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时,饺子也刚包好了,恰正合适。
张姨这会儿才接管了厨房,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叶开和邵征包饺子是又快又好,一点不比她的速度慢。
若不是知道这俩抢不了她的饭碗,张姨都得被比的生出危机感了。
煮饺子的活儿虽交给了张姨,不过叶开还是有要求的,跟她说了一二三条注意事项,直到张姨说保证按他说的执行,叶开才退出厨房,去关心媳妇去了。
张姨这会儿真的想看看叶开这样处处讲究的饺子有多好吃,所以煮饺子环节她一点没马虎,严格按照叶开的要求煮了饺子。
顾岚在外面放着碗筷碟子,小胡和小彭过来帮着把先出锅的饺子端出去。
一天下来,邵征已经当这里自己家一样自如了。
他拿筷子夹了个饺子到自己碟子里,“我给你们品鉴下饺子味儿啊!”
呼呼吹了下凉,他就把整个饺子都送嘴里,“呜……呜哇……太好吃了,老爸你今天的饺子绝对和舅舅的有一拼了。”
叶开拉着洗好手的施愫愫过来,“只是有一拼?不是超越吗?”
邵征眼一翻,“已经很可以了好吗,我舅舅那可是第一高手,超越是不可能的。”
虽这么说,他一转头却是,“奶奶,顾爷爷,姑姑,小胡叔叔,小彭叔叔,张姨奶,你们赶紧尝尝,我爸的饺子真的巨巨巨好吃呀。”
从昨天这父子俩说起,这帮人就惦记着呢,实在是张姨的饺子已够好吃了,还能再有多好吃的饺子?
邵征这一吆喝,顾濯都过来捧场。
于是还没开饭,这些人都拿起筷子夹了个饺子送进嘴里。
三口两口咽下饺子后,全是神同步的回味无穷的表情。
顾岚最先,“哇,哥这饺子……再没有比这更好吃的了!”
小胡和小彭拨浪鼓一样使劲儿点头,“满口流汁儿,又香又鲜的,怎么有这么好吃的饺子。”
顾濯跟魏锦云说,“大宴的饺子也比不上小开这个,完了,以后别个饺子还能吃吗?”
这可是儿子给包的饺子,魏锦回味着就一直笑,根本啥也不会说了。
张姨见了,煮着饺子的间隙,赶忙夹了个吃了,然后彻底折服了,人家的饺子味儿是她拍马都赶不上的。
尝了个饺子,馋虫都被勾出来了,就连顾濯都迈不动步了,一帮人眼巴巴等着张姨把饺子都煮出来,饺子上桌的同时,全自发地各就各位,开动起来。
真的是埋头吃饺子,说话聊家常都先放一边,只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送饺子,那速度快得都有点吓人。
直到一人吃了半盘子,稍解了馋意,才放缓了速度,开始细嚼慢咽起来,也开始有话说了。
顾岚问邵征,“你舅舅做饭有多好吃?”
尝过了哥哥的饺子,知道饺子能好吃到这种程度,绝杀她吃过的一切饺子,她对传说中的厨艺第一高手的菜向往起来。
提起舅舅的厨艺,邵征那真是有说不完的赞美。
“反正目前我吃过的所有饭菜,照我舅舅的菜都差太远了。
这么说吧,今天的饺子好吃到什么程度,我舅舅随便炒的一个菜都有这么好吃。
唉,要是上哪儿都能把我舅舅带上就好了,吃不到他的菜,我觉着生活都少了光彩。”
这下不止顾岚,就是顾濯和魏锦云都被他说得来了兴致,在一边笑眯眯听着。
“你舅舅是专门学过做饭吗?”顾岚又问。
“我舅舅上班很忙的,哪有时间专门学,就是我小姨原来记的菜谱,说给他做法,我舅舅天资卓绝,一说就通,他第一次做饭就老好吃了,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邵征夸起舅舅来就收不住了。
吃了儿子调馅儿的饺子,魏锦云对会做饭的男同志好感大增,这又是儿媳的哥哥,她不免关心一二。
“你舅舅有对象没有?”
“没有呢,看上我舅舅的倒是很多,可他一点都没想法,我估计他还得单一阵子呢。”邵征老气横秋地说着,为舅舅操碎心的小模样。
给魏锦云可爱到不行,哈哈笑着,“那要不要我在燕城帮你舅舅寻摸寻摸?
