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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鹿燃【完结+番外】

时间:2024-04-04 23:01:39  作者:鹿燃【完结+番外】
  “到底是玉娇蠢笨,不得小姐的心。”
  听她抱怨,魏锦心皱眉吞下一口汤汁子。
  确实,自打前两次的事之后,的确不乐意再宠惯着玉娇,加上这阵子心烦,觉着她的事也无人可解忧,不说也罢。
  却被她当成是疏离了。
  “此事与你无关,你听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魏锦心一顿,“眼见着就开春了,待三月回去给祖父贺完大寿,本宫便去皇上那里给你求一份恩典......”
  话还未讲完,玉娇的眸色便亮了起来。
  只听魏锦心又道:“入宫这些日子以来,本宫瞧着太医司有位年轻大人倒还不错,虽家世门第算不得上成,却也是京里世传的清白人家,与你年纪又相仿,尚未娶亲,你若嫁过去,便是当家主母,比在这宫里要强上许多,自由许多。”
  “到时本宫再给你备份丰厚的嫁妆,念及你是本宫的人,他也不会更不敢亏待你。”
  说了半天,倒不是她心里的那份期待,竟是哄着她嫁人,还是太医,玉娇的眼色又沉淀下来,有前次之事,她也不好现时反驳,只默不作声。
  “前日妙才人身边的贴身宫女没了,那宫女听说也是她自府里带来的,说是与侍卫私通,”魏锦心将药碗搁下,取了一旁蜜饯压了口中苦涩,“妙才人才入宫几日,不过就是年前的事,侍卫哪里是那么容易入得后宫的,且还能与宫女勾搭上做出这样的事,是两个人的命都不想要了吗?依本宫瞧看,此事可没那么简单。”
  她抬眼,瞧着玉娇脸上那一抹不甘之意,再次提醒道:“此事太过蹊跷,宫里死人是常有的事,别做自不量力的事,有些话虽然难听,可你若听进去了,便可保命。”
  “奴婢记下了。”
  谁又晓得玉娇一身反骨。
  心比天高,哪又忍得命比纸薄,难不成在魏锦心眼中,自己便只能配得一个小小太医?
  “娘娘,您先歇息吧,奴婢将空碗拿下去。”她自案上取了空碗,悄声退出门去。
  午后的阳光大妙,正迎头打在脸上,玉娇迎头瞧看日头,刺的她睁不开眼。
  “你越是瞧不起我,我便越要做出个样子来给你瞧瞧,”她暗自心道,缓缓回头望向殿内,一脸不忿,“这后宫,你待得,我亦待得。”
  “待我做出点事情来,你便能瞧看出到底谁是你的左膀右臂。”
  作者有话说:
  第 64 章
第六十四章 调理的怎么样了
  自朝霞殿中归来的一路, 秦葶觉着心里说不出的踏实,就好似与皇后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绑在一起,她总会有法子帮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去。
  今日过的格外安宁, 何呈奕一直在华宵殿中,难得到了深夜也没回寝殿。
  过了子时,何呈奕是被人架着回来的, 才一进屋,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气,才近一步,熏的人头疼。
  几个小太监将他好生放倒在床榻上,又换衣袍又取温帕子,忙的井然有序, 秦葶站于一侧,不知发生了何事。
  齐林便朝她招了招手, “秦葶, 皇上这几日不痛快,你小心着点儿。”
  他好心提醒道。
  这话说的越发好笑,好似何呈奕哪日痛快过似的,不免小声多问一嘴, “他怎么了?”
