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云初不泄气,还是经常过去。这一次为了等那个大哥哥,她也不闲着,从家里移了棵小树过去。
小树很小,不知道是结什么果子的。
贾玉萱不喜欢身上被弄起泥巴脏兮兮的,就站在一旁看着封云初挖土刨坑。
土坑刚挖好,那个大哥哥就出现了。
“哎,这是什么树啊?”
听到大哥哥的声音,封云初高兴极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树?”
“我帮你一起种吧。”大哥哥说。
"好。"封云初奶奶地点头。
贾玉萱不愿碰泥巴,蹲在一旁看着他们。
两人把树种好,把水浇上,大哥哥提议在这里留个印记,免得下次来找不见了。
这里荒草丛生,确实很容易就会遗忘。
几人随便找了写泥土,把这里堆了起来。
离开之前,几人又约定再来的时间,还约好带着纸笔来,在树下写一些对大树的祝愿。
第二次再来的时候,贾玉萱生了风寒没来成,封云初便一个人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也没有见到大哥哥,等了好久,大哥哥都没有出现。
她只好自己写字,自己埋土,把对大树的心愿埋进土里。
后来,封云初再也没有来这里了,倒是贾玉萱跟着封仲怡离开上京之前来过一次。
这一次刚好凑巧就遇到了大哥哥。
“你妹妹呢?”大哥哥问。
贾玉萱想了想,说:“我们要去江南了,我妹妹也跟着去,以后再也见不到大哥哥了。”
“要走了……”大哥哥有些不舍。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玉佩出来,徒手掰成两块,递了一块过来,“可不可以请你把这块玉佩给你妹妹。”
贾玉萱愣了片刻,然后扯着嘴角笑:“好,我会给妹妹的。”
“谢谢!”
“大哥哥,你没有什么东西要给我的吗?”贾玉萱问。
大哥哥笑着回答:“祝你们一帆风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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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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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这么说,那个‘大哥哥’喜欢的是封云初那个丫头了。”封仲怡。
贾玉萱点点头,“是的,这块玉佩不是给我的,是给她的。”
上次她回上京,就是想再见大哥哥一面,她去了城西口,满京城找了遍,都没有找到大哥哥。
“别让云丫头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去当了吧,看这玉佩成色,还是能当一点钱的。”封仲怡劝她。
一听要当玉佩,贾玉萱心疼地把玉佩捂在怀里,“我不要,我不当。”
“你留着干什么?万一哪天被云丫头发现了,到时候怎么解释?”
这玉佩留在手里这么多年,她对玉佩有了感情,对赠送她玉佩的人也有了感情,她不甘愿就这样放弃掉。
贾玉萱护着玉佩,轻轻抚摸着,突然想到什么,凑近母亲耳畔道:“母亲,其实上次我见到那个人了。”
封仲怡一头雾水,自忖一下才知道女儿说的是谁,忙问:“什么时候?”
“上次走之前,我们去看封云初那丫头的绣花阁开业,在开业仪式上,我见到了他。”
封仲怡一点都想不起来,问道:“是谁?你还记得吗?”
贾玉萱想了想当时的场景,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才继续说:“晏侯府世子晏时牧。”
两人沉默了片刻。
“我记得小时候的那个人,那个人眼尾处有一颗很明显的红痣,那个晏世子眼尾处也有,和大哥哥的位置一模一样,
封云初那时候比我小,可能不记得了,可我记得大哥哥的模样,和世子长得一模一样,我敢确定,那个人就是大哥哥。”
听到这个消息,封仲怡像是听到什么大好消息,睁大了眼睛,眼中充满希望,“这么说,你可以拿着这块玉佩,去和世子认亲,你就说你是小时候那个人,到时候世子就会喜欢你了。”
贾玉萱点点头。
来到上京,母女俩都曾听过晏侯府世子与封家绣坊封云初的流言蜚语,她们不知道两人什么感情,但晏世子肯定对小时候的女孩留有一点感情。
这头贾玉萱用玉佩打着如意算盘,那头晏时牧坐在书房里,把放在木盒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他细细抚着这半块玉佩,玉佩有些年头,颜色有些发旧,但表面的光泽还是那样亮眼。
