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雁可不是瞎子,他怎么不早点提醒她?还等到看够了才提醒她,太过分了!
她念了一个烘干诀,衣裳很快被烘干,而后面的云雁,从地上捡起了一个药瓶,拨开塞子,往腰部的伤口上撒着药。
魔童又开始叽里呱啦:“哈哈哈哈哈哈!这丫头要笑死我了!她竟然以为你是要喝她的血!怎么会有这么好笑的人啊?”
“你刚刚就应该咬上去,我就不信她还真能一直傻到底。”
“血喝够了就滚回去!”云雁怒斥。
魔童虽缩了回去,但是笑声却还在他脑子里回荡。
他在上药的过程中,看到虞洛芽又走到了水幕边,手里握着一把剑,剑鞘伸到了水下,水流落下,冲洗掉上面的泥土。
“云师哥,帮我看看,洗干净了吗?”她边洗还在边问他。
“……”
他将伤口简单地包扎了一下,然后穿好衣服,撑着石壁站了起来,对她道:“走。”
“噢,好。”虞洛芽赶紧把剑多冲洗了两遍,提着剑走了过来,“云师哥,我们回去了吗?你的伤有处理吗?”
云雁把地上的各种东西全都收进了百宝袋内,然后扔还给她,轻应了一声。
虞洛芽接过,将其系在了腰上,手往他那边伸去,“云师哥,我扶你。”
云雁将一只胳膊递给了她,与其说是她扶他,倒不如说是两人互相搀扶走出了山洞。
外面天还未亮,虞洛芽提醒他:“云师哥,小心一点,不知道那些魔走没有。”
云雁看了一眼暗沉沉的山林,转身往左边走去。
他现在受了伤,无法御剑飞行,两人只能慢慢地走回去,好在这里离封家并不远,走着走着,虞洛芽闻到了一阵包子香味从前面飘过来,眸光一亮:“前面是早市么?”
云雁停住步子:“你不会是要去吃东西吧?”
“我不吃。我是想去给你买点吃的,你现在受了伤,得补充一点能量。”
她拉着他往那边走,边走边说:“你现在这么虚弱,得喝点鸡汤补补才行,不过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哪里有卖鸡汤的。”
“我不用补。”
“得补!我跟你讲不能只吃丹药,你那样会营养不良的。”
云雁道:“胡说。”
“你看你长得这样瘦,就是因为吃的太少了。”
“歪理。你吃得那样多,也没见你多长几斤肉啊。”
虞洛芽昂首道:“我这是……不长□□质!”
“呵。”云雁笑了一声,低头在她耳边道:“该长的地方没长。”
“哪儿啊?”虞洛芽不假思索地问道,问了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里,恼羞成怒地砸了他一拳。
“疼……你砸到我伤口了。”云雁吃痛地叫了起来。
骗子!
虞洛芽在心里骂道。
他的伤明明在腰间,她砸的位置却是胸膛,怎么可能会痛?
“是吗?很痛吗?那我换个地方砸。”她手握成拳,这一次的方向是他伤口处。
云雁倏然擒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行为,“师妹,别闹了。”
“好好好,那我们去喝鸡汤。”她已经嗅到了前面有浓浓的鸡汤香飘来,拽着他往那边走去。
那里是一家面馆,只不过他们家的面是用乌鸡汤现熬制的,这个时辰正是熬汤的时候,浓浓的香味飘至了大街小巷。
她走了过去,大喊道:“店家,给我来两碗汤,不要面。”
“哈?”店家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虽惊讶,不过也立马应承下来,“好勒,客官里面请。”
两人在面馆内坐下,店家很快就端上了两碗乌鸡汤来,笑着说:“我还头一次见人这么早起来喝汤的呢,公子小姐起得可真早。”
虞洛芽心说:不是起得早,是一夜没睡呢。
店家又道:“听说昨晚那封家闹鬼呢,公子小姐你们以后还是不要这么早就出门了,免得撞上怨鬼。”
“闹鬼?”
“对啊。听说闹得可厉害了呢。那封家的二夫人,昨晚的惨叫声,我这边都听见了。”
虞洛芽问:“鬼抓到了吗?”
“不清楚呢。闹了好一阵子才消停下来,应该是已经捉住了吧。也不知道是什么鬼,胆子大到敢往封家跑。”
店家说完就又忙去了。
桌子上两碗香喷喷的鸡汤还在冒着热气,虞洛芽闻到这香气直吞口水,扭头问道:“云师哥,你喝了么?”
