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窗户传来“吱呀”一声,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一支金色的箭支抵住了额头。
“好久不见,老朋友。”
*
邈羽手里的金色翎羽,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甘尾的额头:“水母妖,活得还挺久。”
甘尾干笑:“托海神大人的福,我们一族没别的本事,就是命长。”
邈羽:“命长好啊,断三七已经完了,我正想找你呢。”
甘尾:“他终于完了?!!”
看甘尾喜形于色,邈羽挑眉:“这么高兴,你们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甘尾:“呸!那个龟孙蛋儿,天天想着用我们妖丹延长寿命,就是因为他,我好几百年都没敢下海,要不是找了份裁缝的活计能泡得起澡,我早就干成蛰皮了。”
说着说着,它差点哭出声来,又强行忍了回去:“不行,盐很贵,哭不起。”
一只几百年没能下海的水母妖,听起来是有点惨,邈羽都忍不住伸出了手,把它套进一个巨大的海水球里。
甘尾眯起眼,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没忍住变回了原型,一只圆形的透明球,在大海水球里飘来飘去,身周散发出荧光,咕咚咕咚地吞吐着海水。
“舒坦――”
邈羽问:“当年的事情,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大水母泡得正舒服,懒洋洋说:“我打架什么水平,你是知道的。听说你们要去降雨,我就去喝酒了,等发现事情不对,鲲鹏神已经出手把你灵识藏了起来,断三七也不见了。”
邈羽哼了一声:“他没找你?”
大水母委屈巴巴:“找了啊,几百年以后找的,用的你的样子,我还没反应过来,差点被啃,幸好我跑得快,不然就成了他下酒菜了。”
邈羽:“他竟然连你都不放过?”
甘尾:“这断三七以前也总说自己命不长,要好好修炼,后来我捉摸着,大概是羡慕你我寿命无穷尽,嫉妒了。”
邈羽沉默了一会,这才重新开口:“本来,他是有机会可以修炼到长生的。”
甘尾摆摆他那亮闪闪的须子,“自己修炼,哪有抢别人的来得快。”
邈羽眼睛里闪过一抹戾气:“抢来的,注定要还,应该是我的东西,毁了也不会给他!”
甘尾被吓了一跳,往上拱着游了一段,似乎意识到自己在对方的掌控中,又游了回来,摊开身体,一副爱咋咋地样子:“你还是老样子,最近咋样?”
邈羽:“挺好的,有事下个雨,没事挖石头,前段时间还报了仇。”
甘尾松了口气:“挺好,说起来,外面的消息也太假了,居然说你和鲲鹏神在一起,害我都没敢认,还以为出来新的海神。”
邈羽:“...是在一起。”
甘尾吓得须子都绞在了一处:“什么?!你不就是被它给关起来了吗?!怎么还能一起玩?你什么时候心胸这么宽广了?”
邈羽:“我是海神。”
甘尾:“所以?”
邈羽:“心胸宽广不是正常的吗?”
甘尾:...
呵,刚才拿箭指着我的不知道是谁,说毁了也不会给别人的是谁,这时候突然宽广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安利一下接档预收:《他在觊觎着你》
凶残诱人大小姐x腹黑纯情小疯狗
女主不做人,男主不是人系列。
姜云箜出身神秘世家,拥有诛杀怪物的不凡能力,但注定短命,平日里恶劣又任性。
郁深身为她的贴身护卫,从小到大没少被折腾,他条件出众,外人觉得他是为了报恩才为姜家卖命,但谁也不知道,他对姜云箜的病态迷恋。
姜云箜发现他的小秘密,看不惯他的假正经,于是百般引.诱,以他苦苦忍耐的表情为乐。
一朝翻车,衬衣下释放出野兽,情况变得不可收拾。
*
怪异事件频频发生,怪物的力量越来越强大,甚至勾结普通人攻击姜云箜。
为了保护她,郁深重伤失踪。
别人都说他死了,可他终究从地狱爬了回来,带着新的身份。
但此时的姜云箜,已经另结新欢。
人人都在道喜,只有郁深发现不对劲,怪物偷了姜云箜的身份,真正的姜云箜却流落街头,满身是伤。
她撕了郁深的衬衫做绷带止血,虽然被怪物包围,但落难的千金大小姐态度依旧嚣张:“我现在被怪物追杀,怕死就滚远点。”
郁深充耳不闻,就像过去无数次一样,屈膝半跪,把她光着的双足放在心口焐热,这才套上鞋袜。
姜云笙想用完他就扔,却发现,现在的郁深,比那些怪物,更可怕。
=
封面还没画完,虽然现在看着有一丢丢黑化,但其实并不可怕!
文案废,总之是是恶劣大佬和她的小疯狗,在人前装正常,人后瞎胡搞的打怪爽文来着。
第57章
甘尾觉得, 眼前的神宽广起来的不是心胸,而是脸皮。
“真是太久不见,你怎么变了个神似的?”
