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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心虚的样子, 聂潇轻笑，笑容中满是讽刺，不知道是在笑秦笙还是在笑他自己。
“秦笙, 你真的是玩的一手好心计, 我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聂潇白着脸重复两遍自愧不如, 笑容愈发讽刺。
他自愧不如秦笙城府深重, 自愧不如谢默雪通透玲珑，被秦笙耍的团团转这么久而不自知, 怪不了别人。
输给谢默雪只能怪他自己蠢。
半晌, 聂潇紧捏发白的拳头无力地缓缓松开。
他转身离开，一步一步都沉重却无声。
大气也不敢出的秦笙感觉自己像是从死亡边缘绕了一圈, 回过神来以后额头满是细汗。
聂潇刚才的动作和神情, 几乎让她觉得对方下一秒就会一巴掌打下来。
韩锦程走前也没有留给她任何眼神。
秦笙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直到现在双腿也还发软轻颤。
顾瑶难得没有追着聂潇跑, 她望着秦笙，一脸轻嘲。
“啧，还好意思哭呢，当初你让我背黑锅的时候，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吧？”
秦笙回过神来，想起今天这一切都是顾瑶刻意设计好的，看她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你那是什么眼神？”
顾瑶被她的目光激怒，想也没想就两步上前重重给了她一巴掌。
她这一巴掌牟足了劲，打的秦笙的脸重重歪过去，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你……！”
秦笙没想到顾瑶会动手，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从小到大，她还没有被别人打过。
“你什么你，以为我好欺负是吧？”
顾瑶冷笑，“也不好好打听打听，荣中有几个人敢惹我，如果不是因为聂潇，你以为我会忍气吞声到现在？”
秦笙脸色苍白，捂着脸低头不语。
顾瑶的性子她是清楚的，不但在学校里喜欢拉帮结派，校外的人脉也不浅，干哥哥小姐妹的不知道认了有多少。
如今顾瑶若对她做些什么，聂潇怕是半个字都不会说。
想到这里，秦笙的身躯轻颤起来。
见她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顾瑶心中大喊痛快。
“马上我就会让你在荣中混不下去，现在没有聂潇护着你，我看你怎么办！”
她之前就发誓，等揪出背后那个坑自己的人，绝对要狠狠地打对方十个巴掌泄愤才行。
秦笙的脸色愈发惨白，她隐约有种不妙的预感，心跳愈发迅速。
咬了咬唇，她挽着小包突然转身就跑了。
顾瑶一时没注意，让秦笙就这么给跑了，在原地气的直跺脚。
气过后，她冷哼着拿出手机开始发帖子。
跑也没用，来日方长呢。
*
顾瑶的帖子很快在荣中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放假本来就闲，学生看见帖子后一传十又十传百，没两天功夫就弄的全校都知道了。
这些帖子不单是发在了荣中，连秦笙以前读的育中也被刷屏。
吃瓜的群众本着八卦心思传播起这件事，后来又有两个不认识的男生主动跑来荣中的贴吧里爆料，自称也曾和秦笙谈过恋爱。
当事人的出现，更加引爆了贴吧里的气氛。
江雨葵本来没有看贴吧的习惯，但她的班级小群里都在讨论这件事，便也本着好奇浏览了一下顾瑶的爆料贴。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秦笙竟然从初二起就开始谈恋爱了，基本上保持着半学期一任男朋友的速度无缝切换。
赵炀是初三刚开学时和秦笙在一起的，然而在那之前，秦笙已经有过两个男朋友了。
暑假里刚和第二任分手，她就立刻答应了赵炀。
这件事把几个男生恶心的不轻，怕是以后都对漂亮女生有心理阴影了。
也不能怪他们傻，十四五岁花一般的年纪，正是少年少女青春萌动又天真烂漫的时候，对恋爱还抱着一腔真情。
如秦笙这般心计的女孩在这个年纪实属罕见，只是恰好叫他们碰上了。
秦笙人设崩的厉害，贴吧里的吃瓜群众看的目瞪口呆
一开始还有人觉得这是造谣，有人在刻意抹黑秦笙，可几个当事人都纷纷现身以后，再也没有人怀疑事情的真假了。
余下的只有对秦笙本身面目的震撼，要知道她表面看上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闹出这档子事，清纯校花的形象算是彻底破灭了。
江雨葵也是看了爆料贴以后才知道，秦笙居然还向谢默雪告白过。
“这是真的么，还是顾瑶添油加醋？”
