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你没法避雷了吧!”托图看到对方中计,火力全开,一股强大的电流从托图的右手边射出,顺着电线去了那人左手。托图全力放出的电流会有很高的电压,就算是厚厚的皮手套也能击穿,更何况对方那人手上什么也没戴。
“嗯?!”托图一惊,发现这最后一击完全没有效果,对面那人毫无反应。“难道他也不怕电?”托图从未见过或者听过还有人像他一样。丹龙虽然不怕他平时无意泄露的电流,但是也不能完全无视雷击。而对面这人却好像是个完美绝缘体。
“是那把刀!”托图能感到自己的电能其实没有真正发动,而是顺着另一条电线被吸走了。那把刀好像是个“电力黑洞”。托图还在诧异,那人的左臂用力一扯电线。这风衣男的力道颇为不小,托图站立不稳,一个趔趄被拽了过去。他吓得赶快松手,但是对方脚下更快,已经欺近他面前,紧接着用刀柄在托图头上一锤,立刻将他击晕。
丹龙就站在托图身边几步远,一看好友中招,迅速跃起,冲向那风衣男,同时用真气护住了全身。他看得清楚,这个敌人不怕电击,难道还不怕拳头吗?
不过那条纹风衣并未迎战,而是后退了几步,一闪身露出了身后的浓妆女子。这女人看丹龙冲过来,既不躲避也不迎击,双手抱在胸前,似乎并不打算出手。
丹龙挥拳冲到敌人面前,眼看就要打到。那女子毫无征兆地突然发出了骇人的尖叫声。这个声音极尖锐,如同两件瓷器在相互挤压;而声压之强,似乎连空气都被扭曲。丹龙近在咫尺,猝不及防,立刻被震晕。他前一秒还好像狂奔的犀牛,势不可挡;一转眼,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啪嗒”一下倒地,软成一滩。
兰灵应变神速,丹龙刚刚晕倒,她已经膝盖后弯,变成鸟腿冲了过来。她的速度之快,让对面二人都是一惊。比她更快的,是一个淡蓝色的水球。这水球与浓妆女擦身而过,像是打歪了,紧着在空中炸开。一瞬间,四周全被水幕遮盖。
那一男一女被遮蔽了视线,一个挥刀乱砍,甩着托图的电线无差别攻击;一个猛力后跃,企图跳出水幕的范围。几秒钟后,水幕散去,那二人看到兰灵已经抱着丹龙逃远了。
那浓妆女刚要追。风衣男说道:“别追了,这速度,不可能追上。我们手里有一个就够了。他们回头会自己找来的。”他说罢拎起托图的后领,用力一甩,背在肩头。托图的块头比他大一圈,他却背起来毫不费力,好像背着一个充气人偶。
兰灵和丹龙一起生活后,基本恢复了法力。但是她的水系力量擅长感知和疗愈,而不是战斗。她的水幕爆弹能只掩人耳目,不能正面和那两个高手对抗;而且维持的时间太短,来不及救走托图。
兰灵抱着丹龙跑了好一段路,确认没有人追来,这才放慢脚步,变回了正常腿型。丹龙慢慢苏醒。
“怎么回事?我只觉得好吵……头疼……之后眼前一黑。”丹龙挣扎着从兰灵怀里站起来。
“托图呢?”丹龙发现身边只有兰灵,预感不妙。
“他被抓走了。那两个人的能力正好克制你和托图。”兰灵说道。
“我晕了多久?他们往哪边走了?我们得赶快去追!”丹龙焦急地说。
“你先别急,现在追上了也打不过他们。”
“别急?去晚了托图会被杀的!”丹龙急得发疯。
“估计不会,他们好像要抓活的。不然那个男人就不会用刀柄打晕托图,而是直接斩杀。”
丹龙听了兰灵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但还是很担心,说道:“可还是得赶快想个方法,救他出来。这些人很可能要拷问他什么事情。或者是……刀疤的老大要带回去折磨他!”
“刀疤的老大是谁?”兰灵问。兰灵之前听丹龙提过这么一个叫刀疤的□□头目。不过据丹龙说那人后来已经不敢惹事了。
“是个女的。我原来跟你提过,你可能忘了。”丹龙指的是那个“女老大”(尤维亚)。她那日的死亡威胁早就被丹龙忘了,现在才想起来,她是最有嫌疑的。于是,丹龙简要地说了一下这个“千面女老大”的事迹。
正说着,丹龙突然一顿,说道:“不是她!是那个家伙!”