邈羽摸摸脸,“这都被你发现了, 这可是她亲手为我做的。”
甘尾品了一下这里头的意思, 小心翼翼问道:“你是说, 鲲鹏神?”
邈羽点头:“正是。”
甘尾吃惊:“那位, 竟有如此神通?”
邈羽也不细说, 只是笑:“嘿嘿。”
“看来你们关系不错, ”甘尾看他笑得太憨, 目不忍视, “那你接下来要回去吗?还是想看歌舞?”
回去?邈羽哼了一声, “回哪去?来, 喝酒。”
“不不不,”偌大的海水球里, 大水母把触手摇成了波浪卷:“戒了,喝酒太误事。”
邈羽掏出一块灵玉放到桌上:“费用我出, 点你爱喝的。”
水母猛地窜了起来, 啪叽变成人,冲他抛了个媚眼:“小酌一杯也无妨。”
既然邈羽开了口,甘尾也不客气,一口气叫了十坛酒,还有一堆下酒菜。
邈羽并不介意,甚至还多付了些当做加菜的押金。
甘尾捧起酒杯,小酌一口,顿时整张脸都被红霞覆盖,眯眼, 露出副享受至极的表情:“海神大人,你变化真大。”
邈羽问:“是吗?”
甘尾喝酒喝得摇头晃脑,已经有点发晕:“脾气好了,人帅了,连说话都不用吾字了。”
邈羽有些自得:“不止,我还有名字了。”
甘尾一见他这个熟悉的傻憨憨表情,顿时了然,“鲲鹏起的?”
邈羽点头:“邈羽,迢迢天地远,邈邈云汉间,落羽垂天幕,捧海生珠帘。是不是很好听?”
甘尾十分捧场:“好听好听,适合你,这位大人真是太有才华了。”
邈羽有些小骄傲地抬起下巴,好像夸的人是他一样:“那是。”
突然,他想到一件事,危险地眯起眼,“你说,容镜好听,还是邈羽好听?”
甘尾被他的杀气吓得触手从衣服下冒了出来,赶紧灌了口酒压压惊:“咕,那必须是邈羽!”
邈羽一拍桌子:“我就说嘛,切。名字这么难听,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还明月,我看比残月都差远了。”
“什么明月残月,”甘尾迷瞪瞪地傻笑,“我倒是听说过,海神是鲲鹏神走狗,那时候我还想...”
邈羽听到熟悉的字眼,想到刚才的对话,登时就炸了:“不许说狗!”
是真的炸,炸了一屋子的水,把甘尾都淋清醒了,他忙不迭去擦酒坛子,“祖宗诶,这酒掺了水可怎么喝。”
楼下传来声声惊呼:“上面的人怎么回事?!”
“下雨了吗?”
甘尾摇头,唉,那哪里是雨,那根本就是海神的眼泪啊。
他把酒坛子擦干净,又一一放好,这才有空关心起旧友的感情生活:“咋地啦,看起来有烦心事。”
邈羽双手环胸,咬牙切齿:“那女人见到一个名字很难听,长得也不怎么样的男人,眼睛就跟粘在上面一样,说话细声细气,对我就凶巴巴的,这算什么道理。”
甘尾哦了一声,直截了当地问:“你喜欢她?”
邈羽的脸瞬间爆红,原地弹跳起来,就好像坐垫上有刺:“少胡说八道,谁喜,喜欢,她只是我的信徒。”
“那就不用担心了,”甘尾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见邈羽面前的酒杯还是满的,偷偷伸出一根触手,把它拖了过来。
“反正就算她真找了双.修伴侣,也还是你的信徒,和人家亲亲抱抱摸摸,也还是你信徒,不怕。”
邈羽只觉得怒火直冲天灵盖,想摔杯子,却拿了个空,只能转换方向,把甘尾手边的酒壶推倒了。
“她想和谁亲亲抱抱摸摸?”
甘尾抱起酒壶一个百米冲刺往门口跑:“哎呀这是谁拿错了,这不是酒,是醋坛子啊。”
邈羽把他拽了回来,强行按到椅子上:“你根本不懂,她是我唯一的信众,我们的关系这么好,她怎么能和其他人那个。”
甘尾明知故问:“哪个?”
邈羽磕磕巴巴:“就是亲亲,抱抱,摸...”
“哦~~~”甘尾:“可是,人要是对信仰的神明做这些事,算渎神吧?”
邈羽立马纠正他:“她是神,不是人。”
甘尾一噎:“行吧,那随便渎,海神鲲鹏神,你们真是天生一对,般配。”
邈羽喜上眉梢:“我也觉得般配...不对,我的意思是,我们是特别好的好友,她比你们可靠多了,对我又好。”
“行行行,她最好,”甘尾举起酒杯:“这杯喜酒我先干为敬,你们赶紧成婚,早生贵子。”
他可太好奇他们的孩子长什么样了,海神和鲲鹏神,嘿。
邈羽脸红到耳朵根:“什么,什么东西,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在一起很开心,才没有想,那个...”
