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不怪它们,你平等的注视它们。
你只怪自己太晚才悟道,太晚才结束这一切。
“下一代,不再有咒术师、咒灵和诅咒了...”你轻轻微笑。
世界的轨道被再次修正,它会前往更加稳定的方向,终于,神明还是将这个世界还给了普通人。
你垂下看向天空的眼。
那些朝着你而来的人们身上的情绪,无一不带着悲伤和绝望。
可惜...
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碰到你。
但沙化的小巫女并不难过,她微笑着,完成了历劫,跟随神明,前往了一个...
最寂静,最舒适,最安全的地方。
正文完。
第49章
番外·理子
在妈妈杀掉两面宿傩,而五条叔叔杀掉那个名为羂索的男人之后,咒力再一次减弱了。
这对于咒术界来说,跟天塌下来了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神奇的是,大家都不沮丧,因为大家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再产生咒灵了。
残余的咒灵都藏起来,想要找到各自的退路,但五条叔叔说它们不会成功的。
因为情绪...
普通人的情绪不再带上剧毒,不会再形成咒灵了,所以那群深藏起来的咒灵,自然没有了食物来源。
天元大人倒是无所谓。
在他死前,他说了一句话。
“我居然直到这一刻,才读懂了她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随后,天元大人闭上了眼,迎接了死亡。
没有人明白那句话说的是什么,但是所有人包括我都知道,那句话是妈妈说的。
在千年前说的。
身为咒术师,我一直被灌输的思想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没有神明。
但是妈妈死掉那天,天上出现了神明。
祂只有一双眼睛,温柔又悲悯,和妈妈对视,与妈妈的眼睛一模一样。
那之后,妈妈走了,连尸体都没有,完全的沙化,消散在世间。
有人说我是神明的孩子,我不屑的回怼,我是春日祈花的孩子,我叫春日理子。
在我十五岁这年,我的咒灵中,最弱小的那一批已经全部跟妈妈一样,消散在这个世界上了。
它们好像有了神智,每一个都跟我道别来着。
我知道,我再也看不到它们了。
在我众多的咒灵中,我最偏爱的,就是最弱小的这一批。
这是妈妈在札幌那会儿,亲手带着我抓的,那段时光在未来的岁月中、在我崩溃的时候,救了我好多次。
后来我和爸爸一起回了札幌,看望生产的美作姐姐和已经老去的藤原阿姨。
她见到我的时候脸上完全没有开心,似乎看出了什么,直接问我:“理子,你|妈妈呢?”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在妈妈走后,我总是沉默。
悠仁老是觉得我的沉默对心理健康不好。
“你不能学着夏油老师那样什么都憋在心里,五条老师告诉我,夏油老师当年就是什么都不说,憋在心里最后成了个神经病,然后黑化了。”
明明就没有经历过,但悠仁说的有鼻子有眼,把我都逗乐了。
看我笑,他也笑,似乎因为我笑了,他就轻松了一些。
那我以后,还是多笑笑吧~
咒术界被五条叔叔接管了,在庆祝的那一天,五条叔叔和我爸爸打了起来。
原因是五条叔叔说要把五条家家主的位置给我,要认我当干女儿。
然后爸爸就朝着他动手。
五条叔叔一边说着什么:“小理子在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觉得我是她爹,还问祈花为什么她没有遗传到白色的头发!”一边跑。
众人都哄笑起来,用于庆祝咒术界老橘子们全部倒台的餐厅内外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我也坐在那笑,似乎妈妈消散在我面前的阴影都少了一些。
但是只有我知道,每到深夜...
像是涉谷事变的那个夜晚一样的深夜,我就会发抖,全身发冷,肌肉自顾自的颤着停不下来。
在那些无人所知的崩溃夜晚,我一遍遍回想着和妈妈在一起的快乐童年,才能逐渐平复下来。
所爱之人在眼前消失要缓多久才缓得过来?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面前笑着的众人,还有爸爸和五条叔叔,其实没比我好多少。
在我二十岁这年,我将我所剩下的几只一级咒灵放归了大自然,任由它们自生自灭。
这个世界上,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咒灵存在了。
而我们这群咒术师体内,却还有着咒力,却没有用武之地。
但政|府很高兴,他们将咒术师全部吸纳,然后让咒术师们再就业,搞基建。
你别说,用咒术搞基建真是快得很。
大家都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不用再风里来雨里去,朝不保夕用命搏了。
挺好。
对了,我快二十一的时候悠仁哥哥向野蔷薇姐姐求婚,被拒绝,然后死缠烂打,最后他俩还是成了。
我对虎杖悠仁这个笨蛋鄙夷到极点,这么多年才追成功,真是太逊了。
瞅瞅隔壁的与幸吉哥哥和三轮霞姐姐,人家都生了个女儿了,一家子蜜里调油,尽享婚姻生活和天伦之乐!
