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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禁用五石散，那现在的五石散是怎么来的？”简安淇问。
“因为先皇的原因，皇上特别的厌恶五石散。律令明文规定，一旦发现有人调配五石散，罪九族。因此，便是穷困潦倒之人，也不会明知而故犯。”
“事实上，五石散再次出现了，还真的有人明知故犯。”简安淇说道：“如果附马和那王成的五石散是这老头卖的。那这老头的五石散是自己调配的吗？”
带着这个疑问，两人搜查老头和那少年的房间。
房间里有许多毒物的痕迹。可是现在没有毒物了。那些毒物全部被刑 部的人带走了。
“真的有五石散。”简安淇拿 出一个小药包。“你看看……我还没有打开就闻到这个味道 了。”
顾梓珩接过来，打开看了看：“的确是五石散。还有多少？”
简安淇指了指暗格：“藏得很隐密。要不是无意间碰到了机关，也不知道 这里还有这么隐密的地方。那我们想找到它可不容易。”
“我看了所有的房间，没有发现调配五石散的工具。难道他还有别的制药室？”
“我倒更倾向于这个药不是他制作的。”简安淇说道：“这老头但凡懂得一点医术，也不会让自己的手被毒物毒成那样。他应该是专门抓毒物的，不懂医术。”
既然不懂医术，更别说调配五石散。当然不仅仅是这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她与老头接触的时候 发现老头的身上完全没有药味。但凡长期接触药物的人，不管他接触的是什么药，身上洗得再干 净，也会沾染那个气息。而那老头的身上只有阴冷的气息，没有药物的味道。
“难道线索就这样断了吗？”顾梓珩自言自语。“最近出现许多与毒物有关的命案。我不相信这些命案没有联系。它们必然是有联系的。一定是那个组织搞的鬼。”
“顾大哥，我们已经把这里翻了一个底朝天。到目前 为止还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不过我们也别着急。再急也是没有办法 的，反而容易自乱阵脚。”简安淇说道：“你的人昨天晚上审了那少年吧？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杀他爷爷？”
“他身体不好。他爷爷嫌弃他，总是打他骂他。他们爷孙的感情并不好。他爷爷甚至 听信了别人的话，想把他制成毒人。近一年里，他被他爷爷喂了不少的毒物。为了解脱，为了活命，他选择杀了他爷爷。只是没想到他的运气不好。刚决定动手，我们就上门了，还发现了他做的事情。”
“可信吗？莫不是编的？”
“我的人擅长审问。这么多年来，他审了不少人，从来没有失手过。我相信他的结论。”顾梓珩说道。
“这样说来，那老头卖给别人五石散，然后自己也报应不爽。”简安淇说道：“这是不是代表着因果有循环？”
顾梓珩没有回应她的话。
他看着面前的小破屋。
不对劲。
总觉得忽略了什么。
“真是奇怪呢！他们家里这么多毒物。要是想害那老头，为什么不伪装成毒物咬死了他？这不是更加神不知鬼不觉吗？”简安淇自言自语。
顾梓珩猛地回头。
简安淇见他的动作这么大，愣愣地看着他：“怎么了？想起什么了？”
“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那少年很傻。以他们家的条件，完全可以伪装成毒物把那老头咬死。他根本不用冒这个风险。”简安淇说道。
“对啊，为什么他不用这个更稳妥的方法？以他和那老头长期与毒物接触的经验，想诱几只毒物毒杀那老头易如反掌。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并不是那老头的孙子，而他根本没有与毒物打交道的经验。”顾梓珩说道：“我们再找找。”
“找什么？”简安淇跟着顾梓珩往房间里走去。“我们刚才差点把这里翻了一个底朝天。还想找什么？”
“再找找看。看看他们这里有没有密室。”顾梓珩说道：“刚才你能找到一个机关，说不定还有别的机关。”
简安淇跟着顾梓珩敲 敲 打打。
虽说这里不大，但是把这里的每一块地砖都敲了个遍还是有些累人的。
“顾大哥，这里好像有点不一样。”简安淇敲到了一块地板。
那是床下的一块板。
顾梓珩用力一推，那张简陋单薄的床就挪了位置。
他扳开它，果然看见一个洞口。
简安淇说道：“他们家是抓毒物的。下面说不定有毒物。现在我们没有准备，先别下去了。等我回去配些药再去。”
“那样就来不及了。现在下去还能找点线索，等会儿再下去，怕是失了先机。”顾梓珩说着跳下洞口。“你别进来。”
他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瓮 声瓮气的。
