个小房间,李康时走到桌子前,打开微波炉的盖子,挨个放了进去,伸手按着按钮。
陈屋雨站在他身后,抬起手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
李康时垂眸,他手摸上她的手腕,手腕上的颜色又深了不少,李康时手指慢慢摩擦着,想擦去碍眼的红印。
他后背一阵呼吸的灼热,陈屋雨的声音从他身后传出:“你第二次亲我了。”
李康时的手一直摩擦着她的手腕,他闭了一下眼,喉结滚动一下睁开眼睛,微微转了转头,“要我负责?”
“嗯。”
第53章
微波炉的声音响起,陈屋雨松开手,李康时一路把餐盒拿回去,吃完饭,李康时又回到办公桌前,拿起笔继续画了起来。
陈屋雨把桌上的餐盒收拾起来,扔进垃圾桶。
她转头,地上一节白色吸引她的注意,陈屋雨走过去捡起来,刚站起,听见李康时说:“不许抽烟。”
“那你跟我一起戒?”
李康时看着她不说话。
陈屋雨笑笑,转身走到垃圾桶旁边,把烟扔了进去。
李康时一直做到晚上十点多,陈屋雨靠在沙发上,看他终于放下笔,拿起包站起,跟他一起下了楼。
陈屋雨今天没有开车出来,车还停在学校里。
她还不知道李康时有没有车,陈屋雨在门边等他,李康时关上事务所的门,向着另一辆车走去。
陈屋雨往那个方向看,那停着一辆崭新的车,还没有车牌。
她快走几步,低头看了一眼李康时的手,把手塞进他手里握住他。
李康时没有放开,回握住她的手,带着她走到了车边。
到了她家楼下,李康时没有熄火,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面,下巴点点前面,说:“上去吧!”
陈屋雨没有动,歪了歪头看着他。
李康时解开她的安全带,把自己的也解开,他手按着方向盘,俯身凑过去,在她嘴上亲了亲。
亲完他坐回去没有再说话,陈屋雨虽察觉到了敷衍,但她想要让他一下变回年少炙热的感情,那是不太可能。
思及此,陈屋雨开门下了车。
李康时看她站在外面不动,挥了挥手直接开车离开。
第二天,陈屋雨打车到了学校,下午她拿起手机,李康时没有给她发一条消息。
到了六点,还有几分钟下课,汤若菱的电话打了过来。
陈屋雨对着学生说:“还有几分钟下课,赶紧吃饭去吧。”
学生放下画笔,一哄而散,安静的楼道内响起学生的嬉笑的声音,陈屋雨抬手接了电话。
一接通,汤若菱强硬的话语传来,“今天你得陪我。”
“行。”
陈屋雨问:“你在哪?我开车过去。”
汤若菱说了个地址。
陈屋雨下了楼开车到了对面,下了车看见上次那个女人从里面走出来,她迎面走过去。
颜须依看见她,一眼就看见了她脖子上的红印,被她的衣服蹭掉了遮瑕,她挑了挑眉,问:“和好了?”
“嗯。”
颜须依抱着双臂头往后仰了一下,微微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抬起手朝她比了个大拇指离开。
颜须依听李宫曼说起过,他们的感情,大概听她说过一点儿李康时分手后的状态。能这么快和好,全靠李康时爱她。
陈屋雨上了楼,走到他的办公室,推门进去,李康时面向电脑,正在看着什么。
见她进来,李康时松开鼠标,向后靠在柔软的椅背上,朝她伸了伸手,另一只手抬手捏了捏鼻梁。
陈屋雨走到他的手臂里,“很累吗?”
李康时没回答,满脸倦色,嘴角弯起摇了下头。
陈屋雨突然有点不想去了,手机又响起。
李康时问:“有事?”
“汤若菱叫我陪她买东西。”
李康时伸手捏了捏她的腰侧,说:“去吧。”
陈屋雨问:“你怎么吃饭?”
“这么不放心我,要不你现在给我点一个?”
“昨天那家行吗?”,陈屋雨拿出手机。
李康时伸手拿掉她的手机,“我自己来。”
李康时握住她的手,推开袖口的衣服看向她的手腕,颜色比昨天更深了一点儿,他微微皱起眉头,眼里闪过一瞬的懊悔。
陈屋雨没让他再看,抽出手拿过桌上的手机,说:“那我去了?”
