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亲手领教过程家人的手段,才知道程北谦所言不虚。
程家人全是疯子,有什么做不出来。
车门叮地一声开了。
程北谦把她推下了车。
她脚徒然踩在结实的地上,身体随着推力趔趄,踉跄了一步才稳住身形。
“你可以选择报警,看看谁才是受害者。”程北谦坐在车里斜睨她。
他太笃定她没这个胆子,就算她跟警察交代真相,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青白。
她无权无势,怎么斗得过他。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她攥紧拳头,死死盯着程北谦。
他浅笑着命令:“我耐心有限,如果不尽快给我答复,我不介意让你父母尝尝这种手段。”
-
夏知瑶回到家第一时间在厨房找到聂丽娟,把她上上下下检查一遍,确定她没受伤才松了一口气。
见女儿脸色不太好,聂丽娟摸了摸她额头,“不舒服吗?怎么看着脸色这么差。”
想起四十分钟前的意外,聂丽娟又嘟囔道:“现在的年轻人开车真是过分,闯红灯冲人行道,你下次过那个十字路口可要小心点。”
“爸呢?”夏知瑶往屋里看了一圈。
“你爸马上回来。”母女俩本来要约着一起去买海鲜,聂丽娟笑着说:“你也不用跟着去买海鲜了,你爸刚好顺路,我让他去买了。”
聂丽娟还要择菜做饭,嫌厨房油烟味太重,将夏知瑶赶回了房间。
夏知瑶回到房间,听着厨房咚咚切菜声,咬着手指来回踱步,调整了好一会才恢复冷静。
程北谦是如何找到北岭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重新回到他身边做一条摇尾乞怜的狗,绝对不行!
回到那座窒息的牢笼,她光想一想就控制不住恶心。
那神经病想一出是一出,谁敢保证某一天惹他不高兴,会不会即兴报复她父母。
就算真喜欢上她,但神经病的爱是畸形的。
正常人的爱尚且不能保证,说翻脸就翻脸,更何况是他这种冷血人的爱?
还是要逃走,必须逃,不能重新回去。
现在就出发去俄罗斯,他们护照早就有备无患地备好了,只需要订了机票立刻走!
夏知瑶拉开房门准备找聂丽娟商量,化妆桌上的手机忽地叮叮响了起来。
同时玄关门被打来,夏伟绍提着两个大袋子海鲜骂骂咧咧踏进屋,“今天真是倒霉,几个骑摩托车的臭小子差点撞到我。”
聂丽娟擦着手从厨房出来接过海鲜,义愤填膺地说:“我今天也是,在十字路口差点就被车给撞了,估计是到了夏天,憋了一整个冬天的年轻人都玩疯了,该跟交警反应反应。”
俩老还在聊着北岭的路况问题,夏知瑶却在铃声催促下,汗毛全立了起来。
恐惧把她层层淹没。
她退回去悄悄关上了门。
手机上是个陌生号码,她手指颤抖地滑动接听键。
听筒里传来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想跑?”
他轻笑:“跑俄罗斯?去飞机场的路上岂不是很危险。”
他声音就好像在身后紧紧贴着她。
那种恐惧感已经蔓延在每根神经,夏知瑶骨寒毛竖地在房间到处看。
家里是不是被安了监控?要不然程北谦怎么知道她想跑。
她已经被逼到了临界点,避免父母察觉出异样,压低声音愤恨:“疯子疯子!”
“我现在就要见你,司机在楼下。”
电话啪地挂断。
人被逼到绝境,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夏知瑶当即拿了一把美工刀藏在掌心出了门。
“瑶瑶,马上吃饭,你要出门?”
夏知瑶佯装轻松地在玄关换鞋,俏皮地说:“你们先吃,我去买点东西。”
“这么晚还要买什么?”
