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霄:“……”“我不知道。”
赤鸢大失所望,她踉跄两步靠在柱子上,喃喃道:“难道这次……真的就没什么办法了吗?”
灵霄说:“霁风受伤了,那东焱帝君呢?”
“您是说天君吗。”赤鸢顿了顿,挥退几名仙婢,等亭阁中只有她一人了,才诮声道:“这事除了凰族,整个天界没有人知道。……当年,天君在魔渊与冥苍一战,留下了很重的伤,还是我父王献出凰族秘宝,才调养好的。”
竟然还有这事?
灵霄都不知道呢。
原著里根本没提过。
灵霄起了好奇心:“所以,东焱天君这么多年来,其实一直有暗伤在身?就算他出手,也不一定对付得了谢无佞。”
以谢无佞今时今日的修为功力,只会比他当年那混账老爹冥苍更强。
对付起来,自然也更棘手。
赤鸢点头,正因为她知道这个内幕,所以她比天宫任何人都担心诸神大阵被攻破。
谁都知道谢无佞是个嗜杀成狂的疯子。
他一旦攻破了天门大阵,会做出什么,没人敢想。
到时候,别说她的储妃之位了,就是性命也难保。
命都保不住了,就别谈其他的了。
赤鸢算计归算计,但在关键事情上还是拎得清的,她知道,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击退魔军。
至于她和霁风还有青璇三人的纠葛,都得排到后面再说。
灵霄想了一会儿,对赤鸢道:“我不知道谢无佞有什么软肋。不过你若是助我尽快化形,或许我可以劝一劝他,让他不要大开杀戒。”
在灵霄看来,天界或许是有一群很让人讨厌的老家伙,但是其他小兵小婢是无辜的,也不过是一群不得不听从上司命令的打工人而已,没必要为难他们。
赤鸢听了,登时就在心里‘咯噔’一下。
她面露古怪地盯着瑶池仙台里的灵霄——虽然她只能看见一团白雾。
或许灵霄自己没有意识到她这句话究竟代表什么意思。
但在赤鸢听来,简直不亚于天降梵音。
神女居然说,她能劝得住大魔头谢无佞?!
这是什么概念,就好比她说让霁风和她生个孩子,霁风马上就来和她同房了!!
灵霄发现赤鸢看过来的眼神有些奇怪,问她:“这几日,你送来的昆仑仙露,没有再动手脚吧?”
赤鸢眼神躲闪了下,堆着恭维的笑:“我哪儿敢呢。”
她说谎了。
前几日,被灵霄点破她心事后,便心生扭曲怀恨在心,后头几天故意将采集回来的仙露给替换成了普通露水,假装每天来倒进瑶池里。
她表面阴奉阳违,谁也不知道她悄悄做了什么。
只要没有昆仑仙露的滋养,到时候上古纯灵还是化不出人形,青璇还是会因为得不到玲珑血而死。
只要拖上一拖,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赤鸢觉得完美。
可她千算万算,万万没算到,谢无佞那么快就要攻破诸神大阵了。
这下玩完了。
现在大家都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要死大家都得一起死了。
想到被她前些天倒掉的那些仙露,赤鸢脸色发僵。
就在她和灵霄说完话的同一时刻。
摇摇欲坠的南天宫门发出轰然一声巨响,白色透明的结界裂开缝隙。
谢无佞一身戾气攻破天门大阵,如修罗降临,从大阵上方俯冲而下,将整个天宫焚成一片火海。
哀嚎惨叫声中。
他的一双碧瞳,在漫天血光中映得血红。
他一路走,血迹一路从他身上被浸得湿淋淋的黑袍上淌下来,拖拽成一条血河泥泞。
那双碧眸冷冷一扫,伸手钳住脚边奄奄一息的神族将领,捏着他脖子举了起来:“上古纯灵,在哪儿?”
神族将领脖子抽搐:“谢无佞,你去死吧…”
‘咔嚓’,谢无佞面无表情捏断了他脖子。
他踏过一地火海血腥,迈着步子往前走。
无妨,他会自己找到她的。
作者有话说:
宝们爆更看得爽吗?都是我熬大夜写出来的呢呜呜呜…
第25章 筹码
灵霄:“谢无佞,你来啦。”(第7章 更第8章更
整个天宫杀声震天, 火光四延。
曾几何时,这座被诸神大阵所笼罩庇护着的九重宫阙,紫光灿然, 灵气四溢。
七彩祥鸟飞旋蹄叫, 成群仙婢飘飘提篮, 仙风道骨仙君真人和英武不凡的神将们道袍缥缈麟甲加身,霞光照映在天穹, 每一座神殿上方都有着独属于它的功德和光芒, 使得这整座连绵不绝放纸望不到尽头的天宫, 成为整个三界修行之人的向往之地。
可现在,这里变成了修罗地狱。
“天君!天君!不好了!”
“谢无佞那魔头攻破诸神大阵, 已经朝着这边杀过来了!”