简安淇朝下面喊道：“顾大哥，下面有没有什么？”
突然从身后出现一股力量，那股力量将她整个人一推。
砰！她掉了下去。
“啊！”
紧接着，唯一的光亮消失。
那洞口被人封住 了。
简安淇暗叫不妙。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太马虎了。
居然没有想过还有别的人在暗中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顾大哥。”她落地后，脚被崴了一下。
她吃力地站起来：“顾大哥。”
朝上面看了一眼。
高度不大，只有一层楼的高度。也就是说，这里像个地下室。
呼！一个火折子点燃了。
顾梓珩出现在她的面前：“你怎么来了？”
“如果我说我不放心你，舍不得你，你会不会很感动 ？”简安淇轻叹。
顾梓珩愣了一下。
火折子照映着他，让他的神情在她的面前展露无余。
那幅呆傻的样子，第一次在他的脸上出现。
“我是被人推进来的。”简安淇不想他太感动，给他说了老实话。“突然有人推了我一把，我也没有看见他是谁。反正 有人一直盯着我们就是了。”
“看来我们的猜测是对的。那少年有问题。而这里，也不是普普通通的杀人案。”顾梓珩说道：“这里有风，应该有别的出口。”
第253章 凶险
“顾大哥，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简安淇停下脚步。
“是烟。”顾梓珩看向前方。“不好，有人想烧死我们。”
“上面是出不去的，现在只有往前走。而前面又有火等着我们。顾大哥，看来这人是嫌我们碍事，想置我们于死地。”简安淇捂着鼻子。“你先走吧！一个人行动方便些。我留着只会拖累你。现在他们才刚放火，要是及时赶到出口，说不定还能冲出去。”
“你刚才受伤了？”顾梓珩发现简安淇脚步有异。
这里光线不强，他又急着找出口，一时之间没有发现她的异常。现在她急于让他先走，他才发现她的难处。
“我背你。”他几乎没有犹豫，蹲下来。
顾梓珩这人是有名的难相处。他性子孤僻，为人高冷。别说其他人，连皇亲国戚找他看诊，那也是没有表情的。可是对简安淇，或许是欣赏 她的能力，对她特别的有耐心。而此时，他还愿意蹲下来让简安淇爬上他的背。这绝对称得上真朋友了。
“你还是先走吧！”简安淇说道。“不要再耽搁了。要是前面有人等着你， 想对你出手，我这里有瓶药，你对着他的眼睛喷，能解一时之险。诺，就是这个。你带走吧！”
防狼喷雾不管对谁都是有用的。
“那我背你，你对着那人喷。”顾梓珩说完，见简安淇还不上背，催促道：“快些。这里的烟越来越大了。再不出去的话，怕是要死在这里了。我堂 堂 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扔下你不管？就算逃出去了，这辈子也会唾弃自己。”
简安淇见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只有上了他的背。
“顾大哥，那我们抓紧时间。要是真撞见那些人，我们就把他们抓起来。”简安淇说道：“冲。”
顾梓珩笑了笑。
他背起简安淇，大步向前。
简安淇手拿防狼喷雾。
有了这股烟，想找到出口倒也容易。只是这条暗道越来越长。走了一会儿，还没有找到出口，那烟却越来越浓了，呛得他们难受。
简安淇从随身药房里取出生理盐水，再拿了一个口罩打湿。她给顾梓珩戴上，自己也戴了一个。
“顾大哥，你有没有听见声音？”
“好像有许多小东西爬过来了。”顾梓珩说道：“别怕。我不会让它们咬你。”
在黑暗中，两人的耳力都强了不少。
吱吱吱吱！
嘶嘶嘶嘶！
嗤嗤嗤嗤！
“不行，过来了。”简安淇从随身药房里取出防虫喷雾。
是的！随身药房越来越给力了。
现在不仅自动出产人的药，连那些杀虫药也准备充分。可见这次的确凶险，否则随身药房不会对她这样宽容。
噗噗噗噗噗！简安淇拿 着药物对准四周喷着。
前面出现火光。而正是借着这道火光，他们看见了密密麻麻的毒虫。
只不过爬过来的那些毒虫被简安淇的药喷晕了。
简安淇见有效，加大了喷射范围。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霍荣琛带着疑犯回了刑部。刑部的仵作被那臭气哄哄的尸体熏得快要把隔夜饭吐出来了。
“霍大人，尸体泡成这样，我们怎么验啊？既然已经抓到凶手，那就直接判了得了。”仵作捂着鼻子说道。
“此事牵扯甚大。尚书大人将会亲自过问这个案子。到时候 汪大人也打算随便搪塞尚书大人吗？”霍荣琛拍了拍仵作的肩膀。“正是因为你不容易，这个案子要是办好了，尚书大人必然亲自嘉奖。汪大人应该抓住 这个提升的机会才是。”
