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田大和去年十一月就死亡了,那只乌鸦医生一个多星期前被封印,那么在此之前,他研究的最后一具尸体,应该就是岸田大和。
疑问越来越多。
从去年十一月到今年三月,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岸田大和的尸体究竟是怎么被保存的,竟然可以维持不腐到现在。
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到最后都透露着诡异,越往深处了解,越让栗山明歌心底发毛。
这时,松田阵平那边的问话也结束了,栗山明歌检查得差不多以后,站起来走到他旁边,接过他递过来的本子翻看。
据工藤新一说,他本来是陪毛利兰过来采摘灌木丛里面的植物制作标本,结果拨开灌木丛的时候发现不对,他先退出来戴了手套,才又继续翻看,结果就发现了这具裸|身躺在角落里的尸体。
看到这里,栗山明歌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工藤新一,年纪这么小,竟然有比有些成年人还稳重的心态,这很难得。
看出栗山明歌的心思,工藤新一微抬下颌勾起嘴角笑起来,眼里尽是少年人的张扬:“我是一个侦探。”
用手肘碰了碰松田阵平的腰,栗山明歌小声说了句:“他这个样子,和你小时候好像,都很臭屁。”
果不其然换来对方一声不满的嗤笑。
毛利兰有些好奇,她惊讶地问起来:“栗山警官和松田警官小时候就认识吗?”
工藤新一也好奇看过来,他倒是推理出这两位警官的关系,不过没想到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倒是莫名和谐。
栗山明歌柔声肯定了少女的问话:“是啊,马上认识十三年了哦!”
说话间,搜查组的其他人匆匆赶到,栗山明歌朝向田晴美挥挥手,“向田,这些孩子们麻烦你照顾一下。”
这就是不愿意他们留下的意思了,工藤新一有些不愿意,他盯着栗山明歌强调:“栗山警官,我是个侦探,可以留在现场帮忙吗!”
“行了,这不是之前你遇见的那些案子,先回去吧,小鬼。”松田阵平懒洋洋地接过话头,他把笔插进胸前的口袋,伸手把少年带到身边,他朝明歌说道:“不用麻烦向田警官了,我带他们过去。”
“你们之前就认识吗?”栗山明歌见松田阵平的动作,不禁问道。
“啊,之前在好多案件都碰到他这小鬼,帮了不少忙,行了,我先过去。”松田阵平无情的镇压住还想转身回来的少年,毛利兰自觉跟上他们。
目送他们离开,栗山明歌柔软的神色一收,沉声命令。
“开始吧,一起把岸田大和的秘密挖出来。”
第019章 第 19 章
“为什么要把乌鸦医生的案子移交?”
栗山明歌双手用力地拍在身前巨大的红木书桌上,她俯身盯着坐在书桌后的名濑博臣,双眼盛满怒火,她生气的控诉:
“这个案子,我们异常搜查组接过来以后,为了追寻线索尽快抓到乌鸦医生,前前后后忙了几个星期,眼看就要收尾了,为什么要把案件移过来!”
昨天在杯户公园发现岸田大和的尸体,眼看这个案件的关键点都要被串联起来了,搜查组各位都铆足劲地工作,就是想在三月啊这个案子完结,也好给那些死后也不得安宁的人一声交代。
结果今天一大早,协会的案件转移通知就发下来了,栗山明歌盯着这个通知看了不知多少遍,最后怒而摔笔,决定亲自来名濑博臣这里要个说法。
“一开始就说好了,乌鸦医生的案子给我们查,后面发现了他被改造的以后,你也同意了搜查组在外面继续跟着这条线,怎么现在就收回去了,博臣哥,你知道你这个做法叫什么吗?在华国这叫过河拆桥!你高中是文艺社社长,不需要我教你过河拆桥是什么意思吧?”
栗山明歌冷笑一声,要不是不合规矩也打不过,她真的现在就想把名濑博臣拉去训练场打一架。
“小明歌想和我去训练场打一架吗?”
不愧是栗山明歌的老师,名濑博臣一眼就看出栗山明歌的想法,甚至还有些意动。
栗山明歌闭眼深呼吸,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感觉自己差不多冷静下来了,才回到旁边的沙发上坐着,双手撑膝,坐得端直。
“不用了。”
“那还是在生气啊。”
名濑博臣摸摸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学生发脾气,他打趣道:“你姐姐要是看到你现在这样,肯定很欣慰。”
“哈?”栗山明歌无语抬头,被他这么一说,胸口的气焰被堵得不上不下,感受到名濑博臣在左顾言他,不禁催促“别扯其他话题了,你还没说为什么要把案件移交回来。”
然而名濑博臣却没急着回答,他看着不远处,像是在回想什么,感慨了一句:“小明歌真是长大了呢。”
察觉到学生的不耐烦,名濑博臣好声好气地笑起来,这才慢慢回到正题。
“你还记得当时去灰田真人尸体的时候,我是怎么和你说的吗?”
