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婶儿,只要您不嫌弃我吃得多,那我肯定常来。”
钟母连连道好,简直不要太热情。
等到关月走了,钟文姝忍不住开口问缘由。
“我看这姑娘是个立得住,你二哥老大不小还没个着落,我就想着......”
懂了,二哥钟文西只比钟文东小了一岁,今年二十二,没对象。
“你别乱来,先不说文西那边条件什么样,单说文西现在就是个普通士兵,家属根本没办法随军,你想让人家两地分居?”钟父连忙阻止,“再说,人家妈还在呢。”
钟母没再接话,叹了口气,这话题也就算是过去了。
关月后来也跟着钟文姝回家玩过几次,带着口粮来的,不占便宜。
友情的小火花愈来愈大,爱情这头却没什么大进展。
那团伙案竟是牵连到了三个省份,不只是小偷小摸,他们还拐卖人口,涉及范围之广,惊动了上面。
贺实作为发现者自然当仁不让,再加上局长有意让年轻人锻炼,贺实忙得连饭都没时间好好吃。
这一忙就到了六月份,瘦了一大圈的贺石头把自己打扮得溜光水滑,上了钟家的门。
钟文姝蹲在院门口等他,边等边用树枝画画,两个火柴人手牵手齐步走。
等到有阴影将自己笼罩,钟文姝抬头看见了逆着光眼含笑意看想自己的贺石头,笑了:
“你来啦!”
“来了。”
“要带我回家吗?”
“毕生所愿。”
第39章 你对我不好,我就回家了
本就是说好的事情,没什么可再犹豫的。
忽略掉老丈人看自己的眼神很复杂,贺实的求娶之路很顺利。
钟老爷子翻看着日历,说下个月十八号是个好日子。
于是,两人领证的日子定在了六月十八号。
本来一大早还晴空万里,可偏偏两人刚走到婚姻登记处,天就阴下来了。
钟文姝多少是有点迷信在身上的,总觉得老爷子算得不准,今天不宜婚假。
“要不咱明天再来?”
明天来自然不可能的,贺实一个用力,就将人带进了登记处。
盖章的地方坐着一个婶子,见着两人进来笑眯眯招手:“小贺,这边。”
这是齐二的亲妈。
为了领证顺利,贺实把能打点的地方都跑了一遍,保证万无一失。
钟文姝一直有些发懵,等到出了婚姻登记处,看着手里那薄薄的一张纸,突然红了眼。
贺实本来还高兴得不行,计划着接下来美好的婚后生活,乍一看身旁人红了眼,顿时手忙脚乱哄着。
可偏一低头,就能看见钟文姝手上的结婚证明。
哄着哄着,却是把自己逗笑了。
“你还笑?”钟文姝瞪大眼睛,狠掐了一下贺实的腰。
贺实“嘶”了一声,拼命压下想要上扬的嘴角:
“姝姝你看,天晴了,今天是个好日子。”
顺着贺实的话,钟文姝抬头看天:
远处的云已经是白色,正缓缓向他们飘来。
她也笑了。
不是后悔,就是突然有些感触,看着那张纸上两个挨得特别近的名字,有些陌生。
她就这么嫁人了?
明明是自己一直期盼的,但真到了这一刻却是复杂得很。
最后,她退后一步,昂起小脑袋,颇为郑重道:
“贺石头,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回家了。”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结婚证
△鹁鸽胡同
钟母从外面回来,就被胡同口三人组拦了下来:
“红娟呐,你家姝丫头今儿个领证了?”
钟母脸上带着笑,从菜篮子里掏出三包喜糖,隔着点距离朝三人组扔过去:“来,沾沾喜气。”
刁大嘴直接打开,看到糖袋子里装得不少,当即笑眯了眼,剥开一个塞进嘴里,道:
“打小就看你家小闺女有福气,这不长得好,嫁得也好,以后福气享都享不完噢~”
“可不是,小贺对姝丫头多上心呐,三天两头就上门,咱们当时哪里受过这些哟。”
钟母笑眯眯听着,平日里和这三人来往不多,也就是经过时候打打招呼,难得停下来说上几句。
今日不同,都是俗人,喜庆话谁不愿意听?
“你们忙着,我这还得回去给大院儿里的人发喜糖,就不多待了啊!”
“行,红娟你赶紧去,好好气李桂花,哈哈哈哈!”
钟母今天是真心情好,提起李桂花也不生气,朝三人招招手就回了院子。
钟家暂时没打算摆酒,等过年的时候,敏西两人回来一起摆,如今就给五号院和鹁鸽胡同里交好的人家发包喜糖就行了。
喜糖就是在供销社买的散装糖,每样选几颗,用红纸包好,就成了。
钟母先去了童家,只有童奶奶在,见着钟母来了还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红纸包,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
钟母推拒着不要。
童奶奶:“又不是给你的,快拿着,孩子结婚我添个喜气。”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推拒就不礼貌了。
“那行童婶,等过年的时候您和我童叔可得来家里吃饭了,不能再推辞了啊!”