伏黑惠哥哥的玉犬在婚礼上被打扮的像是花童一样,上台送婚戒。
因为十种影法术只要有咒力就能用出来,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伏黑哥哥的咒灵,还有顺平哥哥的淀月,都是不会消散的。
看着伏黑哥哥在婚礼上发现玉犬成了那副模样,直接眼神死,我坐在他旁边狂笑不止。
被他幽怨的瞪了一眼。
我笑的小声了一点...
嘻嘻,伏黑哥哥还不知道呢,悠仁哥哥一开始想让伏黑哥哥把虚魔罗放出来送婚戒来着,是被野蔷薇姐姐掐着耳朵说虚魔罗送婚戒她就逃婚,这才不了了之。
我没有很大的志向,所以回到了札幌开了个甜品店。
爸爸留在东京帮助五条叔叔整理咒术界的遗留问题,在知道我要走的时候,爸爸还没怎么,五条叔叔都嚎起来了。
“呜呜呜呜呜呜我们理子怎么咻一下就长大了啊明明脸上还有婴儿肥!”
谁敢说我脸胖啊混蛋五条悟!
我对干爹报以老拳,气哼哼的上了飞机。
从飞机上往下看,是一片美景。
日本这几年风调雨顺,哪怕是老农过的也挺好,这大概是咒灵都消失了的原因吧。
我再一次感慨,妈妈真是和爸爸登对,都是闷声不响的搞个大新闻出来。
即便这些大新闻的结局都不怎么好。
其实我想回到札幌还有一个额外的原因,那就是妈妈的衣冠冢被安葬在了札幌。
每年的清明,藤原一家都会去妈妈的墓碑前放上新鲜采摘的花,一次不落。
回到札幌,也能离妈妈更近一点。
爸爸没有阻止我的离开,约莫也是这么想的。
我一直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还小那会在盘星教,总是在幻想要是有一天,这个世界上没有了咒灵,那么我和妈妈还有爸爸我们一家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好笑的是,我的想象都成真了,但只成真了前半段,那就是这个世界上确实没有咒灵了。
大家都不用背负这么多责任了。
可这个幻想中从未包括现在这般,世界上没有妈妈的存在。
我一直记得,妈妈走的那天...
她的目光没有看向任何人,包括我。妈妈浑身轻松,如同解脱了一般。
她只看着天上的神明,似乎自己在凡间的所有事情都已经完成了,所以对任何人都没有留恋。
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时候,甚至还顺手去拯救了一下顺平哥哥和与幸吉哥哥。
妈妈,你一定没有遗憾了对吗?
可是理子我啊,好遗憾呢...
带着这份遗憾,我在落地札幌的第一天,来到了妈妈的墓前。
哪怕知道那墓里面什么都没有,但能说说话总是好的。
我将这么多年的故事慢慢朝她讲述过来。
从咒灵的消失,到百姓的富足,再到大家都过的很好,咒术界坍塌也是温和的,没有伤到众人。
“悠仁哥哥和野蔷薇姐姐结婚了,他俩的感情在咒术能量变淡之后才爆发出来,大概之前是因为身上有太多责任,所以忍住了。”
“伏黑哥哥进入了政|府内部,毕竟他是五条叔叔的养子嘛,总要帮五条叔叔的忙的。”
“三轮霞姐姐原来和与幸吉哥哥互相暗恋好多年了,我还说怎么结婚这么快,嗯...是五条叔叔说的,也不知道那个混球干爹是不是在开玩笑,他最恶劣了,总说我的脸胖。”
“那个坏蛋明明沾酒就醉,还老喝,说了也不听。”
“爸爸......解散了盘星教,妈妈知道这个消息应该会开心吧?”
“妈妈......你能听得到吗?”
没有人回答我,只有墓园中沙沙作响的林荫,好像在唱一首镇魂歌。
时至今日,我已经二十三岁。
如果妈妈还在的话,我大概在她眼中还算个孩子。
所以我伏在她的墓碑前痛哭,像是失去一切的、真正的孩子一般。
墓碑的温度是冰冷的,冷的像是我冻结多年的心房。
我悲伤的察觉,原来我在妈妈眼中,也只是“世人”而已。
最终,我收拾好了情绪,离开了墓园。
“妈妈,我想开一个叫做春日的甜品店。”
寂静的墓园林荫中,没有声响。
那个刻着春日祈花名字的墓碑上,却慢悠悠的爬起了一只蝴蝶。
蝴蝶像是被谁的泪水打湿了翅膀,一开始掉在了地上,挣扎半天才爬起来。
站在墓碑的顶上,蝴蝶振翅,抖了抖身上的水渍。
扭着胖乎乎的身体,蝴蝶好像在分辨方向。
随后,朝着林荫道最尽头,快要消散的女性背影飞去。
那个人的身上,有万物亲近的味道呢~
理子番外一发完,接下来是七海海的如果系列番外。
今日只有这一章,娜娜明番外从明天开始发,依旧是日六!
