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子有些不自在:“嗯,之前去研磨家,他桌上摆了花,希望他看到这些花朵心情好点,赶紧好起来。”
黑尾也想起了那天研磨房间里的红蔷薇,怎么说呢,真有你的研磨。他余光瞟到身边拘谨的女孩子,琢磨该怎么让对方放松下来,早知道那天就不冲动了。
“纯子,其实,就算没办法成为情侣,我们也还是可以做朋友吧?”黑尾一边思忖,一边慢慢说道:“你现在在做的事,和我以后想做的事很像,至少,我们会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
“嗯?”纯子在黑尾叫她名字时很紧张,生怕对方又跟她说什么偷偷地,她确实对黑尾还有些异样的情感,但她已经答应过及川他们,就不可能失信。此时黑尾话音一转提起排球,纯子顿时放松许多,“你想做的事?”
“小时候我和研磨在体育馆看别人打球,当时觉得扣球很帅气,但个子高的人应该无法做到。”黑尾回忆着当时的场景,有些感慨,“是猫又监督说,把球网降低,这句话我印象很深刻。”
“降低球网,让更多人喜欢上排球,享受排球的乐趣,就是我以后想做的事。”黑尾转过脸来冲她笑道,“是不是你和现在做的事很像?”
两人并排走在街道上,纯子默默念了一遍把球网降低,再看看坚定的黑尾,从小时候坚持到现在的梦想,好像她身边的这些人都是这样,明确地知道自己以后想做什么,并为此努力。纯子难得有较强的倾诉欲,她看着脚下的路开口:“我现在,只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那天凉宫和我说,排球真无聊啊。我觉得不是这样的,想让更多人了解排球,快乐地打球,哪怕是像我们这样没能进入全国大赛的普通人,也应该开开心心打球,而不是不断沉溺在悲伤中顾影自怜。”
“可我没想好以后是不是也要从事类似的工作。”纯子低下头,她对未来的思考才刚刚开始,她到底喜欢什么,想做什么,适合什么,这些都没什么头绪,“我只是想着,做一些科普,然后学会剪辑回头把大家的高光时刻都剪出来,让更多人看见,就算功成。”之后要做什么,纯子没有想过,她很迷茫。
“这样就很好了。”黑尾摸摸她的脑袋,“先做好眼下的,其余的,你才高一,慢慢来总能想清楚的,不用着急。”
“嘛,我也不是一天就想清楚未来道路的,想了十几年呢!”黑尾语气稍作夸张,活跃低靡的气氛,“你之后有什么问题欢迎前来咨询,鄙人包解决各种事业情感哲学困惑,只要你在下次的条漫里让我也登场一回。”
纯子被他逗笑了:“学长,你怎么也……”
黑尾裤子里的手机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研磨。刚接起电话就听见那边说:“小黑,你知道就算再磨蹭,也有走到我家的时候吧?”
“快点哦,别耗时间了。”
黑尾微微侧过身,避开纯子:“知道了知道了,别催了。我也没有很慢吧!”
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黑尾干笑两声:“哈哈,研磨病了以后小脾气见长,挂电话这么快。”
纯子放心不下研磨:“他没事吧?我们走快点,不,还是打车回去吧。”
倒也不必这么快……
研磨昨天烧了一天,今天已经退烧了,只是仍然没什么精神。所以他才放心的在外面稍微磨蹭了一会儿。没别的,他就是有预感,等研磨真见到人,那就没他什么事了。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纯子进门把花插在桌上的花瓶里,走到床边看着被窝里无精打采的研磨,头发都汗湿了,很是担心:“研磨,你还好吗?”
黑尾觉得他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研磨居然还去洗了个澡,怪挺离谱的。
研磨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纯子颊边露出一枚小小的笑容:“我没事,谢谢你来看我。”
纯子觉得他这看上去不像是没事的样子,探了下他的额头,还有些烫:“你好像还在发烧,吃过药了吗?”
刚刚洗过热水澡*所以体温偏高*不用继续吃药*研磨点点头:“吃了。”
纯子记忆中那些药吃了都会犯困,看看黑尾,又看看需要休息的病人,寻思自己是不是该退场了:“那你睡会儿?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研磨哪能眼睁睁放跑她,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纯子看他那费劲样连忙上前扶他,他顺势倚在纯子身上:“不睡,我不困,你陪我一会儿吧。”
研磨体重偏轻,但这么一个大男生重心全堆她身上,纯子被他压的差点没坐稳:“那我陪你聊会儿天?你要不要靠在床头,那样会舒服一点吧?”
研磨摇头,手撑在后面虚虚环住纯子:“可是我想和你近一点。”
“研磨。”黑尾在一旁站不住了。
研磨抽空看了他一眼,似是在疑惑他怎么还在这里:“小黑,我有点饿了,你可以去下面帮我削个苹果吗?唔,纯子是客人,冰箱里应该有水果。”他慢吞吞地,好像说话很耗力气一样,“我现在不舒服,麻烦你帮我招待客人了,谢谢小黑。”
黑尾盯了他几秒,拿他没办法,总不能让研磨自己起去弄这些吧,那纯子可能觉得他对小伙伴毫无同情心,毕竟研磨现在看上去就是个虚弱至极的病号。他无奈地转身离开房间。
纯子自从接连几次受过黑尾以及及川、小岩他们的带来的冲击,她对亲密肢体接触敏感很多。比如此时,她就觉得这样让研磨抱着她不太妥当。她斟酌着开口:“研磨,我帮你把枕头垫起来,你靠在上面吧?”
