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闹得最厉害的那一年,我天天算着给他发的消息他要多久才会回复,有哪些内容他没有回。
我像是一个处在悬崖边上的旅人,但凡是五条悟不回的信息,我都会再三地计算思考,试图找到五条悟不回的原因。
是对内容不感兴趣?还是厌烦了我的废话?
我天天钻牛角尖,活在恐惧之中。
后来我们分开,我再也没有给他发过一次消息,我不知为何竟有了一种解脱的轻松感。
哪怕是现在,我们和好并且上了床,我也没再主动过。
一切物是人非。
我心疼着五条悟。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他这样的人竟然硬生生地将自己一分为二,承担了一切。
可悲的是,在他一个人扛着的时候,我放弃了爱他。
我叹了口气。
五条悟今天早上吃了甜点,絮絮叨叨地抱怨着某个国家的咒术协会有多不识好歹。
我熟练地安抚了他几句,这才放下手机起身去训练。
全国大赛会场,总决赛。
总决赛是我们对四天宝寺,对方的部长是素有圣书之称的白石藏之介,据说当年只有他成功地在正式赛中弄死了不二周助。
“哎?”难得听到不二周助的八卦,我眼睛一亮,“多说点?”
越前龙马斥道:“快去热身,下一场是你。”
我才不理他呢。
正下来换场休息的不二周助笑眯眯地问:“说什么?”
我:“……哦,桃城说你被白石玩弄过,而且这是你唯一一次失去贞操!”
不二周助意味深长地看向一边开始流冷汗的桃城武:“是吗?”
桃城武:“不二前辈,你应该知道夏夏多喜欢满嘴跑火车!”
不二周助温柔道:“可是没人当车头起了这个话题,她想开也开不了吧?”
我诚恳地“嗯嗯”点头。
桃城武:“……”
在桃城武满脸的“我死定了”的神情下,不二周助起身继续打比赛了。
对方的女单一的水平和花垣衣在伯仲之间,名为中村幸子。她发展得十分全面,切削、高压、截击、底线、耐力、速度……等等方面没有明显弱点,是个六边形战士。
可惜,如今的我每一项的数值都吊打业余选手。
每一个球,中村幸子都接得十分狼狈,哪怕勉强接到,也完全无法攻击控制。
这是一场屠杀局。
中场休息时,我习惯性地试了一下咒力是否恢复——咒术协会研究出了一种药剂,咒术师吃下去后将短暂地失去咒力,直到吃下解药。这是为了让咒术师们可以参加国际比赛的同时,不会利用咒力干扰比赛的公平。
“感觉怎么样?”幸村精市问,他知道这个药是新研发的,看我吃的时候还非常不赞同。
“没什么,我之前也一直没有咒力,对我来说影响不大。”我答道,“不过对其他突然失去咒力的咒术师们而言,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
幸村精市这才放下了心。
“状态不错。”教练席上的越前龙马夸我,“学姐,你的第一个梦想要实现了。”
“没出结果前不能大意。”手冢国光淡淡地说,“越前,你有很多少次赛末点翻盘。”
被越前龙马赛末点翻盘的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
我怀疑了一下手冢国光是不是故意在阴阳怪气,我本来不会有这种想法的,只是之前玩狼人杀,他一脸认真地栽赃越前龙马的操作,让我发现手冢国光绝壁是个闷骚……
啊,看不出来。
我扬了扬下巴,学着越前龙马傲娇的德行回道:“手冢部长,我不会输的。”
当裁判报出:“Game, 五条夏获胜,6:0;东京大学 VS 四天宝寺大学,5:4,东京大学赢得全国大赛冠军!”时,哪怕我坚信自己绝对不会输,我还是傻站了许久。
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我有了新的朋友、新的家人、新的羁绊。
我有了梦想,有了目标,有了除五条悟以外生存的意义。
我从只能参加女双还不一定能赢的网球选手,走到了现在牢牢地占据女一的位置。
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和折磨,我终于——终于实现了我的第一个梦想,和他们一起拿到了全国冠军!
