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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听你的。我也好久没吃了。”
两人漫步在街道上。
路灯一盏一盏照亮着他们的路。路边树影婆娑，隐隐可闻花香。
这样的夜，和爱人一起散步，实在是太舒适惬意了。
她的手被岑野牢牢牵着，掌心的温度相融。
云栀从来没有觉得压马路竟然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我还记得你第一次带我去吃那家馄饨。那时候……”
岑野接了云栀的话，“那时候你考试考砸了，中午没心情吃饭，下午体育课我带你溜出来吃馄饨。”
“那是我第一次旷课溜出学校，都是你带坏的！”
岑野哼笑，“是，我的错。把我们家阿栀都带坏了。”
云栀撞了他手臂一下，“一点都不诚心……对了，你还记得我是哪门考砸了吗？”
“当然记得啊，数学嘛。”
“考了多少分？”
“98分，不过还是比我高两分的。所以除了带你吃馄饨，好像别的也安慰不了你。”
“这你都记得？”云栀笑着表达惊讶。
“记得啊。我还记得你那道几何解析题，看错了数字，分全被扣了。被老师当反面教材了。”
“干嘛记得那么牢……”
“关于你的全部，都想牢牢记住。”岑野垂眼看她，认真地说。
云栀莞尔一笑，“那你就记住吧，记一辈子。”
“好。”
春天的夜晚，花香扑鼻，风也和煦。云栀的裙摆被风微微吹动，擦过岑野的小腿。
他瞥下目光，看向她今天穿的裙子，“裙子很好看。”
“我也觉得，我还挺喜欢这条的。”
可云栀又怎么知道，男人想得比她更多一步。
两个人一起散着步往西街走。
岑野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接个电话。”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乔青絮”，接通了电话。
“喂？有什么事？”
乔青絮是他们队里的女队医。
“怎么回事？听说你被停职调查了？这么严重？”
“没什么大问题。过段时间就能回去了。”
“哦。我明后两天有假，打算来宜北玩，你既然在宜北，要不尽一下地主之谊，带我玩两天。”
“没空。你要玩就找个地陪，我可以买单当做尽地主之谊，但我要陪我奶奶还有我女朋友。”
“喂，不至于吧。不就是和你表了个白，这么避嫌？还有，怎么突然有女朋友了，不会是为了搪塞我编的吧？”
岑野眉心下压，“我让我女朋友和你打个招呼。”
岑野把手机递到云栀身边，和云栀说话声音都温柔了几分，“队里的，打个招呼。”
云栀见岑野在朝她使眼色，再加上刚刚隐约听到的对话，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好，我是阿野的女朋友。”
岑野把手机放回耳边，“听到没，我女朋友声音好听吧？”
云栀：“……”
乔青絮：“……”
“再见吧您。反正我到时候要来玩的，宜北见喽，到时候再和你女朋友正式打个招呼。”
岑野太阳穴一跳，“要玩自己玩。”
说完以后，电话就挂了。
岑野挂了电话，看向云栀。
云栀一副“你自己好好解释”的姿态。
岑野手伸过去，云栀躲了一下。
“先解释吧，阿野？”
刚刚那声阿野是宣誓主权，这一声就是很明显的算账口气了。
“队里的队医，之前和我表白了，不过我很明确地拒绝过了。”
“哦，这样啊。”
“不高兴了？”
“没有。我哪有不高兴。”
“那姑娘性格直接，说表白就表白了，我可真没跟她说过太多话，不信你可以问我的队友。”
“是吗，那我看你们还挺熟的呀？她要来宜北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还打电话过来关心你停职的事情。”
“你跟我说你们没说过几句话，就是真没说过？”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云栀说话有点酸，偏头，不去看他。
“真没说过几句话，通常就是队里有人受伤或者需要定期体检。但是队里还有男队医，我一般都是找男队医。”
岑野伸手，握住云栀的手，和她十指相扣，“不信我？”