说起正事,名濑博臣不复之前的嬉皮笑脸,他端坐在异界士协会会长的位置上,周身的气息竟隐隐有些压迫感。
“你说,怀疑有人和妖梦勾结?”
回想起名濑博臣当时在电话里的叮嘱,栗山明歌脸色突变:“已经确定了吗?”
然而名濑博臣无奈摊手,他耸肩否认:“目前还没找到证据。”
“之前在研究室我说建立能量登记库,虽然那些长老们同意了,但是那些世家的人却一直不来登记,派人去催促,也只得到推脱的借口,他们的这个态度,和八年前派藤真弥勒来监视名瀬家时候一样。”
说到这里,名濑博臣的目光幽幽,脸上晦暗不明,虽然年纪还不到三十岁,但这些年和长老们的争斗,已经让他出落成为一名优秀的政客了,此时他看着自己还很稚嫩的学生,难得有耐心的一点点解释。
“从蓝女衍生开始,名瀬家的探测牢笼就不太准,这次乌鸦医生的案件更是,除了攻击松田警官那次像过,其他的都没有动静。我一开始怀疑是不是乌羽一輝在贼喊捉贼,知道能量库建立,他和乌羽一族的能量确实和之前发现的都不吻合。”
“而且我也亲自验证过了,乌羽一族的莲华名副其实,我的亲卫们也查了近半年乌羽一族的动向,包括通知你们去杯户町的那只乌鸦医生,都没有可疑之处。明歌,你现在对此是怎么想的?”
在名濑博臣的循循善诱下,栗山明歌跟着他提出的线索开始思考。
探测牢笼不响的情况可以分两种,一种是对方为白名单上的妖梦,另一种则有可能因为动手的不是妖梦,而是人。
不,还有第三种可能。
联想到一开始名濑博臣的提示,栗山明歌抬头看他,惊诧道:“你怀疑有人在帮不知名的妖梦,那个人还在长老院?!”
谁知名濑博臣笑点头肯定后,又摇摇头,他指出另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凶手是半妖。”
半妖,妖梦和人结合诞下的孩子,游离在两个世界中间的夹缝中,终生都在追寻自己的容身之所。
栗山未来的男朋友,神原秋人就是半妖,父亲是著名的大姚梦境界的彼方。
但由于很多半妖还在母体的时候,母体就会因为被汲取过多能量,导致衰竭死亡,就算能撑到生产,很多母体也会因为难产,出现一尸两命,所以世界上的半妖非常少。
长这么大,栗山明歌也就只见过神原秋人一只半妖。
想到这里,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名濑博臣:“你确定吗?”
结果名濑博臣自己摇头:“我不确定背后的是什么,但是那人在尝试制作半妖。”
栗山明歌有些咂舌又费解。
制造半妖?
怎么制造?
名濑博臣推了沓报告过来,他示意栗山明歌打开看看。
“这里面是美月她们一直在追查的资料,京都那边突然出现几只怪异的妖梦,和这只乌鸦医生很像,都是将能量注入动物体内进行的,现在岸田大和的尸体的出现,已经证明背后的人不再满足动物了,他开始朝人动手了。”
“说这么多,这和你把案件移交走有什么关系?”
“前面的分析你都忘了吗,”名濑博臣有些无奈,“我怀疑协会里有内鬼,你们异常搜查组一开始接了这个案子太晃眼了,一直有人在盯着你们的动向。”
“真是的,你要是一开始就这么直说不就好了吗,用得着绕这么大个圈子吗?”
大概是刚刚的谈话让栗山明歌有了些心理准备,听到名濑博臣终于说出的原因,她竟然也没有多余的情绪。
“明歌,你要早点独立起来,总有我们帮不到你的时候,那时候就得靠你自己。”
栗山明歌听他这么说,心里一下子有些委屈,她有些激动地站起来:“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觉醒能力之前一个人吃饭上学一个人住,生病了也是独自忍受,觉醒能力以后其实跟着你在学习,但我不还是一个人吗?我知道姐姐也好你也好,都有苦衷,所以我拼了命地努力进异常搜查组,结果呢,还是被你们排在查案之外。”
“你现在还说我不够独立,我做得还不够好吗?”说着说着,栗山明歌突然哽咽起来,红着眼睛用力瞪着名濑博臣。
叹息一声,名濑博臣站起来,抽了张纸巾递过去:“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明歌。”
“不管是办案也好,做任务也好,甚至是这次的乌鸦医生案件也好,我不都在思考吗?是你一开始一句话都不说就把案子移走了,我来问你你也一直在绕圈子,我不知道要思考那些吗?如果我不思考,我就不会去蓝女的衍生地,然后发现那个可疑的残留了。”
栗山明歌的声音逐渐平静下来,说到最后,她也深知自己说再多也没用,重新扯了张纸巾,胡乱抹了一把脸,她丢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博臣哥你为什么不多信任我一点呢?”
