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析提着东西转身,看向舒时燃说:“吃点东西?”
舒时燃晚上吃得少,这会儿是有点饿了。
季析订的是舒时燃跟他一起去吃过的一家餐厅的粥和肠粉。
吃完,舒时燃说:“我还要大概半个小时,比预计的时间久一点。”
季析“嗯”了一声,轻抬下巴示意旁边一叠草图,“我能不能看看?”
舒时燃点点头。
那些都是舒时燃的手绘。
有的比较完整,有的只有局部的结构,虽然潦草,但线条利落,旁边还有文字说明。
办公室重新安静下来。
季析翻了一会儿,就开始回消息,中间出去接了两个电话。
等他接完第二个电话回来,舒时燃刚关上电脑。
季析:“可以走了?”
“嗯。”
两人离开办公室已经是十一点多。
季析晚上喝了酒,车已经让人开了回去。他坐的舒时燃的车。
上车后,舒时燃刚扣上安全带,手机响了起来。
是许萦的电话。
她接通:“阿萦?”
许萦:“燃燃,你知不知道妍妍住院了?”
舒时燃:“住院?她怎么了?”
许萦:“我刚才给她打电话,是她的秘书接的,说她住院了,是食物中毒。”
舒时燃:“严不严重?”
许萦:“应该还好。我正好在附近,准备去看看。”
舒时燃:“我正好刚下班还没回家,哪家医院?”
打完电话,许萦发了医院的地址过来。
舒时燃看了下,离她不远。
她看向季析。
季析:“我跟你一起去。”
他抬了抬眼,又说:“还是你想把我扔在你公司?”
舒时燃本来是想让他自己先回去的。
什么叫把他扔在公司。
算了。
**
两人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看到许萦和程业修。
“阿萦。”舒时燃叫了许萦一声。
许萦回头,看到舒时燃和季析一起,有点意外。
程业修和季析是认识的,两人之间有往来,去年程业修还邀请季析去了他的生日趴。
两人互相点了点头。
私立医院的vip病房,探视时间没有规定。
四人一起进电梯,舒时燃问了下许萦她知道的情况。
这会儿病房里的郑听妍才醒没多久,还在输液。
今晚她难得有空,心血来潮自己在家做饭吃,结果吃完没几个小时就开始不舒服,渐渐地身体发虚,心里恶心,肚子疼得厉害。
她连忙打电话给物业送她来医院。
听到敲门声,她猜是许萦来了。
她醒来后秘书跟她说许萦打过电话来,说要来看她。
“进来。”
进来的是四个,郑听妍愣了愣。
舒时燃看到郑听妍脸色很苍白,问:“妍妍,你现在怎么样了?”
郑听妍:“好点了。”
她看向站在后面的程业修和季析,跟他们打招呼。
郑听妍又问舒时燃:“阿萦告诉你的?”
舒时燃点点头,“怎么你一个人?秘书呢?”
“我让她回去了,反正有护士。”郑听妍说,“我其实没什么事,还让你们这么晚跑一趟。”
许萦:“来看一看我们也放心。你吃了什么?”
郑听妍轻咳,“我自己做的饭。”
舒时燃:“……”
许萦:“……”
病房安静了几秒。
季析和程业修说去护士台问问情况,留她们说话。
两人离开病房后,郑听妍说:“你们怎么把这两尊大佛也带来了?我就是吃坏东西,兴师动众的。”
一下子来四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怎么了。
舒时燃也没想到许萦会和程业修一起来。
许萦:“程业修刚好在家,说送我过来。”
说完,她看向舒时燃。
郑听妍也看着舒时燃,“程业修跟阿萦一起来也就算了,燃燃,季析怎么这么晚也跟你一起?”
舒时燃:“他现在住我楼上。”
郑听妍很惊讶:“你楼上?他买下了?”
舒时燃:“是的。”
郑听妍:“你楼上不是说不想卖嘛,之前我加钱都不肯卖,怎么卖给季析了?”
舒时燃:“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被区别对待的郑听妍心里有点不平衡。
已经很晚了,聊了几句,郑听妍就让她们回去。
“放心吧,有护士呢。”
舒时燃和许萦也不想打扰她休息。
舒时燃:“有事给我们打电话。”
郑听妍:“知道了。这件事你们不要跟别人说。”
挺丢人的。
郑听妍又叮嘱:“让那两个也别说。”
她说的是季析和程业修。
虽然他们大概率不会说。
舒时燃和许萦离开病房带上门,看到季析和程业修站在走廊里低声说话,一个疏懒,一个沉稳,护士都在往这边看。
看她们出来,两人停下交谈。
季析说:“她没什么大碍,就是要输液三天。”
舒时燃:“那就好。”
季析:“回去?”
之后他们在停车场分开,各自回去了。
舒时燃和季析的车开进川松壹号的地库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下车后,舒时燃打了个呵欠,要按电梯。
一只手伸了过来,她的指尖划过温热的手背。
“困了?”季析动作自然地按了电梯。
舒时燃收回手,点点头,因为这意外的触碰醒了几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
舒时燃每天回家都是从停车位到电梯、再到上去这条路,今晚她身边多了个季析。
好像一起回家似的。
电梯一路上行,很快到舒时燃住的那层停下。
她走出电梯,季析留在电梯里。
季析:“晚安。”
舒时燃:“晚安。”
**
虽然成了楼上楼下的邻居,不过接下来两天,舒时燃和季析都没有见到过。
事务所的事情很多。
戴姣不是在去跟甲方汇报,就是在去跟甲方汇报的路上,是名副其实的空中飞人。
舒时燃没怎么出差,但也一直加班。
她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回陆北了。趁着中午有空,她给舒老太太打了个电话。
听声音,老太太的精神还不错。
“囡囡你也不要太辛苦,注意休息,不要熬坏了身体。”
舒时燃:“我知道的。”
舒老太太:“冰箱里的馄饨吃完了没有?惠萍今天刚包了不少,还有春卷,明天给你送过去。”
惠姨在电话里喊:“燃燃,都是你爱吃的馅。春卷里的虾仁都是我剥的河虾。”
舒时燃笑了笑,“好的。”
又聊了几句后,舒老太太问:“你和季析现在怎么样?”