他们俩正在一张桌子上写作业，谢默雪闻言淡定地点了点头。
“是真的。”
江雨葵挑眉，“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无关紧要的人和事，我觉得没必要跟你说。”
“你别说，秦笙的眼光还挺好，看上的男生都不错。”
从秦笙的男朋友一个比一个有钱这一点来看，她对谢默雪也算得上是真爱了。
谢默雪停下笔，“还好我不傻，没让她白白祸害了。”
江雨葵忍不住轻笑，还不傻呢。
两辈子愣头愣脑地喜欢她这么多年都不说，在她心里，没人比他更“傻”了。
*
除夕来临，乐团的排练暂时停止，江永然也终于要回来过年了。
虞雅怡买了不少菜囤在冰箱里，准备做一桌大餐，江雨葵也没闲着，与谢默雪一同帮她打下手包饺子。
这是谢默雪第一次这么温馨热闹地过年，投入的很认真。
傍晚的时候，江永然终于踩着饭点从部队回到了家里。
谢默雪换了干净的衬衫，从沙发上起身向他弯腰，“江叔叔好。”
江永然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上下打量他几眼后，轻轻点了点头。
“嗯，坐下吧。”
他已经听妻子多次提起过这个少年，第一眼看见谢默雪后，觉得他清爽利落的样子还不错。
江永然的语气带着一种习惯性的命令，谢默雪微笑着坐下，虽神色自然，微微僵硬的身形仍看得出有几分紧张。
“大过年的，就别天天板着张脸了。”
虞雅怡走过来瞪了江永然一眼“你叔叔以前在部队里呆惯了，平时就是这个样子。”
江永然的眼神在看见妻子以后肉眼可见地温柔了许多，被老婆瞪了一眼，他神色微僵，朝着谢默雪笑了笑，试图表达善意。
他不笑还好，刻意一笑更显得僵硬狰狞。
但谢默雪却反而因他这个笑容卸下了紧张，“叔叔辛苦了，喝杯水吧。”
他倒了一杯水给江永然，后者顺势接过坐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江永然说话十分简洁，一句话能用九个字表达出情绪，就绝不说十个字。
他连表情语气都吝啬的可怜，但长相气质又都透着一直浑然天成的威严和正义，是那种很容易让熊孩子也变成三好学生的大人。
年轻人在见到他时，也嫌少有不会紧张的。
是以在发现谢默雪小小年纪就能做到不卑不亢地与自己谈吐自如时，江永然暗自点头，心里对他的好感加深了几分。
这个孩子说话时懂得进退，既不过分腼腆显得含糊犹豫，也不过分热情显得事故圆滑，让人觉得很舒服自然。
江雨葵见他们相处的不错，也放下心来。
谢默雪很讨喜，他的讨喜是那种招长辈的喜欢，长相气质就一副三好学生的样子，是那种“隔壁家的小孩”。
尽管江永然不善于表达情绪，她依旧看得出父亲对谢默雪很有好感
这与他当初见到聂潇的反应可谓天差地别，那时候江永然表现出来的样子仿佛是要面对第三次世界大战。
江雨葵在心底笑了笑，不多时，四个人围在圆桌前吃起了年夜饭。
饭后，虞雅怡从房间里拿出两个红包分别塞给他们。
谢默雪愣了一下，就要推开她的手，“阿姨……”
见他拒绝，江永然道：“这是你阿姨的一点心意和祝福，就收下吧。”
虞雅怡怜爱地摸了摸他头发，温声道：“你们两个记得把红包压在枕头底下睡，这样才能保佑明年平平安安的，乖。”
江雨葵也直接把红包按在了谢默雪的手里，他看了几人一眼，眼眶有些泛红
“谢谢叔叔阿姨。”
虞雅怡弯唇一笑，冲他们摆了摆手。
“今天是除夕夜，你们两个想熬夜也没关系，不过叔叔和阿姨没有这个习惯，就先休息不陪你们了。”
说完，虞雅怡拉着江永然的手走进了卧室，房门轻轻“咔塔”一声上了锁。
职业原因，夫妻俩能腻在一起的时间不多，江雨葵和谢默雪没有打搅他们。
不多时，江雨葵关掉了客厅里的灯，抱着平板偷偷摸摸地溜进了谢默雪的房间里。
谢默雪刚洗完澡，此刻正在吹头发，听见房门打开又被反锁的声音，他转过身去。
江雨葵脱掉毛绒拖鞋钻进他的被窝里，朝他挥了挥手，兴奋地压低声音道：“快过来，陪我一起看春晚！”
作者有话说：
小葵：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了。
（当然，现在不是开车的时候hhh）
***
二更稍晚！
第44章 十七份礼物
这些年大家总说春晚少了曾经的味道, 江雨葵倒觉得是人长大以后心境和儿时不同了。
她每年也不怎么会看春晚，但今年是个例外。
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多无聊的事都会觉得有趣。
关了灯, 谢默雪在江雨葵的指示下也盖着被子半靠在床头, 待她钻进自己怀里，他的表情还懵懵的。
谢默雪心跳的飞快, 眼神语气有几分紧张，“小葵……叔叔阿姨还在家……”
“你放心吧，我爸妈在家从来不会熬夜, 基本十点半就睡下了。”
江雨葵压低声音, 翻开了春晚的直播, “再说他俩估计正忙着办事儿呢，没空理我们。”
她一提“办事”, 谢默雪脸颊上隐有几丝红晕，但关了灯一点也看不出来。