我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想抱着越前龙马宣泄我的喜悦,谁知道在我冲向教练席时,在观众席上的五条悟眼疾手快地拦住了我,而后抱着我的腰将我搂入了怀中。
一时间,本就被震天的欢呼声充盈的场馆里传出了此起彼伏的吹哨声、拍照声和惊喜的尖叫声。
最后,东京大学的正选们站在一起,由我举着奖杯,我们一起拍了一个大合照。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参加业余的学校之间的比赛。
庆祝胜利时,话题还是逐渐地围绕着咒术界展开。
咒术协会建立后,隐藏的危险仍然如影随形。
“羂索的真实目的似乎是试图将所有人类都转变成咒灵。”五条悟说。
“唔。”我不意外地应了声。
几年前,羂索和夏油杰联手将我封印时,我就知道了他们的目的。
夏油杰想让所有人都变成咒术师,让世界再无咒灵。
羂索则是想让所有人都变成咒灵,让世界上再无咒术师。
无论是夏油杰和羂索,他们都会杀掉普通人。
“……我们人类招谁惹谁了。”菊丸英二咋舌,连手中的鳗鱼都不香了。
网球部其他人也各自发表了看法。
“谁让你们学不会控制情绪的同时还人数众多?”我想到以前五条悟天天出任务忙得脚不沾地的模样,“你们产生的诅咒真的太多了,咒术师根本杀不完,他们天天疲于奔命,精神高度紧张,这种情况下,出现几个发疯文学是很正常的。但凡你们情绪波动别那么大……”
“喜怒哀乐是人的天性,我们咒术师同样情绪起伏很大。”靠谱的打工人七海指了指我身边正因为打游戏输了而疯狂打字辱骂队友的五条悟。
我:“……”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话说为什么这个拒绝加班的打工人也在啊!
我震惊!
七海继续道:“用这个来责怪他们太严苛了。”
“所以现在追查羂索追查得怎么样?别又像关东大赛时候似的被偷袭。”庵歌姬问。
“还在查,有点眉目了。”伊地知面容憔悴,活像是被五条悟分配出去干杂活累活全年无休一般有气无力地问我,“五条桑,你的术式布置得怎么样了?”
他问的术式是我上次在关东大赛时用出的【真言术:极致光辉】,在这个术式的覆盖范围内,普通人不会再生成新的诅咒,同时所有诅咒进入后都会被立刻净化。
我颔首给予他安慰:“放心吧,整个东京都包裹住了。如果需要的话,还可以继续往外扩。”
“那么大范围?”幸村精市惊讶,“不吃力吗?”
“还好。”
我和天元的同化在缓慢地进行,我可以利用天元无处不在的特性,将我的能力以最小的咒力需求,通过天元扩散到最大的范围。
外加黑色荆棘不断地为我输送咒力,两面宿傩承担着灵魂所需的强度,借力打力,我本人的消耗并不大。
家入硝子道:“悟,夏夏真的是个天才,当年你该让她直接入学。”
这话我爱听!多夸点!
五条悟的注意力终于从游戏里拔出来放在了我的身上。
我试探着说:“再给我几根宿傩的手指?这家伙的灵魂挺好用的。”
两面宿傩阴沉沉地开口:【本大爷……】
我:“你闭嘴,我烦着呢。”
两面宿傩:【?】
五条悟拉长了声音:“Ya——Da——!这一根手指我就冒着被烂橘子找麻烦的风险了哎?”
“需要提醒你一下,烂橘子现在都下台了吗?”
“可他们余威尚存!我好怕的!”
我:“……”
五条悟死缠烂打,说到底是担心我利用宿傩反过来破掉黑色荆棘。
我和他究竟谁最终成为星浆体,成败在此一举。
庆功宴结束回家的路上,我作了一个决定,并且让越前龙马将车停在了路边。
十分钟后,一个带着刀的男孩子急匆匆地跑来。
他四下张望,确定没有被跟踪后,敏捷地钻进了车后座。
“乙骨君。”
“夏前辈。”乙骨忧太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配合着我礼貌地问,“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在他疑惑的目光下,我交代了他一件事。
乙骨忧太反应十分激烈,可最终还是被我说服了。
他离开后,越前龙马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安静地开车带着我回了家。
路灯忽明忽暗中,我凝视着越前龙马俊俏帅气的侧脸。
我出事那几天,不仅仅是我时不时被梦惊醒,不小心看到的几个人同样顶着个黑眼圈几天几夜都睡不好。
尤其是越前龙马,我能察觉到他快心疼疯了。
我好难过,我二十多岁才认识了他们。
然而,在乙骨忧太那边传回具体的消息之前,网络上先铺天盖地爆出了关于我和五条悟的负面新闻。
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高层们录了视频,公开指责了五条悟的“得位不正”:
第一,我是一个杀人狂魔,五条悟为了一己之私,对“公正处罚”了我的高层们不满,这才发动了政-变;
第二,我是“特殊星浆体”,五条悟和我拒绝同化,为了个人利益,牺牲了全世界让所有人日日夜夜处于对诅咒的恐惧之下;
第三,审判庭对我的判定过轻,审判不公。
舆论一片哗然。
第76章
直播的我!
