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算啦不重要，之后我再来找你哟，山本同学。”纯子向研磨和山本挥挥手，又潦草地冲黑尾挥了挥。
“嗯，路上注意安全。”研磨直到纯子走出体育馆才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整个人都变成灰色的山本猛虎，好心提醒道：“训练要开始了。”
一旁的黑尾却注意到研磨比起之前放松了许多，陷入沉思。
第6章 发现端倪
晚风吹过树梢，昏黄的路灯下，研磨和黑尾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研磨，你对纯子是不是太过在意了？”黑尾回忆着纯子在场时研磨的表现，越发肯定，“你是，喜欢她吗？”
研磨看着灯光下自己和黑尾长长的倒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有人会讨厌她吧。”
“喜欢的话，要去争取才可以哦。”黑尾有些无奈，“你也稍微努力一下，学学怎么和人相处吧。”
“……我们相处的挺好的。”
“不只是纯子，还有山本啊山本，怎么说都是同级，要相处很长时间呢。”
研磨没有回话。
快分别时，研磨叫住了挥手准备告别的黑尾：“那小黑呢？”
研磨站在柔和的灯束下，黑尾在明暗交界处同研磨目光相接。
他笑了一下：“研磨刚刚不是说了吗，没有人会讨厌纯子吧。”
黑尾摆摆手转身离去，声音飘散在夜风中：“加油哦，研磨。”
*
同一片夜色下，少女也有着类似的苦恼。
纯子抱着大白鹅抱枕左右翻滚，脑子里一条条过着刚刚看到的问答帖。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的感觉？
1、想要天天看着他
2、想要在他身边
3、想要变得更优秀
4、患得患失
5、亲密幻想
纯子除了第3条都不太对得上，可是她从小到大都想变得更优秀啊，这和黑尾没什么关系吧！
至于第5条，没，没有吧。只是，只是多看了两眼对方的身体，还是穿着衣服那种！应该没到那种地步吧……
纯子盘腿坐在被褥中间，下巴搁在大白鹅的脑袋上，表情放空。她一只手努力地薅了薅，摸到手机，在联系人列表中犹豫了一下，找到岩泉的电话拨了过去。
虽然及川彻才是真正有过交往经历的，但总感觉他不太靠谱，还是找小岩吧。
电话接通了，纯子的声音微微颤抖：
“小岩……你知道什么叫亲密幻想吗？”
“？”岩泉一表情逐渐不善，他脑子不好的小妹妹，才去东京多久，就突然开窍了？可恶的大都市，“怎么问这个？”
不会吧不会吧，本来之前只有及川彻一个人轻浮的跟个花蝴蝶一样，现在连纯子也要走上这条不归路了吗？
突然有种被他们排挤了的感觉。
纯子难得有些忸怩：“嗯……我看网上说，喜欢一个人会他产生亲密幻想。”
随即她的声音中又透着浓浓的疑惑：“但是……只是觉得一个人的身体线条很漂亮，很想摸一摸，也算喜欢吗？”
岩泉一：不敢相信我听到了什么。
还是岩泉一：我为什么要长这双耳朵，这叫我怎么回答。
“嘟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纯子捧着手机一脸难以置信。
居然被小岩挂了电话。果然我不在宫城，就被及川抢走了小岩的宠爱。
纯子嘴角向下，手指滑动，跳过及川彻，给她的第三好朋友，前北川第一主攻手，小河美莎拨过去。
“美莎，你觉得只喜欢一个人的身体，也算喜欢吗？”
“？？？”美莎大为震撼，那个追求者无数，任性的想要所有人喜欢却又丝毫不在乎别人对她到底是哪种喜欢的小泉纯子，居然能问出这种问题，时代变了啊。
美莎觉得她肩负着重大的责任，毕竟一下引导不好，纯子可能就要去祸害东京的花花草草了。
于是她义正言辞道：“当然不，你那只是馋人家身子，就不要侮辱喜欢这两个字了。”
“喜欢，绝对不是喜欢一个人的外表，而是他的内心啊！”
纯子若有所悟：“谢谢你，美莎，我明白了。”
美莎挂断电话后，有点心慌，她真的明白了吗？别人可能不清楚，但是美莎可太知道小泉纯子那神奇的脑回路了。
鉴于美莎现在就读于青叶城西，她自然而然的想起了纯子的幼驯染们。记忆中，岩泉学长和及川学长，总是很可靠地教纯子排球。要不还是跟大家长汇报一下好了。
第一人选当然是岩泉学长，但是很可惜，她并没有岩泉的联系方式，相反，平易近人的及川学长的电话倒是有存。
然后，纯子就接到了来自及川的电话。
“纯子，你遇到这种事为什么不和我说呢？”及川不满，“明明我才是那个有过恋爱经历，可以给你提供有效帮助的人吧！”
“。”纯子觉得，及川彻的恋爱经历，不就是交往——被甩吗，中间能撑过三个月都要算他很厉害了。
