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也很震惊于二人的速度,难得一脸敬佩的看着堂弟。
宣峋与已经从和游照仪成亲的恍惚中回过神来,红着脸坐在一旁,倒是游照仪一直在和郭泊灵狄却非二人拼酒,好似他才是那个刚过门的媳妇似的。
闻言道:“是她突然说的。”
宣芷与震惊问:“你连成婚这事儿都让照仪说?”
宣峋与瞪了他一眼,说:“你懂什么?”
宣芷与说:“我是不太懂,也不知道照仪怎么看上你的。”
堂姐弟二人你来我往,别人并不敢参与,只有郑集安会插几句嘴。
那边郭泊灵也是个来事的性格,和狄却非一撞,二人合在一起灌游照仪酒,游照仪本想反将一军,但一想到之前狄却非属意郭泊灵,便咬牙全盘皆收了。
此宴除了游照仪的故旧同袍,便是宣峋与几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周星潭也来了,高兴的和几人喝酒,看不出一点端倪。
宣峋与便安慰自己,应该只是少年欣赏,思及自己那年从并州回来便浑浑噩噩,天天躲在被窝里流眼泪,现在想来颇有些好笑。
众人胡闹到深夜,本想闹洞房,却一个个醉的不省人事,广邑王和王妃差人妥当将其送回家,宣峋与便扶着醉倒的游照仪回院子。
见她还有几分清醒,便倒了合卺酒,递给她一杯,说:“再喝一杯。”
游照仪醉醺醺的摆手,含混道:“喝不下了……”
宣峋与不听,把酒杯塞到她手里,与她交手,说道:“快喝!”
游照仪顿了顿,一饮而尽。
合卺交杯,就真的能永结同心吗?
……
红着脸帮游照仪脱了婚服之后,二人躺在一张床上。
本以为她醉倒,今夜也不用洞房了,宣峋与便熄了灯准备睡觉。黑暗中霎时一片阒寂。
一心依恋的人就躺在身旁,他还是有些难以平静,今夜和过往在军中躺在她身旁不一样,一点微动都让他感觉心跳如雷。
半晌,他开口问:“灼灼,你睡了吗?”
游照仪其实并没有庆功宴那日喝得多,还有一分清醒,只是还没提上劲来,闻言道:“还没。”
宣峋与磨磨蹭蹭的黏过来,说:“今天我们成亲了。”
游照仪应和:“嗯。”
宣峋与咽了口口水,紧张的说:“我……你知道的,灼灼,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我、我离开你的肯定会死的……现在我们成亲了,你要答应我…以后冲锋陷阵的时候,多想想我,还有我在等你。”
他还是对战胜那日游照仪摔下马的那一幕心有余悸,游照仪昏迷那几日,他几乎把眼泪流干,怕她死、怕她痛、怕她离开他。
黑暗中听见游照仪说:“好。”
她从小就是这样,答应一件事很少做承诺,都是说“好”、“行”、“可以”,但宣峋与知道她会做到。
闻言宣峋与笑了,正准备睡觉,一个身影却突然翻了上来,压在他身上。
他吓了一跳,说:“干吗?”
游照仪摇摇晃晃的俯下身来,在他脖颈处轻嗅了两下,含混道:“你好香……让我吃一口。”他都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什么这辈子离不开她,什么离开就会死,这种强烈的依恋激发了她那滔天的食欲,让她有点难以抑制。
又是这句话,宣峋与脸色爆红,软绵绵的说:“不许再咬我了。”
游照仪没咬,只在他脖颈处亲吻,手去扯他唯一一件衣服。
意识到她想干什么,宣峋与讷讷的抖着声音说:“你会不会啊……”
游照仪的手已经不知道在哪了,模模糊糊的只能听见她说:“在军中听过,试试就知道了。”
宣峋与反抗不了,也不想反抗,只模模糊糊的说了一句:“那你轻点……”
……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恍惚从一片白光中抓住一丝清明,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只游照仪在黑暗中笑着说:“都还没到正戏呢,你这有点……”快啊。
她没说最后两个字,他却猜到了,顿时羞愤欲死,扭着身子想爬开,沙哑的嗓子中还带了一丝哭腔,抖着声音说:“我不来了,你欺负我。”
游照仪攥住他的小腿把他拉回来,说:“别啊,再试试。”
言罢立刻吻住他,将他彻底压入层层锦被之中。
第二日一早,游照仪依然辰时中准时睁眼。宿醉的头有些疼,但没有上次那般难受,感觉到身边正靠着一具温热的身体,低头一看,他还依着她睡得沉沉。
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穿衣,她便继续照旧日作息和宣应亭去晨练。谁知宣应亭神色古怪的看着她,狐疑的问了一句:“阿峋还没起啊?”
