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张口,她殷红的唇已经贴上了他的,逼得他将那些要出口的话语全数落回肚子里。
“师尊,”她脸上眼里全是戏谑,可是话语却是虔诚,“弟子心悦师尊,还请师尊爱我。”
她话语落下,亲上了他的唇。
他恍惚间,手掌贴上了她的后腰。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么一步的,天枢君着实想不明白,他躺在下面,手扶着她的腰。神色迷离的仍由她坐在他躯体上,驰骋万千。
这个时候不需要他出力,但他却不满足于她戏弄似的力道。每逢她落下,他就重重撞上去。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让她惊叫一声,战栗连连。
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得手了好几次。
曲冉冉干脆停下来,动也不动,坐在那儿,笑吟吟的望着他。
这个要紧的时候,停下来无疑是要命的事。天枢君喘了几口气,“怎么了?”
“方才我想起,仙君之前要我走的话。”
曲冉冉微微抬身,听到他气息急促了些许,却没坐下去给他个痛快。
在这个时候,教训才是最深刻的,“我伤心了。”
她说着轻轻摇动了身,听得下面的老神仙连连吸气,顿时脸上的伤心都绷不住了,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他忍得辛苦,偏生想要反驳又无从反驳起。
见着她起身,嘴里还嘟囔着,“既然如此,那么我留在这儿,和仙君在一块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仙君应该也不想要看到我。我还是走好了。”
眼瞧着她要完全和他脱离,他心里着急猛地起身,有力的双臂将她的腰身扣住,然后就是结结实实的按了下来。
她嘴里尖叫,不等她再说出其他的话,低头将那张叫他又爱又恨的红唇堵住,翻身反客为主。
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是谁了,这深广的殿宇,在此刻全数化为虚空。只有他和她才是最真实的。
他低头下来,重重的顶进,拉上她一同拖入这无底且迷醉的深渊里。决不允许她独善其身。
那双总是笑着的眼睛,这会儿终于浮上了迷离。这一切的变故全都因为他,这个认知让他无比的畅快和喜悦。和身体上的快意一道,将他整个人没顶。
她现在只能看的见他,只能拥抱他。除了他之外,不管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占据她一丝半点的思绪。
这个认知让他越发的激动。
他俯身下来,埋入她汗湿的发丛里。
曲冉冉感觉她似乎被抛到了空中,又迅速的落了下来。那失重的掉落感,让她极致的畅快。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反正殿内明亮,没有夜晚的昏暗。和那天一样。
她连手指都不想动,还是老神仙给她整理的。神仙不用亲自打水擦洗,蔚蓝的光浮现在掌心里,手掌扫过的地方干爽洁净。
曲冉冉睁着眼,看衣衫不整的老神仙给自己整理。
“仙君是故意的吧?”她问。
明明有更方便的办法,偏偏要把她从头到脚的扫一遍,说起来这里头又有一些难以言道的情趣。
老神仙经历了三次没脸没皮,没有和之前那样,被她随意用话挑几下,就脸红脖子粗的为自己辩解。
不过他脸上还是透出些许绯红,“胡说。”
“这样只是更好而已。”
难道不是一挥手就完事了,这种徐徐扫过,还更干净点?
曲冉冉笑得不怀好意。老神仙注意到她的注视,回头过来见着她那双眼,“刚刚才……”
他到底没能说下去,顿了顿,“好好休息,这么闹腾也不怕累着自己。”
“那仙君方才生龙活虎的,现在累不累?”
