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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为夫人寸心如狂——藤鹿山【完结】

时间:2024-04-11 14:36:46  作者:藤鹿山【完结】
  这几日乐嫣除了听闻沈婕妤日日往太后宫中去伺候,便再听不见旁的消息。
  如今听到这等事――难免心神起伏。
  太后又想作甚?
  上回是扣押了自己的父亲,想给自己扣上一个私生女的帽子叫自己无缘后位,如今呢?寻淮阳侯府的人作甚?
  她若是记得不错,卢恒不是已经被升官去了南边儿?
  坤宁宫掌事姑姑在宫中待了二十几载,想必同长春宫中也时常打交道,总能摸得透太后的一些心思。因此一听便上前与乐嫣耳语:“娘娘,太后喜好看戏好热闹,总说宫中处处荒凉没什么人影,每月总有几日惯请相熟女眷往后宫中走动,这回只怕也是如此……淮阳侯是您与陛下大婚之时离京赴任的,可淮阳侯府中还有他的母亲姊妹,太后许是存了宣召老夫人入宫的心思――娘娘,您该早些有应对之词才是。”
  试想明日太后若要当着诸多夫人的面请皇后过去,皇后寻什么借口不入席?
  本就是满朝都在看太后皇后这对天下至尊婆媳不和的关头。皇后但凡做的一点不对,只怕都要被扣上一顶大不孝的帽子!
  可若是去了,席间又遇前夫母妹,那等场面该如何窘意才是?
  乐嫣不是圣人,更不是皇帝那般御极多载,处事不惊之人。
  乍一听闻太后如此打算,心中难免生出些惊惶难耐。
  珍娘不敢骂太后,只敢嘀咕:“太后这般为了叫我家娘子颜面无光?岂非也是在打自己家儿子的颜面?”
  太后当真是为了扯落自己面子,连天子、皇家颜面都不顾及了不成?
  这谁也猜不准。
  毕竟从上回太后关押乐驸马的事情看来,这位太后许是安生久了,做许多事全然不计后果。
  换而言之,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走一个小的,如今又来了一个老的……太后娘娘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怕不是沈婕妤蛊惑的才是!就说她没安什么好心。姓郑的那老虔婆跟她养的,一个两个哪是个什么好东西?只怕给机会不知要如何诋毁娘娘名誉!”
  乐嫣见自己婢女们着急起来,仓皇的心竟是缓缓安定下来。
  她一时间思绪万千,回忆起在永川府的两年,与郑夫人及郑玉珠相处的点点滴滴。
  乐嫣不动声色的想着,若是为了一个郑夫人便避之不见,只怕叫太后一群人以为踩到了她的痛处才是。
  日后,这等烦心事只怕三五不时便要被长春宫的人提出来恶心自己一下。
  自己要将把柄递给旁人?
  纵有千种过往,如今她已是皇后。是她们所有人的女君。
  怕?
  该怕的也该是她郑夫人才是。
第85章
  未几日, 夏光人燥,金光浮跃。
  宫娥们穿过层层宫廊,往长春宫中捧入一盆盆冰鉴。
  殿中本该人声鼎沸, 今日却尤显寂寥。
  直到太后入殿, 左右一瞧, 竟见偌大殿中来人只有往昔不足一半。
  还多是一些太后娘家女眷。
  陈太后皱紧了眉头, 偏首看了眼小黄门。
  小黄门见太后面染薄怒, 连忙跪下:“奴婢三日前依着太后的吩咐挨家挨户都上门传旨了……”
  另有一女官匆匆从殿外进来,附耳太后身侧, 道:“秦、宋两家国公府的夫人娘子们说染了风寒, 担忧入宫染给了宫中, 适才没入宫,恭亲王妃说义宁县主不舒服, 她过去照看, 两人皆是未来……”
  太后闻言神情很是不悦, 一双幽绿的眸光依次划过殿中珠围翠绕的女眷,只叫众人一个个垂下头去, 心惊胆战。
  众人心中暗道, 早知她们也该学那两处国公府的女眷们了。何苦掺和在这对天下至尊婆媳间, 受苦受难?