一群神色骇然的神族仙君提着宽袍踉踉跄跄, 脸色惨白, 几乎是逃命一般慌不择路往太昊殿跑。
在爬上那长长的云阶时,他们仙袍扯破, 道冠歪斜,步履惊慌,满面菜色。
这群平日里仙风道骨高高在上的神族天官, 此刻, 慌如丧家之犬, 连平日时的仙者仪态都顾不上了。
若是从整个太昊殿上方俯瞰下去。
可以看到,此时的九重宫阙, 阴云笼罩,就如同一场雷暴袭击的暴风雨后, 天崩地裂, 安巢将倾, 从其间仓皇逃出的一群渺小蝼蚁, 密密麻麻,乌乌泱泱。
这九重天阙,本因这诸神大阵,日日笼罩在灵气四溢的神光之中。
——那是诸神大阵从下界吸取而来的,源源不断的灵炁。
现在结界大阵撕裂,那些聚集的灵炁开始崩散不说,外面巨浪潮涌一般的魔冥怨灵也挤了进来。
天宫上方,那碧蓝通透的天穹,肉眼可见地被染上了一抹浑浊的灰霾。
就像一缸清水里,陡然被人滴进了一滴黑墨,迅速晕染了整缸水,一缸清透见底的水霎时变浑了。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这样的墨滴再来得多一些,那这整缸水都会被染黑。
惶恐,畏惧,骇然的情绪笼罩在所有人心头。
大魔头谢无佞已然杀上天宫,霁风神君身负重伤仍旧率领着风师雨师等天界大将在艰难抵挡,但诸神大阵的阵门已被攻破,只怕抵挡已是徒劳,撑不了多久了。
太可怕了!
那魔头被囚禁在无妄海底炼狱整整三千年,一朝重现,修为竟然变得比三千年前还要可怖。
这次竟然连霁风神君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天界第一剑的霁风神君都打不过他,还能有谁?
这群既不善近战又不善远攻,平时顶多算算卦,练练丹,或是一只笔杆子画几张符篆便能坐稳仙人职位的天官们,深知自己这点看家本领若拿上场,只怕还没挨t z到那魔头的衣角,便被他的魔火焚成齑粉了。
越来越多的天官朝着太昊殿这边逃挤而来。
此时此刻,也就只有这一处,暂时还是安全的。
冥界魔火还未漫延到这里来。
“天君,魔头杀上天宫,来势凶猛,现在形势不利,臣下建议,速速转移至东丘暂避!再联合东丘与昆仑,召集四方神将,寻得时机伏诛魔头!”眼前着南天门大阵那边被攻破,大殿上,立马便有天官着急忙活地提出建议。
其余诸位天官也是个个急色焚烧,纷纷抬头望向站在大殿上首的东焱天君。
“是啊天君!那魔头已然杀红了眼,霁风君上也已负伤,正带领风师雨师等几大将抵挡,但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还请天君速速定夺!”
在此刻的一片兵荒马乱中,东焱天君立身站在大殿上首,面上深沉如水,黑目肃凌盯着下面乱作一团的天官百君。
他沉声张口:“整个天宫,就没人能想出诛魔之策吗?”
“天君,能用的法子,咱们三千年前就已经用过了。现在霁风殿下都受了伤,我们这群老胳膊老腿,上了阵去,只是多给那魔头磨磨刀罢了,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再则,天界也并不是每一位位列仙班的仙君真人都待在天宫。
他们本也各司其职,身负神职在三界各地执行任务。
就比如风师雨师,平时都是在三界四海掌管风雨天气;镇妖元帅一直在西荒镇守妖物,金甲将军在北刹镇守煞灵,离珠将军在南蛮看守荒兽,还有各种文昌星君,太阴星君,土地星君等等,都有各自掌管的领地和仙山。
除去天宫大庆和点灯节,都在各自的地盘待着等闲不上天宫来。
常年留守天宫享清福的,反而是他们这群老胳膊老腿。
所以,整个天宫,如果连战力第一的霁风神君都没辙,那他们这群老头子又能有什么办法。
“现在,只看太上老君可还有无良策?”
几十道视线齐刷刷投向了太上老君。
就像求助那根最后的救命稻草。
太上老君颤颤巍巍擦着额头上的冷汗,道:“天君,以上古纯灵禁制魔识,已是老朽能想出的唯一办法了。现在上古纯灵也已被霁风君上取回,……老朽任是再倾尽法宝,也奈何不了那魔头啊。”
东焱天君的面色沉如凉水。
这时,一直站在东焱天君身旁未出声的琼华天后柔身上前,道:“天君,依我看,若虚真人说得没错,还是暂且到东丘去避上一避。待四方镇守大将赶回来,风儿有了助力,也就没有这般掣肘。”
东焱天君闭目良久,最终沉沉一叹:“就如天后所言,诸君先行撤离吧。”
得到天君命令,太昊殿上一群仙君赶紧转身往外走,各自形色匆匆逃命去也。
东焱天君站在原地,神色讳莫思忖片刻,忽然叫住了太上老君:“把上古纯灵从瑶池中取出来,一并带走。”
太上老君扼腕哀叹:“天君,老朽何尝不想把上古纯灵带走,可纯灵清气一旦放入孕育阵池,已是没法再重聚三合八卦芦中,否则将重散天地间功亏一篑!眼下也只得耐心将其催化出来。不过上古纯灵乃是魔冥怨浊天生克星,或许待其化形后,还可用其来对付那魔头。”
“既然这上古纯灵如此重要,那我留下守着吧。天君,请您与各位仙班速速撤离。”一旁的琼华天后说。
太上老君想了想,道:“娘娘不可,您只身留下守护瑶池,那魔头必然会意识到上古纯灵的重要性,……倒不如,我们假意撤离,只留一人每日悄悄将昆仑仙露送去即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瑶池仙台本就设得偏僻,知晓此事的也只有我们几个。只要那魔头不是特地去找,应是不会发现那处端倪。”
琼华天后思索片刻,觉得也有道理,与其大张旗鼓,不如掩盖消息。
她道:“那便让赤鸢留下来吧,她头脑聪慧应变能力强,本也要照顾青璇。青璇命系上古纯灵,若是上古纯灵化形,第一时间就可救活她。她与风儿双剑合璧,还有反击魔头一战之力。天君,您意下如何?”
