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舟没有错过她这样的小动作,眸色微滞,“还疼?”
“没有了。”阮梨连忙摇头,却已经被霍砚舟扣住了脚踝。
过膝的睡袍几乎滑到了月退根,细白的皮肤上绯红一片。
霍砚舟皱眉,抬手去碰,阮梨轻嘶一声。
“很疼?”
阮梨连忙将被子拉好,不许他再看,瓮声瓮气回道:“一……点点。”
“刚才怎么不说?”
“刚才……”阮梨抿唇。
刚才那种情形,要她怎么说啊。
“家里有药吗?”霍砚舟问。
阮梨摇摇头,“我……明天去买。”
霍砚舟轻叹一声,将她合入怀中,“抱歉,是我不好。”
阮梨的脸颊贴在他的颈侧,想抱抱他,手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局促的模样逃不过霍砚舟的眼角,“还这么害羞?能碰的不能碰的都被你……”
阮梨蓦地抬手捂住霍砚舟的嘴巴,不许他再说,又垂着眼小声问,“你为什么要用……那种方法。”
她不是很理解,所以想要知道,纤长的眼睫因为提出这样的问题而轻颤。
霍砚舟横亘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他微微低颈,在她的发顶轻吻,“你这儿有准备?”
“准备什么?”
霍砚舟低眼看怀里的小姑娘,眸底敛着笑,“你说,准备什么?”
阮梨一霎反应过来,嗷呜一声,又埋进霍砚舟的胸前。
“你好烦人啊。”
霍砚舟轻笑,又吻她湿软的头发,“在没有做好准备之前,我不想你受到一分一毫的伤害,或许这种可能性和概率都很小,但是笙笙——我不想冒险。”
阮梨心尖动容。
她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正在被珍视和呵护。
“那你……为什么……”阮梨压低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也不让我看。”
其实有那么一个瞬间,漏过指缝,她是有看到一点点的,可雾气太重,她整个人又陷在昏沉里。
为什么呢?
他不害怕在她面前暴露弱点,却害怕让她真的窥见他那样情难自禁的一面,甚至探知他这些年见不得光的心思。
她会怎么想他呢?
霍砚舟轻吻阮梨的耳尖,“下次,好不好?”
阮梨捉着他小臂的手指倏然收紧。
像是在安抚她紧张的情绪,霍砚舟又将她整个人抱坐在自己腿上,薄薄的唇擦过她的耳廓和鬓发,“下次,我们做好准备,多准备一点。”
阮梨:“……!”
阮梨讶异,又羞又窘,好像她多急不可耐一样。
“不……不许再说了!”
霍砚舟勾唇,去寻她乌软的眸子,“我是说,多给我准备几件衣服。”
“……?”
“阮笙笙,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
缠黏的对视里,两人眼底又都凝起笑。
“那现在我们先把头发吹干,然后我去买药,好不好?”
阮梨乖乖点头。
霍砚舟起身去找吹风机,手机屏幕亮起,是陈叔发来的消息。
陈叔:【先生,发照片的人已经查清楚了】
第050章
那天收到照片之后, 霍砚舟就转给了陈叔。
号码来自境外,想查清楚不难,只是要多费些时间。他从不认为阮梨和霍明朗藕断丝连, 但发照片的人其心可诛。
能抓拍到这样的照片绝非偶然, 阮梨身边一直有他的人跟着, 不可能这么长时间都没察觉,那就是另外一种可能——霍明朗被人盯上了。
霍砚舟在去药店的路上给陈叔拨了电话, 陈叔将查到的消息全盘汇报, 末了询问霍砚舟接下来的安排。
“什么都不做。”
霍砚舟走进药店, 有销售人员迎上来, “您好,要买什么药?”
“先生您生病了?”陈叔的语气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霍砚舟轻咳一声, “没, 喉咙不舒服。你让他们先回来。”
“好的, 先生。”
霍砚舟挂断电话, 听店员问他:“喉咙是怎么不舒服呢?”
“……痒。”
“干痒吗?有没有咳嗽或者咳痰的症状?近期有没有感冒?”
果然, 撒一个谎,就要用更多的谎去圆。
“没有。”
“很痒吗?”
“偶尔。”
“那可能是有点上火了, 您可以吃点清火的中成药,板蓝根或者清咽利喉颗粒。”
霍砚舟想, 的确是有些上火。
“有擦伤的药吗?”