“不是。”
“那为什么不开心？”他把云栀抱在怀里。
“……你没和我说过她跟你表白。你在队里，你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
声音有些委屈。
原来她介怀的是他不和她说这些事。
云栀是想到上次林度和李勉说的他前队长的事情了。
突然有一种落差感。
打电话的女生或许在队里可以和他经常见面，可是自己却只能和他几个月见一次。
打电话的女生可以通过自己或者其他人了解岑野在队里发生的事情，而她云栀却只能听岑野说。
只有他说了，她才能知道。只要他不说，她就永远都不知道。
一直觉得异地恋没什么可怕的。
可今天突然心慌了。大概是因为这一通电话的刺激。
其实也没什么的，从岑野说话的态度和他让她打招呼就可以看出来，他光明磊落，没什么需要遮掩。
但她还是觉得吃味。
就和他吃谢恪青的醋一样。
“没跟你说是因为我觉得这件事并不重要，说了反而怕你多想，本来我们见面的机会就不多。阿栀，我对她没有任何意思，所以在她表达的那一刻就直接拒绝了。”
他又强调。
“嗯，我知道。”
“那还生气吗？”
“还有点。”云栀声音闷闷的，对着岑野说，“阿野。有空多跟我讲讲你队里的事情吧，我也多跟你讲讲我这几年的事情。”
“突然发现，这几年的空白期，真的很长。错过了彼此的好多。”
岑野心口一滞。
他把云栀紧紧搂在怀里，郑重地和她说，“好。”
第51章 晋江文学城
两个人相拥着。
云栀能听到岑野的心跳, 那么有力，可又似乎有着她读不懂的紊乱。
他们走到了那家馄炖店，却发现门店已经关了。
白色卷帘门上贴着一张红色的纸, 最上面是“旺铺转租”几个赫然大字。
“本店于3月9日关店。店铺转租, 租金面谈，有意者请联系电话：1333423xxxx”
云栀和岑野站在门口, 刚刚本就有一些不愉快, 现在看到这关掉的店门, 好像被藏起来的不悦心情又重新被拉扯出来了。
“晚了一点啊，今天3月10号了。”云栀的语气里面透着些失落，“以后都吃不到这家馄饨了。”
岑野偏头看向云栀, 能读懂她眼里的遗憾。
“今晚去我那里吧，楼下正好有一个超市, 我们买点蔬菜和面条给你下碗面吧。”岑野搂着云栀的肩膀, “或者现在还有馄饨皮的话，就买点肉沫回去自己做。”
云栀摇了摇头, “不用这么麻烦了。就下碗面条就可以了，其实我也不是特别饿。”
其实她想吃的是这碗馄饨。
格外想吃。
很久没有和岑野一起来吃了, 可是以后却再也吃不到了。
分明是一件小事, 却不知道为什么让云栀的心里有些难受。
如果他再早两年回来找她，如果他履行了那个约定。
他们其实可以吃很多碗, 很多次。
在无数个春天的夜晚，散着步，走到西街, 吃顿夜宵, 谈笑过往，渴盼未来。
可是好像不行了。
可能是刚刚那个电话导致她此刻的心绪不宁, 也可能是生理期快到了，激素引起的情绪波动。
极淡的伤感被隐隐埋下了。
岑野的住处离西街不远，他们索性就走了回去。
他们在门口的精品超市买了一些云栀临时用的生活用品，又买了面，还有西红柿和鸡蛋。
只是没有馄饨皮，肉沫也早就卖完了。
他们手牵着手去到岑野的住处。
这里云栀自然是没有来过的，房子是他回季家以后才买的。
岑野家里很大，简单的冷淡风，让室内更显空旷。
岑野把拖鞋拿出来，弯下腰蹲在地上，给云栀把半高跟的鞋脱下，给她换上拖鞋。
云栀看着岑野单膝跪在地上给她穿鞋，眼底又浸过柔色。
“你这的装修风格好冷啊。”
“嗯。那你想改吗？想改的话我们有空去换点你喜欢的家具。”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她嘟囔。
说得好像是她家一样。
岑野给她换好了鞋，站了起来，揉了揉她的头，“家里面没什么特别的家具或者装饰品，平时我也不常在这里住。我到时候把钥匙给你，你要是想来了或者想添些什么，都由你。”
“行。”
“你想先洗澡还是先坐着休息会？”
“我先洗澡吧。”
“行。那我帮你把新买的内衣内裤洗了，给你吹干，等会你正好可以换。睡衣就穿我的。”
云栀见岑野一副淡定的表情说着要帮她洗内裤，心里一缩，脸上也瞬间染上了粉色，“我自己洗就行了。”
