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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时间，她推推旁边的男人：“醒醒，回了，今天过年。”
程洛的回应是用被子盖住脸。
她只好自己起来收拾。
照照镜子，出乎意料昨晚卸妆居然很干净，而且不干不紧，依然水润饱满。
她洗头洗澡，热敷过脸，将包里仅有的一片面膜了，取了之后也没有洗，权当是用来补水保湿了。她吹头发的时候故意没有关卫生间的门，就当程洛的起床闹钟了。
噪音对付赖床是管用的。
他不是很高兴地顶着睡意起床，路过她的时候泄愤地掐了她一把。
用不到10分钟完成所有出门前的前序工作。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出来翻她的包。
“找什么？”
“你的护手霜呢？”
翁小白递过去。
他熟练地旋开盖子，挤出一坨，往脸上抹。
“……”
“挺好用的，昨晚我也给你脸上搽了来着。”
“……”
好叭，也不能对男人在这方面要求太高不是？
他胡乱抹抹，看看时间，反倒比她着急起来，头发也不吹，找到房卡就拉她往外去。
“走走走，带你去见识一下除夕早市。”
除夕早市。
县城特色，别无分店。
对于许多行当来说，除夕不算年。在一年的最后一天，依然出活做工，初一才开始休息。
县城的除夕早市是过年前最后一次市集，正月十五前是休息不出摊的，自然热闹得很，还有许多平时没有的“春节限定”物什。
比如新鲜和好的各色饺子馅和汤圆馅；一尺长的煎鱼，外皮油香焦脆，摆成鱼跃的模样，拿回家可以直接浇汁摆盘；各类蒸、炸、煮的丸子；切细配好菜的各种肉蔬；甚至有直接吊好的各种汤品……
主打的就是年夜饭半成品大比拼，势要让顾客能够便利快捷且成功地在这个合家欢的日子里大展厨艺。
而且根本不愁卖，在一个丸子摊前，翁小白试吃的功夫，店主面前其中一个冒尖尖的大盆已经卖出一个凹凹。
刚出锅还热烫烫，焦香酥脆，齿颊留香。
翁小白眼前一亮，居然不是样子货！
“咱们买点？”
程洛只买了几个，老板娘都懒得给他邀秤，直接让他随便扫个五块钱得了。
给翁小白喂了一个，说：“得在回家前吃完，这些东西爸都提前准备了的，带外面的回去他得生气的。”
“过年轻松点儿不好么。”
“嗐，他就喜欢过年那种忙活的感觉。”
“好吧。”
“我也喜欢。”程洛补充。
那是他留念的尘世烟火。
纵然翁小白前半生的除夕过得都不算快乐，但此刻她觉得自己是理解程洛的，思维情绪与他同频。
就像他总是不辞辛苦为她张罗三餐一样。
甚至连新房子的厨房灶台高度都是根据他的身高定制的，翁小白用起来都觉得太高。
感受见识了除夕早市的热闹，买了吃的喝的捧在手上，一路逛过去，最后没有买那些半成品。只入手了一些新鲜的蔬菜，比如还带着泥的冬笋，犹有晨露的豌豆尖……
回去程妈妈在楼下遛狗，以怀特的智商，已经飞快地和两位老人混熟，每每获得程爸爸给的加餐，看起来似乎都小胖了一圈。
猫猫布莱克和原住猫橘子处于一个打打闹闹的状态，或许是一室不容二猫，总想分出个老大来。
程爸爸在家忙碌而有序，他还用手机开了电台广播，并用蓝牙音箱开外放。一边忙活一边听着喜庆的电台节目哼歌，快活得不行。
他们跟着程妈妈一回去，程爸爸便数落上了程洛：“大过年的，带着小白乱跑。”又给他派活儿，“快来帮忙。”
翁小白也想帮忙的，却见程爸爸从冰箱里拿出保鲜盒里的果切，捞了一盘子卤货塞给她。
假模假样地也给她派活儿：“小白你去外面盯着小布和橘子，别让它俩打架，今天到处都是吃的，它们打起来猫毛满天飞。”
程爸爸觉得布莱克的名字不好听，强行改名叫小布。
“爸，你几点起的？这么早卤肉都熟了。”
程妈妈在后面吐槽：“他呀，早上五点就睡不住了。”
程爸爸：“高兴，哈哈哈，高兴。”
那种喜悦是连看背影都能看出来的情绪，程爸爸是，程洛亦然。
除夕，阳光正好，暖融融地照进来。
布莱克，哦，是小布，和橘子在窗台上头靠着头睡着，圆润饱满的肚子起伏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厨房里，家里两位男主人在忙活着，偶尔意见不合还要争辩一番。
阳光里，婆媳俩窝在沙发上一边追剧一边择菜剥蒜，时不时就剧情讨论几句。
在翁小白二十九年的生命里，曾经没有任何一个除夕，让她觉得如此舒心闲适放松，希望时间稍稍在此刻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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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创业想法