“擦喉咙?”
“……皮肤。”
在收银台结账的时候, 霍砚舟看到了放在货架上的生计用品, 但也仅仅只是一停,视线又错开。
“您还有其他需要吗?”
霍砚舟微顿, 又从货架上拿了两盒十片装。
回到公寓的时候阮梨已经睡着了, 霍砚舟洗过手,将涂抹擦伤的乳膏拿出来, “我们先把药擦了,好不好?”
他声音很轻,显然担心惊到睡梦中的人。但阮梨俨然睡得香甜,只脸颊在枕头上蹭了蹭,微微侧过身,又沉沉睡了过去。
霍砚舟无奈,只好撩开她的被子。睡袍已经被卷到了月退根,白皙纤细的一双腿并着。
笔直的腿,所以在并拢的时候那种柔软的压迫感才格外强。
喉结轻动,霍砚舟扣住阮梨的脚踝,“笙笙。”
怕她受惊,还是要先叫醒。
阮梨迷迷糊糊应了声,翻过身平躺,“你回来……”
声音含糊,连眼睛都不想睁。
“先把药擦了,好吗?”
“唔,不要……要睡觉……”
“……”
陷在半梦半醒间的声音绵绵软软,霍砚舟无奈,只好扣着她的脚踝,将笔直的一双腿微微屈起。
细嫩的皮肤上绯红一片。
霍砚舟捏着棉签沾了一点药膏,轻轻涂在被擦红的地方,大抵是药膏偏凉,阮梨嘤咛一声,将腿并住。
霍砚舟的手僵在那处。
房间里亮着软黄的灯,映着女孩子温软的睡颜,空气里有清苦的药香弥散开。
“笙笙。”
“唔……”
“把月退打开。”
阮梨听到了霍砚舟的声音,她只是好困,不想睁开眼睛,也不想动。
“擦好药再睡。”
听霍砚舟坚持,她只好慢吞吞地依言照做,可药膏好凉,蹭在皮肤上泛起一阵刺痛,她轻嘶一声。
“疼?”
细弱的哼哼声。
落在皮肤上的力道似是轻了许多,缓缓蹭过去,有点痒。膝盖被扣住,月退被分得更开。
有温热的呼吸扫在擦伤的地方,气息轻轻抚过,缓解了灼热的痛感,带起清凉,也让敷在上面的药膏晾得更快。
霍砚舟眼观鼻鼻观心,可视线还是会不受控制地被牵引。
纯白颜色,蕾丝花边。
那样干净。
*
阮梨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她翻了个身,大月退内侧的皮肤上隐隐带起不适,但没有那种灼痛感了。
伸手去摸手机,却先摸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便签,上面落在霍砚舟筋骨凌厉的一行钢笔字:
醒来记得擦药,一天三次。
擦药……?
阮梨迷迷糊糊想起昨晚的事,中间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睡得特别好,但霍砚舟一直在喊她的名字。
指尖轻轻碰到发红的位置,她嘶了声,还是有点疼,但不碰就基本没有什么感觉。
一同放在桌上的药膏已经开封,有明显被挤捏过的痕迹。所以,昨晚霍砚舟已经帮她上过药了?
一想到她是用什么样的姿势让他上药,阮梨的耳朵就不自觉地热起来。窝在被子里缓了好一会儿,阮梨才点开始手机给霍砚舟发消息。
【[猫猫祟祟]】
霍砚舟被关小黑屋的第五天:【醒了?】
阮梨看着屏幕上的备注,弯着眼,将“五”改成了“六”。
【你在干嘛?】
霍砚舟:【开会】
阮梨:【周六还要加班啊】
霍砚舟:【霍太太是有什么吩咐?】
唇角的弧度压不住,阮梨努力抿着唇:【我今天很忙的】
霍砚舟:【那晚上一起吃饭?】
想得还挺美。
阮梨将聊天框截图,再一次圈出备注,发送给霍砚舟。
【霍先生,假释结束了哦】
阮梨没有说谎,她今天的确有安排,她那个在红圈所的学姐前段时间看上了一幅古画,今天要和卖家见面,找了她一起过去。
师姐叫梁谊,京大法学院的高材生,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知名律所的合伙人。两人约了在一处茶室见面,茶室的老板说张先生已经到了,正在秋水涧等候他们。
阮梨和梁谊被老板一路引过来,木栅格推拉门滑开,茶桌之后的男人抬首,穿一身极规整的英式衬衫马甲。
四目相接,阮梨和对方皆是一怔。
“阮小姐?”