第50章
番外·花开
在校长因为心梗猝死的时候,你以为你终于可以逃脱这个暗无天日,名为福利院的牢笼了。
但你怎么都没有想到,人在死后的怨气居然还能化为咒灵存在。
抱着脑袋躲在福利院女厕中,你听着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心底一片冰凉和绝望。
福利院因为校长的死亡要被整改成正常学校,政|府部门工作人员惊讶于福利院中居然有你这么一个十六岁的女孩未被领养,但是也给你办理了正常的高中读书手续。
本以为日子会好受一点了,但谁知道,世间的好运总是不会降临在你头上的。
发现其他人都不见了的时候,你是懵逼的。
当时你还在宿舍收拾自己的东西,完全没有意识到窗外的天空慢慢变的暗沉了起来。
等你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整个福利院就剩下你一个人了。
没有老师,没有孩子,没有校长。
寂静的走廊你说句话都能听到回音。
因为自小就能看到诅咒的缘故,你察觉到了福利院的不对劲,只谨慎的朝福利院外面逃跑,却一次又一次在接近大门的时候被传送回了自己的宿舍。
几次之后,你于绝望中听到了外面那黏腻的呼唤...
“祈花啊...你在...哪里呢?”
“祈花......为什么不去校长室......”
慢悠悠的脚步声似乎是在逗猎物一般,那个恶心又臃肿的诅咒嘴里不清不楚的念着一些侮辱你的话。
明明已经蒙上了耳朵,但话语中的攻击性还是传到了你的脑海里。
紧紧咬着嘴巴,你连哭都不敢很大声,生怕诅咒被吸引过来,而你并不知道,诅咒这种东西只要看一眼就会被盯上。
没错,自校长那卑劣心思而生的诅咒就是在自己的领域内逗着你玩。
感受到你回馈丰富的惊恐情绪,他就会很开心。
你真的好害怕啊,谁能来救救你呢?
在听到厕所的门被打开的时候,你死心了。
或许你悲苦了一辈子的生命就将如此停留在十六岁,这么想着,你反而不太怕了。
“也好,就这么死掉也好...”泪盈于睫,你慢慢放下了捂着耳朵的手,眼中一片死寂。
这样也好,死了,就再也不用忍受这世间莫名的恶意了。
终于,你瘫坐在地上,闭上了眼。
但想象中的死亡并没有来,感官感觉到的反而是一片寂静,你所在的卫生间隔间的门也没有被打开。
好像过去了很久,也好像只是一瞬间,厕所门被打开了。
站在女厕中的七海建人是怎么都没想到这里藏着一个女孩的,要不是同学灰原雄细心的检查了一下诅咒的领域,恐怕还不能发现你的存在。
只见女孩跪坐在地面,在自己打开厕所门之后大概有半分钟,才慢悠悠抬起挂满了眼泪的脸颊。
眸中是一种令人心碎的残破。
“没事了,诅咒已经被我和同伴祓除了,小姐。”向来严肃脸的七海建人难得软和了嗓音,对面前似乎被吓破胆的女孩说道。
随后他动作缓慢的轻轻蹲下身,似乎是怕太大的行为再次吓到你,七海伸出手,浅浅摸了摸你的发顶。
“没事了哦。”同样是十六岁,入学咒高有个人实力的少年嗓音软软,在面对诅咒的时候他狠厉非常,面对诅咒受害者的时候他又十分温和。
似乎是想引导你走出应激状态,他小声的问:“小姐叫什么名字呢?”
“祈...花。”
七海建人愣了一下。
看到七海建人的迟钝,你艰难的拉出一个对救命恩人的笑容,问:“听到了吗?”
救命恩人听到了吗?那些污言秽语...
“诅咒自人心的恶意而生,对纯洁的灵魂有致命的攻击性,被那个诅咒这样渴望的你,一定是善良的,并没有它说的那么不堪。”
少年如此回答你道。
你慢慢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扑面而来的温柔。
七海建人看着少女瞪圆了的眸子,无奈的笑了笑,安慰道:“诅咒之所以这么说话,就是想调动人类的负面情绪,这样的话,情绪能成为他壮大的养料。”
从包里掏出一张随身携带的纸巾,七海建人为你擦了擦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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