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以她爹的本事,她回国闹腾出点什么动静,估计他很快就能一清二楚。
抛开老唐不提,唐月舒以前在京市虽然还算风光,但是多少人是表面工夫她还是知道了,这种让人看笑话的事,还真得好好做点心理建设。
周二晚上,唐月舒坐着雇主家的车又来到别墅区。
工作日的少年穿着相对英伦风的打扮,坐在客厅时的模样还真有点大少爷的架子。
以唐月舒对法国高中的了解,这边应该没有什么校服的概念。
这小孩的衣品是还可以的,起码他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你来了。”苏砚淮看见唐月舒时站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唐月舒诡异地觉得这小孩好像还有点期待她来。
这可跟上一次的态度截然不同。
唐月舒微微挑了一下眉,接着听见少年被他的母亲训斥:“砚淮,没礼貌。”
然后她就看见少年垂下脑袋,认命似的冲着唐月舒喊:“唐老师。”
这可真是一个让人受宠若惊的称谓。
家教这种兼职碰上不错的雇主,自然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直到坐在书房里面,唐月舒开始今天的教学之前,先对旁边的少年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看他欲言又止好半天了。
少年的脸一下子就冒了粉色。
唐月舒:“?”
这是什么意思?
“有句话我没太听清,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然后唐月舒就听着苏砚淮磕磕巴巴地复述了一遍自己没听清的话,有些音节甚至都不是很准确。
唐月舒听他磕磕巴巴了两遍,有些音他自己也没有听得很清楚。
说实话,以他复述的这些发音,唐月舒没听出来这是一句完整的话,不过她自己在嘴里品味了几遍,忽然问苏砚淮:“你听听是不是这样?”
接着她张口来了一句话。
少年听着愣了一下,好像又在回忆什么,半晌后告诉唐月舒:“有点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学一门新语言的人都知道,有时候发音和词句组合一变,整句话的意思可能就全变了。
唐月舒扬了一下唇:“如果没错的话,这句话的意思是夸你是像玫瑰一样耀眼的小王子。”
“如果这句话是女孩子对你说的,那恭喜啊,咱们苏同学在学校也有喜欢你的人了。”
“你胡说,这怎么可能?”少年听完唐月舒的话第一反应就是反驳。
唐月舒轻笑:“不信你就给人家打个电话问问,我现场给你翻译。”
他不仅不打电话,还继续和唐月舒较劲儿,觉得她在耍他。
书房门口响起敲门声,两人之间的争执停止,看向门口来人。
门被打开,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轻声问他们:“你们吵架了吗?”
第10章
“川哥!”少年的声音变得雀跃起来,“你来了x?”
小家伙还有两副面孔。
唐月舒再一次感受到了她的服务对象在面对不同人面前态度的参差。
林川走进来,就站在少年的电脑椅后面,问了一句:“刚刚是开始辅导了吗?”
显然他没怎么见识过家教和学生争论起来的情况,似乎还觉得有点新奇。
大概是为了印证唐月舒刚刚在胡说八道,苏砚淮又将刚刚不成一句话的音节重复了一遍,然后问他的川哥觉得这是一句什么话。
林川听完之后也跟着陷入了沉思。
只不过沉默半晌后问苏砚淮:“是女孩子对你说的话吗?应该是夸你好看的话。”
这句话一说出,唐月舒就知道对方品出来的意思估计跟她差不多,原话可能不是一模一样,但是意思应该就是这么个意思。
林川不委婉问那一句还好,一问少年的脸就真红了。
又拽脸皮还薄。
好逗。
唐月舒没忍住轻笑了一声:“我都说没骗你,实在不信,还是找当事人问问清楚比较好。”
这一句话又戳到一位内心敏感但法语还垃圾的青春期少年了。
这下轮到苏砚淮沉默了。
好一会儿之后就听见他略显疲惫地对他的川哥道:“川哥,你先出去吧,我要学习了。”
林川说了声好,余光瞥见少年旁边的家教眸子里带着还没散去的笑意,那种和直播里全然不同的生动感诠释在他眼前。
人前人后不同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起码在林川看来,他见过不少这样的人,包括他自己。
林川关上了书房的门。
而唐月舒也是在之后才听闻,原来财神爷是来和苏砚淮他爸谈生意的,她一开始还以为他单纯过来做客。
毕竟显然财神爷和这一家人的关系很好。
但是人际关系显然不仅仅只有感情来维系的,利益也是不能忽略的一点。
今日份家教至此开始进入正题。
总体来说,苏砚淮这个学生还算是让人省心,显然在国内的时候也是精英教育出来的学生,自律方面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某些富家子弟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那种咸鱼态度,很不错。
不同的是,今天中途端水果进来的人不是学生家长了,而是唐月舒眼中的财神爷,苏砚淮眼中的川哥。
“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林川说。
只不过他端了水果和点心进来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出去,目光落在桌面上,上面有唐月舒专门为苏砚淮打印的学习资料,还有他们刚刚在纸上各种涂画。
虽然不想承认,但唐月舒觉得自己真是干一行爱一行的模范职业人,教育行业失去她真是一个重大的损失。
苏砚淮最大的问题就是练习口语,换而言之,他需要交一些新朋友,最好是以法语为母语的。
当然,国际上能够熟练运用英语已经差不多够用了。
可惜这是法国。
而这位小少爷未来很有可能在法国完成大学的学业,法语不行对他的生活多少会造成一些影响。
所以唐月舒趁着课间就问了句:“所以是谁夸你好看啊,女同学?还是男同学?”
