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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啊。”夏沐想到什么，突然卡壳了。
说起来，文炀好像最近是时不时来找她，询问她近况，周末有没有时间什么的……
夏沐因为接了新戏，周末的时间也都是排满的，平时还接了点杂七杂八的代言和CM的通告，完全没时间。
于是也就暂时没有下文了。
但夏沐不觉得那些好心的询问，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夏沐帮文炀解释：“文炀前辈对我，应该只是普通的关心，毕竟之前发生了很多事，问几句也正常。”
卷卷看了看夏沐一脸单纯没有多想的样子，在心里默默给文炀前辈点了个蜡。
午休结束后，方导连饭也没空吃一口，跑去接受媒体采访。
夏沐吃完饭，抱着一小杯咖啡小口小口喝的时候，突然跑来一个小助理，说门口有警察找她。
夏沐点点头，一脸平静地走过去。
去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林嘉许，警车车窗放下来一看，才发现是两个不认识的警察。
不等她反应，面前递来一张黑红色调的塑料纸。
警察问：“夏小姐，你见过这张传单吗？”
传单上的照片，是一场诡异的拜神仪式，所有人齐刷刷向一樽漆黑的神像跪拜祈福。
普通人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晦气的程度。
夏沐心里咯噔一声，点头，一五一十说了当时的情况。
因为收到那张传单恰好是夏沐找方导试镜那天，时间和地点都能精准告知。
两名警察点头记下。
但是事情并没有简单结束，在确认夏沐下午有空后，他们请夏沐去警察局走一趟，帮忙做个证。
两名警察没有透露这件事究竟牵扯到了哪一起案件。
还好手续流程并不复杂。
等到了绿江市警察局，夏沐简单做了点笔录，就算是结束了。
警察道了谢，告诉她：“夏小姐，林警官他出去跑案子还没回来，你可以先留在这等等他。”
夏沐点点头。
她确实有事想问问林嘉许，是关于这起案子的。
这些警察是怎么知道的？
她坐在办公室等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老年人尖锐又沙哑，满腔愤怒的嗓音。
从走廊尽头的方向一路吵吵嚷嚷，就快要到夏沐这间房间门口了。
门没关。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夏沐一脸好奇地看了过去――
这一看，险些把她吓到叫出声。
和警察正在争吵不休的，是一个约莫七十多岁的老年男性。
夏沐从来没有看见过那样古怪的五官――虽然这么想很抱歉，但是那真的不像一个人会有的脸庞。
脸部轮廓凹凸不平，仿佛被拳头锤烂的年糕；
明明五官齐全，却分布不均，左眼右眼都对不齐，像是只有怪诞的卡通画里才会出现的长相。
而且他们争吵的内容，好像和那张拜神的诡异传单有关。
老人嘴里叫喊着什么“慈墨观音”，“信仰”之类的话，声音一声比一声高。
警察怕出事，不敢跟他这样年纪的老人争吵，只好一味退让，努力安抚老人的情绪。
吵着吵着，老人居然大步一迈，走进了夏沐在的房间里，一屁股坐在了夏沐对面。
他骂骂咧咧：“我今天就在这不走了！你们要是不给我道歉，这事休想结束！”
好几个警察鱼贯进入房间，夏沐赶紧趁乱缩到角落里，生怕被殃及池鱼。
正当事态一筹莫展的时候，半掩的门突然被轻轻推开。
“您好。”
一个身材高挑相貌英俊，西装笔挺，看似是职场精英一样的男人走进了屋子。
他礼貌地微微点头，坐到老人身旁，说：“我是观音村的村长莫竹，有什么问题，警察先生们问我就行。我父亲脾气不好，要是刚刚有冒犯的话，我替我父亲向大家道声歉了。”
老人碎碎叨叨地转过头，不再说话，一副全权交给他处理的样子。
因为他的相貌堪比男星，屋里几个警察均是一愣，有种被洗了眼睛的放松感。
“没事没事，只是针对你父亲举办的这个拜神仪式，传单实在有些……现在很多市民群众进行了举报，要求我们处理这个事情……”
叫做莫竹的男人露出一个有点歉疚的表情，礼貌应答，很快就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
因顺畅的交流和配合，事情就平安无事地解决了。
他将一脸臭脾气的老人扶起来，向几位警察微微点头道谢，父子俩一起离开了房间。
等到脚步声远去，男男女女的警察们顿时议论起来：“刚刚那小伙子也太帅了，脾气又好，怎么摊上这么一个不讲理的爹？”