  帮着哪边只怕都不好……
  太后面容泛冷, 朝宝塌之上坐定,侧首问身侧的容寿:“淮阳侯府女眷, 可来了?”
  容寿上回因为太后胡作非为的缘由很是吃了一番苦头。今日他有意劝说,嘴皮都劝破了, 可劝说不动, 只得躬身去殿下传淮阳侯府女眷上前。
  “禀太后,淮阳侯太夫人到了。”
  不一会儿, 只见长春宫大总管引着两位埋首垂胸,面容萧瑟的女眷去了太后手边。
  听不见上首太后与淮阳侯府女眷的话,众人只能瞧见两人竟十分得太后颜面。
  众人心如明镜,只装作万事不知,与周围人窃窃私语。
  “瞧瞧,这两位怎么也来了?”
  “是啊,怎么还有脸面来?要是我呀,别说是太后,便是天王老子过来请,我也不来……”
  “可不是?瞧着那两位,夫人倒是举止得礼,身后的那位娘子,瞧瞧吓得小脸煞白……”
  “可不能这般说,淮阳侯前不久还升了官,年纪轻轻正三品,放眼前朝能寻出几个来?也是后生可畏了。”
  “什么后生可畏?当真以为我们不晓得?不过是遮丑才外放到了京外去了,南蛮之地,再大的官儿算得了什么?且我丈夫才同我说过,只怕是一辈子都不会调回京的。”
  倏的,殿外有小黄门朗声唤:“皇后娘娘驾到――”
  殿内烛火高照,亮如白昼。
  诸人神色一凝,纷纷停下手中杯盏,自案边出列,乌泱泱一大群人朝着殿外入内的身影,俯首叩拜。
  年轻的皇后一身天丝锦织作的绛紫逐花华服,累珠叠纱裙,髻云高拥,鬟凤低垂。眸光流转间,滟滟有流霞映波之姿。
  卢锦薇偷偷抬眸,见到这般前呼后拥华贵雍容的乐嫣,许是皇后妆容太过艳丽,竟叫卢锦薇怔忪许久。
  在皇后似有所感眸光移过来时,狼狈地将自己面容掩盖了下去,随着人群一头跪拜下去。
  乐嫣眼神浅浅划过她们,朝着上首太后福身行礼。
  皇后一入殿,便有长春宫的宫人端来高案,凤椅,琉璃盏金樽,恭请她入座。
  乐嫣眸光从郑夫人那张刻板僵硬的脸上移开,缓缓落去了卢锦薇身上。
  她描绘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摩挲着袖口,甚至在太后未曾开口为三人‘引见’之时,主动开口笑问:“这是郑夫人?卢娘子?”
  郑夫人本来一听皇后来了,面容僵硬,清瘦的身子都忍不住颤了颤,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
  她强压起震惊,知晓这是皇后与太后博弈的风口浪尖,自己只要不做出格之事,皇后只怕也不敢为难自己。
  谁知才这般安慰自己,皇后转头竟然开口提到自己。
  “许久未见,你二人如今可好?”
  人都是这般,若是乐嫣是以往那副温吞模样,佯装瞧不见她那般不声不响,郑夫人只怕还能镇定许多。
  可皇后竟是丝毫无惧,主动开口。
  郑夫人此生从未如今日这般惊恐难安……只怕这世上也绝不会有旁人同她这番遭遇了。
  她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前儿媳转头做了皇后,听闻还备受圣宠……
  自乐嫣入殿后,郑夫人甚至不敢看一眼她的面容。
  这段时日,她从最初的惶惶不可终日,到如今这般自欺欺人。觉得只要瞧不见乐嫣的如意,就能证明她一定只是人前活得风光,人后只怕还不知如何苦楚无处可说。
  郑夫人不止一次,一遍遍咒骂着,一遍遍朝着佛前许愿,许愿皇后生不出太子。
  告诉自己皇后不过是以色侍主,等她色衰爱驰,迟早被废罢了!