游照仪老实回答:“还没,昨晚累了。”
闻言宣应亭脸色更加古怪,心不在焉的和她晨练。
直到她晨练完毕回到房中,宣峋与才刚刚睁眼,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看着她走进来。
他还赤着身子,估计难得有睡这么懵的时候,锦被滑落也没注意,只想粘着游照仪,沙哑着嗓子开口道:“你去哪了?抱。”
她依言过去,将他抱进怀里,说:“晨练。”
他还没清醒,嘟囔着说:“你还有力气晨练……我浑身都好痛啊。”
闻言,游照仪掀开被子,检查了一番他的身体,道:“下手是重了些,我下次注意。”
宣峋与感觉到身子一凉,总算清醒过来,忙扯过被子,看了一眼自己痕迹遍布的身体,含嗔带怨的看了她一眼,说:“没有下次了!”
记忆彻底回笼,昨日一片混乱中他那些求饶话语一字不落的重新回到他脑海中,他脸色爆红,把自己彻底蒙进被子里。
见状,游照仪说:“你昨日还说很舒服……”被扑上来的宣峋与捂住了嘴,可手用来捂她,就抓不住被子,一片春光又乍泄出来。
被游照仪极具侵略性的看了两眼,他立刻松手,把自己再次裹紧被子里,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闭嘴!”
游照仪闭嘴了,过了一会儿又说:“吃早饭,快起了。”
宣峋与缓缓露出一张还带着春意的漂亮的脸蛋,说:“你先出去,我自己收拾。”见游照仪转身离去,还贴心的关上了门,宣峋与才慢慢把自己从被子里放出来穿衣整装。
期间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脖颈倒是干净,她念着今日他还要见人,没留什么东西,只是从锁骨之下开始,简直不堪入目,宣峋与忙把衣服穿好,不敢再看。
走了两步,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打开门还踉跄了一下,被在门口等着的游照仪抱进怀里。
她见状后悔的说:“这么严重?早知昨晚早点收手了。”
宣峋与忙扶稳自己站好,闻言瞪了她一眼,说:“你还说?我昨晚是不是叫你别弄了?你还……”
他昨晚骂也骂了,求也求了,但游照仪跟匹恶狼似的,不把他吃透了不罢休。
游照仪笑:“我喝醉了嘛。”
二人相携去主院吃了早饭,好在面对裴、宣二人揶揄的目光,宣峋与已经学会面不改色。
只是饭后宣应亭单独把他扯到一边说:“儿子,你这不行啊,要不然爹给你找点药?”
宣峋与:……
有没有药,他都敌不过游照仪,谢绝了父亲的好意,二人又回院子。游照仪便帮他身上有些地方涂了药,又将他抱到庭院中,二人依偎在一个大氅中看书。
阳光融融,雪满庭院,难得一片静好岁月。
第19章 不负韶华行且知
(2)
因着今年打了胜仗, 宣应亭几人直到正月底才返回边疆,是近几年来第一次在京中待这么久,焦十安则参加完二人的婚宴后第三天便往河西军镇守的钕州去了。
一向都是别人送她走, 送别人走这件事游照仪倒是第一次做, 几人站在城楼上看着亲友离去的背影,说不上有多难过,就是心中麻麻的,一阵空茫。
回来后还和宣峋与说起, 闻言宣峋与抱着她的胳膊说:“这回你知道我每次送你是什么感觉了吧?我每次都觉得要死了, 然后下次见到你又活过来了。”
世子殿下每次说情话都是无知无觉的,这种时候游照仪觉得自己应该给点反应,于是在院子门口便将宣峋与亲得泪眼朦胧。
宣峋与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这样,勉力受了一会儿便推了推她:“别亲了, 回房再……唔!”
