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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风雪刚想再问，但一道声音打断了他们。
“雪姐姐…发生了什么？”
行动不便之处的阮灵奵嘴角还带着血，她被同样伤的比较重的简初清带了过来。
人形还是不稳定的简初清身形发晃，他颤颤巍巍地走到灵如梦的身边，惊愕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看到灵如梦和卫灵笙惨状的阮灵奵直接呆滞，她茫然地移动到灵如梦的身边，不敢置信地握住灵如梦发凉的手。
“怎么会这样，妈妈做的吗？为什么要这么做……”阮灵奵的声音逐渐染上哭腔，她将自己的脸贴在灵如梦的脸上，止不住地哭泣。
原本意识还有些迷糊的灵如梦迷迷糊糊间听到了众人的讨论声和阮灵奵的哭声，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却没有力气扭过头去看他们。
好吵啊，她居然能听到声音了，回光返照了吗？
这时灵如梦感受到了阮灵奵的眼泪落在了她的脸上，她用尽力气将手放在阮灵奵的头上，粗乱地拍了拍阮灵奵的头。
“姐姐？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姐姐！！”
以为灵如梦好了一些的阮灵奵大喜过望，结果还没高兴几秒灵如梦的手就重重坠下，身体瘫软彻底昏死过去。
在灵如梦的浅弱的意识世界中，她还能听见众人的叫喊声与哭声，似乎还有卫灵笙崩溃地悲鸣。
但很快她就什么都听不到了，不知道睡了多久，灵如梦感觉进入了一个深度的意识层次，她又回到了那个遇到巨手的地方。
灵如梦已经有点厌烦了，没有任何恐惧，只剩下愤怒：“怎么又是这里……”
这次与上一次不太一样，这次的灵如梦好好地站在地面上，她可以自由地去行动，去观察这个世界。
就在灵如梦摸着变幻莫测的墙壁围着这里走了半圈时她忽然听见了有东西在快速爬行的声音。
悉悉索索的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灵如梦毫不犹豫地就往前疯了一样地奔跑，在这个似乎没有尽头的房间中灵如梦即使用尽全力去奔跑也跑不出去。
更别说她的速度完全比不过身后的生物，就在身后的巨手即将抓到她时灵如梦左脚蹬在墙上将自己弹到一边。
灵如梦重重地摔在了一旁，但好在躲过了巨手用尽全力的一击。
灵如梦刚想起身却又跪了下来，她握紧自己崴了的脚，怒气瞬间爆发：“该死的……你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有本事就让你背后的东西出来杀了我！！！”
在灵如梦还想要骂时，巨手突然冲了过来将灵如梦猛地按在了地上。
灵如梦本以为自己的力气比之前要大应该能够有反抗的余地，却不料在这个空间中她的力气甚至比起还没变大前还要弱。
这个空间在限制她的一切力量与身体机能，就像一个为她量身定制的牢笼一般。
“咳！！混蛋……”灵如梦只剩一条手臂和头在指头的缝隙中，她的肺部被死死压住，空气越来越稀缺。
在灵如梦觉得自己就要死了时，巨手猛然将她摁下，而这一下竟直接将她的肋骨压断，灵如梦的喉咙瞬间就涌上了一股血腥味。
她因为巨大的痛苦疯狂咳嗽，而不停涌出的鲜血因为她举措不安地咳嗽与挣扎流进了气管中。
窒息的痛苦起了相反的效果，原本已经对求生欲溃散的灵如梦心中突然生出一股由愤怒组成的疯意。
她抓住巨手的手指，从艰难掰不动到将巨手的手指一根根折断。
看着巨手的发出尖锐的惨叫声，用舌头勾住她的身体恨不得立刻将她送进嘴中咬成烂泥的模样，灵如梦笑的癫狂，双手抓住了巨手的舌头直接扯断。
没等巨手再次发动攻击，灵如梦就直接将手放进它的口中，在它闭上嘴的前一刻将它的牙连根拔起。
紧接着灵如梦一拳又一拳砸在巨手的数只眼睛上，听着它的惨叫与挣扎，灵如梦感到了一种大仇得报的爽感。
而在这个过程中，灵如梦隐约感觉到她的体内有一股不同与寻常的力量在聚集，使她现有的力量更为强大。
就在灵如梦不停歇地重击下巨手逐渐没了声息，挣扎的幅度也逐渐减小。
但灵如梦仍然不愿让它就这么轻松地死去，她逼迫巨手挣扎，攻击它最脆弱的弱点眼睛，如果它没了反应就攻击别的地方。
如果这种东西不让它背折磨到彻底产生阴影，那么谁知道它真的能被杀死还是会复活再去对其他的可怜人下手？
她宁愿脏了她自己的手，也要让这个恶心的东西付出它玩弄人命的代价。
灵如梦语气冰冷，眼神就像再看一条死鱼般冷漠，“你没资格死的那么简单。”
灵如梦又是一拳落下，巨手的眼睛瞬间爆开，血浆飞溅到灵如梦的眼中，却瞬间就被吸收干净，使得原本就耀眼的金瞳更加纯粹。
在灵如梦庞大的自我意识压迫下，原本强大的限制变的不堪一击，现在灵如梦才是这里的主导者。
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原本疯癫的巨手外形变的坑坑洼洼，上下包括它的嘴内都没一块好的地方。