  齐林一抿唇, 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轻摇头, 本没打算告诉她, “旁的就别问了,总之小心着点, 别出什么乱子就好。”
  “好, 我记下了。”秦葶点头。
  关于何呈奕的事, 秦葶已然无心去想,这种动辄掉脑袋丢命的日子,反正她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眼下心心念念的便是何日离开这鬼地方。
  小太监们手脚麻利,将何呈奕的衣袍换下,又给他擦洗好,整个人摆于床榻之后,而后默然退出。
  内室中又仅剩下她与何呈奕两个人。
  也不知这人灌了多少酒,才回来不久,满室皆是酒气,熏的秦葶都快醉了,行至窗前,将窗子打开一条缝隙,脸凑上去透了口气,而后又将香炉中撒了些静安香,燃了除酒气,这才堪堪压下。
  人醉成这样,秦葶可不想与他同榻,于是沿着床榻将锦被扯出来一床,拿到窗下罗汉榻上,想着就此睡上一夜便算是了。
  哪知这人素日安静话少,可喝多时嘴里囫囵着讲个没完,三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着,音量不大却格外扰人。
  秦葶才躺下,又不得不坐起身来,穿鞋下地行至榻边,想听听他到底在说些什么胡话,哪知才到了榻边,那人便似有感,嘴巴闭的严紧,而后翻了个身,睡过去了。
  ......
  长夜未眠,此刻还未睡下的不光是秦葶,还有宫外的冷长清。
  冷府里的后花园霜雪花的无影无踪,早已没了冬日时的松间鹿影,唯有若隐若现光火下的水渍,还有一抹清冷的月光。
  自斟自饮,坐于亭下石桌上,一杯接一杯饮着,远远听着若有似无的叹声。
  于朦胧醉意中丝毫未觉身后有人影越行越近,待听到脚步声时,人已经走到了近前,他余光看到有人影闪动,侧过头去,竟是小双。
  “是你啊,这么晚还不睡。”他看清来人,轻笑一声回过头,再饮一杯。
  小双抿着嘴,略带犹豫的将手里的披风盖在冷长清的肩背上。
  在这里吹冷风吹的有些麻木的人肩上一盖披风,便觉着立即有暖意袭来,他轻言道谢:“多谢你啊,小双。”
  “都这个时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喝酒,是有心事吗?”小双也不走,就势坐了下来。
  “我能有什么心事,”这酒喝的他有些上头,他轻拍额角,指尖儿传来的冰凉能让他稍稍清醒一些,“我只是担心陛下。”
  一听又是事关宫里那位,小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眼前这位位高权重的冷长清冷大人,好似整日就惦记两件事,一件是朝政,另外就是何呈奕相关。
  “那位是九五至尊的皇上,无论想要什么只需勾勾手指便能得到,哪里用得着你担心,你何不多关心关心自己的事?”
  若是往常,有人敢在背后这般非议皇上,冷长清定要生怒挂脸,可今时不同往日,小双说出这番话,他便一笑置之也算罢。
  见他又往口中送了一杯,小双也忍不住伸手取过酒壶,四下无空杯,她便拿了一只装着果脯的小碗,将里头的东西倒到另一只碟子里,而后满上小半碗,也一口灌下去。
  这一口呛的她不轻,倒不想着这酒竟是这般烈性的,她拍着心口直咳嗽,眼红鼻子红。
  冷长清更是被她吓的不轻,伸过后为她轻拍背脊,“你这是做什么?”
  口中的辛辣苦味仍没消去,小双吃了一片果脯才勉强压下,吸着唇道:“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喝便想喝,想着我将它们都喝了,你就不用喝了。”
  闻言冷长清笑笑,反而不知该如何去说她。
  “对了,你还没说呢,你担心陛下做什么?是宫里出什么事了吗?”她直起身子,“是不是秦葶有事了?”