“诶,来,肯定来!”
接着,钟母去了前院陈家。
陈家没有大人在,只有三个孩子,钟母从口袋里拿出三颗糖一人给了一颗,也就走了。
三个孩子最大的闺女也才七岁,不能代大人接礼。
后院就简单多了,钟母叫了一嗓子,李桂花和王婶子都走了出来。
“我家姝姝今儿个结婚了,就不摆酒了,给你们拿点喜糖沾沾喜气。”
李桂花接过喜糖,跟童奶奶一样掏出了一个红纸包,钟母接过就踹进了兜里。
王婶子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你还真不客气,也不知道做做样子。”李桂花也直接拆了一颗糖吃,也都没问为啥不摆酒了。
他们撑破天就是邻居,又没有多深厚的关系,没得凑上去自讨没趣。
等到钟母走后,王婶子对着李桂花道:“你说这小闺女嫁出去了,接下来就该是文南那孩子了吧?”
李桂花嚼着糖,随口回答:“人家文南才十八,领证还得要两年去了,急啥。”
“不能领证,可以先定下来啊,年龄到了再领证不就行了?”
李桂花琢磨出了一点意思,看好戏般道:“我说她王婶儿啊,你要是有啥想法就直接去和红娟说,你跟我说没用啊,反正我家宝来是不可能看上你侄女的。”
说完又哼着小曲出门闲逛去了,徒留王婶子在原地气得要死。
这王家婶子啊,有一个心比天高的侄女,一心只想嫁进城里,有事没事儿就回来找王婶子这个姑姑。
姑姑呢,也疼侄女,见天打听适婚男青年,当年嫁闺女都没这么上心,没少惹得王家男人有意见。
不过以上这些跟新婚小夫妻都没有关系,今儿个领证两人都不用上班的,时间还早,干脆来个大扫除。
虽说婚前都捣拾得差不多了,但新婚新气象,贺实干劲十足,硬是重新收拾了一遍。
钟文姝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边看着,手里还抱着个大苹果在啃。
眼神一瞟,就看见了贺实兜里的一个小本子因为贺实的动作要掉不掉。
钟文姝直觉这本子里面一定有东西,当下心痒痒,正想上前抽出来,就见这小本子“啪”掉在了地上。
钟文姝想捡,贺实更快一步,捡起就伸长了胳膊。
是姝姝无法抵达的高度。
本来只是有点点好奇的,贺实这一举动那就是在玩火!
钟文姝把啃了一半的苹果放在一边,坏心眼在贺实衣服上蹭了蹭,果不其然看见对方一顿。
趁着这个时候,蹭得窜上了贺实的后背。
贺实怕她摔了,顾不上小本子,手伸向身后护着背后的人。
但是你们知道吧,背后是不长眼的,那手能摸到哪里就不一定了。
这不,贺实下意识捏了一下颇有弹性的部位,意外又不意外地被骂了声流氓。
别说,抓多了流氓,还挺想当一回的。
合法的新婚夫妻,又在自己家,气氛到了何必管天黑不黑。
门栓落锁,本子落地,拉上钟母亲手做的窗帘,那天就是黑了...
咦~
嘿嘿~
第40章 我们有了一个家
窗帘拉上的时候午饭时间还没过,如今都要吃晚饭了,新婚小夫妻的窗帘还没打开。
钟文姝已经睡熟,贺实将人抱在怀里,时不时低头亲了一口毛乎乎的脑袋,间或还轻戳下她红扑扑的脸。
说起来,长大以后他们几乎没有过什么亲密接触,更多的就是趁没人的时候摸摸小丫头的头发。
他也把人带去过电影院,本想趁着光线昏暗牵牵小手,只可惜临门一脚他怂了...
啧~
如今将人抱在怀里,贺实眉眼间的笑就没停过。
钟文姝大约是觉得热了,翻了个身想要远离热源,双手还无意识划拉了几下。
贺实也没将人再拉回来,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就由着她睡。
如今结了婚,婚事算是完全从贺家分了出来,平日里过年过节回去吃一顿饭就成,其他时候该咋样咋样。
贺实起身,轻手将两人散落的衣服捡起,穿好衣服出了房门。
房门外一个年岁不算大的妇人已经来过很多次了,见到贺实出来,笑着上前:
“她四弟,一会儿来家里吃饭啊?”