而已经彻底进入癫狂的灵如梦嘴角却勾起了诡异的笑容，她浑身是血地踩在巨手的尸体上，手中仍抓着刚从巨手嘴中扒出的尖牙。
但很快灵如梦就反应了过来，她倏地扔下了那两颗尖牙，用墙壁厌恶地擦了擦手。
“真恶心……这里我到底要怎么离开？”正当灵如梦还在思考怎么才能离开这里时，她的身后传来了一道男声。
“真棒。”
该死的，这些破事到底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灵如梦紧咬牙关欲要回头时脖子却被人死死卡住，她的双手也被钳在了背后，只要她一用力去挣扎就被对方往关节的相反处扭动。
喉咙都被对方握住的灵如梦连吞咽口水都无法做到，在紧要关头中灵如梦用指尖摸索到了对方的某个洞，她发狠地戳进了对方的软处，迫使他短暂松开了手。
被戳了肚脐眼的对方显然是没有预料到这一招，捂住小腹不可置信地用面具下的双眼瞪向她。
在短暂的自由时间中，灵如梦立刻反身用女性最有力量的腿部抬起腿，狠狠踹在了对方的喉咙处。
在看到袭击自己的是个带着怪异的黑色面具的人类时灵如梦先是惊讶，但很快就转为狠厉，再次出手准备将他完全制服。
比起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跑，还不如跟他拼了来的自在。
灵如梦本打算这次攻击他的后脑勺让他失去行动能力，却不料这一次灵如梦算错了，在她出手的瞬间就被对方牢牢接住动弹不得。
灵如梦大吃一惊，她立刻抬腿踢去却被对方轻而易取地躲过。
“不好——”
下一刻，灵如梦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对方拽倒摔在地上，她立刻想要起身却被速度更快的对方用膝盖顶在了她的喉咙上，稍稍用力就让她咳嗽不止。
这时一身黑衣的男人再次开口。
“你真的很棒。”
说完，男人的膝盖更加重压，一双赤红色的眼眸如同毒蛇般盯紧着缺氧而挣扎的灵如梦。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灵如梦不甘心被对方压制，她先是猛烈咳嗽疯狂挣扎，在无果后她面色涨的通红，力气逐渐变小，看起来就像缺氧昏了过去一样。
“已经昏过去了？”
原以为她还能坚持挺久的男人觉得没了意思，他掐住灵如梦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抓了起来悬在空中。
男人充满恶意地肆意摆动灵如梦的头部，见她确实没有挣扎的迹象才松开手将她扔在地上。
因过高的期待落空的男人甩了甩手，语气不耐烦道：“真没意思。”
男人打了一个响指，一只新的巨手就被凭空召唤出来。
“别杀了她，但也不要让她那么轻松。”男人对着巨手平静地说着，对他而言这就像是讨论晚餐吃什么。
完全不把灵如梦放在心上的男人显然也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已经重新站了起来的灵如梦。
当巨手发出怒吼时灵如梦已经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出现的小刀扎进了男人的喉咙里。
为了完全让男人丧失行动能力，灵如梦几乎爆发了前所未有过的力气与勇气，她双眼猩红整个人挂在男人背后，小刀疯狂着捅//入男人脆弱的颈部。
“咳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男人一时慌了神，但他很快就调整了状态，控制着巨手将灵如梦甩了出去。
第14章 皮下涌出
对于被甩飞这件事灵如梦可以说是得心应手了，她宛如猫一样在空中翻过身，在落地时用双手双脚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为了缓解重力带来的伤害她顺势滚了一圈，然后迅速站起身再次准备出击。
为保护男人而生的巨手也同时攻击灵如梦，但现在的巨手攻击速度却大不如一开始的那一只巨手，灵如梦很轻松就能躲开它的攻击。
对于这个状况灵如梦很快就分析出了原因。
巨手的能力强度大概率是与男人挂钩的，在男人受了重伤后分配给新的巨手的力量明显没有之前的巨手多，因此好对付的多。
但就在她避开了巨手的扑袭，马上就要冲到男人面前时她行动突然被男人抬手的动作定住。
灵如梦绷紧了全身的肌肉，警惕地瞪着男人，握紧小刀的力度像是要融进她的肉里一样。
刚才还气势昂扬的男人现在狼狈不堪，他沉重的呼吸声与呛血的咳嗽声响彻了整个空间，本来马上就要抓到灵如梦的巨手也突然停滞不动。
灵如梦瞥向停在她耳边的巨手，冷嘲热讽道：“怎么了，你要死了？”
浑身是血，死死捂住不断涌出鲜血的喉咙的男人抬眸望向她的瞬间，整个空间迅速开始瓦解。
空间从灵如梦的周围开始裂成无数的碎片，没有落脚处的灵如梦眼看就要掉下无限的深渊。
但就在男人觉得她不可能还有活路时，灵如梦却脱离了他的掌控在最后一刻将他一起拉了下来，无论男人如何反抗都不松手。