  可一切的镇定,几乎随着皇后这一句问话,烟消云散。
  “皇后问夫人话。”
  迟迟未见回话,乐嫣身后女官上前再问。
  郑夫人藏在广袖下的手忍不住颤抖,倚靠着同她一般狼狈不堪女儿才勉强站稳脚跟。
  她听闻此话,惊骇的腿脚一软,便拉着卢锦薇一同跪下。
  还是乐嫣轻轻扬手,阻止她再度叩拜。
  便再是尊贵的身份,动不动就叫官家女眷前来叩拜,难免落人口舌。
  乐嫣温声细语,一如以往那般的腔调,含着笑:“夫人娘子方才已叩过了,这回……便免礼吧。”
  卢锦薇与郑夫人二人一听,却一个比一个低着头,卢锦薇只言片语也不敢回话。
  只郑夫人瞧着自己鞋面,恭恭敬敬答曰:“回皇后的话,妾一切安好。”
  皇后听此,似是欣慰,抚着酒盏,浅浅一笑。
  席间诸女心有余悸瞧着这一幕,刹那间满殿悄无声息。
  太后见这对母女竟如此上不得台面,充不了半点用,不由得厌烦一般挥了挥袖,命二人下去候着。
  二女顿时犹如得了大赦,连仪态宫规都顾不得,众目睽睽之下脚步匆匆,往殿下席面而去。
  等皇后款款入席,宫宴才正式开始。
  太后笑意僵持着,饮了一杯酒水,稍顷了顷身,命歌舞开始。
  宴上歌舞奏起,女郎身姿曼妙,腰肢柔软,一曲终了只叫众人忘了先前烦恼,纷纷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歌舞之后,稍顷便见一面容粉白着彩衣戏服的女子步如履祥云之上,款款登台。
  水袖挥舞间,箜篌之声缓缓萦绕。
  半遮面儿弄绛纱,暗飞桃红泛赤霞。落絮飞花辱了君清雅。
  随着女子歌喉一丝一缕婉转悠扬,唱的叫人如痴如醉。
  诸女都在叫好。
  只乐嫣却双眸渐渐幽深起来。
  无他。
  这出太后命人随便唱的戏,如此恰巧是后人赞扬前朝忠贞烈女,国破家亡,丈夫落水失踪,宁可殉国殉夫也不愿再嫁的气节。
  诸女多是悲春伤秋之人,席间又有许多年岁稍大的女眷经历过前朝末年之浩劫,自然更能感同身受那细中女子气节。
  反观皇后……多有感同身受之辈,不由黯然落泪。
  有心思活泛的,皆是想起这出戏微妙之处的。
  一个个就着戏腔空隙偷偷去打量上首皇后面色。
  却见年轻的皇后虚握酒杯,神色安然淡漠,眼梢自生风情,却丝毫瞧不见羞愧神色。
  后位该是女辈至尊,本应由品德优胜之娘子担当方能服众。
  这位皇后,何德何能?
  众人只敢腹诽,上首太后却已借戏垂训起来。
  “哀家见此,倒是不由想起患难时曾经见过一妇人,她本是富贵人家的娘子,亦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奈何一朝国破家亡与丈夫分离,竟是沦落到当街卖草鞋划破面容,也要守着丈夫――”
  乐嫣却是辩也不辩,只是静静听着太后的话。
  太后又问她:“皇后觉得此戏如何?”
  乐嫣答曰:“妾听此戏亦是心绪难平,想必那娘子的丈夫若非一代英豪,也必当与那娘子一般情比金坚。”
  太后静默片刻,忽而笑着,并不与皇后扯什么情不情的:“有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许那女子的丈夫也未必是什么世人以为的良人,更非什么英豪,只奈何那女子品性极佳罢了。”
  这话只差人前将皇后为人庸俗不堪,不能同甘共苦之语扣去她头上。
  乐嫣听着,却道:“品性极佳却不等同于痴傻愚钝,妾却以为,那女子既是忠君忠情之人必是性情之辈。为国守节方是大义,为夫守节,必她的丈夫担的起她这份心意。”
  太后听了一阵气闷。
  “皇后莫非是觉得前朝这位甄氏烈女的事迹还有假不成?”