这是二姐贺尔的婆家嫂子,也住在柿子胡同三号院。
贺尔的婆家姓兰,有三兄弟,贺尔的男人行三。
兰二分了房子,带着老婆孩子出去住,其余两个儿子和兰父兰母住在这大院儿里。
贺实和贺尔这个二姐都算不上关系多好,更别提贺尔婆家嫂子了。
所以兰大嫂的邀请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贺实不咸不淡的拒绝了。
“你跟嫂子我还客气什么?都是实在亲戚,走吧!”说着,还想上手拉贺实。
吓得贺实往后退了一大步,拒绝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兰大嫂的手落空,有些尴尬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像是找话题般问到:“这天还没黑,帘子在就拉上了?”
贺实随意扯着:“这不是刚搬家,屋子里还乱着,用帘子挡一挡。”
“是,你们小年轻,头回开火过日子,啥啥都不懂,我正好闲着,给你们收拾收拾。”说着,抬脚竟是想往屋里走。
直接进人家屋里这事儿其实不算啥,但也要分关系不是。
就像是钟母,进于家从来不打招呼,钟文婷夫妻回钟家也是如此。
但这兰大嫂拐了好几个弯才能算是亲戚,如今这般自来熟未免目的太强了些。
钟文姝还在炕上睡着,衣服一件都没穿,贺实是疯了才会让人就这么进去。
“嫂子,真不用,我们这边还有事儿,就不招待你了。”贺实直接挡在门前,意思很明显了。
兰大嫂还想再说些什么,贺尔就从后院过来了:“大嫂,你在这儿做什么?”
“这不是你娘家四弟刚结婚,我想着小夫妻俩也没啥准备,就来家里一起吃个饭,认认脸不是。”
贺尔嫁进兰家挺多年了,朝夕相处下来自然知道这嫂子不会那么好心,心绪稍微一转,什么都明白了。
这是和娘家人有一样的打算啊。
这脸也忒大了些。
贺尔并不想多管什么,之所以来,是自家那个婆婆看大儿媳久久不回,担心坏事,让自己来看一看。
“大嫂,下次吧。”连贺家本家都没回去吃,哪能来外嫁的姐姐家吃饭。
不过,这事儿她也不会多说。
贺尔完美继承了贺母万事不关己的性格,比贺母好点的就是在意自己的两个孩子。
大嫂什么的,不管是娘家的还是婆家的,她都不喜欢。
兰大嫂跟着贺尔走了,虽说不甘心吧,但来日方长,一个院儿里住着,早晚能搭上话。
这边,两人走后,贺实本想着做点什么吃,但他手艺也就那样,还不如跑一趟。
他又回屋在迷迷糊糊的钟文姝耳边说了一句,就从外面把门锁上,骑着自行车去了国营饭店。
钟文姝醒来的时候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室内昏暗,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恍惚了好半天,才想起自己结婚了,这是她和贺石头的家。
身上有些不舒服,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想起了些什么,钟文姝不住在床上打滚。
滚着滚着,看到了被贺实挂在墙上的衣服。
钟文姝想起了中午那会儿被糊弄过去的小本子,起身掏了掏,果然在里面。
她可是太好奇了,究竟是什么东西贺石头要随身带着,还挺宝贝。
刚翻开一页,掉出来一张相片。
钟文姝捡起一看,是她和他。
黑白照片,是十七岁生日当天,敏姝小姐俩诓了北小弟的“房租”,要去给自己拍照。
结果不知道怎的被钟文南知道了,硬是拉着贺实一起去蹭照片。
不顾无能狂怒的北小弟,四人一人一张,瓜分得干干净净。
姐弟三人拍的是单人照,贺实他要说四人合照。
两个小姑娘站中间,贺实站在了钟文姝身旁,师傅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他看向的是笑容灿烂的她。
钟文姝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还怪开心的~
正巧这时候贺实开门走了进来,看见钟文姝手里的小本子倒是没什么意外。
他就知道,小丫头绝对会好奇,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贺石头,给你个机会。”已经穿上衣服的小丫头坐在炕上,一手拿着小本子,另一手叉腰,嚣张至极,“老实交代,这里面写的啥?”
“打开看看?”贺实放下打包回来的餐食,也不急着吃,走到炕边,将人拉进怀里坐着。
钟文姝想躲,她有些嫌弃,这人出汗了啊!
贺实哪能不知道小丫头的心思,但他就是不放,用背后环抱的姿势,带着钟文姝翻开了这个不过寥寥几行字的本子。
字迹不算好看,但能看得出写的人很用心。
钟文姝感受到身后人的砰砰的心跳,眼睛却是移不开半分。
“七二年二月四日,合照的时候下意识看向了姝姝,心跳很快,有些不对劲儿。
七二年四月七日,二十二岁生日,姝姝送了块奶糖,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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