“感觉是整容的，这年头，整容的男人也不少呢。”
“就是整容的，刀线特明显，不过也无所谓――他现在这张脸这么好看，谁会在意是不是整容的呢？”
大家对莫竹的印象都很不错。
可是，夏沐总觉得，莫竹抬起袖口，袖扣和眼镜的黑红反光映在一起……
简直就像是藏匿在黑暗之中的蜘蛛眼，密密麻麻地盯着猎物。
第60章 飞蛾
#60
等林嘉许来了以后, 夏沐问他：观音村传单的这件事和杜水市的连环杀人案，是不是有关系？
林嘉许微皱眉头，反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夏沐支支吾吾了半天, 才老实告诉他, 莫竹和她梦里的一只蜘蛛很像。
夏沐已经能够坦然接受, 那些奇奇怪怪的梦境了。
如果她的梦与埃里克无关，多半和这些案件有联系。
被蛛丝缠裹的人类, 红眼嗜血的蜘蛛，让人无法呼吸的狭隘巢穴，和那起连环杀人案给她的第一印象……很像。
解释完，夏沐也觉得有点牵强了, 不好意思道：“听起来应该挺奇怪的吧？其实我也觉得是我自己想多了……”
“不，这是很有价值的信息。”林嘉许若有所思地垂了垂眸, 告诉她：“两起案件暂时没有发现有什么联系，但我会留意, 多谢提醒。”
和夏沐约好今晚在《欢乐人间》见面后, 林嘉许把她送回剧组，又回到警局看了看刚刚那两人的信息。
旁边几个辅警也非常好奇地凑过来，收不住八卦的心。
一个丑陋暴躁, 一个英俊有礼，实在让人想不出，这样的两个人居然会是父子？
这时，一个老刑警走过来, 瞥到资料上的文字，挑了挑眉：“观音村？不会是那个观音村吧？”
几个辅警一听就知道有事儿, 忙打听：“观音村怎么了？”
老刑警意味深长的一笑。
“十几年前，这个观音村闹过一起案子, 还上了新闻呢，我告诉你们，就是……”
老刑警娓娓道来，越往后说，周围人越是眼球瞪大，表情是清一色的震惊，不可置信。
“居然有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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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夏沐一登录《欢乐人间》，就发觉不对劲。
她在一个室内的房间里，可周围阴森森都是迷雾，缓缓飘动在屋内，烟雾缭绕。
脑海里传来系统的机械音――
【主线任务“献神”已开启第一阶段副本，请玩家自由探索，收集更多线索】
【此副本难度较高，暂无支线任务】
【当前目标：存活15分钟】
夏沐：……？！
难度这么高的吗？
夏沐试了一下，果然又出现了无法强制退出游戏的情况。
她赶紧通过好友系统，询问一起进入游戏的林嘉许。
对方很快有了回复。
【锡兵】：我在你隔壁的院子里，大门上锁了。
【锡兵】：我在找钥匙，等我。
看来暂时不能和林嘉许碰头了。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玩下去了。
她环绕四周，隔着浓浓的雾气，逐渐看清了室内的情况。
这里似乎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中式大宅院，房间里一张小小的床，梳妆台，还有一张小饭桌，古色古香。
只是比起电视剧里那些大宅院的精致与风光，这里……
夏沐不安地瞧着这间屋子。
桌上，椅子上，包括那发黄发黑，遍布霉斑的墙上，都是一道道凹陷进去的抓痕。
这里住着的人，好像经历过特别可怕的事情……
夏沐捏住小抽屉的把手，正想轻轻拉出抽屉时，突然间，外面响起了沉闷的脚步声。
她一下子从头凉到了脚。
那动静，绝不是人类的脚能踩出来的。
夏沐匆匆忙忙环视四周，房间只有一扇门，逃出去正好会撞上怪物。
眼看着浓雾中已经能看见庞大模糊的身影，夏沐心一横，看向一旁的床铺和衣柜，立刻打开衣柜藏了进去。
几秒后，“咚咚”的脚步声，响至门口。
很快，夏沐听见自己身旁的床铺被翻得乱七八糟，有什么东西粗暴地砸着床，发出可怕的低吼声。
闹腾了一番后，怪物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
夏沐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又在柜子里藏了好一会，才终于敢出来。
她低头一看。
刚刚怪物来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揉的皱巴巴的纸团。
夏沐俯身捡起纸团，展开后发现――居然是一张订货清单。