你舅舅会开车,到时调过来也有单位接收,我们家也正好能尝尝他做的菜。”
邵征忙忙摇头,“奶奶,我舅舅长得可好看了,你看我小姨就知道乾,只要他想多好的对象也找得到,真不必在燕城找一个,还得异地恋,多麻烦呢。
我姥姥说了,我们老施家上哪儿都要齐齐整整的,舅舅也不会自己来燕城的,他还得给我们做饭呢。”
第101章
叫邵征这一说, 竟是吃了他舅舅做的饭就再离不得了。
之前可能会觉着夸张,现在吃了顿叶开做的饺子, 是再理解不过了。
人家常做的菜都是今天的饺子这种程度的好吃,天天顿顿吃这样的饭,再吃别的可不就难以下咽了。
一对比就知道了,家里昨天的接风大宴这一家三口吃得一个比一个矜持,可今天吃饺子这三口人的画风就变了,胃口好的就跟饿了好几顿似的,吃得可比昨天多多了。
这会儿还有啥不明白的,根本是菜不合口,人都是勉强才吃得进去的。
又吃了个饺子, 顾岚还是忍不住感叹,怎么就这么好吃呢。
她不由又问, “小征, 你舅舅有哪些拿手菜呢?”
“我舅舅做的就没不好吃的,姑姑你不要拿他和别人比, 没有可比性的。
吃鱼他都有好多种做法,红烧的,香辣的, 香煎的, 清蒸的, 糖醋的,鱼丸,哎呀太多了,只有你想不到的, 就没他做不出来的,他炒的大白菜都特别好吃下饭。”邵征说着话就咽起了口水, 赶紧吃了个饺子给压下去。
鱼都能做出这么些花样来,那得会做多少菜?家里不得天天换着花样吃,还都是饺子这么好吃的程度,顾岚不由自主地也跟着咽了口水。
她转向叶开和施愫愫,“哥,嫂子,你们啥时候调来燕城啊?”
叶开一看就知道她想的是啥,“咋?想你嫂子家齐齐整整的都过来,你就可以吃邵征舅舅做的菜了,是不是?”
顾岚不好意思地笑了,“哥你看出来了?”
魏锦云手不由攥紧,不错眼地看向叶开,顾濯拍着她的胳膊,一起等着叶开的回答。
叶开已经吃饱了,轻松地向后靠坐,“陵水那边我既然接手了,咋也要做出点成就才能离开,怎么也要等两年才能来燕城。”
“确准了?”魏锦云急切抢过话头,又觉不把握,她转头又问施愫愫,“愫愫也没意见吧?”
刚听到邵征说他姥姥说的施家人上哪儿都要齐齐整整的时,魏锦云心里就紧了一下。
只看施愫愫结了婚还天天回娘家吃饭,出门儿都是娘家给打点操心的,魏锦云就担心等叶开该调回来时,会因为施愫愫舍不得娘家,他又跟会宁军区申请还留在陵水。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本来会宁军区那边就不舍得放手,现在独立营都给调到陵水让叶开继续带着了,一切还照旧,带队伍接手分派任务啥也不耽误,会宁那边用得趁手,巴不得留人呢。
不过是给陵水那边扩下编的事儿,他本人又想留下来,会宁军区自然会替他出面,到时调回燕城的事还得往后拖。
去年不就是吗,本来都说好了来燕城,结果叶开一犟着,会宁军区那边可不就趁势又给他多留了这么久吗。
若是叶开没有调回燕城的希望,魏锦云哪怕再想让儿子回来团聚,也绝不会干预他的调动升迁。
可现在是军总一心想调叶开过来,多少大院里人家盼不来的团圆,魏锦云也只是个母亲,叶开入伍十年,母子相见的次数寥寥,有这样一个机会摆着,她又怎么能不盼着。
施愫愫很能理解魏锦云的心情,笑着回道,“妈,我都没问题的,我和邵征都陪他过来。”
这样的大事,叶开早和施愫愫商量过了,两年后就是七六年了,正合适的时间点,那会儿来燕城,施愫愫是能接受的。
七七年就恢复高考了,她早点来打前站,到时一家人过来燕城事事齐备,拎包入住就可以了。
魏锦云也知道自己想多了,只军总这回给叶开派车的做法,就该知道两边已达成了默契,刚叶开又说了两年,基本就这样了。
“唉,人老了就盼着儿女都守在身边,叶开这么些年又少回来,我就格外惦记他,愫愫你能体谅,妈不知多感谢你。”
魏锦云也不是只顾自己的,她都想好了,到时在燕城这边的林业总局打听着,若有谁要卖工作的,她出钱给施愫愫和她的哥哥姐姐甚至姐夫都买上工作,有个几年的功夫肯定都能安排好了。
到时施常青也该退休了,带着阮静秋过来守着儿女,一家人还是齐齐整整的。
当初给施愫愫寄的六千块钱,真的就是给小夫妻俩的结婚安家钱。