翁小白除夕没有回家，梁秋珍气坏了，整个年都没个笑脸。
这是翁帆发消息给她说的。
甚至还跑去她原来住的公寓找她，似乎打算好好说教一番，结果却发现人去楼空，已经很久没有居住的痕迹。
她甚至不知道翁小白已经搬家了。
结果就是更气了，年夜饭都没怎么吃。
她回复。
【是妈自己说的，不再认我这个女儿了的。】
翁帆没再回。
程家过年的习惯挺让翁小白新奇，亲朋故旧的的聚会全都放在除夕以前完成，过年期间他们不去给人拜年，也没人来家里拜年，一家人在一起吃吃喝喝逛逛街或者去踏青爬山游公园，清净得很。
程爸爸：“本来就是嘛，过年该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乱七八糟一堆人什么时候见面不行。”
由于两位老人年前本打算去翁家商量婚事，请了几天假，他们初三就得回到工作岗位上。
家里年货一大堆，翁小白和程洛就每天中午给两位医生去医院送便当。一般都有准备得多，他们值班医生一起吃，让他们的同事们羡慕得不行。
混得熟了便有同事问两人什么时候办婚礼，什么时候要孩子，又劝说一定要生孩子什么的。
程妈妈便不让他们再去送饭。
“人一上了年纪，大多数都离不开那些话题。你们听了也烦，不理人又尴尬，干脆别去。”
他们一共在家里也待不了几天，自然不同意，一番拉扯之后最后决定他们送便当到医院门口，由程爸爸出来提进去，晚上下班再带饭盒回家。
耳朵总算是清净了一阵。
程妈妈这个婆婆这些天和翁小白相处也挺愉快，从来没有催过生，甚至连暗示都没有过。
听翁小白感慨时，程洛说：“妈找我聊过来着。”
“啊？”
“她让我别催你，她说不论家庭和丈夫如何体贴，生育这件事上，女性投入的时间精力、身心健康一定是比作为男性的一方更多的，而且很多事情别人帮不上忙，所以一定得让你完全做好当母亲的心理准备的时候，我们才考虑这件事。”
婆婆的体贴，翁小白是感动的。
其实自从杨笑第一次去家里，他们在客卧那次没有防护开始。
他们勉强也算是在备孕，没有特别认真，也没有特别防护那种。就想着顺其自然。
不过暂时小天使好像还没有找到他们而已。
程洛说：“我妈说，我小时候特别难带，好多次她都在认真考虑怎么丢了我来着哈哈哈哈，他认为我的孩子肯定也很不乖。”
她脑海里已经有画面来着……
陪两位老人过完元宵节，两人才回到炉城。
狗狗怀特简直乐不思蜀，县城多好啊，能跑的地方特别多。回来之后不开心了好久。
没想到，才回来第二天一早就有人上门拜年。是一个翁小白没有见过的小伙子。
提了一堆礼品来，对着去开门的翁小白笑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
“夫人好，我是小梁，程总的助理，在海城那会儿就跟着他做事了。来给你们拜年。”
翁小白有一瞬间宕机 。
“你好你好，快进来吧。”得亏她记性好，听程洛提过两句，刚毕业就跟着他实习做事的一个小伙子。热情、果断、靠谱、学习能力强。
小梁放下礼品，接过翁小白递过去的拖鞋：“谢谢夫人。”
“别别别，叫姐就行。”夫人什么的，听起来怪别扭。
“行，翁姐，听您的。”
哟，这小伙子还做过功课呢。还知道她姓翁。
叫了程洛来，又上了茶便让他们自己聊去，她去忙别的。
主要是在收拾衣帽间，现在她日常穿的衣服都是在“壹衣”和其他几家工作室裁的，让她对布料的加工工艺的认知突飞猛进。不过如此一来，家里闲置了许多衣服，如今都把不常穿的都分类整理出来，也好腾衣柜。
翁小白对衣服的裁剪版型和面料有一定要求，以前她给自己置办的也都是有牌有款的，如今不穿，倒是有些可惜。
过年回县城的时候，在夜市看到那个卖闲置服装的小姐姐让她深受启发。女孩子嘛最爱买衣服了，很多时候心血来潮买回去放衣橱里，穿个一两次或者干脆连吊牌都没有摘就不喜欢了。扔了可惜，放着又占地方，而且还想继续买新的，如此恶性循环。
既然衣服都很新，有人想解决这些累赘，有人想入手，那么，她何不来做这个闲置转换的买卖？
二手经营本不新奇，奢品的中古店有完整的经营流程和供应链，已成规模。翁小白不做奢品，那成本投入太大。
线上的闲置买卖平台火过一阵，但如今也就病歪歪地活着而已，尤其是服饰类，成交率和成交价格都非常低。一是无法识别来源好坏，二是闲置平台已经成了电商引流的渠道，正儿八经个人闲置已经没那么容易被曝光。
本来翁小白以为爱干净的姑娘们会对二手衣服排斥恶心，但县城的夜市小摊的成交量让她看到自己还是太想当然了。