“哪个家伙?”兰灵问。
丹龙又说了那天在修车铺门口,见到那个穿着白西服的,自称是什么什么家族管家的人。“那个管家的西服上有一朵奇怪的花。”丹龙说,“我冲到尖叫女身前的时候,看见她的衣服上也有那么一朵花。”
“什么样的花?”兰灵又问。
“就是这样的。”丹龙开始浑身上下翻找,最后从裤子的屁兜里掏出了两张黑色卡片。
“还好忘了丢了,一直揣着。”丹龙把卡片递给兰灵。
这卡片乍看起来是全黑的,仔细看的话,卡片的一面用略有不同的黑色画了一朵花,看起来有一点像睡莲。另一面画了一张图还配有小字。丹龙自从收了这两张卡从未仔细看过。这时,他和兰灵认真地读了一下卡片上的内容。
卡片上说这是通往“莲沼”的车票,每张票限一人,单次使用,最多携带一件20公斤重的行李,可以从图中的任何一个车站上车。兰灵很快从图中辨认出来附近的一个地铁站。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地铁站,他们以前经常从那里乘车。
“奇怪了,奥底市有‘莲沼’这个么个地方吗?”丹龙看着卡片,怎么也想不起来莲沼是哪一站。它听起来像个池塘或者公园的名字。
不管怎么说,他们要去找一找这个“莲沼”,会一会那个管家背后的主人。按照兰灵的分析,那个管家是先礼后兵,宴请他们二人不成,就□□。所以托图暂时不会有危险。
丹龙这就要奔向地铁站,兰灵说:“等我回家拿一件东西。我们路上还要想想对策,怎么击败那两个人。”于是,二人小心翼翼地溜回了公寓。还好,这里没有□□埋伏,伊涅斯也没追来。兰灵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大提琴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不是大提琴,而是另外一个小一点的长方形木盒,器形古朴,没有任何雕饰。兰灵将小盒子拎出来,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丹龙看到那是一只黑色的木弓,弧线优美流畅,弓的手柄上刻着繁复的花纹。这些花纹也很像文字。兰灵轻轻摸了一下弓,盖上盒子,说道:“拿好了,我们走吧。”
“这弓真漂亮。”丹龙说。
“它名为‘月枝’,是爸爸送给我的。我自从来了人类世界,还是第一次要用它。我以为永远不会用到了……”兰灵沉吟了一下,后面的话没说下去。这一夜突然发生了太多的事,听到了太多可怕的消息。爸爸真的死了,被哥哥杀死了。“月枝”竟然成了爸爸生前留给她的唯一纪念。她一直害怕爸爸抓她回去,如今,却再也见不到他了。
月黑风疾,午夜的街头有两个人影,匆匆奔向地铁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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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地底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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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局总站是最靠近福满楼的地铁车站,因为靠近奥底市邮局总部而得名。这也是那黑色卡片上标明的上车地点之一。午夜的地铁站冷冷清清,兰灵和丹龙也不知道能否赶上末班地铁,急匆匆跑下楼梯,来到地铁站门口的闸机前。
“我去买票!”丹龙迅速奔向了自助购票机。机器会根据你挑选的目的地显示价格。然而丹龙输入了“莲沼”之后查无此站,地铁运行图里也没见到这么一站。
“这个黑色卡片本身不就是车票吗?”兰灵说。
“对啊,不过,这东西能过检票闸机吗?”丹龙带着疑惑,因为这张卡片的尺寸比正常的车票大了不少。他试了一下,却真的可以顺利通过。兰灵拿着另一张票也过了检票机。二人正在犹豫去哪一边的站台(因为没有莲沼这一站,不知该坐哪个方向的车。),附近的一扇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那扇门上写着“员工专用”和“有电危险”,看起来像个检修用的工具间。
门里面站着一个身穿地铁制服的老大爷,六十多岁的模样,体型干瘦,双目有神。他推开了门后,面无表情地盯着兰灵和丹龙。二人看着他,觉得这扇门好像是为他们而开的。这老大爷似乎要说话,但又没说。几秒钟后,“不进来么?”那个老大爷问道,似乎有点等得不耐烦了。兰灵和丹龙对视了一眼,走入那扇门。路过的时候,兰灵瞥见这门非常厚实,他们好像走入了一个保险柜似的。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二人一进来,老大爷迅速关上了门。听声音,这门貌似是实心钢板制成。丹龙和兰灵立刻紧张起来,怕是落入了敌人的圈套。不过这老大爷怎么看也不像有敌意,他侧身从二人身边经过,毫无防备;走到了一个比咖啡机略大的设备旁边,伸出手来。