“世子,前门来报,封姑娘来找你了。”晏竖突然走了进来。
晏时牧立刻将玉佩放好,收回盒子里。
侯府封云初本不该来的,之前两人在上京引起一阵流言,京里人都知晓了,从此两人见面的次数便是屈指可数,这还是半年来第一次正式登门拜访。
晏竖到偏门的时候没有见到封云初,因为她已经被叶潇玉身边的嬷嬷请去潇月苑了。
晏时禧去了书堂,叶潇玉自己那对儿女跟着奶娘在午睡,屋子里就留下她们。
她先是行了礼,站在堂外候命,“云初见过侯府叶夫人。”
叶潇玉把佛珠放好,喝了口茶,将她招了进去,“封姑娘,进来吧。”
封云初走了进去。
“坐吧。”
“叶夫人,方才听嬷嬷说您是要做衣裳吗?”她择了张椅子坐下来,双腿收紧,拘束极了。
可能是见她有些紧张,叶潇玉笑出声,屏退左右,开口道:“姑娘不要这么紧张,我就是想让你帮我做一件衣裳。”
封云初点点头,但心里也没放松多少。
“下个月就是圣上的生辰宴,我们需要去宫里拜寿,恐怕京里好多贵夫人都需要做新衣裳,封姑娘的忆浣庄这阵子应该收到不少订单吧。”
这事封云初也听说了,下个月圣上五十大寿,宫里要举行一次盛大的生辰宴,不止王公大臣要赴宴祝寿,就连邻国也会派使臣前来祝寿,到时候京里会热闹很多。
他们忆浣庄这阵子也收到不会订单,大多都是为了下个月生辰宴所订,时间紧,单子多,好在他们忆浣庄的工人也不少,抓紧赶制还是能做好的。
封云初最近一直在忙这件事。
除了尚书令大人府上,这段时间她还去了好些个大人的府上。他们不是将绣娘请过去,就是来忆浣庄挑选衣裳。
晏侯府这边一直没有消息,她还以为是不需要她呢,没想到今日来找晏时牧却被叶潇玉叫来了。
“对了,除了我还给家里几个孩子做衣裳,等会他们午睡醒了,姑娘来给他们裁量裁量。”叶潇玉说。
“好,夫人,那我等会过来吗?”她问。
叶潇玉还没想好,偏头便瞧见大门口处有丫鬟走了进来,大致能想到是晏时牧找封云初,她也不好多留。
“嗯,封姑娘,等会儿我捎吴妈妈过去找你。”
从潇月苑出来,封云初跟着丫鬟去了时安涧。
时安涧。
书房外,封云初拿出一个箱子来,放在石桌上,“世子,这是给你的。”
从他们去岁一起合作开铺子以来,基本每隔两个月封云初都会差人把属于晏时牧的那一份分红送来。
盖因上次被人议论的关系,她已有半年多没有送分红来了。
这半年来,除了绣花阁挣了些钱,忆浣庄也挣了不少,都有晏时牧的功劳,这是攒了半年才来送来。
晏时牧走过去,打开木箱,箱子里是叠起来的银票和银子,一看都有好几千两。
“啪——”看到里面的东西,他一把将盖子关上。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了下眼神,晏时牧没说什么,把箱子收下了。
他给晏横晏竖递了个眼神,两人过来把箱子搬了进去。
“没想到,忆浣庄的生意会这么好。”晏时牧坐下来,不知道怎么说,有些没话找话。
事办完了,封云初本该走,但也自觉地坐下来,顺着他的话说:“嗯,上京里所有绣坊也在和我们合作,布庄染坊这些我们都联系好了,都没什么问题,庄子里也有袁老板周老板他们的帮助,生意越来越好。”
说起这个,两人就有好多聊不完的话题,但这些话都是与绣坊有关。
晏时牧这才发现,他们坐在一起,竟然只有生意可聊。
封云初突然想起什么,忙拿出她准备送给他的礼物。
“这是什么?”晏时牧问。
礼物用礼袋包装的,这是忆浣庄售卖衣裳的一种包装方式。
“你打开看看。”她露出神秘的笑容。
既然她说了可以打开,晏时牧也就不讲究,直接打开一看,是一件藕荷色掐丝缠枝青竹纹锦缎绸袍,上面以鸦青色金丝线刺绣出一段段青竹,干净雅洁,极为美观。
晏时牧有片刻恍然。
“世子,您不是说下个月会去参加皇上的寿宴,我看京里好多人都在赶制衣裳,就……让忆浣庄的人给你做了一件。”
说到谁做的时候,封云初明显停顿了一下,晏时牧听出来她在撒谎。
分明是她做的衣裳,却偏偏要说别人做的。
他感觉,她心里有他。
晏时牧也问了出来:“是忆浣庄的人给我做的吗?”
他问的时候眼角含笑,眼尾的红色泪痣显得十分诱人,封云初晃了下神,差点说出自己的名字,然后轻轻咳了一下,反应过来瘪了下嘴:
“咳……对呀,最近我们忆浣庄可忙可忙了,接了好多单子,都是忙着下个月要,今日我是来给叶夫人裁量衣裳的,裁量完了就要走。”
封云初感觉,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貌似有些暧昧。
她眨眨眼,尽量掩饰自己的心虚。
和封云初待的时间久了,晏时牧一眼就能看出这个人是不是在撒谎,她分明是为了给他送银子才来的,方才不是他派的人去晚了,她还不会碰到潇月苑的人。
礼送到了,封云初也准备走,晏时牧一下子喊住她,“你不看我试衣裳吗?”