  “妾不敢。妾亦只是感慨。听闻自这位甄氏烈女的戏曲广为流传屡禁不止,南边已有妇人以学她气节为荣,夫死后被娘家婆家联手活生生逼迫那娘子守寡,甚至逼迫她上吊自尽。妾以为,这出陈年旧戏不管是真是假,闹出人命来,如何就不该再唱了。”
  “说戏你却扯起旁的,莫不是皇后觉得这女子殉夫的气节还有错不成?”
  诸人却见皇后展颜一笑。
  乐嫣说起自己的真心话:“每个人皆有每个人的活法,妾不是她,未曾经历过她的经历,如何能评判她的人生过错?只是妾觉得,落水并不等同于死亡,如此就受不了自尽了去有些过于感情用事,若是她的丈夫又活了,该如何是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儿女有一点伤痛父母该千倍万倍痛之。父母尚在,见子女为情而亡该如何痛苦?殉情前应当清楚的一件事,若是你们死了你们的丈夫愿殉吗?还是……”
  皇后这番未尽之言,却叫所有人都怔了一下。
  诸女都是聪慧之人,何曾不明白皇后的言外之意?
  这世上,绝大多数男子只怕转头落下几滴眼泪就另娶妻生子去了!拿着自己的嫁妆,养着旁的女子与孩子,自己的孩子日后还要管旁的女子叫母亲……
  诸女面上又红又白,一时间不知作何感想。
  几个方才还哭泣的厉害的娘子一个个红着眸光对望一眼,皆是都哭不下去了。
  纷纷拿着帕子偷偷抹着眼泪,觉得自己方才当真是丢人现眼的紧,人前因一出戏失仪。
  连陈太后都跟着心口一堵。
  万千借机训斥她的话,全被一句话轻飘飘堵了回去。
  陈太后气闷之下,接下来的歌舞都不想再看,再不想看见乐嫣那张脸。
  太后以手抵额,早早散了宴席,命众女退下。
  待人都走后,陈太后神情恹恹,瞧着远处宫娥簇拥着渐渐影退的身影,不由苦笑一声。
  “以往瞧不出,倒是越来越能说会道……”
第86章
  从长春宫乘撵回到坤宁宫, 乐嫣一路间与宫外女眷擦肩而过,受诸女问安,她神情不见有丝毫疲惫。
  只等入了坤宁宫, 叫人都退下时, 乐嫣面上的强颜欢笑慢慢散去, 人一下子疲软下来。
  她掀开层层帘幔, 如今只想往榻上倚去, 好好平复自己的心情,可打帘入内, 却见塌间直棂窗旁早有了一个人影。
  皇帝曲膝侧坐, 倚着凭几, 在等待她的空隙翻阅山川图记,翻阅的出神, 竟未曾察觉她的到来。
  阳光透过朱红宫窗, 落在他直挺的鼻骨上, 往他纤密睫羽上渡上熠熠流光。
  乐嫣微蹙的眉头一点点松开,不知缘故的她忽地升起玩心, 趁他翻页时聚精会神, 双手从他背后, 灵快地掩去他眼皮上。
  却见掌下之人竟缓缓扬起下颌来, 他修长的脖颈上,那处凸起上下滑了滑。
  皇帝轻嗯一声, 像是一个纵容孩子胡闹的长辈,配合着问她。
  “你是何人?”
  乐嫣原本还玩心大起, 一听他这毫无演技哄着小孩儿一般的话, 登时像一只河豚泄了气。
  她便将自己的掌心往回缩。
  却被他早有预料一般地擒住细腕,托着她腰肢的手缓缓收紧, 将她收进自己怀里。
  他的眸总泛着深幽莫测,偏偏见到她时那些阴翳云雾总能一点点散去。
  他见到她时,眸光湿湿的,直勾勾的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情感,总不见往昔那个威严莫测的圣人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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