甘尾酒劲上头,说话一个不注意,又飘了起来:“这样啊,也好,据说不止你们南冥岛,刀傀城这里,也有许多人想要成她入幕之宾,想和她生孩子,就是怕你生气,才没人敢上,你愿意把位子让出来,正好。”
邈羽拍桌:“谁敢。”
甘尾嗤笑:“承认吧,你就是喜欢她,要不然,谁见过神会因为信徒有别的朋友而嫉妒?”
“是这样吗?这是嫉妒?”邈羽心里,怀疑的小火苗燃烧了起来。
甘尾凑到他耳边,晃着酒瓶,给这小火苗加了点油:“你不在,小心让人趁虚而入,悔之晚矣。
邈羽蹭地站起身,把他撞了个趔趄,“不行!这里危险重重,我要去监督她。”
甘尾倒地,干脆坐在地上不起来了,抱着酒壶,整个都化成了一滩水母饼,哼哼唧唧地唱起了小调:“听哥一句劝,带点礼物去,道歉不带礼,说啥都没戏。”
“礼物?”邈羽摸了摸口袋,他穷得只剩灵石灵玉灵晶,还都是和尤怜青共享的,拿什么送礼。
甘尾冲他挥挥触手,快活极了:“谢谢款待,慢走不送。”
快走快走,剩下这些酒都是他的了。
邈羽苦恼至极:“礼物,礼物。”他正苦恼,走到窗边,眼角余光突然被一点珠光吸引,回头看去,发现一条极其漂亮的仙裙。
他知道,甘尾有时候喜欢做衣服,也不穿,就是挂在那边看,看腻了再做新的,于是问:“这是你做的?”
甘尾点头,洋洋得意:“没错,这是我的新夫人,我叫它午夜幽昙,是不是很漂亮,简直...”
话音未落,眼前出现一把亮闪闪的东西,他足足用了六条触手才全都接下,看清楚是什么以后,立刻抱在怀里不撒手。
“哟,灵晶砸水母,海神阔气。”
邈羽一挥手,墙上那件仙裙就飞进了他袖子,“不客气。”
甘尾:“?!”
邈羽化作水雾飞出窗外,走之前,甘尾还听到他嘟囔了一句:“她穿肯定好看。”
夜晚的凉风一吹,甘尾勉强找回了自己的舌头,大喊道:“放下夫人!!我的七百六十六号夫人!喂!你是狗吗?叼了就走?!!”
然而,邈羽已经头也不回地飞远了。
甘尾心碎了,它抱着满怀的灵晶,却感觉自己失去了整个世界,半透明的身体,软趴趴淌进桌底。
朋友妻不能戏都没听说过吗?狗神,你等着!
他痛饮苦酒,呜咽着醉成一滩水晶泥。
*
邈羽摸回屋子,兴冲冲想和尤怜青分享找到老朋友的事情。
这一路上他仔细想了想,可能还是他太小心眼了,她找到了故人,他应该为她高兴才对,不过就是朋友,怎么能比得上他和尤怜青的关系紧密。
朋友千千万,他们可是唯一的,特别的,信众和真神的关系。
他大神有大量,当然会理解这种久别重逢的喜悦。
这么想着,他走进屋子,就看见那个叫容镜的人正被关在一个单独的笼子里,里头宽敞无比,还有家具,桌子上还放着一堆吃的,而他,则拿着纸笔,认真画着什么。
还算某人说话算话,没有把他放出来,虽然给了点特殊待遇,但是他心胸宽广,才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
“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
容镜抬头,见到是他,微笑着问了声好:“大人,您回来了。”
邈羽点头,特地把那裙子提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随便走走,看见一条裙子很适合坤元,顺手买了,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不过不喜欢也没关系,还有七百六十五条可以买给她。”
看到了吗?什么叫大方,什么叫亲密,别以为顶着这张脸和名字就能占便宜。
容镜一愣,随后笑了起来:“这么巧。”
邈羽:“?”
容镜举起手里的纸,吹了吹:“我也,为阿怜,准备了,礼物,也不知,她喜不喜欢。”
画纸上,赫然是尤怜青的画像。
邈羽的脑袋嗡的一下,下一瞬,他就出现在了笼子里,抢下容镜手里的画纸,等到看仔细了,他更生气了,甚至想直接把这纸泡进水里沤掉:“你到底盯着她看了多久!”
容镜低头,有些不好意思,“阿怜,仙人之姿,世间,无二,我只是,看了一眼,就,就再也,忘不掉了。”
邈羽:“胡说八道什么呢,她是好看,但是以你的资质,怎么可能看一眼就记住,你肯定一直偷看。”
这话都是事实,除非天纵奇才,否则只看一眼,哪有可能画的这么细致,连每一点转角都刻画得到位至极。
但是看这人通身灵力浅薄,眼睛也无神,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眼力和记性。
容镜伸手去抢画纸:“没有,真的没,偷看,海神,大人,您怎么...怎么能,这么说,还,还给我。”
邈羽一手拿着画纸,一手提着裙子,没避让开,直接被扑倒在地,还要再说什么,就听二人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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