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看了眼还在耍酒疯的徐伽奕,冷声道:“我记得今晚的宴会应该没给徐少发邀请函,保安,将他给我扔出去,磕着碰着了来找我赔医药费。”
这句话说完,保安就用不着顾忌什么了,直接用上蛮力将人“请”出去。
徐伽奕口中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不重要。
明天酒醒之后他会知道后果。
“还有刚刚是谁将他带进来的,也一块儿请出去吧,”杜敬枫没打算就此罢休,“今天的场合将这么个人带进来,想来也不是很将我们杜家放在眼里,何必来参加这个宴会?”
人群中原本还在看戏的某个纨绔子弟脸色一僵,张口想说句什么,结果现场的管家已经核对好拿邀请函进来的人已经带来的伴儿,他不出意外被请了出去。
解决好这点小动静,杜敬枫的目光扫过现场,很多人下意识移开视线,杜敬枫的目光太过于有实质性,让人不太敢对视。
他重新看向自己这个表妹,也没放过她:“就这么个东西,你给他脸做什么?在我手底下做事还怕得罪人?”
唐月舒:“……”
真是话糙理不糙。
杜敬枫那张嘴平时得罪的人还真不少。
不过林川的存在这时候吸引了杜敬枫的注意力,钟骁禹也是有眼色的:“枫哥,这是林川,港城人。”
杜敬枫和林川大概互相打量了一下,之后杜敬枫道:“林先生是吧,我听说过你,前段时间和港城那边有个合作,关注了一下那边的媒体,知道一些你的事儿。”
他指的自然是林川从偌大的林氏离职后又漂亮回归那件事,其他人收拾不好的烂摊子在他手上挽回了不少损失,既重新让董事会认识到他的价值,又坐稳了自己的位置。
就连以前不算很服气的堂哥堂姐这回也不得不意识到人和人之间的差距。
集团内部人员经历了一次相当深刻的清洗,林川现在对公司内部的掌控是绝对的。
从决定将他请回来的那一刻,就证明林川赌赢了。
有个词叫做“以退为进”。
林川伸手和杜敬枫握手,他说:“杜总,久仰大名。”
这两个人的年纪算是差不多x的,有话题可聊,也能聊合作。
唐月舒看着这两个人很快约着走开去别的地方聊天了,她心还乱着,林川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不知道带着什么意思。
在场这么多人,推杯换盏间,根本就没人知道她在巴黎和一位港城人有过这么一段。
江清也伸手在唐月舒眼前晃了一下,“回神了,刚刚被徐伽奕那狗东西吓着了吗?”
唐月舒闻言摇了摇头:“没有。”
她总不好说自己在为另一个男人头疼。
“你爸这事儿干得是真不行,他挑这个女婿的时候没想过自己以后会被人嘲笑吗?”江清也发出了不理解的疑问。
“这还没订过婚呢,就是他们自己口头上说的话,当真了,现在还真要缠上你的意思啊?”
旁边也有人跟着附和:“别说月舒了,我们其实没几个能看得上徐伽奕的,他就跟要死在女人身上似的,谁知道他身上有没有病?”
现在时代不同了,玩归玩闹归闹,联姻不是不能有,想在外面玩也不是不行,但有可能带病回家的男人是真不能要,拿他当吉祥物都碍眼。
唐月舒挺久没有参加过这么多人的宴会了,也很久没听八卦了,徐伽奕被请出去之后,宴会现场回归热闹,该应酬的应酬,该叙旧的叙旧。
这两年来错过的八卦有人一直在耳边给她补课的感觉。
钟骁禹原本是带林川玩的,但现在人被杜敬枫带走了,他便顺势挤进了这一圈的位置里等着分享八卦。
林川不知跟着杜敬枫去哪里谈事情了,唐月舒环顾一周之后没看见人,她八卦也听累了。
唐月舒觉得脖子上有点太空了,想着上去换条项链。
和江清也打了声招呼之后,她往楼上走去。
高跟鞋踩着阶梯上去,能听到每一步都有点脚步声,不过被楼下舒缓的音乐掩盖了不少。
二楼有个房间是专门为唐月舒准备的,她开门进去。
梳妆台上摆放着化妆品和一些首饰。
她将断了的钻石项链放在桌面,不由的有些失神,要说这条项链对她来说没什么特别的意义,显得假。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
在她经济条件最为窘迫的时候,一个当时即将回国和她再无联系的男人为她买下了一条钻石项链。
尽管清楚这条项链的价格对林川而言不算什么,但他只是单纯送了她一个新年礼物,并没有要求其他。
可能是人在窘迫时会将别人的一点好无限地放大。
唐月舒垂眸盯着那条钻石项链发呆,上面的那颗钻石吊坠成色不错,她在想要不要找时间去修一下这条项链。
还没纠结个所以然来,房门忽然被敲响。
她回过神来,走到门口问了句:“谁啊?”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我。”
这个音色,听着就知道是谁。
唐月舒迟疑片刻,就是选择将门打开了,林川就站在她的门口,站得还算端正,但是目光从开门那一瞬间就直勾勾落在唐月舒身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唐月舒语气平静,但同时往走廊两个方向都看了眼,像是担心被人看见。
“用眼睛看见的,”林川饶有趣味地看着她,“怕被人看到?”