一次次被灵如梦打乱了计划，还无法将她掌控的男人恼羞成怒。
终于被激怒的男人怒吼：“你他妈疯了！！”
灵如梦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她皱着眉头笑道：“那又怎样？谁比谁命贵，我不认识你，但你就是非要我死，那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真他妈是个疯子…那你自己去死吧。”男人咒骂一声，抬腿踹在灵如梦的腹部将她狠狠蹬了下去。
望着男人自己升了上去，灵如梦的心中更多的是愤怒，她压根就不认识这个男人，更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凭什么她要遭遇这些事情？
但随着她越来越往下坠落，她的意识也不再清醒，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在她坠落的这个过程中，在她的下方有无数双巨手正在张大手掌，扯开他们的裂嘴，等待着灵如梦的到来。
但就在灵如梦即将落入他们口中时，一只只透明透着白光的手伸向了她，将她拉了上来，远离了黑暗。
带到了光明。
灵如梦觉得自己只是闭上了一小会眼睛，没想到等她再睁开眼睛时已经回到了现实，而且还是四天后。
这一次灵如梦更加确信自己的身体产生了变化，她的小腹无比平坦，却不感觉饥饿。
而她的后背也一直感觉有一种刺挠的感觉在膈应着她。
灵如梦伸手朝背后摸去，摸到的触感惊呆了她。
她颤颤巍巍地捏着自己摸到的东西拔了一根出来，疼的她龇牙咧嘴，但等到看清东西的模样时她整个人都呆傻了。
“羽毛…为什么，有羽毛……”
羽毛上的羽管还带着新鲜的血液，灵如梦喘着粗气再次摸向自己的后背，在摸到另外的几根羽毛后心瞬间如坠冰窟。
她试着拔下剩下的羽毛，却怎么也拔不出来，还没有完全长出来的羽毛深深嵌在了她的骨肉里，每一次发狠地拔动都仿佛是要扒出她的骨头一样生疼。
看着自己沾满了鲜血的手，灵如梦疯了一样疯狂用被单去擦拭自己的手，但血擦到被单上反而更加醒目。
狰狞的血迹在灵如梦的眼中就像恶魔扭曲的面容，一瞬间灵如梦觉得身边的所有事物都长满了恶魔般的面容在嘲笑着她
“我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的身体到底变成了什么……”灵如梦第一次放声大哭，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
她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一切她都可以忍受，她可以在这如同地狱一样的世界里生不如死地活着，但她没法接受自己变成一个怪物。
她想回家，她想回到自己的世界去，她还有家人。
她的哭声很快引来了一直在附近的卫灵笙，他手中还拿着一小杯鲜红中透着隐隐蓝光的液体冲了进来，在见到灵如梦的崩溃后他将杯子放在一边冲上前抱住她。
卫灵笙在瞥见床头的那一根带血的羽毛与她沾满血的手时瞬间什么都明白了，脸色煞白。
感受到熟悉的冰凉的怀抱的灵如梦情绪更加崩溃，她撕扯着卫灵笙的衣领追问他。
“卫灵笙…卫灵笙，我到底，我到底怎么了啊？我到底变成了什么，我现在到底是怎么样的？我还是人类吗……？”
灵如梦哭到嗓子发哑，她的头抵在卫灵笙的胸腔上，一向要强的她终归也是忍耐到了极限，一直压抑的悲欢在这一刻爆发开来。
“你还是人类，梦梦，你还是人类，你没有变成怪物，你没有。你不会像我们一样的，我保证，我发誓。”
卫灵笙还是像一个虔诚的教徒那样，将灵如梦当成了最纯洁，神圣的神明一样细心呵护着她。
他轻轻捧起她哭的透红的脸，缓慢而神圣地亲吻在她的眼下，将她的眼泪吞进腹中。
“你是人类，梦梦，我们会保护你的。”
卫灵笙的笑容第一次让人感到了真心，与他冰冷的怀抱达成了反差，格外的温暖。
或许她真的在这个世界孤独疯了吧，她竟然想在这一刻就这么与卫灵笙依偎一会。
灵如梦安静地被卫灵笙拥在怀中，寂静的房间中只能听见卫灵笙的柔声安抚与灵如梦克制的啜泣。
但落在床头的那一根带血的羽毛，仍然格外的显眼。
但下一瞬，一根藏匿与阴影中的触手缓缓伸出，将羽毛轻轻卷进吸盘内，后触手带着羽毛退回了阴影之中。
而声音温和安抚着灵如梦的卫灵笙眼中却布满寒意与暴戾，他望着灵如梦背部渗出点点血迹的衣服目光深沉。
在安抚下灵如梦的情绪后，卫灵笙将那一杯阮灵奵用了三天时间才攒到的一小杯人鱼血让灵如梦喝了下去。
人鱼血中还添加了一些安神的草药，灵如梦喝完后也不再那么悲愤，她重新躺回床上，眼角仍然挂着泪水。
卫灵笙轻轻地替她擦去了泪水，柔声安抚道：“不会有事的，他们都很担心你，快点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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