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继续问吗?”
阮梨没说不可以。
“那外形可观吗?”
“……”阮梨囫囵脑补了下,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又没真的见过,怎么形容,至于比较的对象……在阮梨极为有限的经验里,还要得益于少女时代和孙媛一起偷偷看过的小电影,但她真的没有将两相比较的能力。
孙媛看出阮梨的为难,也没继续追问,但她着实想不通,霍砚舟都这样了,那这两人到底是怎么保持纯洁关系的。
阮小梨是性格使然,那霍砚舟呢?
如果不是生理有问题,那就是……心理有问题?
孙媛瞬间就警醒了,思想跟着下高速,又回到了正题上。
“梨子,你给我好好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感觉到的?”
阮梨红着一张脸,愈发吞吞吐吐,“隔……隔着裤子,感觉到的。”
“???”孙媛眨眨眼,“……”
淡定——孙媛告诫自己,“我是问,你昨晚跟我说的你觉得霍砚舟有点喜欢你这件事,你是怎么感觉到的?是不是……霍砚舟有什么变.态行为,被你发现了?”
阮梨:“……?”
孙媛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高。
霍砚舟大了阮梨八岁,阮梨之前和霍明朗有过婚约,而霍砚舟是霍明朗的叔叔……就有那种男人,表面看着端方持重,内心却迷恋病.态的关系。
阮梨倒是没觉得霍砚舟有什么变.态行为,她只是从这段时间的相处中有那么一点感觉,以及……霍砚舟似乎每次提到霍明朗,就会有些失控。
阮梨抿抿唇,总结道:“我只是发现,每次提到霍明朗,他好像就有点……不太一样。”
是不是!
孙媛淡定不了了,“一提到霍明朗,就不太一样?”
果然啊,有钱有颜有势还能单身到三十二且从来没有花边新闻的男人……她就说怎么可能有这种稀有物种,果然有问题!
阮梨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好闺蜜已经脑补出一篇偏执变.态男主横刀夺爱虐恋情深一朝得到每夜酱酱酿酿的颜色小作文。
关于霍砚舟似乎很介意霍明朗这件事,她昨晚也思考过,最终将其归结为“占有欲”。
于是,在孙媛“你继续说我给你分析分析的”的视线里,阮梨温吞开口:“可能是一种占有欲吧。”
占有欲!
没跑了!
霍砚舟肯定心理有问题!
“宝贝。”孙媛很认真地提问:“你仔细回忆一下,霍砚舟他……有没有特别执着于某种称呼?”
孙媛知道,某些心理病态的人会对专属称呼有痴迷。
阮梨想到了“阮笙笙”。
霍砚舟似乎总喜欢这么叫她,声音压得很低,将叠字的笙笙喊出缱绻。
孙媛捏着杯子的手指收紧,她的宝贝梨梨一脸娇羞的模样说明了什么!说明那一定是一个非常私密且难以启齿的称呼!
比如——叔叔。
“所以……从你俩领证到现在,你有没有叫过霍砚舟……叔叔?”孙媛问得委婉,她得先搞清楚,霍砚舟的这种病态心理是属于轻微,还是严重,才好提醒阮梨。
否则按照阮梨单纯的性格,如果要是让她知道霍砚舟心理有问题,还不得把她吓得连夜逃跑?
阮梨却想到了昨晚在霍家老宅,当着明婉珍的面,起初她是叫霍砚舟六叔。
阮梨点点头。
果不其然啊。
“那除了叔叔之外呢?还有没有什么让你觉得……”孙媛微顿,试探道:“觉得羞耻的称呼?”
“……”阮梨想到了昨晚的那句“小阮医生”。
“是什么?”
“小阮……医生。”
“!!!”
好家伙,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角色扮演了吗?!
“他在什么情况下,这么称呼你?”
“让我帮他上药的时候。”
孙媛再度深呼吸,竟然连场景和道具都有了吗?!
阮梨终于察觉到了孙媛的异样,“你……怎么了?”
孙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淡定,“那你呢?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不喜欢,或者排斥?”
阮梨拧眉,这有什么好排斥的呢,当时霍家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她叫他六叔不是很正常么。至于小阮医生,那就是句玩笑话,她没当真。
阮梨摇头,“我觉得没什么问题,都挺正常的。”
孙媛不说话了,直勾勾地看着阮梨,难不成阮小梨还是个抖.m体质?
