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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贺无霜就是摸了。
这里人这么多, 她甚至都不能发作，只能自己憋着，这一憋，脸就憋红了，而众人却以为她这是害羞了。
在某处，她没注意到的地方，云雁正黑着一张脸，拳头握得咯嘣响。
虞洛芽用完宴，刚回到房间，就被一只长臂勾走了。
那人不知使了什么迷魂烟，她立马就晕了过去。
待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木椅上，而后面有一双手正在梳理她的头发。
她吓了一跳，抬起眼便看见了倒过来的少年，他双手捧着自己的满头秀发，正在往上面抹发膏。
“？？？”
她迟疑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是在给自己洗头发！
少年脸色极不好看，双手却细致得很，将泡沫抹开，一点一点地揉搓。
虞洛芽惊呆了，他这是在闹哪一出？
“你在……做什么？”
云雁冷不丁看了她一眼，没好脾气地道:“洗头。看不见么？”
我当然看见了。我是在问你为什么发疯？
接着，便听见他阴沉沉地又说:“他手碰了哪儿，哪儿就得洗。”
虞洛芽想起来，在宴会时贺无霜摸了一下她的头，难道就因为这个？
说实话，他现在给她洗头发这模样，还真挺瘆人的，有谁洗头发洗得就像是在砍头一样？
他舀了一勺清水，往她头发上淋，水温正好合适，不烫也不凉，他虽然脸上表情难看了些，但是手指却是极其温柔的。
虞洛芽起初还在担惊受怕，到后来就开始享受了起来，闭上眼睛任由他洗了。
她何德何能，能让一个大反派给她洗头发啊？
这是在一间小院子里，头顶是蔚蓝的天，白云挂着飞檐上，好似串着一朵棉花糖，暖风和煦，在她脸颊上吹拂而过，淡淡的发膏香飘荡在空气中。
“好舒服啊。”
她禁不住喟叹了一声，少年的手像夏日温暖的风，抚过她的头皮。
头顶响起一声轻笑来，少年道：“喜欢啊？”
“嗯……”
“那你不要给他摸，下次我还给你洗。”
虞洛芽梨涡浅笑：“好。”
忽地，她抬起手指向了头顶的天空，惊喜道：“快看，是一行大雁！”
云雁抬头看了一眼：“只是一行大雁而已，有什么好惊奇的？”
“是没什么好惊奇的……”
只是因为他的名字叫云雁，所以她才那么激动。
云雁收回视线，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弧度：“要不要捉一只给你玩？”
“啊？”虞洛芽连忙摆手，“不不不用了，大雁有什么好玩的。”
若说好玩，还得是化作猫身的他。
什么时候他能再变原身给她抱抱呢？
他在她后面的凳子上坐下，用干毛巾给她擦头发：“大雁不好玩，那我就好玩了？”
“我哪有……”玩你？
顶多就是攻略攻略嘛。
可不兴说“玩”这个字。
她道：“都说了我不认识你。”
云雁用手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说:“我抓你来，还需要管你认不认识我么？”
虞洛芽吃痛，哎哟了一声，埋怨的眼神剜向他。
“你都不认识我，抓我来干嘛？”
云雁眉眼弯弯，歪头道：“玩呀。”
因为这个字，她的耳朵烧了起来，索性她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
云雁仍在低低发笑，漫不经心地说：“唔，别人书里都能玩七十七夜呢。”
“……闭嘴。”虞洛芽几乎是磨着牙齿将这两个字道出来的。
她当初就不该看那本《与师兄七十七夜》的书。
……
虞洛芽总算是熬到他擦干了湿发，少年手握住她的一缕发丝，放到鼻尖轻嗅，满意地道：“总算是变香了。”
“……”
难道被贺无霜摸了那么一下，就变得不香了么？
云雁爱不释手地捧着她的头发，完全没有要放开的打算。
就在这时，院子里走进来了一个人，虞洛芽转头看过去，看到那人竟是许命离。
“许兄？”
两人在秘境内很熟，所以她便习惯了这样称呼他。
“救我……”
许命离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哀叹了一声：“我是遭了什么罪，打完工回来还要被迫吃狗粮。”
言罢，不顾她殷切的眼神，独自走上了楼梯。
虞洛芽：……
云雁：……
*