聂丽娟看向客厅挂钟,已经七点半,外面天色虽还不晚,一来一回饭菜就凉了。
“让你爸去买。”
“女孩子的东西,爸不会买,你们先吃,不用管我。”
夏知瑶又假装不耐烦,做戏做套地跨上斜挎包,不等他们再啰嗦,迅速钻出了门。
“这孩子,咱们先吃吧。”
北岭是一座边远小城市,市内最好的酒店就是市中心的三星酒店,顶楼一层全被程北谦包了。
夏知瑶被司机带到三星酒店套房,面前的门是虚掩的,没站几秒钟,套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跟第一次去京纽酒店时不一样,这次是程北谦亲自过来开的门。
一人站在屋里,一个人站在门外,两人视线隔着酒店昏昧灯光冷冷对上。
变故也就在一瞬间。
夏知瑶拿着手工刀直接就捅了过去。
美工刀细窄,不会伤人性命,但能轻易见血。
她恨自己心慈手软,没有勇气拿水果刀,可又咽不下这口气。
血肉撕裂的声音在他们之间沉闷响起。
程北谦被她冲上来的力度逼得后退半步,他低头看向自己胸口。
她插的地方靠上,那双皙白的手紧紧攥着刀柄,鲜红的血在她手心下晕开,渗透白色衬衣,绽放成一朵刺目的花型。
夏知瑶再逼近一步,他莫名又退了一步。
两人相互抵着彼此。
程北谦嘴角竟是勾了一抹笑,紧紧盯着她充满憎恶的眼,手轻轻搭上她握刀的手腕,不怕疼地拔出美工刀尖。
下一秒,扶着她的手用力扎入自己心脏处。
“心脏在这呢。”
一大片血花更快的染红白衬衣。
主动扎别人是宣泄,被人逼着去扎那只会是更可怕的惊恐。
夏知瑶眼底映满了他胸口的血红,被他疯狂的举动惊到了。
“疯子疯子!”
她嘴里呢喃地骂他,想要撤回手,却被他更用力的控制住,那刀尖再次往肉里去了一点。
鲜血流得更快,夏知瑶握刀的手抖得不像样子。
“就这么想杀了我?”
程北谦不知是伤口太疼还是牵扯住旧伤,眉心蹙着,那疼痛似乎移到眼底,晕了一层潮湿。
夏知瑶险些以为他要哭了,但顷刻间,他眼神一寸寸变冷。
她知道这是他要耐心耗尽的前兆,接下来就要让她尝尝苦头了。
果不其然,程北谦一手握着她手腕,一手扣住她后脖颈,力大无穷地把她拖去卧室,一把将她扔在床上。
美工刀扎得不深,在两人缠打中掉了下来,落在地毯上,刀锋染着血渍,弹落后染红了一小截地毯。
夏知瑶陷入柔软的床榻上,又被弹力抛起。
他单膝跪在床上,一条腿踩在地上,手掌倏地摁住她肩膀,渗透白衬衣的血竟有一滴落在她起伏的锁骨上,狰狞妖冶。
“就怎么想要我死!”他俯低腰身。
“没错!”夏知瑶浑身都在抖,被他这副修罗的样子吓到,哭道:“我恨你,是你毁了我的生活,我不要回到你身边,我不要......。”
吻咬骤然袭来,舌尖堵住她倾巢而出的决绝话,深深压入腹腔。
夏知瑶左右挣扎,眼泪糊了满脸,口腔被他蛮横沾满,他身上的血腥味更是将她团团包裹,无处可逃。
“呜......。”
恶心太恶心了!
嘴上挣脱不开,她便挥动拳脚,一拳拳砸在他坚硬的身躯上。
程北谦任她挥打,哪怕砸在鲜血淋漓的胸口,他眉头都没皱,只发了狠地吻她。
她身上穿着一条雪纺白长裙,化着淡妆,泪水晶莹地挂在颤抖的睫毛上,即便眸光充满对他的厌恶,他还是不受控地渴望更多。
血渍在身体相抵中点缀了他们紧贴的胸口,在彼此胸口晕开艳丽的花。
似乎还不够,程北谦咬着她的舌,吞下她的呜咽。
夏知瑶睁开眼毫无情愫地盯着他。
那里除了讥讽厌恶,连一丝以往的情/潮也寻不到。
程北谦像是被刺激到,理智节节败退,手掌毫无章法拂上她的身体,去弄她。
想听她喘息,想看她化成一滩水。
手碰上来的瞬间,夏知瑶生理驱使她发出一声呕。
那呕吐声顺着气管传入他口腔,最后深深淹没在他胸腔。
暧昧纠缠的氛围顷刻被撕碎。
程北谦身躯逐渐僵硬,人压得更低,唇下却失了力度。
夏知瑶再也克制不住,偏过头干呕起来。
“恶心!别碰我!”
第48章 相杀
“夏-知-瑶!”