如果是男同学的话,那还有点麻烦。
不是每个家庭都能那么开明的。
她一提起来,小少爷又要炸毛了。
“你怎么这么烦,关你什么事?”
唐月舒:“关心你一下。”
她说得一本正经,苏砚淮一下子被她整不会了。
林川就在旁边听着他们说话,突然也来了一句:“你在学校有交到新朋友了吗?”
显而易见,这位财神爷先生说的话比唐月舒说的有份量多了。
唐月舒很快就听到一个高中生日常下课,在坐进自家车里后,有位女同学忽然跑过来冲他大胆表白的故事。
可惜当时小少爷已经上车,司机没有意识到小少爷收到了表白,并且开了车。
而小少爷本人因为法语太烂甚至都没有听明白人家在说什么。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表白。
不过话又说回来,从苏砚淮专门记了人家说话的音节就能看出来,人家小姑娘在他这里绝对不是普通同学。
听完之后,唐月舒得到了一句没带着什么威慑力的威胁:“你不许和我妈说。”
“?”
这个空间内是只有她一个听众吗?
显然这是一个双标行径,明晃晃在告诉唐月舒,只有她是外人。
好好好。
唐月舒不是那种领了工资就对雇主点头哈腰的打工人,于是她友善地给出了一个提醒:“我建议还是好好处理一下你和同学之间的关系,我个人对早恋持中立态度,但是法国这边高中没有早恋这个说法,女孩的法定结婚年龄是第15章 岁哦。”
以前听说这边高中其实也能结婚了。
苏砚淮:“……”
“你怎么就光想到结婚了呢?”
唐月舒:“让你慎重对待一下感情而已。”
小少爷觉得这个家教真是有点烦人,但偏偏她教法语比之前那几位家教的教学模式更适合他。
小少爷闷闷地给唐月舒来了一句:“你多吃点水果吧,不要再说话了,你说话闹心。”
这回轮到另外一个人笑了。
唐月舒循声抬起眸来,看见那位穿着打扮很有时尚感的林先生嘴角勾起,不知道他的笑点在哪里。
林川说:“小淮,好好学习,还有交朋友也要慎重。”
苏砚淮:“……”
他川哥不仅没有帮他说话,甚至还好像替别人说话了?
唐月舒还真是为了他着想,只不过显然她说的话和别人说的在苏同学听来那不是一个份量。
苏砚淮根本不在意他川哥说了什么,他眼巴巴问对方会不会来参加他们家的圣诞晚宴。
入乡随俗,这是他们在法国的第一年,自然是要跟着这边的习俗热闹一下的。
林川没有一口回绝也没有答应,他说:“如果有时间我会来的。”
即便只是这么一句话都让少年欢呼雀跃。
唐月舒是真的有点好奇,财神爷身上到底有什么光环让这小子这么崇拜?
林川并没有在书房里久待,很快就出去了。
他走出去之后,唐月舒还挺好奇,顺口问了一句苏砚淮:“你挺喜欢你这个哥哥的啊。”
“那当然了,我川哥从小到大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又高又帅还优秀到没边儿,谁不喜欢他?”