原来这里是一间客栈，客栈位于一座靠幽灵界的小镇上，许命离是云雁恰好遇上的，他自从得知云雁出事后，就离开了金陵城，朝着魔界的方向过来寻找他。
云雁给她洗好头发后，就带着她上了楼，上去后才发现，他竟然只订了一间房。
“我们……住一间？”
云雁脑袋点得认真:“是啊。”
他将她拉了进去，关上房门，道:“风小姐，请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被我掳来的……娘子。”
他怎么叫她风小姐啊？
听这语气，铁定是故意的。
他分明就知道她是虞洛芽。
她别过头去:“谁是你娘子啊？”
“风小姐，那天在下看了你的身子，理应负责。”
虞洛芽瞪大眼，听他一副耍流氓的口吻，怒吼道:“我不要你负责！”
“哦？真的吗？”
一想起那天的事，她就火冒三丈，骂道:“你这个禽兽！”
云雁一脸无奈:“我怎么就禽兽了？”
“你趁我昏迷不醒，对我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你还要我明说吗？”
“抱歉啊，”他竟然还一脸茫然地说，“要不你明说吧。”
“你……”
虞洛芽气得跺脚，怎会有如此无赖之人？
她嘴张了张，说:“你做的这些事都是损阴德的。”
“这样啊……”
云雁忽将她一拽，拽到了旁边的一方床榻上去：“原来看看就是损阴德啊，那我之前做的那些事，岂不是足够被打下十八层地狱了。”
之前……
她将目光别开，索性也装不认识他：“我不知道你说的之前是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云雁道:“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你想起来，要不要试试？”
她有些惊惶地往后退:“什么……方法？”
云雁将她一把抱了起来，扔去了床上，他抓住了她的足，慢条斯理地褪掉她的鞋袜。
虞洛芽一只脚被他抬了起来，青柯裙摆往下滑落，露出半截白生生的腿，室内顿时春光流泻。
少年邪邪一笑:“你说呢？小师妹。”
虞洛芽突然就想到了什么，现如今她身上的春瘾症早就好了，不需要他再帮忙，但是过往的一幕幕却深扎在她脑海，要是云雁他……
“你走开！”她声音颤抖，仿若怕极了。
“嗯？”
少年笑意深深:“走开？以前可是你求着我不要走开的啊。”
“胡说！”虞洛芽那只被他擒住的左脚用力蹬他，“我什么时候求过你？明明每一次，都是你……”
少年笑出了声，虞洛芽顿时一僵，自己怎么就在不知不觉中承认身份了？
少年笑得极其开心，像是抓住了她什么把柄一样，问:“你就这么怕么？”
当然怕……
那滋味，用“生不如死”来形容都不为过，她怕极了。
在那样的环境下，她只会臣服于他，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点头答应。
“我记得你以前可喜欢的啊。”
虞洛芽怨怒地瞪他:“你才喜欢！！！”
“对啊，我喜欢。”他没作犹豫地承认了，承认得大大方方，就好像是在说“我喜欢今天的天气”一样。
这倒是让虞洛芽不知如何应对了。
“真不要脸……”她小声嘟囔。
他松开了她的足，在她身边躺下，单手撑着脑袋，侧目看向她，说:“我之所以喜欢，那是因为……那人是师妹你呀。”
“？！”
虞洛芽目光凝滞，盯着他看了好久，红唇张开： “你喜欢也不能趁我昏迷不醒，对我……”
她不开心地道。
她说得小声，但云雁耳朵尖，仍听到了，他说:“这个啊……所以你是因为这个一直在生气？”
“哼。”她别过头去。
他握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掰过来，说:“咱们是道侣，看一看，有什么问题么？”
“不是了。不作数了。我现在不是虞洛芽，我是风寄灵。”
“不作数？”云雁眸光一凛。
虞洛芽被他眼神吓到，往后瑟缩了一下。
“你身上的病好了？”他问。
她乖觉地点头。
“呵。”云雁冷笑道，“你病好了，就不需要我了是吧？师父可真会教啊，把你教成这样一个知恩不报始乱终弃的无情无义之人。”
“？？？”虞洛芽昂首反驳，“这关我师叔什么事？你这样子说话，敢问你尊师重道了吗？”
“别岔开话题。”
“……”
她咬了咬唇，道:“本来就不需要你了呀。我现在又没病，你自然不能再……”