“霍大人，你别哄我。我们做仵作的，还能提升到什么位置？不过遇见这么多位大人，还是第一次遇见愿意陪我们仵作验尸的。你都能忍受 这个味道，那我们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徒儿们，找块布把鼻子捂上，准备验尸吧！”
仵作带着徒弟们验尸。
在他们尽力忍受之下，尸体总算是验出来了。
“死者六十五岁左右，长年接触毒物，五脏六腑早就坏了。就算没有这次的谋杀，也活不过一年时间。他断了右手食指。看上去应该是新伤，也就是凶手砍掉的。至于为什么会砍掉他的食指，或许是因为与凶手产生了打斗？至于死因，应该是被砍死。身上有五处砍伤。胸口那一刀是致命的。死者没有吃五石散。身体里没有留下五石散的痕迹。这是我能验出的所有线索。别的就交给霍大人了。”
霍荣琛淡淡地说道：“麻烦 汪大人了。你们先不要动这具尸体。我还有别的用处。”
“霍大人，尸体太臭了。我只能再多留两个时辰。我们这里毕竟是刑部。要是放久了，熏到了各位大人，我们也是有麻烦的。”
“两个时辰够用了。”霍荣琛说道：“不管怎么样，一定给我留两个时辰。多谢。”
出了验尸房，霍荣琛问跟着他的随从：“你去找简大夫。请她过来一趟，就说是我说的。”
“大人是不相信汪大人的验尸结论吗？”随从说道：“汪大人虽然爱喝两杯，平时也喜欢占小便宜，但是在这行业还是很有威望的。”
“我没有不相信他的意思。只是想听听不同的声音。”相比第一次接触的汪大人，他当然更相信简安淇。毕竟他亲眼见过她的能力。
有时候能力与性别无关，与年纪无关，而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霍荣琛安排了随从，前往刑部大牢。
那少年被他们关在刑部大牢里。
刚走进牢房，便见那里的牢头躺在地上。他顿 感不妙，大步走进去，看见刑部大牢里的犯人居然全部逃了。
“醒醒。”霍荣琛回来掐了牢头的人中。
牢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司库大人。我这是怎么了？”
“我也想问你。牢里的犯人去哪里了？”霍荣琛冷着脸看着面前的牢头。
牢头不明所以，看向对面的牢房。只见那里空空无一人。原本关押的那几个十恶不赦的犯人也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天啊！这可如何是好？大人，我刚才就觉得脑袋痛，接着什么也不知道 了。大人要为我作主啊！”
第254章 救人
霍荣琛淡道：“牢门钥匙呢？”
牢头摸了摸腰间：“没了。肯定是有人打昏了我，取下钥匙把犯人全部放了。”
“这些话你给尚书大人说吧！”霍荣琛冷道：“明明看押的不止你一人。为何今天 只有你一人在此？”
“这个时候是用膳时间。兄弟们还在吃早饭呢！我让他们给我带饭进来。这才一个人留在这里。”牢头苦着脸。
刑部尚书拿起桌上的杯子朝牢头砸去。
牢头不敢躲。那杯子就这样砸在他的脑袋上。
砰！
杯子落地。
牢头的脑袋破了一块，鲜血流淌出来。
“没用的东西。我养你们这些酒囊饭袋有何用？”
牢头扑通跪在地上，嗑头求饶：“大人，小的知道 错了。只怪那恶人太狡猾。求大人饶小的一条贱命。”
“大人，现在最要紧的是把那些犯人抓回来。他们应该刚逃不久，现在关闭城门的话，只需要城内搜索。”旁边的刑部侍郎 说道。
“为了这件事情关闭城门，你是不是嫌本官挡了你的道，想害死本官？”刑部尚书瞪着刑部侍郎。
刑部侍郎连称不敢。
“霍大人，你有什么见解？”刑部尚书淡淡地说道：“毕竟是云王殿下倚重的门客，想必你会给本官一个满意的建议吧？”
“逃走的有些是作恶多端的杀人犯。要是激怒他们，他们在城里大开杀戒，到时候反而酿成更大的祸。京城最近有大量的流民进来。为了京城的百姓着想，应该请户部那边将全城进行一个统计。哪些是京城人士，哪些是流民，哪些是迁移进来的。因为事情太杂，我们刑部可以派人配合。这样户部的活儿做了，我们刑部也能趁机查出哪些是逃出来的罪犯。”
“你是想借户部的手帮我们排查犯人？你凭什么 认为户部会帮我们？六部各司其职。虽不说什么对手，但是也没有这么好的交情。”
“大人，户部尚书大人会答应的。这对他们来说也是极好的事情。流民一多，危险 就多。到时候 闹点什么 事情出来，也会怪到户部管理不善。”霍 荣琛淡道。“至于那些闻讯逃出城的罪犯，那就更好办了。只需要安排一支人手守在城门外，对他们进行排查。”
“你这方法是目前来说最好的办法。”刑部尚书说道：“那本官就用这张老脸找户部那老儿说一说，收拾这个烂摊子。霍 大人，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这个案子弄成这样，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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