江雨葵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我家隔音效果很好的, 小声点不会被发现的, 晚点我再回房去。”
谢默雪摸了摸鼻子, 轻轻地应了一声。
他一手搂着她, 一手帮她扶着平板电脑的支架，两人就这么依偎着看起春晚来。
一直到凌晨十二点半春晚结束, 江雨葵也还神采奕奕, 又翻出喜欢的老电影来看。
屏幕里正播放的是周星驰的《功夫》，专业精彩的打斗与无厘头的搞笑穿插在一起, 尽管江雨葵已经重温过很多次, 依旧看的津津有味。
谢默雪却明显不像她那样舒适自如。
她半躺在他怀里, 鼻尖是她发端淡淡的馨香, 细软的长发贴在颈处，有几缕发丝从衣领钻进脖子，挠的他痒痒的。
谢默雪忍不住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微微侧身一动弯起了右腿的膝盖。
江雨葵有一条腿压在谢默雪腿上，察觉到他的动作，忙收回了自己的腿。
“是不是把你的腿压麻了？”
谢默雪言辞含糊地点点头，“嗯……是有点麻。”
江雨葵了然，乖乖地放好自己的腿，不再压到他身上。
谢默雪松了口气，再度调整了一下自己并没有发麻的腿，不着痕迹地与江雨葵拉开些许距离。
对于此刻睡意全无的他来说，时间似乎过的有点漫长。
他耐心地等着影片结尾，可直到播放至结束，江雨葵也依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已经半夜三点多钟了，谢默雪忍不住小声叫她。
“小葵。”以呜尓二齐⑤儿爸幺
唤了两声都没有得到回应，低头一看，谢默雪才无奈地发现江雨葵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他叹了口气，无比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然后将她抱了起来。
黑灯瞎火的客厅里，谢默雪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做贼一样地把江雨葵抱回了隔壁她自己的房间。
在谢默雪打开房门的时候江雨葵就有些醒了，她意识还有些迷糊，凭着本能在他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饶是江雨葵身形娇小只有九十多斤，这一动也让谢默雪差点抱着她在漆黑的房间里栽了个跟头。
堪堪站定，谢默雪把她放到床上，小声道：“你该减肥了。”
半睡半醒间，江雨葵语气有几分迷糊和恼怒，“说谁胖呢，你不要命了？”
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吓得谢默雪忙一把捂住她的嘴。
他这幅紧张的样子让江雨葵彻底清醒过来，躺在床上笑的直抖。
谢默雪微恼地瞪了她一眼，“还笑。”
江雨葵止住笑声，看着他的双眼却还弯弯的，她的眼睛里像是聚着夜星，在月光的映照下格外动人。
谢默雪眼神微暗，忍不住俯身将双手撑在她头侧。
江雨葵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眼神变得有几分紧张。
“干嘛？”
谢默雪也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安静的房间里，江雨葵几乎能听见自己格外有力的心跳声，速度越来越快。
“……你怎么还不走。”
“不笑了？知道紧张了？”
谢默雪轻笑一声，满眼笑意地看着她。
“你故意的。”
江雨葵神色微恼，伸手在他腰处的痒痒肉上掐了一下。
谢默雪很怕痒，腰间也极其敏感，这一掐直接让他双手一软跌在江雨葵身上。
他脸色微变，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江雨葵的脸色猛然涨的通红，轻轻推开谢默雪侧身转过去背对他。
看她一只手横在身前挡住胸口的样子，谢默雪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他忍着笑意，压低声音关心道：“没压疼吧？”
“你说呢？”
“还不是怪你自己调皮。”
谢默雪轻笑出声，随后把哼哼唧唧的江雨葵板正身子，俯身在她唇上用力一吻。
这是一个炙热的吻，漫长到江雨葵胸腔的氧气都变得稀薄，大脑渐渐混沌。
良久后，谢默雪才终于放开她。
“新年快乐，小葵。”
他眼神温柔地看着她，缓缓起身替她掖好被子一角。
“快睡吧。”
替她拉好窗帘，谢默雪悄无声息地关上门退了出去。
*
江永然只在家里待了十天左右就回到科研院去工作了，虞雅怡也继续开始去培训班授课，家里大部分时间又只剩下了江雨葵和谢默雪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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