她的话来不及说完，云雁就翻身上来，将她压在了床榻上，表情凶恶：“虞洛芽，你有本事，用完了就扔是吧？你患病难捱的时候，是谁守在你床边细心‘照顾’你的？我为了‘照顾’你，可是做了多大的牺牲，这些你都忘了吗？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
他的手扶在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上，粗暴地撕扯她的丝绦。
“别……不要……”虞洛芽大声叫喊着，手脚并用地去推他，“云师哥，我都记得。记得呢！”
“真记得吗？”
“记得。”她点头如捣蒜似的。
“记得你还要甩了我？想重新去找谁？啊？贺无霜吗？还是封青玄？”他暴怒地咆哮，就像个发疯的狮子，将她的衣物弄得乱七八糟。
“没……没有……云师哥，我没有……”
“我看你就是有。还无霜哥哥？你以前叫过我哥哥吗？怎么，现在他是你未婚夫，你就想嫁给他了？”他牙根磨得咯吱响，一口咬上了她的耳朵，贴着她耳廓说:“我告诉你，他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你别去招惹他。”
“疼疼疼……”虞洛芽挣扎无果，开始打起了感情牌，“云师哥，你轻点儿。”
“疼什么疼？我又没有……”他接着说了一句不入耳的浑话。
虞洛芽听到他的这句话，脸红到了脖子去，嗫嚅地解释:“我说的是耳朵疼。”
“那你叫哥哥，叫哥哥我就饶了你。”云雁轻舔了一下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诱哄。
“……哥哥。”
她的嗓音甜得云雁感觉自己像是喝了一碗甜水汤，而他，竟然羞耻地起了某种反应。
“师妹。”
虞洛芽听见他声音突然变哑，讶异地“嗯”了一声？
他哑声道:“该睡觉了。”
第75章 眼睛
他从她身上退开, 侧躺到了床外边，背对着她，说：“我睡了。”
“……哦。”虞洛芽狐疑地盯了他好几眼, 然后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衫, 拉过被子在床里面躺好。
过了一会儿, 外边的云雁又传来了一道声音：“我之前……做过一个梦……”
“嗯？什么梦？”虞洛芽脸向他那边转去。
“就是……嗯……”那种梦。
在秘境内的那场荒唐梦，时不时就要从他脑海里钻出来, 晃一下。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 睡吧。”
“？？？”
虞洛芽不明所以，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
这次，云雁难得地睡了一个好觉。
这是自他从秘境出来后，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因为, 身边有她。
他醒来的时候, 手在温暖的被窝里摸索, 可是却抓了个空, 他立刻惊坐而起，双目睁开, 在看到坐在床尾处的少女时，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还在啊。
只见少女手里正捧着一个橙黄的果子在啃, 果子已经被她啃了一大半，饱满的汁水沁出来, 沾了满嘴角, 那亮莹莹的嘴角翘了起来:“你这果子真甜啊。”
“……？？”
云雁吃惊地盯着她, 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胸口, 那里的幽灵果已经不见了，一个在她的手中, 还有一个躺在床上的丝绢里。
他讶道:“你把它吃了？”
“嗯。对啊。饿死我了，你竟然在身上藏了这么甜的果子，都不拿出来分享。”
她原本是趴在他身上睡觉的，后面发现有东西硌她的脸，她把手伸进去摸，结果就摸到了两个用丝帕包裹起来的果子。
橙黄成光，硕大饱满，当即她便使用了净水术，将果子洗得干干净净，然后啃了起来。
云雁神情莫测，脸颊竟然还漫上了一层薄薄的红，问:“很甜么？”
虞洛芽看着他这副别扭的表情，眉头不由一皱，奇怪，这人怎么突然变娇羞了？
有毛病吧。
“很甜，你没尝过么？”虞洛芽拿起另外一个果子，递到了他的唇边去，“尝一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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