及川敏锐地察觉到这沉默的可疑背后，是对他深深的嘲笑，他非常不满：
“我再怎么样，也要比你个0经验的家伙强吧？”
纯子叹了一口气，好吧，满足他吧：“那聪明的及川先生有什么指教呢？”
及川彻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听着，你这只是青春期迟来的躁动。本来大家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会关注异性了。”
“而你，只关注别人喜不喜欢你，男女都不重要。”
真的挺神奇的。
“所以，不用大惊小怪。好奇的话，就去和看的顺眼的男生交往吧。”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及川补充道：“但是小心不要被别人欺负了。最近电视上好像播一部动画，叫名为峰不二子的女人。”
“里面有一句台词，挺不错的，送给你。”
“背叛是女人的特权。”
及川很早就发现，纯子对待喜欢她的人往往包容度很高，这没什么不好的。但是现在孩子长大了，又远在东京，这样的性格很容易被人拿捏啊。
虽然说，温室里的花朵不经历风雨无法茁壮成长。但是，被男人骗什么的还是算了吧。欺负人总好过被人欺负嘛。
纯子有些迟疑：“你……不会又坑我吧？”
及川声音充满了委屈和控诉：“我什么时候坑过你？我都是为了你好啊！”
纯子思索了一下。嗯，好吧，及川彻确实没想过坑她，只是那些好意总是往莫名其妙的方向发展。
这也不是他的错啊。纯子心想，他还是值得信任的！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阿彻。”
听到纯子甜甜的道谢，及川表示满意。听话的小伙伴最可爱了。
*
在获得山本猛虎同意后，纯子和明日香找到猫又监督，希望能够在排球部训练时进行拍摄。
再三保证绝对不会影响队员们日常训练后，猫又监督笑眯眯地答应了纯子她们的请求。
“山本应该很高兴吧。”猫又监督表示，“要把他拍的帅气一点哟。”
“我们会努力的！”
她们是很努力了，但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
明日香看着相机里糊成一团的人像，把相机死死按在怀里，可怜巴巴地看着纯子。
“要不，还是给我看一眼？”纯子觉得，或许也没那么糟糕，只要人物清晰就好了，好不好看的，嗯……之后再说。
明日香慢慢递过相机，看完之后，纯子沉默了。
眼看明日香就要哭出来，纯子安慰道：“没关系，我们都不会嘛。第一次上手是这样的。”
“多拍几张就好了！”纯子十分肯定，并且表示明日香就是最棒的，“不要有压力，拍的不好我们还可以修图嘛。”
明日香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嗯！加油！”
纯子将相机还回去，明日香重振旗鼓，对着场中的山本猛虎一顿拍。
休息时，山本猛虎兴冲冲地跑过来，但是怕吓到女孩子，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纯子她们。
明日香抓紧了相机。
纯子看了一眼明日香，走上前去，把山本猛虎的水杯递给他：“山本同学，喝点水休息一下吧。”
音驹没有经理，很多事情都要队员分着做。刚刚纯子没事时，顺手帮大家把水都添上了。
山本猛虎没有动，纯子疑惑的将视线上移，发现对方已经变成蛋花眼了。
“呜，我的梦想，成真了。”
纯子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接下来，她就被迫欣赏了一番由山本猛虎一人饰演两角的青春小剧场。
“小猛。”山本掐着本就沙哑再高也高不到哪去的嗓子，“水，给你。”
山本露出了一个羞涩的微笑：“要好好加油哦，小猛。”
然后，山本面色一转，声音往下低了八度：“嗯。我会的，南。”
山本沉醉在自己编排的小剧场中：“美丽可爱的少女和高大威武的排球部队员，多么完美的搭配啊！”
纯子和明日香一脸恍惚，满脑子回荡着山本的夹子音，搭配上那一脸娇羞的JK式表情，很是冲击。
明日香神游天外地鼓了两下掌：“好……好厉害。”
纯子回过神来，面上浮现出浅浅的笑容：“意外的是个很有趣的人呢，山本同学。”
山本猛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啊，是，是吗？”
纯子示意山本坐下：“是哦，刚刚那番表演，有机会一定要让排球部的大家看看啊！说不定考虑到你的心情，就会招女经理了呢?”