魏锦云一个月工资三百一十块,顾濯一个月三百八十二,两人加起来快七百了。
就是燕城这里也很少有一家子夫妻俩都拿这么高工资的,虽然夫妻俩资助了不少战友遗孤,这上头花去的比家里开销都多,可就这么个花法,家里一年也能存上三千块钱。
夫妻俩早都说好了,家里的钱是要给叶开和顾岚平分的,所以上回给施愫愫的结婚钱只是前菜,后面魏锦云还有不少等着给兄妹俩分呢。
现在不过是拿出一部分给施愫愫和她的兄姐买工作,四个人,魏锦云是照着五千块预算的,对她来说也算不上大动根基。
相比叶千里那边只他一个人的工资,还有孔德芬见天往娘家搜刮东西,魏锦云和顾濯这边清清净净的,亲戚又离得远几年都见不到,顾家的家底儿比叶家可厚实多了。
事还没到眼前,魏锦云这会儿也不好说,不然倒像邀功了。
她只说,“愫愫你家里那边咱慢慢来,后面总会有法子解决的,咱们两边都要一家子齐齐整整的。”
施愫愫也没想那么多,只笑着附和,“我听妈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施愫愫哪能想到魏锦云已经想那么远了,不光想着出大本儿给施家一家买工作,还给她留着家底儿要分呢。
要是知道了,她也得在魏锦云的财大气粗面前甘拜下风,这样爱屋及乌还要给儿媳妇哥哥姐姐姐夫都买工作的婆婆,施愫愫就算上辈子都没见识过呢。
吃了饭收拾好,施愫愫就在餐厅的桌子上鼓捣助眠的那筐根根块块。
施愫愫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很投入,叶开和邵征都很自觉地不打扰。
见叶开这个无时无刻想黏媳妇的都知道给空间了,别人就更不敢往前凑了。
一家人坐在客厅里说话都是压着声音的,就连张姨在厨房干活都轻手轻脚的。
香条制作起来倒不麻烦,施愫愫拿个小石臼给根块都捣碎了,再按比例配好搓成条状,只是制作好了还得烘干,就是放暖气片上能快点儿,也要两天时间。
她都在这儿了,哪能看着顾濯再被失眠两天,那她可就太没用了。
施愫愫又跟张姨要了干净的纱布,配了两副助眠茶包。
拿搪瓷缸装了大半杯开水,给茶包扔里,盖上盖子闷了十分钟,她端着过去客厅。
顾濯不比魏锦云,回家也有一堆文件要看,只在客厅略坐着陪叶开说会儿话,就去了书房。
施愫愫把搪瓷缸交给魏锦云,“妈,香条还得干两天,先给顾叔喝两天这个吧,虽比不上香条效力持久,能少睡会儿也是好的,不过十点前一定要上床睡啊,不能拖过十点。”
夫妻俩早都商量好了,媳妇花心力辛苦做出来的,就是没效果也要配合用,等个几天再委婉让她别再弄了。
所以魏锦云应着好,就接过来去了书房。
顾濯听她说了后,二话也没有,端过茶缸一仰脖都给喝了。
他喝完直咂巴嘴儿,“真够苦的!”还不忘叮嘱,“明天儿媳妇问,你可别说不管用,就说我断断续续还是睡了的。”
魏锦云斜他一眼,“还用你说,我省得。记得十点回屋啊。”
顾濯笑着把她的话还回去,“还用你说!”
夫妻俩一起笑了,魏锦云也不搅他,又端着空搪瓷缸出了书房。
等到差五分十点,顾濯准时回了卧室,洗漱过后,准十点躺到床上。
夫妻俩谁都没抱希望,还像往常一样只留了床边台灯,合上眼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从顾濯失眠越发严重开始,怕影响魏锦云休息,顾濯是想自己单睡在书房的。
可夫妻相伴多年,顾濯半夜失眠最痛苦的时候,人整个是灰败颓丧的,也就是他有强大的意志力,换别人早崩了。
夜里有人说说话总是好的,魏锦云哪能让他自己苦熬。
就说她自己睡眠好,随时沾枕就能睡,根本不怕影响,让顾濯睡不着时叫醒她陪着说话。
顾濯哪舍得折腾她,可魏锦云也想帮到他,夫妻俩都不忍却了对方的心意,折中后,每天躺床上,魏锦云都会陪顾濯说说话,让他能在聊天中放松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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