二人会意,递上了车票。老大爷转身把车票放入那机器里。这貌似是个铁质外壳的老式检票机,锈迹斑斑,底座上渗出了一点黑色的油污,味道有些刺鼻。
“咔嗒,咔嗒……”那机器开始运转,时间特别长,不是简单打个孔而已。老大爷操作机器的时候,丹龙好奇地扫视了一下周围。这是一个很小的窄长房间,墙面上有许多开关和铁柜子,到处都是警示标志,看起来有一点像电工房。进门不远处有一个单人小沙发,沙发对面是台老式电视机,可以看见外面地铁入口的检票闸机。
咔嗒声停了,老大爷取出车票递给二人。车票上打出了一排排大小不均匀的小圆孔。老大爷又伸手。兰灵和丹龙对视,却不知道这次要给什么了。老大爷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秤,又看着兰灵手上提的盒子。兰灵立刻意会,把盒子放在了秤上。老大爷没仔细看秤上的读数。指针还在抖动的时候,他便转身走到房间尽头的拐角,抬手拨了一个什么开关,房间尽头的墙像门一样从侧面打开。
兰灵往里看去,是一条长长的向下延伸的楼梯。楼梯是裸露的水泥制成,上面的隧道是圆拱形,贴满了有些泛黄的白色瓷砖,拱顶每隔很远有一盏昏暗的灯,发出微微偏绿色的白光,看起来有一点阴森。
很显然,检查好车票之后,这应该是下一步了。这阴森的阶梯通向哪里呢?二人还在犹豫,老大爷看了看手表,说道:“快下班了。”他语气平淡,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力量,要把犹豫的二人推进去。
二人全神戒备地走入地道,身后的门马上关了。放眼往下看,长长的楼梯看不见尽头,貌似倒也没什么危险。二人安静地走着,通道里除了脚步的回声,就是灯泡接触不良的嗞嗞声。
走了很久,楼梯逐渐变缓,最后成了斜坡通道,拐了一个弯路,到达了一个站台。这个站台又短又窄,脏兮兮的布满了灰尘和垃圾,貌似是个废弃的地铁站台。站台顶上的三盏灯,坏了两个,比通道里还要昏暗。丹龙靠近站台往下看,铁轨也很窄,还有些锈了;抬头四望,既没有运行图,也没有时刻表。
“不知道啥时候有车来。”丹龙说到。兰灵没说话,静静地陪着丹龙等地铁。她一路上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去救托图?”她知道对丹龙来说这不是个问题。但是托图对来她来说,值得冒生命危险去救吗?换句话说,她会因为和丹龙的关系而去救托图吗?她和丹龙又算是什么关系呢?兰灵一时没有答案。她只是预感敌人会非常棘手。可是丹龙这样一往无前,也很难阻拦,她只好跟着。
兰灵在人类世界生活了多年,但有些事情她依然不能很好地理解。丹龙为什么要让自己陷入危险呢?托图是他的好友,但是他分明也可以找到别的朋友替代啊?为什么就不能衡量一下得失呢?在精灵看来,丹龙的行为非常愚蠢。但这似乎是人类世界的普遍现象。
“也许,生命对于人类来说不那么重要。人类的生命短暂,所以也不那么在意吧。”兰灵只能这么解释。她想起马琳莱克的古书中有很多关于战争的记载。人类的战士都蠢不可及,为了胜利而不顾性命。命若是没了,胜利还有什么意义呢?精灵们一直无法理解这一点。不过书中也指出,人类的可怕之处也正在于此。
丹龙和兰灵在站台干等,一动不动,要不是那最后的灯光有些飘忽,感觉时间凝固了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来了。”兰灵说,二人又是全神戒备。过了好半天丹龙才听见微弱而低沉的轰隆声。又过了一会儿才看见一盏昏黄的车灯从隧道的一边驶来。
这辆地铁列车只有一个车厢,破旧的车头好像上个世纪制造的。车一停下就闻到了难闻的废气,不知道使用什么燃料驱动。车门开了,车厢是空的,没有人。二人进了车厢,发现这个车厢和普通的地铁车厢没有两样,只不过特别老旧,好多塑料部分都发黄开裂了。
车厢的门关上,车头那一边走过来了一个人。这人穿着一件很旧的灰色呢绒大衣,立着领子,遮住了脸。这种大衣一般要在冬天最冷的时候才有人穿,而现在才是初秋。那人一伸手,兰灵和丹龙递上了车票。这人拿了票,看也没看,转身回车头了。车厢里都能听见他操作车头的声音,看来很多部件都该维护了。
车头启动,二人看着站台慢慢远去,消失在黑暗中。这种感觉好像船只驶入了大海,回望逐渐隐去的陆地。前方那茫茫的黑暗,可有边际?
这个老旧的地铁在黑暗的地道里行驶,偶尔剧烈地晃动。车厢里有灯,透过车窗,可以隐约看见铁路旁边有废弃的地铁列车,散乱的酒瓶,涂鸦,还有一些不知什么动物的骨头。隧道里除了车头排出的废气,还有一股浓烈的霉味渗了进来。列车路过了几个类似的站台,但都没有停车,也没有人等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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