老神仙唇里冒出一声嗤笑,“现如今恐怕还是你更需要休息。”
说罢,抓住了她的脚踝,把她意图干坏事的脚给摁回去。
果然男人把这种事都看得比天大,事关尊严,不管如何,都要表态。
她也的确有些累了,“我饿了,我想吃桂花圆子,就放在那儿,你喂给我。”
天枢君给她清理好,将心衣给她穿上,又取了一件内袍于她披上。内袍是紫薇宫的样式,紫薇宫内没有女人,所以衣裳也是男人的式样。男人式样的袍服套上了她的身,衣襟半敞,内里的心衣露出一角,反而道出欲说还羞的风情。
天枢君的眼睛落到她身上,她知道自己是如何模样,也不羞涩,只是淡淡朝他一笑。那笑容叫他掉头过去,去把放在那边的桂花圆子取过来。
左辅不懂这些人间吃食,但一块儿去办事的弟子们懂。圆子用灵力温着,到了这个时候都还是热的。里头的桂花是才从枝头上采摘的鲜桂花,比干桂花更芬香。
天枢君头回喂人吃东西,动作很不熟练,不过好在简单。勺子舀起几个小小的丸子就往她嘴里送。
曲冉冉看了一眼已经送到她嘴边的圆子,“仙君,一次喂我两三个,也不怕我噎着啊?”
其实丸子做的不大,毕竟吃这种东西的多是姑娘媳妇和小孩,做的只有指头那么一点点大。
不过妨碍不住她使坏。
“这个不大,应该能吃得下。”他不接她的招,“我以前见你吃棒骨,老大一个,抓在手里一口下去,小半边的肉都啃没了。更别说,拿筷子捅骨髓……”
曲冉冉听得就拿手去捂他的嘴,“仙君你当时都看了什么呀。”
她的反应叫他笑出来,手里轻轻搅动了下碗里的丸子,“我还能看什么,那会儿看你吃饭罢了。”
然而他这占据上风,也没有占据多久,很快她就满脸的焕然大悟,“原来那个时候仙君就已经注意我了。”
“说实话,仙君在那之前,就已经喜欢我了吧?”
这话叫老神仙低头,“不是要吃东西么,怎么到处说其他的。”
曲冉冉见tຊ状就笑,“这东西自然要说说笑笑,才更有滋味。要是埋头吃东西,又有什么意思。”
他对这些是不懂的,见她说的头头是道,也随她去。
“仙君也尝尝?仙君既然喜欢我喜欢的,这个应该也差不多。”
她是不懂什么叫做清淡的,喜欢的菜肴浓油赤酱,这桂花圆子也是下足了糖,闻着就是一股甜香。
他低头尝了口,满心满嘴的全都是丸子的软糯还有甜津津的甜味。桂花的香充斥在唇齿间,风味独特。
“怎么样?”曲冉冉守在旁边问。
天枢君嗯了一声,转头对她笑,“不错。”
曲冉冉得意坏了,“我说是吧,我喜欢的东西,就没有不好的。”
她说着,就给他出主意,“左辅只买了一碗,但是我们都爱吃。那就你一口我一口的分了吧。”
你一口我一口,要是在外人看来,实在是有碍观瞻。但是关起门来,就是他们自己的事,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干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听从了她的话。
也很奇怪,明明都是一个碗的东西,但是分着吃的时候,却比之前尝的要更为甜蜜。
桂花香在这幅身躯里充斥,甜从口舌一路传到心里,最后露在了眼里。
左辅看了看头顶的天色。紫薇宫到底还是不在天界,所以天界的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在这儿并不适用。他算了算时辰,决定还是自己亲自去看看。
半路上,有弟子给他传消息,说是徐子兰一行人,还有卫流锦都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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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说,卫流锦醒后想要见神君。
左辅不把这话当回事,听听就过,“神君这个时候,恐怕也顾不上她。何况她那一家子人……”
想起徐子兰那个不知好歹的脾气,左辅忍不住蹙眉。徐子兰是那个狗脾气,他不觉得卫流锦其他长辈能好到哪里去。
能相处这么多年,必定脾性上有相投的地方。要不然莫说同门共事那么多年,一言不合就能老拳相向,打得不可开交。
其他人看着没有徐子兰那么眼高于顶,但是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打着,叫徐子兰把他们心里想法给嚷嚷出去的主意。
“既然醒了,那么就请他们早些离开吧。”
神君是不会见他们的,不管是卫流锦也好,还是徐子兰冯轩仪那群人也罢。以往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无理要求。但神君都是没有让如愿过。
“毕竟卫流锦在紫薇宫已经住了这么长的时日,留在这儿也不方便。”
“还是早些回去,也好让她长辈们都放心。”
左辅三言两语就已经决定好了卫流锦的去向,他对弟子道,“就这么和她说。”
弟子应声气了。他整整袍服,往神君那儿去。
左辅不敢贸然打扰,所以只是等在殿外。谁知道这一等,都月明星稀了,也没有见到里头有人出来。
当然进去是不可能进去的。
又等了好会,左辅不由得开始犯嘀咕。
其实遇上大事,商量得久也是很平常的。不过这么久,算算时辰,好像从白日里就没出来过。
左辅忍不住咦了一声,背后传来右弼的声音,“你还在这等呢?”
