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舞的虫蝇和白色的蠕虫,仿佛才是这间充满死亡气息房间的主人。
浓郁的恶臭味直扑布鲁斯的鼻腔,哪怕他带了特制的口罩仍旧无法遮挡住分毫。
布鲁斯屏住呼吸检查了已经看不出来人形的尸体,在骨骼和残留的些许肌肤上找不到任何明显的外伤痕迹。
暂时无法确定死因。
布鲁斯克制地想着:他的女儿.......之前站在这里——她看见的究竟是尸体,还是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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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ce )*源自福尔摩斯探案集
第62章
下面是狩猎时间
通过劣质木门上残留的鞋印,可以测出艾咪当初是强行闯入的。
尺寸和艾咪鞋码相符——布鲁斯查询了天气预报,发现艾咪前来的前一夜才下过雨。
犯罪巷的路面多有泥泞,在这种情况下,艾咪会留下痕迹再正常不过。
查询了这段时间以来的气温以后,布鲁斯略微松了一口气。
根据尸体的白骨化程度来看,在艾咪闯入这项这间封闭的房间之前——这具身体的主人就应该已经死亡至少超过三四天以上了。
虽然还不知道艾咪因何会忽然闯入这里,虽然目前的种种迹象都表明他的小女儿有着不为所知的秘密........
但是,太好了。
布鲁斯有点惊讶,明明艾咪还存在着诸多的疑点,她的意图和行为大都还扑朔迷离——他却能如此发自内心的陡然放松和庆幸了下来。
太好了........
至少艾咪没有杀人。
只要艾咪没有做出什么真的无法挽回的事情,就让布鲁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艾咪目前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抵达了这里而已——也许只是无伤大雅的小原因,也许是别的什么........但是比起杀人而言,因为什么都没有关系。
至少,错得目前暂时不是他的女儿。
只是,布鲁斯心理萦绕不散的不安感,让他始终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真的放心下来。
艾咪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突兀地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那张他一开始为了调查的‘随机游戏券’,却始终没有出现。
布鲁斯猛然间想到了什么,神情骤然阴沉了下来。
尸体表面没有明显创伤,由于大部分肌肉组织都已经缺失,根本不能确定死者的死亡原因。
但是布鲁斯还是陡然联想到了从艾咪天回家后,阿卡姆监狱里就开始出现多起心源性猝死的事件。
——会不会这一具尸体也是出于同样的死因?
它的出现太巧合了.........在这种情况下这具尸体的死因就显得十分可疑了。
安装在犯罪上巷口的微型摄像头里拍到的画面,显示艾咪在进入这间楼宇前,她并没有携带什么类似笔记的物品。
但是艾咪在离开这间楼房以后,她手里却多了一本模样古朴的笔记本。
布鲁斯在确认了艾咪的行踪后并不是立刻前来的犯罪巷。保险起见,他在看完当天的所有相关监控后,还找到了一段音频信息。
那是当天迪克接艾咪回家时,他所驾驶的车辆上的监听器记录的音频:其中包含了迪克和艾咪的全部对话。
联系那时艾咪忽然提到了小丑的情况,这就不由得不让布鲁斯产生联想——就他所知,阿卡姆的第一位集体噩梦受害者,就是在13号当晚凌晨忽然昏厥、身体状态一度濒临崩溃的小丑。
想到这里,布鲁斯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就算艾咪不是杀眼前就去无名尸体的凶手.......
那她也有不小的可能.........和阿卡姆集体噩梦杀人事件有所关联。
——这让布鲁斯放松的心又重新紧绷了起来。
这一间卧室的主人是一个汽修工厂的工人。
布鲁斯查询到他曾有偷窃和抢劫的案底记录,所以布鲁斯合理怀疑那本看起来价值非凡的古旧笔记本,并非是这样一位底层汽修工会掏钱购买的。
更大的可能是,死者偷盗而来的。
目前看来,这本笔记本就是艾咪会反常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那么是谁驱使命令的艾咪?
被偷走笔记本的上任主人吗?
虽然汉尼拔不像布鲁斯一样,有一个让出人意料的‘乖巧’女儿,但是汉尼拔这些天的日子,同样很不好过。
——甚至可以用煎熬来描述。
一向光鲜亮丽的精神科新晋优秀医师,汉尼拔这几天反常的显出来了些许憔悴。
连汉尼拔的助理都主动询问是否是因为之前的胃病还没有痊愈,还劝他要不要再休一段时间病假。
汉尼拔知道如果他被突如其来的第二人格扰乱了日常生活的步调,反而打乱自己的节奏,容易自乱阵脚,让对方的得逞。
从而把他的生活搞得一团乱麻。
因此,汉尼拔果断地拒绝了助理的提醒,赢得了对方的赞叹和崇敬。但是汉尼拔还是因此适当地收敛,甚至是暂停了他的狩猎行为。
在他体内有着一个定时炸弹的前提下,再出去狩猎杀人并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
特别是在对方来者不善的情况下。
这个无端出现,不知道在汉尼拔体内潜藏了多久的第二人格——简直像是在故意挑战他的底线一样,无孔不入的侵蚀着汉尼拔的生活。
早晨起床时,卫生间洗手台里未被放掉的积水。
牙刷上残余的牙膏;摆放明明摆放的整齐,却忽然胡乱丢弃的拖鞋;没有印象打开过却无端燃烧的天然气;沙发缝里多出的透明糖纸;床单上掉落的黏糊糊融化软糖........