孙媛对这些事看得很开,只要不威胁到阮梨的人身安全,那就是人家夫妻之间的情.趣。
她虽然不了解霍砚舟,但她了解孙缓,能和孙缓做了这么多年朋友的人,不会是大奸大恶之人。
“宝贝,这样,接下来我就是你的小孙机器人,二十四小时在线。你和霍砚舟在一起的时候,但凡他有什么让你觉得不对劲的举动,你马上call我!”
阮梨:“……?”
孙圈圈今天……奇奇怪怪的。
*
阮梨觉得和孙媛讨论感情的事不太靠谱,大小姐嘴上说得花里胡哨,真实的经历却极为有限。下午休息的间隙,阮梨想再请教一下张子英。
她这位学姐曾被人说成是一辈子都嫁不出去的书呆子,但其实张子英一直有个暧昧的竹马。对方也是高智商学霸,博士毕业之后为爱北漂,现在两人已经有了一个三岁的女儿。
“学姐,你之前说你和程工是相互暗恋,后来是你套路着程工主动和你表白,那你是不是在他表白之前就已经知道他喜欢你了,是不是?”
张子英的老公姓程,是一名航天系统的工程师。
张子英端着水杯点点头,“那肯定,等着他那个书呆子主动,我女儿现在哪能打酱油。”
阮梨莞尔,“那你是怎么发现程工喜欢你的?”
张子英看向阮梨,“你不对劲儿。”
和霍砚舟的事,阮梨没和院里的任何人提过,徐浩也是因为误打误撞才知道的。
“学姐,坦白跟你说,我和我先生不是自由恋爱。”
“家族联姻?”
“算是吧。”
其实联姻的说法都不准确,他们应该是协议婚姻。
张子英弯起笑,“有钱人,真时髦。说说,遇到什么难题了,需要我这个过来人给你解惑?”
阮梨犹豫片刻,小声开口:“我觉得,他好像有点……喜欢我。”
“喜欢你有问题吗?”张子英性格直爽,说话也不爱兜圈子,“你长得这么漂亮,身材又好,性格也可爱,可惜我是个女的,不然哪还有你老公什么事儿。”
阮梨:“……”
看出阮梨的难为情和迷茫,张子英没再逗她,“你是察觉了什么?”
阮梨点头。
“我不是你先生,对他也不了解,不好妄下论断。”张子英微顿,“但是梨子,真的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阮梨微讶,细细品咂着张子英的这句话。
张子英又继续为她解惑。
“如果他喜欢你,他看向你的眼神,对你说的每一句话,为你做的所有事,只要你愿意留心,其实都有迹可循。”
“那如果……他是一个情绪很内敛,做事又滴水不漏的人呢?”
“那又怎样?你看我老公闷不闷?可只要他看着我,我就知道,这个人眼里只有我,他是爱我的。”
“至于你为什么还没有发现,或者说难以肯定,大约是因为你们之间的相处还太少,又或者,你的目光一直投向别的地方。”
阮梨不语,安静地思考张子英的话。
张子英想到了自己的感情经历,又忍不住笑笑,“其实这个发现的过程也很有趣,就像我们日常的修复工作,一点点地去拼凑完整,复原物品本身的样貌。这个过程也会有很多意外之喜,这种欣喜的后劲很大。”
是……这样的吗?
*
阮梨傍晚回到君庭的时候,霍砚舟还没有回来,他提前给她发了消息,今晚有应酬,要十点钟才能到家。
晚饭是陈叔送来的,特别合她胃口的四菜一汤,阮梨问陈叔是哪家店,陈叔告诉她是先生自己的厨师。
陈叔这样说,就说明厨师不是霍家老宅那边的,阮梨早就开始疑惑,霍砚舟怎么会这么清楚她的口味喜好。
“这位厨师很擅长江浙菜吗?”