程北谦没有松开她, 反而越压越紧,几乎要将她纳入骨血之中。
他不管不顾再次吻过来,像是为了应征什么, 用唇舌极尽技巧地去勾缠她。
牙齿在挣扎过程中疯狂碰撞彼此,没有接吻的酥软,除了疼还是疼。
夏知瑶被抵住唇舌, 拼命用干呕声恶心他。
这一幕好似回到她当初为了靠近他,不管不顾去吻他一样。
只不过现在换成了他去偏执。
口腔里已经分不清是谁的血腥味, 两人身上凌乱不堪,到处是血渍。
忽地程北谦慢慢停了下来, 离开她的唇,没去看她, 而是埋到她喘息的脖颈处, 声音是闷在里面的。
“一年,就一年。”
夏知瑶怔忪,一时有些没听明白。
他的气息一下一下喷在脖颈处, 声音隔着气管清晰落入她耳鼓上。
“就一年, 或许我就真腻了你,然后我放你走, 你我之间的恩怨一了百了。”
心脏随着这话剧烈跳着, 屋里彻底安静下来。
夏知瑶全身力气耗尽, 已经没有任何余力再去挣扎, 只愣愣盯着天花板。
“如果你骗我呢?”
以前她想要一个时间限制,他没给。
那时他高高在上, 不屑于吝啬一个蝼蚁。
程北谦听出她话里的质疑,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沉闷地撇了下嘴, “跟你签合约。”
夏知瑶忽地忆起曾经找他讨一个合约做保证,那时他根本不把她的请求放在眼里,甚至羞辱她不够格。
如今他亲手奉上一个合约,还有点让人唏嘘。
这事换个角度想,假如他出尔反尔,她就可以把合约内容公布出去,让他在京港市丢尽脸面。
同时也能暂时稳住他,给了她时间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两人各自盘算着。
程北谦见她不说话,习惯性去威胁:“这是我最后的让步,别逼我。”
“好。”半晌,她回答。
-
离开之前夏知瑶拒绝了程北谦留她洗澡换身衣服的邀请,两人经历一场血淋淋大战,实在没那个心情再待在同一屋檐。
她看也没看他就走了,但血渍染在白裙上实在打眼。
路过街边女装店,她进去挑了一身衣服,当场拆吊牌换上,还顺便买了好几身衣服提着。
回到家聂丽娟还没睡,瞧见她大包小包,又扫了一圈她身上的浅色碎花长裙,笑着说:“这衣服好看,还以为你匆匆出门有什么事呢,原来是出去逛街。”
做妈妈的就喜欢看着女儿打扮自己。
这些衣服本来就是故意买来消除爸妈猜测的。
夏知瑶垂眼避开妈妈的视线,打趣:“北岭再过两个月又得冷了,这两个月还不得抓紧时间臭美。”
“知道了。”聂丽娟帮她把袋子放柜子上,“晚上出门也没吃饭,饿不饿?”
夏知瑶其实一点胃口也没有,不过还是应聂丽娟要求吃了碗面。
吃完饭看着聂丽娟进屋休息,她这才收不住情绪回房间。
卧室灯全打开,亮如白昼。
那会不管不顾冲过去恨不得杀了程北谦的狠劲已经收了起来。
此刻她头脑冷静,动作干净利落地腾出化妆桌。
她把一张中国地图和世界地图铺在化妆桌上,想起程北谦提出签合同的样子,不由冷笑。
让她继续待在他身边一年,365天,想都别想!
待在他身边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即便程北谦现在对她有几分喜欢,神经病的喜欢,正常人谁受得了?
必须得逃,这次要逃得更远,国内已经不用再考虑了,只能先稳住他,制定一个更周密的逃跑路线。
上次从京港市逃走之前,他们一家就没打算再回京港市。
风华里的房子也没机会售卖,她必须回一趟京港市把房子卖掉。
有了这笔钱,逃出国定居就方便了。
前提是她需要稳住程北谦,偷偷把房子成功卖出去。
最多应该也就一两月,房子钱一拿到手她就带着父母逃出国。
程北谦势力再大,在国外总有鞭长莫及的地方。
只要出了国,他们一家人就能恢复身份,不用再偷偷摸摸过日子。
夏知瑶在地图上搜寻一番,最后选好一个国家。
脑子里不停盘算怎么逃,怎么跟程北谦周旋,一夜没睡,才把这些细节想好。
翌日她照常去上班,中午接到了程北谦电话,告诉她合约已经拟好。
出旅行社时,路边停着那辆黑色卡宴车,她坐上车来到程北谦入住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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