舒时燃和季析月初公开的时候,舒时燃的父亲舒应山第一时间打电话到陆北,问老太太知不知道。
舒老太太说好不插手他们的事,就一点没管,装作不知道。
她跟自己儿子一起在电话里指责舒时燃怎么能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家里说一声,话语里又都是维护之意。
后来舒应山都听出来了,说她太惯着她。
舒老太太反问,那还能怎么办,叫他们离婚?是不是嫌舒时燃对他的怨恨不够多。
舒应山不说话了。
舒时燃回答说:“挺好的。”
舒老太太又问:“你们还分开住?”
舒时燃停顿了一下,说:“他搬来我这里了。”
是搬来了,只不过是楼上楼下。
“挺好。”舒老太太说,“那明天让惠萍多送点过去,你们一起吃。”
舒时燃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多说,“好的。”
打完电话,舒时燃放下手机。
明天惠姨来送东西,要准备准备,至少要让家里看起来有两个人生活的痕迹。
她打算晚上回去找季析当面说,然后直接从他那里拿点东西放家里。
下午很忙,舒时燃很快把这件事抛到脑后。
直到晚上加完班回家,在电梯里,她才重新又想起这件事。
这时候已经快12点了,好在季析似乎一直睡得很晚。
那天晚上去医院看完郑听妍回来的路上已经是凌晨了,她听他打电话说,回去还要开线上会议。
走出电梯,舒时燃给季析发消息。
-舒时燃:你有没有空?
-舒时燃:我有事跟你说。
过了几分钟,她收到回复。
-季析:我有点事,你直接上来。
-季析:112710。
-季析:密码。
舒时燃看到密码愣了愣。
这是他们领证的日期。
11月27号上午10点多。
**
因为季析有事,舒时燃特意过了十几分钟才上去。
她先按门铃等了几秒,才输入密码。
走进去后,她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季析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台笔记本电脑和手机。
手机开着扬声器,他正在打电话。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舒时燃先坐下来等会儿。
早知道就再晚点来了。
舒时燃在另一边的沙发坐下,打开邮箱,在手机上回邮件。
因为就坐在旁边,她不免会听进去一点季析打电话的内容。
电话里是个年轻男人,讲话中英文混在一起,季析叫他“Luke”。
应该就是薛芙说的那个Luke,季析的朋友。
他们似乎刚完成了一笔很大的交易。
电话里,Luke语气兴奋,像赢了一场危险的游戏,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的那种。
他是狂热的赌/徒。
相比之下,季析的语气要淡很多,不过也带着股恣肆的笑意,给人游戏人间的感觉,比以往都要明显。
舒时燃往季析那里看了一眼,正好撞进他轻世傲物的眼睛里。
她心头跳了跳,若无其事地移开眼睛,继续回邮件。
客厅里是他和Luke讲电话的声音,两人会说到一点对舒时燃来说比较陌生的术语。
外面又是南城繁华的夜景,灯火粲然,丝毫感觉不出已经是深夜。
听着听着,舒时燃听到一声奇怪的声音,回邮件的手停了下来。
好像是她听错了。
彼端的Luke还在讲话,很兴奋地讲着接下来要安排庆功宴,问季析要不要回来。他的声音变得有点奇怪,
紧接着,和刚才类似的声音传来。
是很明显的吮/吸声,“啧啧”的,很暧昧。
舒时燃愣了几秒,陡然反应过来,整个人僵住,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怎么会有人在打电话的时候做那种事情。
这时候,比她早一点听出来的季析关了免提。
Luke讲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客厅陷入安静。
他看向舒时燃。
视线对上,舒时燃满脸通红,用看共犯的眼神羞恼愤恨地瞪了他一眼,起身飞快地跑了。
第32章
Luke在问完季析回不回来参加庆功宴后听不到回复, 又在电话里喊了季析几声。
“Jaziel。”
“Jaziel?”
季析:“不回。”
终于有了回应。
他不回来,Luke倒也无所谓。
“反正我过几个月也要去中国找你。”
说话间,他一只手按住底下女人的脑袋, 示意她卖力。
“以后收敛点。”季析提醒。
Luke:“收敛什么?”
刚才的事季析没有跟他多说,“挂了。”
Luke坏笑了一声,不再掩饰逐渐失控的声音,问:“是不是着急去找你老婆?”
完成这笔交易, 他们享受的不是赚了多少钱,而是博弈成功带来的快感。
这种兴奋是需要发泄的,普通的方式对他们来说是不够的。
就像Jaziel以前会选择飙车, 非常疯狂,换他是不敢的。
相比之下,他的方式安全多了。不过Jaziel现在有老婆, 应该不用玩那么危险的项目了。
Luke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
季析已经挂了电话。
是去找老婆。
**
舒时燃听到门铃声的时候,脸上的热度还没有降下来。
她没有想到那个Luke打着电话都能堂而皇之地做那种事。
活了这么多年,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曼哈顿那边现在是白天, Luke或许还是在办公室。
想到这里,舒时燃的脸又红了起来,气血全涌在脸上。
这么晚会来按门铃的只有季析。
舒时燃想到他很平静地关掉免提的样子,好像习以为常。
她知道华尔街的人风流浪荡,就说南城这些公子哥里玩得花的也很多,她听到过不少, 但自己撞见又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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