她自己做的衣裳她知道,合不合身她也知道。
这件衣裳之前她就像做的,她想在晏时牧生辰那日送出去,最后却没能送出去。
衣裳是她改了一次又一次,改到最完美才送了来。
若不是她手艺好,让人改这么多次,衣裳早毁了。
“不用了,”她笑着点了点头,“叶夫人那边还需要我去裁量衣裳,我先走了。”
晏时牧本想挽留,看到潇月苑那边来了人,就没留她了。
傍晚从侯府出来,封云初又接了几个单子,手上的活也越来越多了。
忆浣庄不仅封云初自己去往各个大人府上接单子,其他绣娘若被某个娘子看中,也会去府上裁量衣裳。
封云初走到半路,就听到李绣娘的声音,便邀请她一起上了马车。
李绣娘只比封云初大两岁,是其他绣坊转过来的,她没和李绣娘直接接触,一般都是让袁文通管理绣娘们。
听说,这个李绣娘就是上次做错一位娘子衣裳的绣娘。
李绣娘刺绣手艺一般,但嘴巧,总能哄得官娘子听她的,在忆浣庄还喜欢搞小团体,拉着一伙绣娘们做自己喜欢的,有时候看不起封云初的设计,却也学着她喜欢自己创新,闹出不少事。
“李绣娘,你怎么在这里?”封云初问,她尽量压低自己声音,显得平静多了。
李绣娘这次是来受罚的,她为官娘子做的衣裳不满意,被官娘子骂了。
但她不想被封云初看扁,便说:“我是来给人送衣裳的。”
封云初和李绣娘没什么话好说,在忆浣庄因为一些设计的问题两人吵过,为了避免冲突,她都尽量对李绣娘避而不见。
一路无言,又走了半刻钟,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里两人被突来的事故惊到,摔了满地。
马车外响起晏捺的声音,“姑娘,外面有位老妇人。”
车刚停稳,封云初掀开帘子问:“谁呀?”
“这是忆浣庄的马车吧,我找你们封老板。”马车前的老妇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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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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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马车前的人用身体挡着,晏捺不敢甩鞭子,问道:“请问你找我们封老板有什么事?”
那老妇人喊道:“我就找你们封老板,快让她出来。”
晏捺又想说什么,封云初一把掀开毡帘,“这位老人家,我是忆浣庄的封云初,您找我有什么事,请上马车来。”
“上什么马车,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让大伙儿听听,你们忆浣庄做的是什么生意。”
老妇人不依不饶,从包袱里拿出一件衣裳就要在大街上展示出来。
看到那衣裳,封云初一下明白了,这衣裳是上次李绣娘做的。衣裳是很传统的绣袍,可李绣娘瞒着客户擅自修改,把衣裳改了模样。
当时因为这个事她已经罚了李绣娘了,没想到改后的衣裳,也是这样。
老妇人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就是上京里的一个老百姓。
封云初一直和忆浣庄的工人强调,不管是上京的王公贵族,还是平头百姓,只要是他们有要求,我们都要尽量去满足,不能想当然,更不可违逆客户的意思胡乱.交差。
这一次,李绣娘就是胡乱.交差。
“一听忆浣庄是个大绣庄,质量品质有保障,没想到会苛待我老婆子的衣裳,还是不是人啊。”那老妇人展开衣裳,就这样在大街上骂了出来。
老妇人的声音不大,但说话中夹杂着痛苦伤心,许多人闻此围了过来。
封云初一看这件事一发不可收,转头一看,李绣娘缩在角落里不敢出来。
她叹了一口气,从车上下来,走过去安抚老妇人,“老人家,这件衣裳确实是我们忆浣庄做的,我替我们忆浣庄的绣娘向您道歉,对不住,我们不该不好好对待您的衣裳,我们拿回去改,一定给您改得完完美美,您看这样可以吗?”
老人家哪是那么容易打发的,哭着就要坐在地上打混,封云初一看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会更加影响他们忆浣庄的生意。
他们忆浣庄不止要做贵人的生意,平头老百姓的衣裳他们也要做。
俗话说,一颗老鼠屎容易坏一锅粥,不得民心永远做不好生意。
如果不把这件事解决了,以后会有源源不断的事涌现出来。
用钱肯定是不行,封云初只好用自己的诚心好好与老人说,“老人家,我们忆浣庄都是用心在做衣裳,不管是谁的衣裳,我们都会好好对待,今日您的衣裳受了损,是我们绣娘没有发现,我们绣娘疏忽了,您放心,回去我一定会好好处罚那个帮您做衣裳的绣娘。
不仅如此,这件衣裳,我亲自帮您做,做好我亲自送您家里去,以后您只要来忆浣庄或者上京任何绣庄买东西,拿着这张优惠券,一律打折优惠给您,您看这样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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