整个人被腾空抱起走了两步,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又迅速被关上。
立春一过, 留在京中的几人便要走马上任了。
以往的同窗中除了周星潭、郭泊灵二人授官,还有池柳笛也立功受封, 但他也照旧被派往并州镇守,并没有留在京中。岱渊则顶了她的职, 也继续随军驻守。
好在京中还有狄却非等人, 没事还可以聚在一起喝酒。
第二日一早, 剑南铁骑的驻京营副统领授宣应亭之意前来广邑王府接她, 此人叫做楚创,是一名和她同岁的女子, 家住京西,经营一个布庄, 正在议亲,喜欢美人……
游照仪知道这么多,并不是因为她私底下调查了她,而是这位楚大人堪比曾经赫明山上的辛拙言,自从见到她确认了她的身份开始,一张嘴就没有停过。
此刻她正真诚的看着她问:“游大人,听说你前些日子刚成婚啊,听说世子长得很漂亮,真的吗?”
游照仪反问:“你没见过?”听她说她参军以来就在京中,没道理一眼没见过吧。
楚创道:“驻京营的官员又不用上朝临政,我也天天待在营中,而且世子上下值好像都是坐马车的,我见过两次马车。”
游照仪正想问她为什么这么关注世子,她却突然转了话题:“我倒是见过小郡王,但是别人都说世子长得比郡王好看,照我说之前回京受封的池大人才是惊为天人,游大人你觉得呢?池大人好看还是世子好看?”
游照仪:“……”
游照仪难得被一个人噎住,闻言道:“为什么这么关注男子样貌?”
楚创说:“诶呀我被家里逼着议亲嘛,再不多看看世间美男子,我可能就没机会看了,游大人你还没回答我呢,池大人好看还是世子好看?”
她说的应该是池柳笛,这么多年她也只见了池柳笛一个有能与世子媲美的相貌。
想了想诚实道:“世子好看。”
楚创立刻说:“真的吗?他比池大人还好看?我的天呐那得多好看,游大人,世子喜欢你吗?会来接你下值吗?我保证我就看一眼,决没什么非分之想!”
她还举手发誓,一脸真诚。
游照仪这辈子第一次有这么招架不住的时刻,闻言道:“呃……看情况吧,如果有机会的话。”
“好啊谢谢游大人,若是有别的美人记得介绍给我啊,家中让我相看的那些人实在不堪入目,我每日下值都要躲到夜半才敢归家……”在她滔滔不绝间,二人终于骑马到了剑南铁骑的驻京营。
京中一共有四个驻京营,分别是广邑王府宣应亭统领的剑南铁骑、镇国公主府宣应雍统领的宣武卫、骠骑大将军宋凭玄统领的河西军以及云麾将军卓璞玉统领的左定山军,其中剑南铁骑和宣武卫背靠皇族,最为势大,每年投军之人也多投这两营,但今年河西军又并剑南铁骑打了胜仗,故而今年投河西军的人也不少。
赫明山的学子是三年入一次军营,投军则是每年惊蛰之际,各个驻京营会依照阵亡名单或每年卸甲兵卒的人数,再对参军之人进行考核收编,一般来说都是营训三年,或去边疆,或留任营中,这都是有的。
四军一届之数共有五千人左右,三届就是一万又五千人,由八百都统领队训练,再往上就是每个军营的副统领和统领,最后就是游照仪这个新官上任的总统领。
她出自剑南铁骑,就先去了剑南铁骑的营地,故地重进,却已是不一样的身份境遇。
军中训练的兵卒正在休沐,明日才会一起返营,只有几个正副统领及副尉在,剑南铁骑统领叫做张长鸣,甫一听到这个名字,她立刻就与赫明山上那张见了焦十安慌乱逃走的脸对上了,见对方走来,她才确认,这就是她故旧同窗。
对方行了个抱拳礼,说:“游大人,末将张长鸣。”
游照仪扶起他,问:“我记得你当时不是投的宣武卫吗?怎么……”
对方诧异的问:“您还记得?本来我是在宣武卫准备留任的,但剑南铁骑前两年缺人,便将我借调到了这里,后来我就留在这里了。”
见他言语恭敬,游照仪忙说:“你我是同是赫明山学子,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名字便可。”
张长鸣轻声道:“我还是叫游大人吧,您记得我我很高兴,但现在毕竟有官职所限,可能不比边疆。”
游照仪顿了顿,点头称是。
剑南铁骑的驻京营她待过一年,但如今回来也变了很多,张长鸣和楚创给她介绍了一下各个营帐和训练事宜,她便由楚创再领着前往河西军去。
四军之间有时候会一起演习,故而各个统领之间都相互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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