所以，她想试试，能不能在这个细分市场分一杯羹。
只做非奢品的服饰闲置置换生意，只做线下，只做全新或九新以上。
正儿八经开始做之前，还得先试试水。
县城的市场和省城不一定一样。
她不但收拾自己的衣服，还让杨笑也收拾。按自己亲亲闺蜜的败家程度，闲置衣服肯定都堆成山了。
不过她没和杨笑说太多，就只是分享了一下在县城的夜市见闻，说想试试看能不能把这派不上用场的服饰换点钱回血。
杨笑响应热烈，不一会儿就和她打了个视频电话，镜头里，床上果不其然堆了高高的衣服山。
杨笑看起来挺兴奋：“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不够还有。”又担心，“真的能卖出去？”
“试试不就知道了。”
“咱们也去夜市摆摊？怕是挂不了几件衣服。”
翁小白：“摆摊，但不到夜市。”
地方和渠道她已经有了主意。
搬到新房后她原本的公寓就闲置了，本来打算出租，一直没有提上日程，如今依然闲着。家具挪一挪，客厅和饭厅加起来面积绝对要比普通的门面宽敞。
至于怎么引顾客过来，她计划用网上的渠道，她的自媒体账号如今也有小几万的粉丝。最开始一波是由她给壹衣当模特发的模特图引过来的，后续她自己日常也会分享一些化妆穿搭之类的生活技巧，慢慢的粉丝也多了起来。
她从小喜欢画画，但家里不支持，她也没有系统学过，这辈子这条路是走不通了。但她业余也没停止过专研，还是有一些心得和技巧的，至少应用在化妆上易如反掌。
只是她平时懒得化，但上班纯素颜也不太行，所以自己瞎搞了一些“懒人妆”，因社畜多年而越发醇熟，没成想这种瞎搞的技巧居然还挺吃香，估计都是社畜的共鸣。
她查过数据，本地粉丝占大多数，毕竟壹衣在本地有门店。
她拍了一个视频讲了讲闲置出售的事。先是拍了成堆的衣服，没有拆的吊牌和吊牌上的价格，衣服的面料品质，以及预期出手的价格还是有小几百评论在吼价格好香以及求链接的。
网上吼吼不花时间不花钱，但真正能有几个去线下，她还挺忐忑的。
不过既然打算做，就不能如此瞻前顾后，反正也没什么成本。亏也就亏了。
纵然是二手闲置的生意，也要做到尽善尽美，或者说更马虎不得。衣服要先清理、分类，重新做清洗处理，再熨烫整齐，套防尘袋和挂按颜色类别挂好。
啧……，都是活儿呢。
她收拾了几个大箱子出来，小梁和程洛早已聊完已经离开，此时程洛正在张罗午饭，怀特吐着舌头蹲在一旁守着。
不等她问，程洛便解释说：“咱们稳定下来了我也打算做点事情，本来也在做一些投资，也要人忙前忙后跑腿，那小子愿意继续跟着我当助理，我用得也顺手，后续他大概往家里来得勤，先和你知会一声。”
翁小白表情有些古怪。
在她的理解里，程洛所说的“投资”就是一些理财之类的，用得着专门找一个全职助理？再说了，跟着私人当助理，五险一金怎么挂靠办理？
“什么表情？”
翁小白：“没什么。”
反正那些事情她也不懂，程洛有他自己的成算，她就不瞎开口了。
转而又说起自己打算做闲置服饰的事儿，问他：“你觉得靠谱吗？”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程洛是赞成的，还很高兴她找到了一个创业的切入口。并且以绝对的行动力给与支持。
没多久小梁就又上门了，给她带来了商标证书和营业执照。还带她去国税和地税报道，填办报税。
她这生意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架子先给搭起来了。这是由不得她打退堂鼓呢。
又感叹原来私人助理是这样用的。
既然程洛这么上纲上线地帮她，她也确实要一鼓作气把事情搞起来。
她本来只是想搞一个闲置的生意，但程洛给她支招，说做生意特别是要做强做大很重要的一点是要会讲故事。
闲置、二手这些词拿来摆小摊可以，想更长久不行，他教她包装和搞概念。
闲置和二手既然多少会让人觉得这是一家卖旧衣服的店，那她可以给她的品牌植入环保的概念，后续故事怎么讲可以再商榷，但开始的那个立足点很重要。
要给顾客植入的概念是，这是一种环保的生活的方式，是很Fasion很具有意义的一件事情，她的服饰店不过是个中介点，顾客们可以通过这里来不断交换闲置。既可以尝试更多的衣服，还价格低廉，野心再大点，如果大家都选择这种生活方式，就可以实现“零废弃”的乌托邦，看，多低碳多健康多时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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