“唔,但我想靠着你。”研磨在她肩上蹭了蹭,抬起脸发动上目线攻击。
就算你装可爱,那,那也是不行的:“这样不太好,我刚从外面进来,你是病人,离我太近不太好。”纯子还算找了个比较合适的借口。
“可我已经靠着了,没关系的吧。”研磨轻飘飘挡回去,他甚至靠得更近了,腰间的手臂收拢,把纯子往他的方向拽了一下,像是粘人的猫咪四肢加尾巴并用缠绕在人身上,感觉对方想要挣扎,他脸埋在纯子肩上,声音闷闷的,“头晕,让我靠一下。讨厌生病,生病难受。”
纯子不敢动了,她怕动作太大弄得研磨更难受,也,也行吧。凑合吧,可能生病的人就是比较脆弱,身边离不开人:“好,好吧,那你这样上半身盖不到被子啊,会着凉吧?”
可能没想到纯子会自己往坑里跳,研磨声音都要压不住笑意:“嗯,也是。”他把薄被卷到身边,弯身捞起纯子的腿,拖鞋跌在地上,两腿叉过她身侧支起,抖了抖被子披在身上,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头:“这样就好了。”
纯子被这一连串动作惊住,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人好好盘住整个人都陷在研磨怀里,还被被子围了一圈,她干巴巴地说:“研磨,这样,我可能会有点热。”所以,放开她吧。
“嗯,不会的。”研磨懒洋洋地眼眸半阖。
“会的。”她又没生病,为什么要在大夏天盖被子!
“开了空调,不会热的。”研磨示意她看运作中的空调。
“哦,我说怎么进门不觉得热呢,原来你开了空调啊。”纯子哑口无言,呆呆地被研磨抱了一会儿,很快她又想起不对,“你生病开空调?”
“你要来,怕你热。”研磨稍微收紧了一下抱着纯子的手臂,理解那些喜欢睡觉抱抱枕的人了,确实很舒服。
对方还是为她着想呢,纯子不好再说些什么。研磨可能真的精力不济,她感到身后的呼吸渐趋平缓,人也慢慢往旁边倒。纯子终于重获自由,她把研磨放平,用被子盖好他。自己从边上爬下床,正好黑尾端着果盘进来,纯子指指睡着的研磨,黑尾动作放轻,两人用气音交流:“你要回去吗?”
纯子有些犹豫,她直觉如果研磨醒来看不到她会不开心,他还病着呢,尽量让他心情舒畅吧:“我还是……等他醒了再走。”
黑尾把果盘往她身边推:“嗯,吃点水果。”
“研磨他,一直这样吗?”比赛过度劳累就会生病,那打排球不是很辛苦吗?
黑尾叹气:“嗯,每次都是,所以有时候我也很愧疚,毕竟是我拉着他打球的。”
纯子拍拍他的肩以作安慰,两人没再说话,一个坐在桌边,一个靠着床沿,日渐西沉,一室静谧。
研磨迷迷糊糊睡醒时,是黑尾最先发现的,他伸了个懒腰,坐这么久他也有点累:“醒啦。”
研磨目光都是散的,缓慢聚焦后,先扫了一眼屋内,看到趴在桌子上睡着的纯子:“她没走吗。”真好。
“嗯,都等你醒呢。”
纯子听见动静,支起身子,揉了揉眼睛:“研磨,你醒了,那我也该回家了,你要赶快好起来哦。”她想起之前都没问研磨喜不喜欢她买的花,指着玻璃瓶内的花束邀功似的笑着问他,“这个,好看吗?”
研磨睡了一下午,此时精神好很多,他从床上起来,走到纯子身边,俯身靠近朵朵簇拥的风铃,香气浅淡,他轻轻拨弄一朵小花苞,刚睡醒的声音带着些沙哑:“谢谢,我很喜欢。”
少年昳丽的容貌和花朵交相辉映,像典雅的旧式风情画中的人物。
纯子被美色晃了下眼,回过神来就听见研磨说:
“虽然知道你已经做好决定,但我还是可以追求你的,对吧?”
