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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没有。
每到特异点，他们总会发现自己竟然如此的贫穷。
东云抑制住了内心不用吃土豆泥的喜悦，努力挤出了几滴心酸的泪水，并大方的表示一会儿就去荒原猎几头魔牛来做汉堡肉。
虽然平时一头就够，但这次毕竟有阿尔托莉雅亲在……
咦？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成功被岔开话题的东云小姐陷入了沉思，然后，才缓缓的吐出了一句话，“这么说起来，得让卫宫前辈提前支取一下工资啊……不然研究所被炸了的话他这几天不久白干了？”
燕青实在不理解自家小伙伴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他摇了摇头，步伐轻盈的跃上树去探路了。
东云捏了捏装在衣兜里的芯片，朝着巨塔的方向看了一眼，她原本打算在晚上想办法再进来一次的，但是说实话，她不确定自己能够成功的入侵研究室的系统，找到自己想要的资料。
毕竟她虽然是天才美少女研究员，但其实对于这些黑客才擅长的东西真的是一知半解。
而且前辈看上去是一定要解决这个特异点了，还是要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他才行……
虽然心下十分纠结，但是在思考出结果之前，东云还是打算先打个猎冷静一下。结果她就感到了深深的忧伤，因为其他从者显然比她更适合狩猎。
于是，重新恢复了娇弱人设的东云小姐再度蹲到了岩石后面，兢兢业业的和燕青研究怎样做出完美的汉堡肉。
藤丸立香蹲在火堆边看着他们，他原本是想要帮忙的，但是无论是燕青还是东云，似乎都对他的厨艺水平不抱期待……也有可能只是想让他多休息一会儿。
他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树枝，突然开口说，“千理，你有什么想说的事情吗？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向这边看哦。”
被抓包了的东云干笑了几声，“说不定我只是想看看负责采野果的几个人有没有回来？”
藤丸立香无言的往她身后指了指，“可是他们是从那个方向走的。”
说完之后，他又摇了摇头，“不……其实我也有事想要和你说，虽然之前一直觉得，被你知道了一定会用那种‘前辈，你是不是发烧了’的表情看着我……但是，这不是可以长久瞒着你的事情。”
啊啊，来了来了。
东云紧张的咬了一口肉，结果发现没熟，又连忙吐了出去。
藤丸立香忍不住笑了起来。
“事实上千理，我们上一次来特异点，正好赶上了爆炸，虽然我知道你是在研究院长大的，但是一开始并不知道这是哪里……直到我看到了你。”
“你看到的是哪个我？”东云将肉重新放了回去。
“……不管是哪个，都没有千理你可爱就是了。”突然表现了求生欲的master这样说道。
东云呵了一声，没有说话。
于是藤丸立香就继续说了下去，“我遇到的是以前的你，让我意外的是，你当时处在爆炸的中心……”
东云愣了一下，“中心？那我岂不是被炸的什么也没有了？”
藤丸立香没有说话，反倒是燕青十分没有朋友爱的回答道，“不，还有一具尸体。”
虽然他现在说的那么随意，但当时见到尸体的时候，全身血液像是倒流一样，站在爆炸现场一步也挪不动。好在藤丸立香并没有想要揭穿他。
东云陷入了沉思，然后她发现了盲点，“等一下，前辈，你返回特异点该不会不是想要阻止爆炸，而是想要救我吧？”
藤丸立香尴尬的笑了几声。
“请恕我直言，这位前辈，你是傻吗？等特异点复原之后，历史会回归正确的轨迹，我到时候就复活了……”
“然后再死一次？”
东云冷漠的朝着燕青扔了一块石头。燕青动作轻快的躲开了，他眨了眨眼睛说，“毕竟我们不能确定，你出现在爆炸中央究竟是受到了什么外力干扰还是这个世界的历史，和你出生的世界走向了两个不同的分支。”
“……在探讨这个问题之前，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们坦白，我之前不是让你猜我为什么能在爆炸里活下来吗？”
她居住的地方到门口要经过重重阻碍，密码都要折腾很久，那时候她又不是技术大佬，怎么想也不可能一秒开锁，唯一的解释就是……
“那是因为我本来就是去炸实验所的，只不过是被人抢先了而已……而你们看到我被炸死在爆炸点的中央，只不过是因为我完成了我本来应该完成的复仇而已。”
“虽然这样很对不起你，前辈，但对于过去的我来说，死亡才是真正的，永恒的幸福。”
第96章 96
“嘛, 不过虽然我这么说了，但前辈你如果下定决心去做，我也不会反对啦。”东云将做好的汉堡肉盛在荷叶做的盘子里。
“只不过……这个地方好歹是个特异点, 在解决完特异点之后，难道会得到四星的东云千理·lily吗？说实话前辈，其实我们很缺绿方块，不如拿到手就出售了吧……”
方才还有些严肃的气氛荡然无存，藤丸立香表情微妙的看着东云，半晌才说, “你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