云雁并没有喝,听到她的话后,才端起了桌上的一碗鸡汤,“在喝。”
虞洛芽这才放心:“肯喝就好。”
过了会儿,云雁见她没有动,道:“你怎么还不快喝?已经不烫了。”
她却摇了摇头,笑容如花地道:“两碗都给师兄喝。”
她的声音甜丝丝的,再配上这个如花般的笑,在还未大亮的清晨,让人心口为之一荡。
虞洛芽将那碗鸡汤往他面前推:“师兄,喝光。”
云雁眸光闪动了一下,道:“你要补死我啊?”
“这怎么补得死呢?我是让你快点好起来啊。”
云雁瞥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空碗,端起她的那一碗,仰头喝得一滴不剩。
“走。”他放下碗站了起来,拉着她走出了这间面馆。
两人回到封府的时候,天边刚好露出晨曦,云雁突然回头捏住了她的肉脸:“师妹,回去后,知道该怎么说吧?”
虞洛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知道知道。”
他松开了手:“怎么说?”
“我一整晚都在房间里睡觉,外面发生了什么,全都不知道。”
“你最好演得像一点。”
说罢,他就抓着她翻过了面前的墙头,他们依旧是从梨树旁的那扇窗户进去,明正堂内安静如昨,并没有人发现他们消失了一夜。
两人在走廊处分开,虞洛芽回了自己的房间,在外面跑了一整夜,这番她一碰到床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很香,若不是秦雨淞来拍她的房间门,她是不会醒的。
“师妹,你不会是还在睡吧?这都日上三竿了!”
虞洛芽跑下床去开门,抬袖掩唇打了个哈欠,“秦师兄,怎么啦?”
秦雨淞见她这副模样,无语地道:“师妹,你还困?你都睡多久了。”
“师兄,这不是也没什么事嘛,不睡觉干嘛?又不能出去跑两圈。”
她昨晚在外面跑了好几圈了,实在是太累了。
“你可以起来活动活动啊,怎么能一直躺在屋子里?”他凑近看了看她的眼睛,“你昨晚不会气到没睡吧?”
自从那只猫被棠夫人抓走后,她便一直情绪很低落,眼睛也常常伴着湿意,见她今天一早上都没有出门,他很担心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偷偷伤心,所以就过来找她了。
虞洛芽转过了身,往着里面走去,“师兄,别提那件伤心事了。”
“好好好,我不提。”秦雨淞跟着她走了进去,在里面的一个凳子上坐下,又说:“昨晚的声音你应该都听到了吧,我刚刚去门口打探了一番,听说是闹鬼了,棠夫人被吓得不轻呢。”
“鬼捉住了吗?”
秦雨淞摇了摇头:“没有,跑了。”
“有雪眠道长这样的高人在,那只鬼也能跑掉么?”
“昨晚雪眠道长赶到之时,并未在海棠苑看到什么鬼,后来寻了大半夜,都没有寻到,大家都说是棠夫人自己看错了,根本就没有鬼。”
“啊……”
“有可能棠夫人精神恍惚,真的看错了呢。”秦雨淞在她这里待了一会儿,喝了一盏茶,就起了身,“好了,师妹,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云雁那小子也一天没出门了,我得去看看他在屋子里搞什么鬼。”
虞洛芽立即拉住他:“师兄!”
云雁应该还在房间里养伤吧,他现在去万一发现了什么可如何是好?
“怎么了?”秦雨淞问。
“师兄,我饿了,你能不能帮我找点吃的?”
“现在知道饿了?那还起这么晚。”秦雨淞让她在屋子里好好待着,他去外面让人拿吃的来。
“谢谢师兄。”
等秦雨淞端来了饭菜后,她又拉着他,让他陪自己吃饭,于是他就一直同她待在一起,忘记了要去看云雁的事情。
酉时的时候,封家来了人,是封君山和封嬴石二人。
他们来此,是为了给众人测魔气,这是每日必做之事,只是今天来得晚了些。
主要是因为棠夫人一直无法入睡,大夫连夜赶来封府为其诊治,为她开了缓解神经紧绷的药,喝了药后,封嬴石守在她床边,哄了几个时辰才哄睡着。
棠夫人一睡着,他就赶来这明正堂了,端看他的面色,也看得出他十分的憔悴。
封青玄见他们二人来,立即走上前问道:“爹爹,二叔,叔母可还好?”