“思来想去还是不想放手呢,请多担待哦,纯子。”
黑尾:???你这么直接的吗,显得迂回的我很蠢耶
第56章 谁在窥视
角名感到有人在看他,但那道视线很快就移开了。
IH结束后,他和家人在东京逗留了几天,此时他独自坐上回程的列车。本该枯燥无趣的路程,因为这道若有似无的视线,变得不一样起来。
他不再趴在狭窄的列车桌上闭目养神,直起上身扭了扭脖子,随即向后仰靠在椅背上,一手搭在桌沿,修长的食指上套着一枚银质戒指,正不断被拇指拨动着玩,漫不经心地扫视四周。
赭红色的宽松T恤衬得少年肤色更加白皙,十字架蛇的吊坠自然垂落,对面的女生在他坐起来后眼神便有意避开那边,直到不小心撞上那双青色琉璃般剔透的眼睛,尽管对方并未传递出任何情绪,面色也淡淡的,她还是迅速红了脸。
嗯,应该不是这个。角名在心中画了个叉,不远处坐着结伴出来旅游的阿姨团,正在分发小零食,也不是她们。右前方坐了两位都市丽人,正忙着回信息,再次pass。至于她们对面坐着的大叔,嗯,已经睡死过去了呢。
而他座位过道对面的那个女孩子,漂亮的有些过分了,再加上那头过于耀眼的白金色长发,画风和周围人割裂的厉害,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坐在千与千寻的电车上,即将展开奇妙之旅。
这种女孩子会暗中窥伺男生吗?不太可能吧。
没能找出偷看他的那个人,角名兴致缺缺的闭上眼睛继续补眠。可他一合眼,那道视线又出现了。
这可真是……
角名觉得自己被挑衅了,眼睛缓缓睁开的刹那,危险的流光一闪而过,好似暗夜中狐狸幽绿的眼瞳。他再次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异样。
角名转过身面朝窗户,单手支着下巴,好像在欣赏风景。果然,他一扭头,那个人的视线立马跟了上来。角名挑眉,玻璃窗的倒影上,有着耀眼光泽的长发、如童话人物般的女生,正一错不错地望着他的方向。
他张开五指虚虚拢住窗户上少女的倒影,淡色的唇瓣无声张合:抓住你了。
那个女生显然注意到了他的举动,同时也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他不慌不忙的回头,准备聆听对方的解释。
她看上去有些紧张,短短几秒内已经快速眨了好几次眼,克莱因蓝的花朵开在洁白的娃娃裙上,裙摆垂落到小腿,坐姿很是乖巧,就是膝盖上那块可怜的布料要被她捏皱巴了。
角名很清楚,只要自己随便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就能缓解对方的紧张,但他完全不打算这么做呢。嘛,谁知道是不是stalker,总是偷偷摸摸看他什么的。怎么想这也不是值得嘉奖的行为,那么受点微不足道的小小惩罚,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我……你是稻荷崎排球队的吧,我在IH看到你了。”
哦,是粉丝吗?角名抬抬手,示意她继续。
“你是稻荷崎的学生,我,我也……”
什么她也?他可没在稻荷崎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像她这样的女生,在学校里绝对不可能默默无名。撒谎。
“你不是稻荷崎的学生。”角名只是陈述事实,但对方可能觉得他在质问,整个人抖了一下,像受惊的小动物,就,还怪可爱的,想拍。
“我是交换生。”女生小声说,眼巴巴地看着他。似乎努力想要证明自己不是变态,而是因为即将和他同一所学校才格外关注他。
角名成功接收到了她的意思,但是,“哦。”
他只是这么简单的应了一声,便倒回椅背继续闭目养神。抱歉啦,莫名就是很想逗一下她。请原谅他突如其来的恶趣味吧。
纯子现在非常不好,被人当做变态了啊!!!她内心小人失意体前屈。
男生,啊不,应该是角名伦太郎,已经转了回去,一副不想和她多聊的样子。不怪她之前只敢偷摸看他,是她觉得这个人看上去就……不是很喜欢陌生人打交道啊。默默替换掉(不好相处)(冷淡派)这些词的纯子如是想。
说好的关西人都很爽朗热情,不拘小节的呢!
好不容易遇到稻荷崎的小伙伴,对于即将去往的学校她真的很好奇啊!
然而被当做变态了,天崩开局。
如果他再和他的朋友们提上一嘴,他的朋友们再传出去,那她在稻荷崎的名声岂不是会变得很古怪?
她很是踌躇地看着角名,想让对方原谅她不礼貌的盯视行为,如果可以的话,不要说出去就最好了!
但直到列车到站她也没敢开口,呜呜,搞不定这种类型,她不行。大多数时候,美貌会给她带来很多便利,比如很多人对她的初始好感度都较高,但这个对他好像完全不管用。
他和研磨的冷淡还不太一样,研磨只是不想搭理人,别扭的像猫猫一样可爱。而角名,恕她直言,目前来看,对方和可爱毫无关联。在他的目光下,纯子觉得自己每说一句话都好像打扰到他的清净。
纯子看着手机里妈妈发来的地址,再看看已经大步出站的角名,行吧,靠人不如靠己,还是她自己慢慢找路好了。
纯子磕磕绊绊地对着车站外的公交路线,成功上了一辆车。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是能够到达小区附近的站点,再走一段路,就能到住的地方。嗯,不出意外的话。
等她下车望着周边全然陌生的景色,再对对站点,好像不是这个地方啊,怎么司机叔叔就把她放下了?还说这是终点站。
她在路边找了个美女姐姐问路,美女姐姐很热情,很符合她对关西人的印象,就是话说太快了,一口关西腔她一时没转过来,只大致明白自己是坐反了,去对面坐631公交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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