“前辈你有我还不够吗？！”
在这么下去, 就又要打开东云小姐奇怪的开关了, 但是, 和藤丸立香预想的不同, 东云却突然安静了下来，她轻轻眨了眨眼睛, 像是在思考措辞。
“不过，我觉得死亡是解脱，并不是因为我感到痛苦，恰恰相反，前辈，现在身处在这个实验室的我，痛苦憎恨与愤怒都是别人传授给我的。这份感情究竟是什么, 那个时候的我，完全不明, 但是, 有一件事, 只有这一件事是真的——”
“她永远无法爱上人类。但是, 现在的我，越来越像人类了吧？”
东云耸了耸肩膀，“我在那场火灾中被人救了起来，在醒来的那一刻，有人温柔的抱起了我，给了我食物与水，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和实验室的人一样，人类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在那一刻我产生了好奇。”
所以，她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在生命快要终结之前，向女神提出了延长生命的愿望。
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丑陋与美好相互交织的人类的本质，即使她和人类外表上毫无差别，也无法得出结论。
“前辈，直到现在，我都无法发自内心的喜欢上人类，不过，如果具体到某个人的话，稍微试着敞开心扉也没什么关系。”
“所以，如果你觉得，在她背负着别人灌输的仇恨之前让她死亡的这个愿望是错误的话，那么就放手去做吧，我永远是你忠实的从者……你这家伙，能不要在别人真情表白的时候露出那样的表情吗？”
旁听着的燕青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将用来擦眼睛的小手帕收了起来，“我可是在好好表达自己的感动之情啊caster。”
“不需要谢谢。”东云十分冷酷无情的说道，但是很快，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对藤丸立香说道，“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一次的‘我’应该不会去炸实验室了……大概。”
毕竟燕青将信赖这个概念教给了106，这是东云的世界里，没有出现的温柔童话。虽然在特异点修正之后，一切都会消失不见。
藤丸立香愣了一下，而后，他的眼眸中露出了带着些许喜悦的，复杂的情绪，“是吗？那太好了……所以接下来我们的重心就可以放在如何帮卫宫前辈讨要工资上了吗？”
“没错~”东云嘿嘿的笑了起来。
听到了自家主人秘密，怀疑自己总有一天会被灭口的狐之助，瑟瑟发抖的举起了爪子，“那个……东云小姐，虽然这件事说出来你可能并不愿意听……”
“明知道我不愿意听，你为什么还要说出来？想要体验一把东云拔毛法吗？”
“……”狐之助转头看了看自己蓬松柔软的毛发，觉得非常伤心，在过去的无数个日夜里，是它用这身柔软的毛发，完美的充当了狐狸围巾的职责……
但是它狠心的主人却想要剪掉它？
难以置信！
觉得自家主人真是始乱终弃的狐之助心都碎了。
东云站起了身，带着诡异的微笑掰了掰手指。
等……等等？生活终于要对我这只可怜的小狐狸下手了？可是我还没有对阿花表白……
狐之助落下的悲伤的泪水，谁知道下一秒，它就听到自己的主人说，“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食物的香气吸引过来了，作为特异点的必备环节，就让我来好好的教训这些家伙一顿吧。”
狐之助这才反应过来，有一群荒原狼，正在朝着他们在的地方，试探一般的，缓慢移动着。
狐之助松了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不去看即将发生的人间惨剧。
自称战五渣的东云小姐，仿佛在一瞬间打开了所有的开关，上演了一场可爱爱抖，在线打狼的大戏。
大约是狼群的下场给了其他动物震慑，接下来的用餐时间非常的平和。
就连贞德都感到了不可思议。
在用完餐返回城镇之后，大家终于开始认真的谈论起了下一步该干什么。东云想了想，还是将偷来的芯片拿了出来，表示自己想要再度潜入巨塔确认一些资料。
达芬奇亲不愧是超高校级的天才，听了之后，立刻表示，只要能想办法建立起联系，他们就有办法入侵实验室的数据库。
藤丸立香在犹豫之后，还是同意了东云的潜入计划……只不过需要带着隐身小能手燕青。
东云觉得，她差不多要习惯和燕青搭档了。
夜晚的实验室似乎要比白日里更为阴森一些，东云一边在心里嫌弃着这个地方，一边寻找着主控室的位置，在那里，拥有着最为机密的资料。
在确定了主控室位置之后，东云伸手拉了拉燕青的衣袖，“呐，先跟我去一个地方，主控室靠我偷来的芯片可进不去。”
燕青有些奇怪，按理说，芯片的主人应该已经发现自己的芯片被偷了才对，可是他们潜入进来的时候发现，实验室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似乎看出了燕青的疑惑，东云小姐十分骄傲的晃了晃芯片，“我在等你的时候，做了一个复制品塞回去了。”