  冷长清的手自她背脊上拿下,端正坐好后才摇摇头,“秦葶应当暂时不会有事,只是近日着实不是好日子,待过了这个月,想来便好了。”
  “到底什么事啊?”看他一脸神秘,小双不依不舍地问。
  “罢了,时辰也不早了,这酒我也不喝了,回去歇息吧。”冷长清自是不肯说,他自桌案前起身,朝小双招招手。
  小双顺势站起,随着他下步凉亭。
  冷长清在前,她在后,此刻园中安静,唯有清冷的月光和二人的脚步声。
  自背面看,冷长清远要比正面年轻的多,小双小步快跟上去,抬手比着自己的身高,相量之下,应是正好能到他的耳朵。
  “对了。”前面的人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毫无预兆的扭过身来,小双来不及撒住步子,更没来得及放下比量的手,他一回身,小双正以那般怪异的动作停在那。
  以奇怪的目光上下一打量,“你这是干什么?不会是要在背后偷袭我?”
  难得,冷长清也会说笑话了。
  小双有些尴尬的笑笑,将手拿下来,轻轻摸了摸鼻尖儿笑笑,“没有,我就是看看我到底长了多高了。”
  “你都多大了,还能长个子不成?”冷长清又笑笑。
  “我十九了。”小双立即回道。
  “看不出来,还以为你才刚及笄,”他眉眼温和,自里头透出清透的笑意来,而后双手背在身后,望天感叹,“ᴶˢᴳᴮᴮ年轻还真是好。”
  这个角度,小双抬眼望着他的下巴,不禁好奇,“你十九岁时,是什么模样?”
  这倒是将人问的愣住了,冷长清望天的目光显然一窒,似当真认真的思索了一番,而后半是回忆半是猜想道:“我十九岁时.....太遥远了,已经过去许久了。”
  十九岁时,冷长清还是一个籍籍无名的穷书生,寒窗苦读,满心抱负。
  现在若真的回忆起来,他似还能听到当年所居破屋烂舍时,院栏里养的鸡鸭啼嚷之声,还有畜栏中偶尔会传来的牛粪味儿。
  那便是伴随着他年少时最深刻的记忆。
  “若是让你回到十九岁时,你还乐意吗?”小双自秦葶口中听过关于冷长清的过往,他并非世家子,也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一点一点爬上这个位置的。
  所以小双在心里,对他是钦佩的。
  她更很想知道,关于他的过去,可否还有让他留恋的东西。
  “若是还能回去......”他轻眨双眸,而后眼底流露的那股遗憾当真就捂不住了,他丝毫不掩藏自己的心思,直言道,“若能回去,自然是最好,我也真的想回去看看。”
  看看他的心上人。
  那个在他心里的女人,她病逝太早,甚至未等到他衣锦还乡,这是冷长清一辈子的遗憾。
  他突然眨眼,而后目光投在眼前的小双脸上,心里暗道:“她死的那年,也是十九岁......”
  这般突如其来的注目让小双的心跳了一下,而后静止,好似先前她从来没有留意过冷长清的一双眼,眼尾下垂,目珠清亮,眼仁黑且大,看人时有一股独特的专注。
  他容貌清秀,有一种读书人独有的儒雅,若非是他非要蓄的那一圈儿老气横秋的胡子,且说他三十多岁都不会有人相信。
  应是喝了那一大口酒这会儿的小双有些上头,有些神志不清,被那东西壮了熊胆,或是她被鬼上身疯了,她上前一大步,踮起脚尖猛的扑过去对着冷长清的脸颊便亲了一下。
  那声音响亮,在夜深人静时尤其响亮。
  冷长清只觉着身前有一道人影扑过来,而后脸颊处粘了一处软糯,似蜻蜓点水一般飞快,又又似朝他砸了一块巨石。
  下一瞬,两个人齐齐愣住,竟连呼吸都顿住了。
  冷长清眼里的情绪万分复杂,不过刹那间似更替了四季那么长远。
  小双更是傻了,甚至不晓得方才的是不是出自她的本意,轻抿了唇,而后缓缓朝后退了两步,再也没脸在此地待下去,扭着身跑开了,哪里黑往哪里跑。
  徒留冷长清在冷风中伫立,胸口五味杂沓而至。
  .......