会长办公室的门被重重关上,留下室内一片寂静,名濑博臣扯了扯嘴角苦笑一声,将手里没递出去的纸巾揉团扔垃圾桶,他坐回书桌后的凳子上,转身面朝窗外静了很久。
“你不该这么说明歌,她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
一个人影从休息室里走出来,是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留着一头齐肩的黑色短发。
“泉姐你也觉得我不该这样吗?”名濑博臣没有回头,继续对着窗户。
“我不是在指责你,博臣。我只是觉得,你确实应该给明歌多一点信任,现在我们都还在这里,让她多试试对她也好。”名濑泉走到名濑博臣身边,轻柔地摸摸弟弟柔软的头发。
俯身揉揉脸,整齐的刘海被自己弄得有些凌乱,名濑博臣用力呼气:“呼,我还是太急了。”
“但是我确实还是担心,明歌和我们不一样,她高中以后才开始接触这些,我担心——”
名濑博臣看向桌上放的另一堆文件,里面放着名濑美月昨天从京都传来的消息,她们顺着线索找到了一间很久没人住的公寓,里面没有什么线索,只有一张被放大的照片,是栗山明歌高一入学的证件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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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山明歌蹲在警视厅门口,身上穿着纯白的长款卫衣,一头蓬松的茶色自然卷长发随意散在脑后,远远看着,就像是一只蓬松的草莓瑞士卷。
“啧,你这家伙在干嘛?”
松田阵平走到她旁边,蹙眉紧盯栗山明歌,刚刚在大厅还没走出来,就看到有几个其他课的同事,正一脸兴奋的说门口蹲了个超可爱的女孩子,就是可惜没看到脸。
心里暗暗吐槽没看到脸怎么知道可爱的,结果才一走出大厅,就发现是自家幼驯染。
那一瞬间松田阵平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具体是什么感受,但总的来说就是很不爽。
结果他还没说话,就见栗山明歌可怜兮兮地抬头仰视他,双眼通红,眼睛里隐隐能看到还没完全蒸发的水汽。
“呜呜......小阵平。”
栗山明歌见到松田阵平,眼泪又隐隐有流下来的趋势,看得松田阵平心里发紧,他赶紧询问怎么了,又把栗山明歌从地上拉起来,带着她往附近咖啡厅走。
用力拽着松田阵平的袖子,栗山明歌好像也察觉到自己在公众场合掉眼泪有点丢人,脸颊微红,“去月见吧,绘理她们今天做了樱花泡芙。”
顺着栗山明歌的力道,松田阵平跟她走到停车场,因为警察宿舍就在附近,他一般都不开车,栗山明歌这个车,他开的次数比自己的都还多。
“说吧,发生什么了?”
松田阵平不急着系安全带,他看向乖巧坐在副驾的栗山明歌,她的情绪看上去稳定了不少,不过那双金色的瞳孔现在看起来略显黯淡。
栗山明歌抓紧安全带,低声简述早上在名濑博臣那里发生的争执,不过她模糊了一些不该说的点。
“所以你就跑来警视厅门口蹲了半天?”松田阵平扬眉。
“也没有半天啦......”栗山明歌盯着脚尖,小声地补充:“快六点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很想见到你,就来了,只是在那里等你的时候,想到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有些难受。”
听栗山明歌这一记直球,松田阵平哑然,喉结滚了滚,无端的感到有些口渴。
把安全带插好,打着火,松田阵平看着眼前的路慢慢接话:“以后提前给我发讯息,你没想过万一我不在吗,笨蛋。”
“不过我虽然没和那位会长接触过,但平时听你说的那些,我觉得他不是一个喜欢绕圈子又打击你的人。”松田阵平回想栗山明歌刚刚说的事情,他皱眉说出自己的想法。
栗山明歌点点头,想起松田阵平在开车看不到动作,又赶紧嗯了一声,离开协会后,她逐渐冷静下来,认真复盘之前的对话,她心里有些不成形的猜想。
“会不会对方是朝我来的?”
前面是红灯,松田阵平踩下刹车,借机扭头紧盯栗山明歌,“怎么这么说?”
“乌鸦医生就袭击过三次人,一次是直接攻击我,另外两次的你和研二哥也都和我有关,”
“那高木呢?这有点牵强了。”
栗山明歌侧头把脑袋靠在窗户上,她盯着前面的倒计时,提起最开始的那次袭击:“我被袭击那次,你们都还没接到医院报案,除了你和博臣哥没人知道我要去你那里,他为什么会突然袭击我?我一直在思考。”
松田阵平没说话,他脸色有些难看,踩油门加快回月见的速度。
“和其他异界士不一样,我是高中才觉醒的能力,在此之前所有的检查都做了,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普通人,包括我自己。”栗山明歌突然提起自己在异界士的经历:“所以姐姐最开始,是想让我作为普通人长大的。”
“那就是把你一个人扔在神奈川一直不管不顾的理由?”
松田阵平其实对栗山明歌的亲人都有很大的意见的,他觉得不管什么事情,都不是让栗山明歌这个才国小三年级的小孩,一个人独居在外地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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