唐月舒:“……”
尽管她承认少年口中说的大多数应该都是事实,但是这滤镜真不知道有多厚。
而且这那位林先生和这家人听口音应该不是一个地方的,他们的感情能这么好确实也难得。
唐月舒今晚倒是正常坐着雇主家里的车回去的,她没那么倒霉,能够两次都碰上车子抛锚。
也不会那么幸运碰上财神爷做好人好事了,这一次辅导结束,林川已经不在。
苏砚淮为自己没有和人家多说两句话而觉得遗憾呢。
尽管唐月舒不明白他的滤镜究竟都是怎么来的,但那位林先生确实看起来就是人中龙凤的模样。
她回到自己的住处,照例先瘫在沙发上放空脑袋半个小时左右。
别看她每天的日常就是上课和打工,但就是这么两件事就已经将一位花季女子折磨得身心疲惫了。
更何况这相当于她同时打几份工了。
如果是普通家庭出身能做到唐月舒现在这种程度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但是对她来说,远远不够。
要是没有点野心,她也不至于和家里闹得那么僵。
显然她现在的能力也支撑不起她的野心,不然不至于落得这么被动的局面。
家里头那边这几个月还是说客比较多,说来说去一个核心的观点就是:脱离了唐家,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呢?没了唐家,谁会在意你唐月舒是谁?
很没有人情味的话,几乎全部一边倒站在她爸那边。
唐月舒当然能够理解并且承认那些话都是对的。
或者身份对换一下,她站在她爹的角度,看到吃穿用度都是靠自己给的女儿翅膀硬了,忤逆作为大家长的自己,她说不定也会选择差不多的做法来逼晚辈低头。
如果这个所谓的忤逆不是因为他非要找一个烂人来当唐月舒的丈夫的话。
联姻远远没有表面看的那么简单,唐家的发展看着是比徐家好,但是唐月舒要是在婚姻里受了什么委屈,所有人都会劝她以大局为重的。
唐月舒觉得有点累,那种目标远远未及的累。
怎么说呢,这样形容,按照她的设想,她应该是一位在指点江山的霸总,而不是一个为五斗米折腰的贫苦留学生。
躺尸一会儿,唐月舒动了起来。
她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收拾过自己的房子,有点乱,她随手收拾了一下。
忽然有个盒子从储物架上掉下来,落在地上,纸盒子被摔开,露出了里面的一条手帕。
一条应该不属于唐月舒的手帕。
唐月舒从来没想过归还,甚至都忘了它的存在,但是巴黎偏偏这么小,算上今晚,他们见过第四次了。
这条手帕,不管原主人还要不要,似乎都应该物归原主。
第11章
唐月舒还x是第一次觉得一条小小的手帕棘手。
现在贸然提出要将手帕物归原主,会不会显得她别有用心?
财神爷先生显然不缺这一条手帕,以唐月舒以前买同一款鞋子都爱将所有颜色买全的作风,她相信有钱人不会只有这么一条手帕。
但是有些东西不管价格高低,也不管主人在不在意,是应该物归原主的。
唐月舒也不会用别人的东西。
决定要将东西还给人家之后,下一步就是联系手帕的主人。
她有两种途径可以联系上对方。
一是通过她现在的雇主,苏姓的那一家华侨联系上林川。
但这样的做法会让他们知道唐月舒在此之前和林川的见过的事,或许会引起一些没必要的误会。
二是通过现在还存放在她某件俨然已经成为艺术品的外套里的那张名片。
为什么说是艺术品呢,因为唐某人对奢侈品牌面料的过度信任以及实际操作时的一些小失误,导致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和预想中不太一样。
唐月舒不想在巴黎街头当显眼包,所以没有再穿。
当时和财神爷客套式推辞赔偿时也没说假话,确实还能穿,就是不太能穿上街而已。
两种联系途径,显然第二种更适合她。
唐月舒从外套里掏出了那张黑色的名片,上面的联系方式很齐全。
但是贸然打电话过去会显得有些冒昧,唐月舒很轻而易举就选择了发消息。
她在消息编辑框里打了一会儿的字,又删掉了几次,最后发出了这样一句话:【林先生,我想归还你之前暂借给我的手帕,请问你什么时候方便?】
那位财神爷先生其实长得很年轻,但身上的气场过于沉稳,唐月舒知道他应该比自己大起码几岁,但是几岁的差距那也是同龄人。
她知道他的社会地位不低,但他的社会身份和她其实没什么关系,他们是平等的同龄人,所以唐月舒的措辞里没有用敬称。
将消息发出去之后,唐月舒将手机放到了一边上,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现在天已经不早了,不熬夜的人估计这会儿已经睡下。
唐月舒设想过对方看到消息后的回复,要么是约个归还方式,要么是财大气粗告诉她,这条手帕不要了,再不然就是对方没看见消息或者认为没有必要回复。
毕竟在之前对方将外套的钱全部赔偿给唐月舒之后,他们就应该不再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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