汉尼拔忽然偶尔失踪的时间,以及等等等等。
明明这栋房子里只有汉尼拔一个人居住,但是属于另外一人的存在却无孔不入、毫无征兆地陡然出现在汉尼拔的视线里——让他无比清晰地看见空气里动涌动着的、属于他身体里另外一个人的痕迹。
‘他’仿佛是某种涌动在空气里的细菌一样,如附骨之疽、阴魂不散。
无论想做什么,汉尼拔都要时刻提心吊胆地警觉着会在自己身体里苏醒的另外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忽然醒来,抢夺身体,偷走生命的‘时间小偷’——突然冒出来,扰乱他所有的安排。
这对于一个习惯了把所有事情都牢牢掌控的人来说,简直是不堪忍受的折磨。
自从身体里的另外一个意识苏醒以后,汉尼拔的生活就像是被卷入了暴风雨的帆船一样岌岌可危——他所有的安排和生活的秩序,都被迫着打断改变了。
而这种影响是仿佛达摩克里斯之剑一样,高悬于汉尼拔的头顶,时刻地存在着,投落下无法抹去的阴霾。
哪怕,是对方安静着蛰伏,不曾出现的时刻也是同样如此。
对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人类来说,这都是一种看不到尽头的绝望折磨,对汉尼拔也同样不例外。
汉尼拔确实聪明绝顶、优秀的比起人类更像是神明,但是他现在也不过就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更重要的是,汉尼拔现在........也不过就是一个仍旧会被激素和躯壳的疲倦所影响的人类。
当然,对汉尼拔来说,仅只是持续一个月的时间、只是这种程度,尚且还不足以让他觉得失控。
——真正让汉尼拔觉得棘手的.......是夜晚。
第二人格的出现仿佛是一种征兆,一种汉尼拔还没有摆脱阴霾血色过去的征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早就被汉尼拔亲手扼杀和战胜的噩梦,又重新阴魂不散地缠绕了上来。
在本来应该是用来安眠和休息的夜晚,汉尼拔开始一刻不停地梦见那些被他刻意遗忘、或者他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的过去。
掺杂着甜蜜和血色的童年和过往,像是浪潮一样。
它们一波接着一波地席卷着前来,在汉尼拔闭上双眼的每时每刻当中将他汹涌着裹挟、淹没。
汉尼拔的情绪仿佛都在日复一日的杂乱梦境里被逐渐放大了,他能够感觉到,随着梦境时间的延长,他的身体再必可避免地逐渐疲倦、衰败甚至麻木。
而汉尼拔的精神也仿佛被灌进了水泥,逐渐滞涩和迟钝。
这究竟是由于汉尼拔潜意识的恐惧投影进行的整合,还是他的第二人格推波助澜的有意作祟,汉尼拔根本无从分辨。
但是,不得不说,他的第二人格很好地抓住了人类精神的承受性。
当连睡觉都是一种折磨,睁眼就要开始提心吊胆的情况下——汉尼拔的精神的疲惫在长期的现实和梦境双重折磨下达到了一个濒临崩溃的程度。
那些层出不穷、或间断或漫长、或有序或无序的回忆梦境,仿佛缠绕不散的梦魇持续折磨着他。
光怪陆离、或真实或荒诞、那些一直他血色记忆里长出来的巨大阴影和现实中时刻作祟的第二人格一起,给汉尼拔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疲倦和折磨。
更可怕的是,汉尼拔所经历的现实和梦境,时常出现投射一般地反复交织。
之前,汉尼拔曾经历过某个不停醒来又不停发现是梦境的回忆梦魇,他在重重梦境深渊中陡然惊醒后,一度在清醒时无法辨析梦境和真实。
那种混沌的迷蒙和眩晕感,现在想来都让汉尼拔一阵毛骨悚然。
换做普通人身处在这种漫长的阴影的拉扯之中,理应早就开始情绪暴躁着濒临崩溃了,但是汉尼拔从未放弃过挣扎。
无论是通过种植心锚、自主催眠还是反催眠,汉尼拔一次次地更改着特定的锚点,试图对抗和压制消灭第二人格。
比如汉尼拔曾经种下心锚,利用规律响起的指针声来维持意识的稳定,一旦意识里的指针声音间歇性停止,汉尼拔的意识则会在心理暗示的作用下,下意识地挣脱反抗——让他不至于无知无觉间就被夺走了身体的控制权。
——这让汉尼拔拥有了一个新的习惯:佩戴机械怀表。
汉尼拔将它放进胸口,靠近耳朵的位置,并且,他的的卧室里和客厅里新换的座钟中以及铁制闹钟。