燕青：“……”他感到了神秘的科学力量。
东云转身，重新想着实验室内部进发，然后利用芯片进入了华所在的区域。她抬起手臂看了看时间，依照惯例，这个时间，就是华父亲探望完华，准备回去的时候了。
东云在决定要前往这个特异点的时候，就做好了足够的准备。此刻，她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珍藏的魔药。
魔药是淡淡的蓝色，装在针管里非常好看。
她和燕青躲在暗处，暗自计算着时间，而后，伴随着门被推开的声音，那个许久不见的身影再度出现在了东云的面前。
这个人，在东云出生之后，温柔的摸着她的头。这个人，也在华拒绝了她之后，用冷酷无情的声音，将她送上了试验台。
她周身的红线浮起，却因为设置了干扰装置的原因，没有触动报警器。
她朝着燕青看了一眼，隐藏在暗处的燕青，几乎是瞬间就理解了搭档的意思，燕青率先发动了攻击。
暗匿者在发动攻击的时候，仿佛可以连杀气也一并隐藏起来。等到那人意识到的时候，他的喉咙已经被扼住。
他立刻将手放到腰间，打算抽出枪来，但是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红线，密密的缠绕住了他。
从后颈传来了刺痛，紧接着，有谁毫不费力的，将他的头摁在了墙壁上。
“劝你最好别动，对于我来说，直接砍下你的手和头，要比拎着你到处乱跑轻松的多。”
压的极低的声音里，仿佛带着寒冰，他觉得后背隐隐发亮，莫名的升起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情绪。
他大概不知道，眼前的场景有多讽刺。
在他眼中，娇弱的，生命与未来命运都由他掌握着的，他创造的怪物，此刻正掌握着他的生命。
东云微微用力，将全部的药注入到了他的身体里。
“爸爸？”从走廊深处传来了华的声音。
东云淡定的收回了针管，用力在那人的腹部打了一拳。燕青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
然而，被打了的人却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倒在了地上。
燕青大惊，“不是吧caster，你把他打死了？我们一会儿还得走虹膜验证和刷脸，而且还要逼问密码呢……”
东云单手将他拎在手上，淡淡的回应道，“不是，是药效发作了。”
两个人加快了速度，在华出现之前，离开了这个地方。
就如同东云所说的，带着这么大一个拖油瓶前往控制室实在有些困难。等到他们到了门口，东云已经非常的暴躁了。
“我发誓，真的，下一次绝对不会干这种刺激过头的活了。”
燕青干笑了几声，开始利用拖油瓶先生进入主控室。
然而，东云小姐已经没有耐心逼问密码了，她直接连接了迦勒底，拜托达芬奇亲破解密码。
进入主控室之后，他们两个故技重施，放倒了主控室的值班人员。
达芬奇似乎将现在的场景和昨天看的碟O谍联系在了一起，此刻居然有些兴奋，但是这种兴奋，很快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千理亲，你说的第一批人造人的去向，已经查出来了。事实上，不只是第一批人造人，之后死去的，没有实验价值的实验体，他们的去向都是一样的。”
主控室的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个高高的祭台，祭台上画着奇怪的花纹，祭台中央有一棵枝叶雪白的大树，而在树上，帮着一个浑身□□的男孩。他闭着眼，略长的头发遮住了他脸旁的符文。
东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声音沉沉的说，“是活祭。”
啪。
细微的声音在主控室里响起，达芬奇的声音突兀的中断了。原本明亮的灯光在一瞬间熄灭，突如其来的黑暗中，有谁轻轻摁住了她的脖子。
“我们又见面了。”带着模糊的笑意，她身后的人这样说道。
第97章 97
“你觉得再次见面很开心吗？”控制住了下意识想要动作的身体, 东云的语气格外冷淡。
“那不好意思，我其实有社交恐惧，和别人再会并不会使我开心。 ”
身后的人并没有感到不悦, 反而轻轻的笑了起来，“明明都是同一个人，你似乎更加有趣一些……哎呀，请你的同伴放轻松一些如何？毕竟我今天只是想来打个招呼。”
“那你打招呼的方法可真是无趣。”东云这样回答着，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了手电筒，啪的一声点亮了。
雪白的光圈照亮了眼前的景色, 东云冷静的将光圈向后移, 身体也转了一个方向。
西装男子好整以暇的注视着她的动作, 而后, 他松开了手, 向后退了几步，不慌不忙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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