  暗夜风凉,空气中处处透着早春的潮气,到了后半夜,月色被浓云遮住,许是不久便会有雨雪降落,除了灯影下,处处透着一股子阴暗。
  雨花阁不远处的一座假山后,两道人影隐在漆黑的角落中,若不是有人声,很难被人察觉。
  玉娇吹熄了手里的灯笼,借着旁处灯火打过来的一点点烛影,自身上摸出一个一掌可握的纸包,塞到对面那人手里。
  对面之人有些犹豫,未抬手去接。
  玉娇见她迟疑,便急声催促道:“愣着做什么,快拿着。”
  在她的催促下,里面那人才缓缓接过,指尖儿用力捏了那纸包小声道:“玉娇姐,这能成吗?”
  “怎么不能成,此事你知我知,只有成没有败。”
  沉默片刻,那姑娘稍朝外挪动半步,烛影正好打在她的侧脸上,肤白圆脸,是御前掌事宫女手底下的人,静月。
  显然对于玉娇的胆量来讲,她有些怯意,那纸包怎么也不肯收回到自己衣襟里,“要不还是算了吧,她好歹是皇上的人,我瞧着皇上待她不错,若真有个闪失,怕是咱们的命都要没了。你倒是有皇后娘娘保着,可我......”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与你相亲相爱的那个侍卫哥哥可当真是白死了,你眼看着就能出宫嫁人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你的情哥哥不明不白的被人打死了,你就不伤心,你就不难过?”
  “皇后娘娘都与我说了,你那侍卫哥哥可不是与妙才人身边的宫女私通,他是被人害了,死的那叫一个惨,血流了满地,尸身随便被丢出去,连个破草席都没有。若就此也就罢了,却落得个和宫女私通的名声,死了也不得安宁。”
  不提还好,一提这,那静月心就同翻了肉一般的跟着痛。
  着实不忍再听下去,静月似一下子来了斗志,“可是.......皇上待她当真重视,别瞧着表面上她是个宫女,实则日日都睡在龙榻上,皇上若不喜欢她,哪里会这样,我只是担心东窗事发.......”
  “所以这次,咱们得将她一击毙命,不能让她再逃开,”静月若不说日日在龙榻上玉娇还没这么生气,此下听了,便更加了不得,“这次的计划,可保万无一失,旁人是伤不得她,可若经皇上的手呢?”
  “玉娇姐姐,你同她是有私仇吗?”
  “私仇谈不上,我是为了我们家皇后娘娘出头,入宫这么久了,我们娘娘身为正宫一直被冷落,还不是因为皇上被秦葶那个娇精缠住了,一个卑贱女子,哪里来的资格与我们娘娘争宠。”这话玉娇也且骗着编着说了一半,她不恨秦葶吗?如何能不恨。
  她自入宫前,魏相便在她这里埋了话,说让她好生照顾娘娘,待来日也会让娘娘给她在宫里谋个位份,到时不光她脸上有光,连他那随军的父亲也会跟着一同提拔。
  哪知入了宫,前有秦葶拦着,后有皇后挡着,她哪里来得出头之日,更是连皇上的边儿都摸不到。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偏却就是那么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赶在了她的前头,抢了她本该有的。她如何能不恨。
  眼下她在皇后面前也不得脸,听着前日说话的意思,似要将她随意打发了嫁出去。
  看似为她好,实则也是急着将她赶出去。
  玉娇现在缺个机会,缺个向皇后表忠心的机会,她要向她证明,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唯有她帮得了她!
  见这静月犹犹豫豫就是下不定决心,玉娇又一把夺回她手里的纸包,来了招激将,“罢了,瞧你这样子,也得坏事,你既不敢为你的情哥哥报仇也就算了,你就一辈子在这宫里窝囊活着吧。”
  “唉,”她慢悠悠叹了口气,“你那情哥哥死的真惨,留下你也是一点指望没有,虽他不是秦葶亲手害死的,可却是因秦葶而死,若没有这个始作俑者,哪里会生这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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