桌椅一百套，茶杯两百套，还有被褥床单和各种生活用品，数量都特别大……这是要举办什么活动吗？
地址的字迹被模糊了，看不出这里究竟是哪儿。
夏沐方方正正地叠好清单，收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出去探索其他房间。
身后阴风阵阵，转头看向迷雾，却又空无一人。
那个怪物，还没有走远吗？
宽阔的宅院是四四方方的经典中式大宅邸，中间布置着一些花草和假山，石子路。
夏沐走进对门的一个房间里，是间空房，干净整洁的出乎意料。
而这两间房中间夹着的那间房，刚一走进去，夏沐就觉察到不对了。
周围不见蚊蝇，令人烦躁的嗡鸣声却经久不散，吵的人心慌。
大门敞开，明明无风，却扇动了几下。
夏沐一脚跨过门槛，眼前忽然闪过一个尖叫扑来的鬼影。
她连害怕都来不及害怕了，猛的向后退，肩膀却一下撞在硬邦邦的门板上。
鬼影消失不见，只剩一个闷热漆黑的房间。
“唰。”
烛火自燃，发出忽大忽小的光亮。
微弱的光，映出一屋子大大小小的黑观音像，百千张慈悲的面忽明忽暗，如同海市蜃楼。
是慈墨观音。
果然这起连环杀人案和观音村脱不了关系！
夏沐顾不得害怕佛像，因为就在佛像的中/央，她的面前，正歪歪扭扭坐着一个大肚子女人。
这是、怀孕了吗……？
大肚子女人垂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剪的乱糟糟，全垂在眼前。
挡住了脸，也看不清是人是鬼。
夏沐和她僵持了一会，女人还是没有一点点的反应。
火光微动，夏沐怔怔看了一眼女人身后，险些吓得昏死过去。
那一排排大小观音像的眼睛，竟然在直勾勾地盯着她！
夏沐不敢吭声也不敢动，后背紧紧贴着大门。
她以为自己是在等死，没想到，新的机会居然真的出现了。
一道没有源头的光，静静照亮了桌上的一把银剪刀。
夏沐赶紧拿起剪刀，用来防身。
而在她拿起剪刀的同时，女人忽然抱住自己的肚子，痛苦地呜咽起来，喉咙里发出支离破碎，无法分辨的音节。
夏沐担心起来，想帮女人的时候，却看见她撩开自己的衣服，疯狂抓挠着自己的肚皮。
夏沐呆住了。
女人的肚子上，有一条白色的虚线，旁边写有几个字：“由此处剪开。”
夏沐看着自己手上的剪刀，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低头，那双苍白的，包住剪刀的手，沉重的像灌了铅。
“我……”
夏沐一遍遍地硬起手掌，想要对准女人的肚子，可是最后，剪刀清脆地砸落在地。
女人身旁，慈墨观音的口鼻开始慢慢渗血，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重。
它们的影子里传来低沉的嘶吼声。
一双沾满粘稠尸水的手伸了出来，尖利指甲狠狠抓住地板，想要爬入房间。
夏沐怔怔地看着那只手，颤抖的眼睫扑扇了一下。
下一秒。
一只漆黑皮鞋狠狠踩住它的手背，碾了碾，在刺耳的尖叫声中踢开了那只手。
一声响指。
大大小小的慈墨观音全部粉碎，炸出血水无数。
女人隆起的腹部像是活过来的肉瘤一样，一瞬间涌上女人的胸口，向她脆弱纤细的脖颈里涌去。
一道纤细的尖叫后，雪白飞蛾从女人眼里鼻里耳里嘴里喷涌而出，疯狂地撞向了夏沐身后的大门。
严丝合缝的大门轻易被撞开了，飞蛾发了疯般逃窜进迷雾之中，消失不见了。
女人的身体一点点瘪了下去。
最后一只飞蛾飞出了大门，轻轻的，“啪”的一声，一张软趴趴的人皮掉在了地上。
皮鞋的主人走上前，在女人刚刚坐着的椅子上，拿起一张纸。
转身，将那张纸递给了夏沐。
夏沐没有动。
她听到那个人用温柔的声音喊自己：“夏沐小姐。”想要把她搀扶起来。
夏沐早已经悄悄捡起剪刀，她瑟缩着身体向后缩了缩，身后的手紧紧握住了刀柄。
她一直都记得――
猫猫鬼告诉过她，一个叫做邪神的存在，出现在了《欢乐人间》的世界里。
人类是光明世界的生物，鬼魂是他们飘荡在生死间的影子，不论是人还是鬼，都有善有恶。
可是邪神这种存在，却是纯粹的恶，并不会因为一个“神”字而洗清罪孽。
偏偏这个一直玩弄着他们的邪神，黑进了游戏，还赋予自己“天使”的代号。
是为了嘲弄什么，或是嘲弄谁吗？
夏沐想努力狠下心，可是颤抖的手握着剪刀，迟迟没有动手。
面前的黑影轻笑一声，忽然俯下身。
夏沐的手突然不受控制的抬了起来，将那把藏起的剪刀，亮到了两人中间。
埃里克慢条斯理地握住了她的手。像是魔法般，令她松开了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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