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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倩兮「啧」了一声道：“不是，山里来的。”
顾瑀哲帮她从手机打开云盘，输入密码开始下载，江倩兮在一旁看着说：“这不就和以前的邮箱差不多吗？”
顾瑀哲：“差多了好吧，这个可以同步上传的，邮箱可以吗？”
“哦哦，现在的科技真发达。”江倩兮忍不住又感叹一声。
文件很大，一时半会儿下不好，可乐那边又有事找江倩兮，江倩兮连忙跑回去工作。顾瑀哲还在走廊上帮她下载文件，下载完了之后不小心打开看了一下……
小视频里的声音立刻吸引身边其他的少年凑过来看：“天哪……”
“好刺激……”
“哇哦……”
“顾瑀哲你可以啊！”
“没想到你有这种爱好……”
“我不是！我没有！不是我的！”顾瑀哲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捏紧手机赶紧收起来，跑到江倩兮面前，把手机砸给她，“江倩兮，你个女流氓！”
江倩兮莫名其妙地接过手机，眨眨眼，不懂为什么顾瑀哲又生气了。
青春期的人，就是气性大！
江倩兮捡起被砸在地上的手机，打开屏保点开小视频……
她震惊地睁大眼睛，现在年轻人已经流行这种恋爱方式了吗？这、这、这……
“你怎么在大马路上看这个？”周南水正好过来巡查，就见江倩兮在校园的小路上看视频。
江倩兮的世界观正在受到冲击，整个人看上去都是呆呆的：“可乐让我学习的。”
周南水：“可乐，别给她看乱七八糟的东西！”
“对不起老大。”可乐连忙缩回去努力工作。
“这个世界变化太大了。”江倩兮呆呆地说，“跟不上、跟不上。”
周南水一把夺过手机，把她刚下载好的几个小视频都删了：“这些都是小众文化，不用理。”
“你怎么给我删了？”江倩兮抢手机道，“可乐说现在很流行，要学习的呢！”
“不需要，真正出色的宣传不需要跟着别人的潮流走。”周南水把删完了视频的手机还给江倩兮，“而是需要学会让自己的思想去引导别人。”
“江倩兮，带点脑子活着，别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周南水说完忍不住用手里的文件敲了敲她的脑袋，然后转身走了。
江倩兮「哼」了一声道：“就你聪明，就你能，行了吧！”
因为有周南水的监工，所以工作进行得很顺利，不到下午三点就收工了，大家打了招呼便各自散场了。
江倩兮看了看时间，觉得还挺早，现在一个人回家也没什么意思，决定今天去接顾池下班，正好去看看他平时的工作环境。这是她回来这么久后，一直想知道的事情，平时都是顾池来接她，没什么机会，今天终于可以去看一下了。
江倩兮打了一个车，也没有通知顾池就过去了。他的实验室在 B 医科大学里面，很多新药研究项目都是和 Q大合作的，同时还担任 Q 大医药生物系的研究生教授，帮 Q大带一些研究生。一个月也会开四节大课，供学生们选修。据说他的课很受欢迎，经常座无虚席。
对于江倩兮来说，Q大不要太熟悉，这是顾池的母校，也在江倩兮的母校的旁边。
两座学校相邻不到三站路，当年江倩兮几乎每个星期都会来找顾池。
江倩兮想着以前上大学时候的事，一步步地从校门口穿过树荫，穿过教学楼，走到学校最里面的一幢实验楼。
实验室里，顾池正带着他的几个研究生围成一个圈，讨论着什么。顾池被围在中间，侃侃而谈着。大家都很认真，沉浸在研究的氛围里。
江倩兮就这样在门外偷偷看着，一直到身后有个同学拍她的肩膀：“同学，你找谁？”
“啊？找我男朋友。”江倩兮几乎脱口而出道。
“哦！”那个同学从她身边经过进了实验室。
实验室里面的讨论似乎结束了，大家的神情都放松了下来，笑着说着闲话。刚才进去的同学指着江倩兮说：“谁的女朋友？在外面等呢！”
实验室里的男生们都回头看过来，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黄色大衣的女人，长得娇俏玲珑，笑容甜甜地看着他们，那模样正是男生最喜欢的样子。
“不是我的。”
几个男生互看一眼，各有羡慕和遗憾，也不知道这个是谁的女朋友，这么漂亮。
只见顾池不慌不忙地脱下手套和身上实验穿的白大褂，走出去说： “是我的。”
“啊？”实验室里的学生惊讶了一下，又起哄了起来，“顾教授谈女朋友了。”
“学校好多女生要哭了！”
“哈哈！”
“准确地说，应该是老婆。”顾池笑着纠正了一下，随着学生们打趣，“今天就到这里，实验数据你们再验证一遍，我先走了。”
“顾教授拜拜。”
“师母拜拜。”
学生们笑着和两人挥手道别。顾池走出去，带着江倩兮走了。