同时,汉尼拔还设定了同等间歇的刺耳闹钟,无论是准点响起的座钟敲击声,刺耳的铁质闹铃都一度成为了汉尼拔抓紧身体、压制身体里另外一个人的武器。
当然,除了听觉,汉尼拔也同样利用过其他感官进行了相对应的防御和唤醒措施。
汉尼拔曾经培养过每隔5分钟就要打开手机,看一眼色泽明丽的纯红色手机屏幕的习惯,通过持续明显的视觉刺激,中下了心理暗示。
汉尼拔所培养这些习惯一旦被打断,他提前种下的心锚或者做好的心理暗示就会被触动启动,一定程度上的刺激和唤醒汉尼拔的意识。
不拘于以上的方法,汉尼拔采取过不限于单纯防御,包括主动出击和催眠等诸多手段在内的尝试。
但是,另汉尼拔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些对他体内产生的人格,并不那么奏效。
所有的措施都曾有过效果,也都最终被在体内的第二人格想方设法地化解适应了。
这让汉尼拔时常有一种恍惚的错觉:也许他的第二人格根本不曾受到过影响,‘他’只是在通过这种给他希望,又不断、无规律湮灭他希望的方式来不断的摧毁他的心理防线。
但是......怎么可能呢?
那只是一个.......在童年阴影下,被外在刺激着产生的第二人格而已。
‘他’怎么可能不受干扰?
于是,汉尼拔只能把这强行归咎于是自己长期精神疲惫,压力过大而产生的错觉,继续想办法遏制着对方。
汉尼拔总是能够找到新的策略,但是不幸的是,他的第二人格总是能够或长或久的解决它们。
同时,这些策略在生效时,它们也干扰了汉尼拔的意志——让汉尼拔变得不可避免的开始有些神经质。
这同样也让汉尼拔在第二人格和梦境摧残下,疲惫的精神愈发增加了无法免除的负担。
与之相反的,是仿佛根本不会受到他任何影响的第二人格。
一方仿佛不知疲倦一样地进攻,而另一方屡次反击都无效,只能被动防御——这无疑是一场单方面可以望见底的消耗战。
哪怕汉尼拔的心智再怎么强大,他都不可避免地再某些时候感觉到了某些逐渐在他的心脏上蔓延开来的、沉重的阴影。
汉尼拔在屡次尝试无果后,他甚至开始服用精神类药物,来试图切断和遏制第二人格的猖狂和壮大。
但是,仍旧毫无作用。
汉尼拔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汉尼拔所治疗的人格分裂患者和多重人格患者,虽然说不至于到数不胜数的地步,但也确实不算少了。
在他几乎竭尽全力,手牌尽出的情况下,汉尼拔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第二人格像是完全违背了他所学的所有医学知识一样,毫不受影响。
最后,汉尼拔不得不改变了策略。
汉尼拔不再准备直接抹除或者压制他的第二人格,而是准备在不产生对抗的情况下,徐徐图之。
汉尼拔进行着一次又一次看似徒劳又令人绝望的尝试,设定新的心锚打破第二人格多次行动。汉尼拔仿佛不甘心一般地重复着抢回身体控制权——被破坏心锚——种下新的心锚。
汉尼拔这样的往复循环当中,抓住每一丝痕迹,为他的第二人格进行着人格画像,从而准备根据他的性格,像是从前汉尼拔对那些猎物一样,击溃‘他’的心灵。
这就是汉尼拔最擅长的事情了。
他的第二人格的心理年龄并不大。‘他’——或者根据‘他’的颜色选择倾向和一些肢体习惯来看,应该是‘她’——沉迷于口腹之欲。
‘她’喜欢甜食,以及年轻人或是幼童才会喜爱的垃圾食品。
‘她’似乎拥有着他所有的记忆,对他的知识和记忆了如指掌,但是受限于年龄和心智,‘她’并不能很好的利用这一点。
‘她’每次夺取身体后只会是不停的满足自己的进食欲望,没有显出明显的攻击性和掠夺性。
并且,‘她’会在满足进食欲望后,就会自动消失。
同时,‘她’可能患有进食障碍,有着暴饮暴食的倾向。
——汉尼拔每次醒来,他都能感觉到沉甸甸、仿佛要被撑烂的胃袋。
而垃圾桶里和手机上长长的食品消费单据,就能很好地左证这一点。
这大概是源于他在战争中差点饿死的阴影?
汉尼拔思索,是童年的自己的映射吗.......
并且,汉尼拔沉思:他身体里的这个‘孩子’似乎有着一定的社交障碍。
‘她’通常不会在他身边还有其他人的时候出现,而且‘她’也不会在汉尼拔离开家时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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