东焱天君沉凝片刻:“就依天后所言。”
这时候的赤鸢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就这么被几个老家伙三言两语给卖了。
她从瑶池仙台那边一出来,整个天宫就已经变天了!
漫天的大火,冲鼻的血腥,杀声和血河漫延了整个南天宫门,即使是站在隔了几座神殿宫阙的台阶上,也能看得见那冲天的黑焰火海正向着这个方向急速吞噬而来。
“快跑!跑啊!魔军杀上来了!”
无数天兵丢盔弃甲仓皇逃窜,如被饿狼追赶的羔羊,被吓得只顾得上往前逃命。
转眼间,曾经琼阁玉楼紫云金光的天宫,变成了一座修罗炼狱场。
赤鸢还没等从这遽然发生的惊变种回过神,她就已经被从半空飞过来的两个凶兽魔军张开狰狞巨爪给一把拽了起来。
在极度的惊惧和恐惧下,身为凰族,本体是一只凰鸟的赤鸢甚至来不及变出原形反击保护,便被头顶上那只巨大的,喷着恶臭口涎的龅牙凶兽喷出的一口凶火给熏得眼前一黑,霎时晕厥了过去。
完了,没救了。
*******
大殿的地上,散落着几颗被捏断的脑袋。
殷红的血流淌成河,血腥之气扑鼻而来。
仿佛这里才是真正的冥狱。
谢无佞坐在那把巨大的鼎椅上,修长的腿敞支着,墨色衣袍垂散,脚下踩着的,是天宫四大仙君之一司命仙君的后脑勺。
那双碧眸阴翳冰冷,残佞如血。
他漫不经心用脚尖碾着匍匐在脚下的老不死,把弄着锋利的戟尖:“本尊听说,你喜欢给人算命。那你现在就给自己算算,本尊打算什么时候取你狗命?”
司命仙君身体抖如筛糠,一颗脑袋被谢无佞的脚死死踩住,尊严与性命全都匍匐在他脚下。
谢无佞冷眼瞧着这神族老逼登畏惧的样子,耐心耗尽:“嗯?”
“魔尊手下留情!”司命仙君赶紧大喊,哆嗦喘气的声音在谢无佞脚下如同一头老牛,“司命者无法司自己的命啊。”
“你连自己的命都算不出,还给别人算?”谢无佞嗤。
他抬脚,垂眸,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那你现在来给本尊算,算算本君来天宫干什么。若算得不准,立马取你狗命。”
嗓音没有一丝温度。
司命仙君哆哆嗦嗦,他知道,如果他再答不出来,下一刻就会成为这堆脑袋里的一份子。
为了保命,他抖着手,掐指皱眉拼命演算起来。
不一会儿,司命不确定地说:“尊上是为……求一个答案而来?”
谢无佞碧瞳扫着远处的火光,漫不经心:“答案,什么答案。”
“答案在您心里头,这小仙不、不得而知啊。”
谢无佞阴沉着脸,一脚将他踹出几米远,越发暴躁起来:“太上老君那老不死的呢?还没抓到?”
太上老君早跑了。
在南天门大阵被魔军攻破的前一刻,他就带着兜率宫的几个弟子躲到昆仑去了。
大魔头杀上天宫来了,霁风神君受伤了,风师雨师也不是敌手,镇妖元帅远在西荒,……作为被列在魔头报复名单里的首要人选,太上老君见势不对,自是溜得比谁都快。
谢无佞此刻就坐在天宫太昊殿,东焱天君常坐的那张鼎椅上。
将一个又一个神族仙君带进来问问题。
问完后,得到的答案若是能让他满意,他就会高抬贵手放了他们;但若是他不满意,就会当场取走那人的小命。
谁也不知道大魔头究竟想要得到什么答案。
司命仙君躲过一劫,屁滚尿流地爬出太昊殿,在大殿外遇到了被押来审问的储妃娘娘,赤鸢。
负责押送的两个体型庞大的凶兽,即便化了人形,也比普通人体型高大两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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