学生们八卦地追出去看了一眼，只见两人手牵手走在校园里。
“感情还挺好。”
“那个女生好年轻哦，不会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
“哎，你们这些人真八卦，顾教授一直洁身自好的，都四十多岁了，谈个女朋友怎么了？”
“就是，再说他又不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就算和我们学校的学生谈恋爱也没什么。”
“行、行、行，我们也没说什么，你们女生真是。”
“谁让你们八卦我们的偶像！”
“行、行、行，我们错了还不行？顾教授也是我们的偶像啊！”
江倩兮和顾池走在校园里，本来还是分开走着，也不知什么时候江倩兮忽然靠了过去，手挽着顾池的胳膊，小鸟依人地靠在他身边，一步步跟着他走。顾池转头看看她，笑着继续往前走。
“我今天忽然想到一个事。”江倩兮靠着他说，“我问你啊！”
“嗯？”
“当年你说给我介绍医生当男朋友的，为什么一直都没给我介绍啊？”江倩兮问。
“怎么没给你介绍？”顾池挑眉道，“我明明把我们学校最好的男生介绍给你了。”
“谁啊？”
“我啊！”顾池笑。
江倩兮：“这样说倒也没错，哈哈！”
“哎，不对，当年可是我追的你。”江倩兮又问，“哎，要是我不追你，你会追我吗？”
顾池皱眉道：“其实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什么？”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你追的我？”
“难道不是吗？”
顾池轻笑着问：“交往之前每个星期请客吃饭的是谁？”
“你啊！”
“每次考试之前给你补习的人是谁？”
“你啊！”
“每次寒暑假和你一起返校，给你拎行李、买车票、抢位子的人又是谁？”
“你啊！”
“经常给你送吃的、用的，叫你出去玩的又是谁？”
“那挺多。”
顾池瞪了她一眼：“除了我还有别的男的？”
“不是。”江倩兮摇头，“有男有女吧！”
“算了。”顾池瞥她一眼，“你就是个白眼狼，就记得自己干了什么，完全不记得我干了什么。”
“不是，你干的那些不是老乡应该干的吗？互帮互助互相交流什么的。”
“谁和你互帮互助互相交流，你帮助我什么了？不都是我帮助你？ 还有，就你那成绩有什么好交流的。”顾池简直不想和迟钝到这种程度的江倩兮继续交流下去了，敢情那些年自己的付出在她眼里都不值一提，她和自己告白根本不是因为自己对她好而被感动的！
“所以你当年到底喜欢我什么？”顾池忍不住问。
江倩兮尴尬一笑：“嘿嘿，都喜欢。”
她可不敢说，自己当然是喜欢他越长越好看的脸和身子啦！
“真的吗？”顾池问。
“真的真的。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考什么古？”江倩兮笑着拉着他说，“晚上做西红柿炖牛腩吃好不好？”
“好。家里牛肉倒是有，西红柿一会儿去超市买一点。”顾池随她的意换了一个话题。
“家里水果也没了，还得买点苹果、橘子啥的。”
“好。”顾池应道。
两人就像老夫老妻一般，相扶着走在学校的小路上，商量着晚上吃些什么，似乎一切的伤痛都早已远离他们，剩下的全是平静而又幸福的时光。
江倩兮接到警察的电话的时候是在晚上，警察问她认不认识一个叫周远的人，那人在拘留所，想要见她。
江倩兮不知道周远为什么被抓到拘留所去了，急急忙忙地和顾池赶过去了解情况。据警察说他在半夜和一个男人打架，把人打进医院了，那个人不依不饶地要告周远，过几天就要开庭了，周远没有好律师，在量刑上会很吃亏的。
周远没办法，在这里也不认识别人，只能求警察给江倩兮打电话，希望江倩兮看在他们经历相同的分上，能伸手帮帮忙。
“律师费我出去以后肯定挣了还你。”周远在看守所的会客室恳求着。
“我说怎么快一个月没见着你，原来你被抓进来了？你怎么不早给我打电话？”江倩兮问。
“原来没想到这么严重，那个狗娘养的，明明是他大晚上把人家刚放学的姑娘往巷子里拖，我这是见义勇为，谁知道会变成这样。”周远也很郁闷。他以为最多给关几天就放出去了，结果没想到那个人渣居然敢告他。
“你见义勇为，那你救的那个小姑娘呢？”江倩兮问。
“我哪知道啊，我把那男的弄住那姑娘就跑了，我就光顾着打那人渣了。”
“你都救下人了还打那人渣干吗？”
“他打我呀，我不得还手啊！”周远理所当然地说，“哪知道那家伙那么不扛揍呢！”
江倩兮看了眼周远那常年做体力活的身材，确实一般人也扛不住他揍几拳：“行吧，我给你找律师。”
“谢谢你啊！”周远感激地看她一眼，“这事，你别跟南水说。”
“为什么？”江倩兮不解地问。