视频中,烂橘子们被羂索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面上一块好肉都无。
我没有看错的话,他们不少人已经被咒灵化了。
翌日我出门时,五条家的人早已守在越前家门口,护送着我和越前龙马前往学校。
不出所料,东京大学被各种记者长枪短炮地包围,学生们对我的态度出现了微妙的变化;除了早已得知前因后果的网球部众人外,其他人都不太敢接近我了。
那群烂橘子大概是从天元那里得到了我杀人时的视频,没有打码就放了出去。
我杀人时,对方的死状是有些恐怖的,这同样让普通人们深刻地发现了咒术师和他们之间的差别。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没事的。”中午吃饭时,幸村精市安慰道,“审判庭那边会出澄清的。”
他说得没错,除了第三点,其他两点是针对审判庭的。
“我接受了审判这件事本来就瞒不住。”我戳了戳越前伦子为我准备的寿司,没精打采,“不知道审判庭那边会公布哪些信息。”
审判原则上是公开审判,尤其是我这种“关系户”。
我的身份意味着即使我和五条悟的确没做什么,也必须要更进一步失去隐私来自证。
“应该会全部公布。”柳莲二作出判断,“让人云里雾里的澄清不如不澄清,公关第一要素就是准时、准确、全面。”
“五条先生怎么说?”橘杏问。
“我禁止他参与这件事。”
网球部众人对我这个决定没有表现出惊讶。
“那就只能看审判庭那边的决策了,不过能当上第一任审判长,对方肯定不是吃素的。”柳莲二总结,“应该快了,等着吧。”
当天下午,审判庭果然迅速地作出了回应。
他们提供了当时庭审的录像,在庭审中,检察方提供了大量的证据和细节。
在审判庭条理清晰地解释下,针对他们的舆论很快消失不见。
我们都知道也都避开没有聊的是:高层和羂索真正的目的,是让既得利益者的普通人合力逼死我。
新能力的揭露和咒术师、咒灵的存在本就引发了恐慌,普通人处于是他们自身创造了诅咒这个认知而没有立场攻击咒术师,甚至对咒术师感激涕零。
这一切暗流涌动在高层的推动下,逐渐形成波涛汹涌的海浪——
有一个可以一劳永逸的方法摆在了他们的面前,如同潘多拉的魔盒。
——只需要死一个人,只要杀了我——这个世上就再也不会有诅咒了,他们再也不会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恐惧着异能的屠杀。
羂索和高层这一招,真的是又恶心又毒辣。
如果我是甘愿赴死,五条悟会如何还未可知;
可如果我是被五条悟所守护的世界活活逼死的,五条悟又会如何?
如果五条悟拒绝让我牺牲,每一次出现咒灵攻击人类,普通人都会产生一些类似于“如果五条夏死了就好了”之类的小小的不满,最终这些不满会汇聚成汪洋大海。
到时候,五条悟这个本来被万人敬仰、保护一切的英雄,又会被如何口诛笔伐?咒术协会还能取代咒术界吗?
#星浆体#
#天元同化的重要性#
#一人和亿人#
我沉沉地叹了口气。
高层这群垃圾,为了一己之私不惜和羂索、天元合作,将一切生灵视为可以舍弃的杂物。他们便狭隘地认为,这世上没有普度众生的“圣母”。
我必须要在舆论到达他们预想的矛盾之前,改成另一个走向。
【魔法仙女夏夏酱:[XX直播自动通知]快来关注我的直播间日程表吧,dj链接:越前X夏夏的混双小频道】
此时,我坐在网球部的经理办公室里,反锁好了办公室的门开了直播。
我预先和迹部景吾家的直播平台打好了招呼,直播经理二话不说分配了十几个技术员待命,生怕直播间流量太大而爆掉。
直播间里特殊提示了越前龙马等人都进来了,还有五条悟。
我纠结了一下,一脚把五条悟踢出了直播间顺便暂时封了个号。
【你还有脸出现?杀了那么多人你怎么好意思装没事人?咒术师了不起哦?高人一等是吧?】
【楼上有病吧,说五条桑就算了,后面带上咒术师是什么意思?想挑拨咒术师和我们之间的矛盾引发战争是吧?】
【嫉妒的嘴脸遮不住了,您到底是在憎恨五条夏杀了人,还是在憎恨自己没有咒力当不了咒术师啊嘻嘻】
【审判庭都判了,某些人的意思是做过错事就没有资格改正了?】
【人犯错就要付出代价,只要法律判了并且偿还了,且保证不会再犯,我个人可以接受。PS:但是我没办法代表受害者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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