“好。”
李康时盯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正好赶上晚高峰,陈屋雨开车到了汤若菱说的地方,已经半个多小时以后,陈屋雨给她打了个电话叫她下来。
汤若菱开门坐进副驾驶,开到有灯的地方,她注意到陈屋雨的手腕,问:“手怎么了?”
“绑了个头绳,勒红了。”
陈屋雨按照她给的地址开过去,去一家商场,下了车先去吃饭。
灯光大亮的餐厅,陈屋雨抬起手喝水的时候,袖口的衣服下滑,手腕上的印子更显眼,汤若菱一眼就注意到,皱起眉看了看,不像是她说的头绳勒出来的。
陈屋雨刚放下水杯,胳膊就猛地被汤若菱抓了过去,汤若菱拽开她的袖口,手腕上一圈淤青。
汤若菱问:“你这是头绳勒出来的?”
陈屋雨点头,“嗯。”,她要抽回胳膊,汤若菱紧紧抓住。
汤若菱看也不像是撞出来的,翻过胳膊内侧,看见了指痕,她抬头,“这是捏出来的吧?”
陈屋雨没说话抽回胳膊。
汤若菱:“李康时捏的。”
汤若菱看向她的脖子,笑着说:“这么激烈。”
陈屋雨没挡,让她揶揄。
“对了,你们怎么又遇上的?”
陈屋雨简短跟她说了一下之前捐赠的事情,还有这些天的进展。
汤若菱听完,摇摇头说:“他回来找你了。”
陈屋雨看了看桌上没有禁烟牌子,从包里拿起根烟点燃,没有说话。
汤若菱突然问:“你那段时间是在冷暴力他吧?”
陈屋雨手指顿住,抬眼,问:“这么明显吗?”,连你都觉得是冷暴力。
汤若菱说:“那段时间你天天不回家,过来找我,不到十点绝不走。”
陈屋雨低头把手里的半截烟按进湿纸巾里,想了想那时候,“我没想冷暴力。”她皱了皱眉接着说:“可呈现出来的好像就是这样,他感受到的也是这样。”
陈屋雨翻过手机,上面依旧没有李康时的一句话,这会儿汤若菱提起往事,连个局外人都看得这么清,她在冷暴力李康时。
“我很想替他问一句,你觉得他拖累你,到底是为什么?”这种无来由的迁怒让汤若菱摸不着头脑。
陈屋雨无意说太多,想了想只说:“我不敢在他面前不高兴,那种小心让我很难熬。”
认识时间太长,了解的太多,陈屋雨那段时间有些恐慌,她怕哪个表情没做好,就会迎来李康时的关心。
陈屋雨现在回想,想到的画面只有两个人一天比一天麻木的皮囊。在她不愿意说的那段时间,李康时同样刻意不说、不问。
像提线木偶一样,比谁更坚硬,比谁更松散,比谁一扯就断。
汤若菱从她的话里寻味主要的原因,想来是举报之后引起了她的回避,结合她刚才说的话,一针见血的问:“你觉得他拖累了你的情绪?”
陈屋雨:“是。”
汤若菱即使跟她认识这么多年,这时候也不免有些替李康时叫屈。
汤若菱第一次见李康时,见多了艺术学院的俊男美女,也不得不承认那是个很好看耀眼的少年,是那种精美的好看。
之后几年更让汤若菱觉得,像是上天送给陈屋雨一个妥帖称心的礼物,在填充她的缺失。
最美好的时间他们都一起走过,李康时坚定的站在她身边,陪着她走下去的心不是假的。
但陈屋雨内心深处一直这么冷静。李康时触碰到了她的情绪,对陪了她七年的人可以说冷就冷下来,说不要就不要。
汤若菱:“那会儿是真的想分手?”
陈屋雨沉默,手不由自主的拿起一根烟,还没放嘴里。
汤若菱看不下去她一直抽烟,伸手抢过去,烟从中间折断,掰成两半,她说:“你很少有回答不上来的时候。”她说完要把桌上的烟盒一起拿过去。
陈屋雨快一步拿起烟盒放进了包里,“一半一半。”算是回答了她的话。
汤若菱眼睛看穿她,笑眯眯的问:“你什么时候对我都会说假话了?”
事情过去,说法会下意识的偏颇到让自己不那么愧疚的那一面。
陈屋雨牵动了一下嘴角,明显抗拒聊的姿态。
汤若菱看她情绪不高,转移话题,“付夜礼相亲去了。”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同事跟我说碰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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