梁谊微讶,“你们认识?”
阮梨点点头,和张怀瑾打招呼,上次张家的酒会他们有过短暂的交集,张怀瑾的母亲还有意撮合他们,挺让人尴尬的相识。
这是梁谊和张怀瑾第一次见面,讶异于他的皮囊和谈吐,趁着张怀瑾出去接电话,梁谊靠近阮梨小声问:“老实交代,这位张先生是不是对你……嗯,有意思?”
阮梨忙摇头,“不是的。”
“不可能。”梁谊抱臂,十分笃定。
方才三人聊天,张怀瑾落在阮梨身上的视线虽然已经很克制了,但根本骗不过她梁谊的火眼金睛,那明显就是一个男人爱慕女人的眼神。
“我觉得他还不错,要不要……”
“师姐。”阮梨打断梁谊的话,“我过段时间请你吃喜糖。”
“嗯?”
阮梨眨眨眼。
两人虽说关系不错,但也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更何况梁谊日常忙得脚不沾地,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
“嗯,我结婚了。”
“靠!”梁谊直接爆出脏话,“是哪个男人这么厉害,终于把你给搞到手了。”
“……”阮梨心想,就是你上次说的“人傻钱多可以嫁”的冤大头。
阮梨还没来得及和梁谊说霍砚舟,张怀瑾就回来了。
“抱歉,让两位久等了。”
买画的事谈得很顺利,末了张怀瑾提出请阮梨和梁谊一起吃饭,梁谊下午还要去见一位当事人,这会儿急着赶回所里。
张怀瑾看向阮梨,“阮小姐呢,该不会已经开始打算找理由避开我吧。”
这反倒让阮梨有些不好意思再推拒,“上次的酒会,谢谢你替我解围,午饭我请你。”
张怀瑾笑意温和,“好。”
阮梨转身和梁谊道别,张怀瑾唇角的笑却没落下来。
你帮我解围,我请你吃饭,那我们就两清了。
她拎得清楚,也算得清楚,便是不想再和他再有额外的交集。
方才在雅室的门外,他其实已经听到了。
原来,她要结婚了。
阮梨选了一家口味清淡的私房菜馆,环境清幽雅致。
“没想到京北还有这样闹中取静的好地方。”张怀瑾赞叹。
“可能是你在国外待久了,不太熟悉。我倒是还知道几家,环境和口味都很不错,等下推给你。”
“你不介意?”
“嗯?”
张怀瑾微顿,随即坦诚道,“抱歉,刚才在门外,不小心听到了你和梁小姐的谈话,才知道你要结婚了。我以为……你想要因此和我划清界限。”
毕竟他们一开始是被以类似“相亲”的方式介绍认识的。
阮梨红唇微张,眨眨眼,才将这两句话的意思衔接起来。
张怀瑾显然有些拘谨,觉得自己逾矩了。
“是不是我的话太唐突了,如果让你觉得不适,我和你道……”
阮梨却蓦地弯起笑,“你再这样讲话,我真的要紧张了。”
张怀瑾茫然。
女孩子今天穿了件薄荷绿的连衣裙,笑起来的时候灿若春华。张怀瑾忽然就生出些遗憾,如果他们再早一点认识该多好。
阮梨点点头,“是的,我结婚了,只是婚礼还没有办。但这应该不会成为我想要和你划清界限的原因吧?”
张怀瑾微怔片刻,失笑,“是我狭隘了。”
阮梨其实并不反感和张怀瑾相处,他教养极好,进退有据,不会让她觉得没有边界感。她虽然不善交际,但张怀瑾让她觉得是可以成为朋友的那一类人。
“有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吗?”张怀瑾问。
“嗯……还在和我先生商量。”
上一次霍砚舟让她挑拍婚纱照的地方,可那段时间她太忙了,竟然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那到时候请我喝一杯喜酒?”
“好。”
这间私房菜馆属淮扬菜,精致可口。张怀瑾似是有些忙,吃饭的期间接了好多个电话,他显然有些不好意思,“刚刚接手公司的事,很多事都需要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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