“怪丢人的。”周远憨厚地笑了笑，“这么多年也没做什么好事，就做了这一件还弄成这样。唉，不知道怎么说，本来就没脸见他，万一以后进去了，更没脸了。”
“你说我这个当爸爸的，这辈子能给他什么呀？”周远低头叹道，“什么都给不了了。”
“你也别急，我明儿就带律师来见你。”江倩兮宽慰了他一番才走出看守所。
顾池在外面等她，江倩兮把情况跟他说了。顾池点了点头：“律师的话我认识一个不错的，一会儿我帮他联系一下。”
“好呀，顾池你真是太可靠了。”江倩兮拍着马屁道，“我觉得你忽然大我这么多岁也挺好。”
“哪里好？”
“跳过了陪你吃苦的年月，直接享福啦！”江倩兮得意地道，“你看你现在是个成功人士，而我这样的美貌少女，站在你身边简直是彰显你的身份啊！”
顾池忍不住嗤笑道：“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
“都夸、都夸。”江倩兮笑道。
顾池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江倩兮又皱眉道：“你说这事真的不告诉周南水吗？”
“你不是答应周远不说了吗？”
“我没答应，我可想说了。”江倩兮道，“我觉得周南水不是那么硬心肠的人。”
顾池眼皮微挑，凉凉地看着她：“你对他的评价倒是很高。”
江倩兮瞬间闻到一阵熟悉的酸味：“还行吧，哪有你一半好？”
顾池见她反应这么快，忍不住抿着嘴唇笑了笑：“既然这么想说就告诉他吧！”
“好呀！”江倩兮说干就干，拿出手机给周南水打了个电话，把这里的事噼里啪啦地说了出来。
周南水来的时候带了个律师，让律师进去见周远，自己在外面和顾池说话：“顾先生，这件事我会自己解决的，不用麻烦您了。”
“也没什么麻烦的，只是介绍个律师而已。”顾池温和地对他笑笑，“你父亲并不是个坏人。”
“先生也在劝我原谅他吗？”周南水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其实你心里也清楚，你父亲没有任何错，你不想原谅的并不是他，而是命运赋予你的苦难和不公。”顾池轻声劝道，“南水，怨恨没有用，往前看吧！”
周南水已经动摇，却依然坚持地说：“可是顾先生，我已经习惯恨他了，就像你已经习惯了等待江小姐一样。”
顾池看了看等在远处的江倩兮，眼神温柔，嘴角染着一丝笑容，转头看着周南水道：“我已经等到了，你也长大了，放下吧！”
周南水的眼里满是挣扎之色，是的，他已经长大了，早已不再需要用怨恨支撑自己活下去。可是他心里就是憋了一口气，难受，委屈。他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他不懂这该怪谁，他只能继续怨恨着。可是谁都知道周远没有错，连顾先生都这么说……
顾池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南水，你今天愿意带律师来帮他，其实也没有你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恨他，对吗？”
周南水抿了抿嘴唇，固执地说：“不知道啊，顾先生。”
“没关系的，南水。”顾池笑，“不用恨他也不用原谅他，你就当成不得不相处的亲人，试着重新认识一下吧！”
“重新认识？”周南水的声音带着迷惘，眼睛看着顾池问。
顾池点了点头：“对。就当他是普通人，看看他是否能够相交，是否能够重新喜欢上。”
周南水没说话，但是他的表情渐渐明朗，似乎同意了顾池的说法。
以前的事谁都没有错，那就过去吧。如果这个人不错，就当个朋友，如果不好，就不再相交。这样，他的心也会宁静一点吧？他也不用被那些怨恨和世俗的孝道来回折磨。
顾池见他似乎有所决定，才带着江倩兮先回家了。
夜色下，顾池开着车子，江倩兮看着他俊秀的侧脸，忍不住「啧啧」 了两声：“也就你能这么长篇大论地劝周南水，我平时和他提一句周远，他能把我骂个半死。”
“南水是个很温柔的孩子。”顾池轻笑着说。
“呵，刚才还不许我表扬他，现在自己倒是表扬上了。”江倩兮各种不服。
顾池笑了笑：“没不许你表扬。”
“得了吧，信你才有鬼。”江倩兮嗤笑道，过了一会儿，忽然歪着身子过去说，“哎，今晚我可以住你的房间不？”
“瑀哲在家。”顾池小声嘀咕道，“不方便。”
“他哪天不在家？”江倩兮不满地说着，手也开始不老实地往顾池身上摸去，“你就让我这么干等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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