见云栀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岑野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声音略为轻佻，“都已经做过那么多次了，别说是新的内裤，就是你穿过的……”
话还没有说完，岑野的嘴就被云栀的手紧紧捂住，云栀的声音有些恼羞成怒，“你别说了。”
岑野的眉眼弯着，握着她纤细的腕骨，在她掌心亲了一下。
“行了，去洗吧。”
-
在洗澡的时候，岑野敲了敲门。
云栀把水龙头关掉，犹豫着是让他进来，还是自己在门口接一下。
算了，又不是没见过。
“进来吧。”
岑野的手握上门把手，打开了浴室的门，浴室里面的水汽很盛，朦朦胧胧地让他只能依稀看清云栀的身形轮廓。
他的喉结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给你洗好吹干了，帮你放架子上。”
“好。”
“那我出去了。”
“嗯。”云栀有些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声音有点僵硬，四肢也有点僵硬，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有些后悔刚刚让他进来了。
岑野听她这声音，反而有些想逗她了，他靠在门框边上，“阿栀不邀请我一起洗吗？”
云栀怒嗔，“出去，就知道闹我。”
岑野哼笑了一声，“你慢慢洗，我先出去给你做面。”
不是他不想留，是留下了面就做不成了。他饿肚子可以，别把姑娘也饿着了。
说完以后，他直起身，出去了。
云栀看着重新合上的门，用手捂了一下自己的脸。沾着水珠的睫翼扑闪。
花洒被开到最大。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掩盖自己慌乱的心跳声。
等云栀洗好澡出来，岑野已经做好了两碗面条。
桌上的两碗面条都冒着热气，番茄鸡蛋铺在最上面，他没有动筷，显然是在等她。
云栀走到空着的座位边上，拉开椅子坐下。
“吃吧，小心烫。”
“嗯，你也快吃吧。”
云栀刚要拿起筷子，岑野就喊了她的名字，“阿栀。”
“嗯？怎么了？”
“抱歉，没能让你吃到那碗馄饨。”
云栀的目光微闪，没想到岑野还会提这件事。她以为她表现得不算特别明显。
“没事。馄饨店那么多，下次换一家就行了。你快吃吧，再不吃面就糊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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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野做的面味道很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饿了，云栀竟然把一碗全都吃光了。
吃完以后，云栀坐在沙发上，她在看手机。
岑野去洗碗，洗好碗以后又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他给自己的小姑发消息，小姑今天晚上看床。他问奶奶有没有睡了。
小姑回他一切都好，让他不用担心。
岑野这才放下心来，走到客厅，坐在云栀的身边。
“手，伸过来。”岑野对云栀说。
“怎么了？”
云栀一边问着，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岑野握着她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精致小巧的银色素戒，打算给云栀戴上去。
云栀没看清，以为是求婚戒指，吓得直缩手。
“躲什么？打了一对素戒，今天是和你重新成为男女朋友的第一天，送你的礼物。”
“这是一个厉害的老师傅打的封山作品。”
云栀凑过去看，确实是一个素戒，“我还以为是求婚戒指呢，吓我一跳。”
“求婚戒指就让你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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