唐月舒没说话,但她当然是不想产生没必要的误会的。
林川扯了一下嘴角:“那你选吧,我就站在这里和你聊,还是让我进去。”
让他进来?
她其实两个都不想选,她想直接关门。
但二楼人少不代表没人,她这个阶段不是很想被人误会,毕竟解释是一件很费劲儿的事,但是误会产生得又太过轻易。
唐月舒顿了一下,随后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林川轻笑一声,顺势就走进来了,之后他还很贴心地关上了房门,就倚在门后,直勾勾盯着唐月舒看。
不说话。
好久不见,对于他们两个人而言。
两个人之间保持着这样的氛围好半晌。
唐月舒听见林川终于开口来了这么一句:“唐月舒,你还真是将之前那句话贯彻到底了啊,京市一个未婚夫,港城一个男朋友是吧?”
“……”
当初在巴黎和苏秘他们口嗨的一句话,被他记到现在,也不知该不该夸他记忆力好。
林川没计较唐月舒一年多以来隐瞒家世,反而只看见了一个顶着她未婚夫头衔招摇过市的男人。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刚刚没拉着钟骁禹打听过吗?”唐月舒面无表情,“那玩意儿是不是我未婚夫你不知道吗?”
林川知道,只是想逗逗她。
他盯着跟前的人又看了会儿,道:“不是说喜欢吃国内的饭吗,怎么还瘦了?”
第61章
唐月舒回国之后不是第一次被人说瘦了, 她最近的胃口其实还行,就是体重掉得快,想要养回来需要点时间。
而她回国后基本没闲下来过。
“和你没关系。”她回了这么一句。
林川的目光实在太有存在感, 唐月舒无法忽略。
尤其还是在这么一个并不算大的空间内。
“月舒。”林川忽然喊了她的名字。
唐月舒迎上他的视线, 听见林川问了一句:“这几个月过得开心吗?”
他其实想问的是,离开他之后过得开不开心。
想要她过得好,又担心她开心到没有任何一个时刻稍微想起来他。
“开心啊,”唐月舒说,“如你所见。”
她过得极其风光。
林川眼睛没瞎, 能看见,从刚才在楼下看见她的时候, 她就在闪闪发光。
很多人在看她。
尽管那些目光里很多是因为她优越的家世条件,但显然更耀眼的是她这个人本身。
人格魅力这一点是无解的。
像钟骁禹这样对她心生好感但是又一直不敢太靠近的男人很多。
“从前在巴黎时, 砚淮给我提起过,”林川在这时候说起比较久之前的事,“听说你父母离异后各自组建了家庭,有同父异母的弟弟, 你大学毕业被逼着嫁给一个不喜欢的男人,所以远赴巴黎留学,还被断了生活费。”
唐月舒都差点忘记了自己和苏砚淮半开玩笑地卖过惨。
当时小少爷不知道他的法语家教和川哥还会有那样一段渊源, 只当他们不认识,便和林川提起过这个事。
林川现在回想起,再去对那番话,没有一个细节是错的。
也不知是什么春秋笔法的描述。
唐月舒自然回忆起了自己胡说八道的过往,唯一没想到的是小少爷是个大漏勺。
“我没有一句话是撒谎的。”唐月舒说。
理不直气也壮。
她当时逗的人毕竟是苏砚淮, 不是林川。
别人转达他的话,和她有什么关系?
唐月舒以前从来没在林川面前提起过自己的家庭。
林川看着她笑了声, 他大抵是眼睛出了毛病,明知这种春秋笔法的描述误导了他对她的认知,但眼下看到唐月舒理直气壮的模样,还是觉得漂亮可爱。
唐月舒问他:“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吗?没有就出去吧。”
都是前任了。
她这时候想起来一些前任的界限感了。
网络上流传一句很经典的话:优秀的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安静消失。
林川诈尸得太突然,唐月舒没做好这个准备。
而听了这句话之后,林川没动,他就倚在门后这样看着唐月舒,他说:“我要是不出去呢?”
他顿了一下,随后缓缓道:“也喊保安来扔我出去吗?”