山本满眼期待：“我会的，我一定会让前辈们看到我的决心的！”
“哇，棒哟~本来以为山本同学是个眼里只有排球的热血少年，毕竟训练的时候真的很努力啊！”纯子觉得和山本聊天挺愉快的，是个非常可爱的家伙啊。
“那是应该的吧，不努力的话，怎么追上前辈们？”山本很是激动，一手握拳，“要更努力才可以去到更大的赛场啊！我最讨厌的就是不努力的人了。”
纯子下意识看向了另一边的研磨。
……不会吧不会吧，这是什么小飞雄和国见学弟的东京翻版吗？
“啊，要训练了，我先过去了。”山本起身，离开前小声地和纯子道了声谢：“谢谢你的水，……小泉同学。”
纯子还在想他和研磨的事，没太听清山本最后说了什么，对方就已经回到场中继续训练了。
“纯子，照片……怎么办？”明日香发愁的看着相机里的图。
“没事，他们每天早上都会绕着校外那条河晨跑，到时候再看看能不拍到满意的照片吧。”纯子凑过去看了看今天下午拍摄的图，“这些晚上通过Line发给我吧，我看看能不能修一下。”
“总之，放轻松啦。”
纯子的视线再次落到场中，仔细观察着山本猛虎和研磨。
好像，情况有点糟糕啊……
我要去多管闲事吗？
纯子在心里问自己。
第7章 每个人都是闪耀的星星
漆黑的房间里，电脑屏幕散发着幽微的荧光。
纯子一张张照片划过去，最终定格在山本猛虎和研磨同框的一张：
两个人分别侧身向外站着，猛虎的表情有点烦躁，研磨则面色冷淡。
分歧。
纯子叹了口气。她想到了北川第一的学弟们。
及川毕业后，影山飞雄正式成为队伍的首发二传，一个和队友隐隐割裂开来的二传。
她还在宫城时，这个矛盾隐藏在水下。但听及川说，海底的火山将要喷发，如果他们还不做出改变，所有人都会被岩浆吞没。
她其实还是很喜欢小飞雄的，又单纯又可爱，是个彻头彻尾的排球笨蛋。
知道她的跳发球是及川彻教的后，每次都用又不甘又委屈又渴望的复杂眼神控诉她和及川。
还会一本正经地和他们说：“我一定会让及川前辈看到我的。”
脸上毫不掩饰的写着“我要打败你”五个大字的影山飞雄，每次都能精准气到及川彻。
真是个笨蛋，彻早就看到你了。
纯子曾经问过及川彻：“他在偷偷学你的跳发球吧。”
及川气鼓鼓但又有点得意：“哼。”
纯子表情阴暗，拿手比了一下脖子：“做掉他。”
及川想了想，觉得很棒：“附议。”
两个人对视一眼，下一秒一起哈哈大笑，招来岩泉嫌弃的眼神。
“说真的哦，你不阻止他吗？明明不想被人赶上吧。”
“怎么阻止？发球的时候叫他不许看我吗？”及川翻了个白眼，“谁要做这么没格调的事啊。”
“所以，我只要不断变得更强就好了。”及川沉下声音，整个人像是一团燃烧不息的火焰。
然而，还没等和及川赛场相见，小飞雄就要倒下了吗？
一个不能调动队员的、孤立无援的二传，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纯子不知道，但是她并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可是她不在宫城。
在宫城的及川选择了放任，自己成长中的困境要由自己去解决。
那她呢？她管不到宫城的学弟们，那东京的研磨和山本呢？
纯子不想看到研磨受伤。8⒈四⑻一6九63
第二天大清早，纯子和迷迷瞪瞪的明日香汇合，她们蹲守在排球部晨跑的必经之地。
明日香用力了抹了把脸，强迫自己尽快清醒，并对纯子的精神奕奕感到惊奇：“纯子，你不困吗？”
纯子摇摇头，自豪地说：“我每天都早起晨跑的哦。”
“……真没想到你不打排球以后，还保持着原来的习惯。”
纯子不置可否，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明日香，狐疑道：“你昨天，熬夜了吗？怎么精神这么差，黑眼圈也好明显。”
明日香低下头，盯着手里的相机：“我昨天叫哥哥连夜给我补习了。”明日香声音很小，她抬起头望向纯子的眼神却很坚定，“纯子总是想要做到最好，看着这样的你，我难免也会想尝尝成为最优秀是什么滋味。”
而明日香也如她所说，拍下了这两天以来最好的照片。
是山本猛虎面朝朝阳奔跑的背影。
背影虽然有些模糊，倒不如说这些许的模糊反而给照片增添了不少故事感。
虽然还比不上成熟摄影师的作品，但却有着独属于少年人的青涩和赤忱。
这是她们的作品，见证了音驹校园内发生的故事，已经足够了。
等大部队晨跑结束，纯子和山本猛虎缀在队伍的最末尾朝学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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