“是。”
陈叔对霍砚舟极为忠心,话又少,阮梨不觉得她能从陈叔这里套出什么话。送走老人家,她走到客厅,看到依然散在地上的拼图。
这几天事情多,零零星星拼了些,不足十分之一。阮梨捏起一块小小的木质拼图,想起张子英的话。
一点点地去拼凑完整,去复原事物本身的样貌,这个过程会有意外之喜。
观察良久,她终于给手中的拼图找到了合适的位置,心中的那块拼图也落定。
就像师姐说的,她之前没有发现,是因为她将目光投向了别处。
现在,她想要留心,去寻找那些“痕迹”。
专心做事的时候时间就过得格外快,门口传来响动的时候,阮梨抬头看时间,九点五十分。距离霍砚舟说给她的时间还有十分钟,他在她这里,从来都守时。
霍砚舟一身妥帖的三件套西装,勒出颀长挺拔的身形,比男模更甚,阮梨蓦然想到昨晚看到的风光,倏地低下眼。
“还不休息?”霍砚舟走近,屈膝俯下身。
阮梨却惦记着他背上的伤,“一整天穿成这样不要紧吗?伤口会不会发炎?你不能请个假在家休息几天吗?”
“医生一直在公司,放心。”
“哦……”阮梨低头错开霍砚舟的视线,她刚刚说话的语气是不是不太好?太快了,太……心急了。
“担心我?”
“那你受伤……多少也是跟我有关系。”阮梨小声道。
眼前的拼图又大了一圈,可她心里的那块还七零八落着,毫无头绪。
“那等下继续帮我换药?”
昨晚的画面蓦地跃入脑中,阮梨眼神闪躲,却还是点点头,“好。”
“那我先去洗澡。”
见霍砚舟已经起身,阮梨忙道:“不是说不可以碰水吗?”
“嗯,我会注意。”
“要帮忙吗?”
话一出口,偌大的客厅一刹陷入沉寂,只莹莹的灯光落进两人眼底,映着阮梨的无措和霍砚舟的好整以暇。
“那,要来帮忙吗?”霍砚舟笑问。
阮梨:“……”
阮梨低头,继续假装专心拼拼图。
*
霍砚舟依然在客房洗澡,阮梨回到主卧看书,那本欧洲艺术史成了她这两天的闲暇读物,没事的时候总要翻几页。
淡黄纸页上的“火焰”两个字不经意落入眼底,阮梨微微歪头,看得有些出神。
半晌,她拿过手机,在某书上搜索:如何试探对方是不是喜欢你
回答五花八门,有人提议打直球:你是不是喜欢老子?
阮梨拧眉,没看懂这和试探有什么关系,即便都喜欢老子,那也只能说明志趣相投呀。
然后她看到了博主的聊天记录:
A:【你是不是喜欢老子?】
B:【不喜欢啊】
A:【我也不喜欢,我喜欢孔子】
阮梨:“……”
翻了好半天,阮梨终于找到一个看着靠谱的建议。
想法还没完全成形,主卧的门就被从外推开,霍砚舟穿一条宽松的黑色长裤,光.裸着上半身,发梢的水珠滴在胸前,细细的水痕滑过紧实的腰腹线。
阮梨没出息地偏过头,咽了咽嗓子。
明明是她昨晚应允的,眼下又觉得视觉的冲击力太甚,想让霍砚舟穿件衣服。
可想到他背上的伤,又作罢。
霍砚舟走到她面前,将黑色的纸袋放在床头,阮梨看到了他背上的血痕。
不得不说霍砚舟的这位私人医生真的很厉害,昨晚看着触目惊心的伤痕已经好了许多,渐渐开始结痂,阮梨收敛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袋子里取出纱布和药水。
有了昨晚的经验,她手下的动作稳了许多,微凉的药水落在皮肤上的一瞬,却听见霍砚舟轻嘶了声。
“弄疼你了?”
“一点点。”
阮梨捏着棉签的指尖又开始踌躇不前。
“没关系。”霍砚舟开口安抚,很温淡的声线。
阮梨却有点自责,不敢再下手。
“要不还是请医生过来吧?”
“或者,你帮我吹一吹?”
几乎同时响起的两句话,阮梨轻啊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昨晚那样——”霍砚舟微顿,平沉的声线,“吹一下,会好很多。”
“哦……”阮梨有些茫然,更多的是羞赧。昨晚是完全下意识的动作,现在让她刻意去做,才意识到这个行为有多暧昧。
她的唇靠近,好像要吻在他的脊背上。
可霍砚舟的语气听起来很正经,而且他说“会好很多”。
阮梨努力压下心尖的异样,不让羞耻心作祟,轻轻地、尽可能温柔地吹着上过药的地方。
温热气息落下的瞬间,霍砚舟就无比清楚地知道这对他是一个漫长的考验和煎熬。
肩背的肌理随着女孩子轻软的呼吸绷起,他垂眼,睡裤已经足够宽松,但那抹丘形之下的藏伏根本无法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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