唐月舒:“……”
她用一种有病的眼神盯着林川看,随后转身回到梳妆台前。
这个房间里很安静,唐月舒在镜子前补妆,偶尔响起一点化妆品的动静。
身后脚步声响起,之后林川的身影出现在镜子里,他就这样倚在墙角安安静静看着唐月舒。
唐月舒补完口红之后在首饰盒里挑选的项链,看了一圈之后选定了一串珍珠项链。
珍珠百搭。
不过最近刚做了美甲,贴了长款的甲片,戴项链并不方便,她折腾了好一会儿也没将项链戴好。
在巴黎两年没做指甲,回来难得做一次,还得重新适应。
唐月舒有点泄气。
这么一点小事很容易让人生出烦躁的情绪。
“需要帮忙吗?”身后安静了半晌的男人开口。
唐月舒透过镜子和他对视了一眼。
前任之间帮忙戴项链这样的举动实在暧昧,对他们来说不合适,事实上林川此时此刻出现在这个房间内就很不合适。
“不用。”唐月舒拒绝了。
她继续自己努力,有好几次好像是差点成功了,但也只是好像。
项链被她放在桌面上,x唐月舒打算休息会儿再继续,人在烦躁的情况下很难将事情做好。
她垂眸看了一下手机,刚刚开始就一直有消息发来,有些是问她去哪里了的,还有些是别的事。
唐月舒是这个宴会的主角,她在楼上待久了也不合适,有一条消息是杜敬枫的,说带她认识一下杜氏的一些合作对象。
一只手忽而从身后伸过来,越过唐月舒拿起那串珍珠项链,那只手食指上的戒指很是吸引人的注意力。
唐月舒不知道他今天是习惯还是巧合。
她手腕上的手表还戴着,只是因为习惯了。
林川慢条斯理地给她戴项链,伸手将后面的长发拨到一边,这个过程中,指尖不经意碰到她后颈的皮肤。
唐月舒刚刚进门时已经将外面的披肩脱下搭在一边上,此时身上只有那件水蓝色的抹胸礼服,身后露了小半个背,可以看到光洁的皮肤和漂亮的线条。
从高处往下看的视角,其实能看到的东西很多。
她的身材,他其实也清楚。
林川垂眸看见的那一瞬,又默默移开了视线。
他们有过不少亲密的时刻,唐月舒仿佛还能记起他掌心在自己身上的温度。
只是眼下,林川仿佛真的只是友好地替她戴个项链。
镜子里能看到他弯腰低头在她身后,眸光低垂,专注着手上的事。
而林川的手也灵巧,很快就戴好了。
“可以了。”他站直了身体,但目光同样透过镜子看着她,这道目光里似乎带着别样的意味。
林川的目光也不是一直都温和的。
他长了一张相当不错的脸,有时候脸上的神情冷淡些,看着反而很有性张力。
唐月舒站了起来。
“要出去了吗?”林川问,他的模样像是要跟着唐月舒一起出去般。
唐月舒站住了脚步,往后打量了林川一眼,欲言又止。
“什么意思?”林川问她。
“你别跟我一起出去。”唐月舒说。
林川闻言后轻笑一声:“怕什么?”
唐月舒没回答他,一男一女从一个房间走出去,万一被人看见,传得肯定比想象中精彩。
林川倒是配合,他笑着说:“好,我不和你一起出去。”
楼下依旧热闹,刚刚徐伽奕闹的那一出并不算什么事儿,现在已经无人在意。
唐家和徐家所谓的婚约本来就只有口头上的说法,要不是徐伽奕这个蠢货自己到处宣扬,还没那么多人知道这件事。
唐月舒都直接在国外待了两年,人家什么意思还看不明白吗?
现在外面的人看徐伽奕也当他是一个笑话。
做派和以前的地痞流氓倒是有得一拼。
唐月舒刚下楼就看到了杜敬枫,她这个表哥今天穿了件深蓝色的衬衣,光看外表的话还算有姿色,就是听他的亲妹妹说,那些主动上前来搭讪的小姑娘很多时候都会被他气哭。
“刚刚去哪里了?”杜敬枫问。
唐月舒指了一下脖子,“上楼换了条项链。”
杜敬枫看了眼,没做任何评价。
他领着进入公司才几个月的表妹去认识几位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本质上也是让她多在这些人面前露脸。
像他们这样的家族,资产其实不算少,要说真正做到绝对均等分配很难,但唐月舒想在她舅舅的公司混履历,站得更高点完全没有问题。
当然,属于唐月舒的资产其实已经到手了,她母亲的股份全部在她名下。
杜敬枫绝对是个合格的引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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