封嬴石道:“放心吧,没事儿,你也知道女人这怀了孕,就是容易情绪波动,我多哄哄她就好了。”
“那鬼呢?”
“鬼……”封嬴石叹了一声,“棠儿说她看见了鬼,说实话,我根本没看见,大夫说她可能是神经衰弱导致的。”
说完后,他又道:“不过,昨晚倒是出现了一桩怪事,海棠苑后院的那只猫不见了,昨天下午的时候,我明明已经见它断了气,怎么还自己跑了呢?”
“猫不见了?”发出这声惊讶的人是秦雨淞。
“嗯,不见了,府里到处都找了,也没找到。”
虞洛芽垂着头默不作声,余光瞥到云雁姗姗来迟,他行走得步态稳健,丝毫看不出受了伤。
封君山走到他的面前,手指探出,放在他眉心处探查,云雁让那只魔藏在了他的灵府内,并且建了一个冰天雪地的结界,外人是很难探查到的。
封君山并未测到什么,收回了手,之后又走向下一个人,贺无霜。
贺无霜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云雁,薄唇轻启:“封二公子昨夜干什么去了?”
众人闻言,全都往云雁看了过来。
云雁抬起眼帘,与贺无霜对视,不慌不乱地问:“贺公子这话是何意?”
贺无霜高声说道:“昨夜我想来找封二公子喝酒,可是却发现二公子根本不在房中,我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也不见人回来。”他丹凤眼尾卷起,发问:“你说,你是去哪里了呢?”
“云雁,你昨晚不在?”其余几人都吃惊地问。
唯有虞洛芽一人保持沉默。
秦雨淞:“云雁,你小子昨晚去哪里了?”
云雁没有说话,大概他也没想到贺无霜昨晚会去找他吧。
“说话啊,有什么是不能说的?”秦雨淞着急地说。
大家都在等着他的回答,最后,是一个娇柔的声音替他回答了,“云师哥昨晚在我房里。”
“啊???”
众人都回过了头,看向后面娇弱的瞎眼少女。
“他在你房里?!”秦雨淞与涂山楚同一时间大声惊道。
虞洛芽点点头,被众人注视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嗯。昨天猫被棠夫人带走,云师哥见我一直情绪低落,所以昨晚来我房间里陪我。”
“大半夜,来你房里?”
“嗯……”
云雁惜字如金,对于她的回答没有任何的反驳与补充。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贺无霜笑了起来:“没想到二公子与虞姑娘的关系这么好啊。”
虞洛芽昂头挺胸道:“那是,他是我师兄,我不跟他好,跟谁好?”
封君山掩唇轻咳,呵斥云雁:“怎可半夜随意进入姑娘的房间?”
封嬴石立马拉住他,“诶,兄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小孩子玩得好,你管那么多干嘛?再说,那音天溯一直想跟咱们结亲,这不是正好就结上了嘛。”
“结亲?!”虞洛芽目瞪口呆。
封嬴石道:“是啊,咱们封家与云音宗结亲,岂不是一桩美事么?”
云雁小声嘀咕:“人家可不是想跟我结亲。”
人家,是想跟哥哥结呢。
“云雁,你说什么?”封嬴石问道。
他笑了起来:“我说,什么时候是良辰吉日呢?”
封嬴石拍了他脑袋一下:“你小子,着什么急?”
封君山道:“先把魔丸这事解决了再谈儿女情长,晚上,不许再去虞小姐房间。”
“是。”
封君山交代完之后就往门外走去,而封嬴石却在对云雁小声说:“别听他那个老古董的。喜欢就要去追,二叔会给你做主的。”
等到两人离开后,明正堂的大门再次合上,秦雨淞站在云雁与虞洛芽的面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说:“我说呢,今天一整天你们两个都龟缩在屋子里不出来,敢情昨晚是一起没睡好啊。”
虞洛芽挠了挠头发,干笑了一声。
贺无霜也站在对面看着他们两个,就好像是在审犯人一样,“大半夜,孤男寡女,在屋子里做什么?”
“这个……让云师哥跟大家解释吧。”虞洛芽说完后就开溜。
她提着裙子往后面走去,走着走着,就听到一人追了上来,她以为是秦雨淞,道:“师兄,你去问云师哥吧,我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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