左辅看过去,见到右弼也在,“你也来了?”
右弼双手插袖,“我打算问问神君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左辅知道右弼是什么意思,毕竟要多个人,可不是什么小事。平日里紫薇宫哪怕多收一个弟子,也要再三掂量斟酌。更别说现在。
神君是一定会把孩子留下来的,留下来,那么还有一堆事,例如孩子的母亲。这个可怎么也避开不了。
“现在人还在里头。”左辅看着那边主殿,眼神越发疑惑,“说实话,谈了这么久,还没见着人出来。我有些担心。”
说罢,他拿眼神去暼右弼。右弼书读得多,却没有读书人常见的那些弯弯绕绕肠子,大多时候有话直说。
“不如去看看?”
左辅和右弼两眼对到一起,左辅有些意动,不过他还是不动。
“这不太好。”
左辅思索一二道,“现在还在的话……”
或许不会出来了吧?
他看看头顶的天色。这个时候时辰已经快过亥时了。说起来,上回见到那个姑娘也差不多在这个时候,可能再等等就出来了?
“再等一等吧。”左辅道。
事实证明,左辅只是想当然,和刻舟求剑了。一个时辰过去,都已到子时。这一天都这么过去了,他们俩等到月上枝头,照着他们的脑袋顶,都没见到人出来。
那些话本的内容,这下子后知后觉的,在脑子里头跳了出来。各种香艳,各种春色弥漫,按下葫芦浮起瓢,死活就是压不住。
左辅右弼不约而同的,两眼对到一起。电光火石之间,这俩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明白了,两人想的都是一件事。
不怪他们,毕竟千年的光棍再加上清修,一时半会的也没能想到那里去。
现在好了,彼此对望,在各自的眼里都寻找出疑惑和动摇。
“神君清修多年,应该……不会吧?”
右弼很艰难道。
左辅的眼神里都是绝望,“那孩子怎么来的?”
也对,这孩子凭借神君一个人鼓捣不出来。
右弼闭嘴,两人对着,在月色下,竟然有一股苍凉。
这破戒的事,难道真的没有回头路?
右弼很疑惑,一旦破了,就只剩下破坛子破摔?右弼对神君相当的尊敬。对于这位仙骨天成的上神,一直是十分仰慕的。
现在上神从天上一头栽到了地上,还没等他们想好如何给上神收场,上神就毫不犹豫的自己挖了个大坑埋了进去,从此之后,一身风尘。再也不复以前千年高洁的模样。
自甘堕落的快乐,左辅右弼是不知道的,也不想明白。
他们反应的太慢,甚至人还是左辅亲自找借口送进去的。现如今这个结果,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凡人话本子里说了,这种事有一就有二,有二,那么有三和四,简直理所当然。
两人惨然对视。
左辅心头比右弼还更惨淡,他心思比右弼活泛,之前从陆风被神君出手教训的时候,已经窥见了什么,奈何纯洁了千年,也没开窍。这下好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神君一头栽进去了。
后悔的要命,但是凡人说得好,世间没有后悔药。至于现在闯入到寝殿里去。他们谁也不敢。
要是看到了什么,到时候不光神君,他们俩也尴尬。
月色泠泠,看得叫人心静。但是他们两个却在月色里愁眉苦脸,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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