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你的心跳了,约翰,拜托赶快收一收。”趁着她走过来的时间,夏洛克快速的扭头对他的好友说了一句。
“要我帮您报警吗?”她已经走到跟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脸上的伤口,打断了华生正欲开口的反驳。
“谢谢。”夏洛克捂着脸,装出痛苦的样子,感激的望着她。
瑞贝卡很明白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于是她抢先一步开口,“先呆在这里吧,我去拿医药箱。”
“我去就好。”华生说,“我是医生。”
她笑着点点头,周围如同幽灵一般寂静的仆人便已过来带着他过去了,夏洛克扫视着四周,敏锐的大脑飞快转动得出一个又一个分析结果
那些仆人时刻保持着房间的整洁,又很安静,安静到他们的存在感几乎为零,这是他们长期以来在巴斯家工作的经验,女主人给的价格有多高,他们能做到的就有多少
“让我看看。”脸上冰凉的触感打断了他,瑞贝卡的指尖轻轻抚上他的脸,好像没有注意这个距离对他们来说已经太近了,“那人下手可真狠。”①呜尓二启吴而爸咦
她的眼圈还发着不明显的浅红,显然在他们来之前刚刚哭过,原因未知,她很年轻,只有十八岁,年轻到夏洛克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明白了那位幕后雇主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派人来“拿”东西了,年幼继承人的根基脆弱,时机刚刚好。
瑞贝卡年纪尚小,优雅的举止与谈吐也无法掩盖那张美丽面孔的青涩,那并不因为任何,只是她过于年轻,未经人事
她目前处在一个漩涡中无法脱身,周围嗅到了腥味的恶狼早已眼冒红光,时刻等着将她吞噬
只差一个机会了
门被强行破开,杀手的枪口直指她的胸口,又很快被制服
连夏洛克也没想到的是,那些人看似只是简单的仆人,实则多是她的保.镖,身手敏捷动作果断,是女主人在上次被绑架后一个个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对她忠心耿耿,这让他有种人体本能的危机感。
瑞贝卡挥挥手,“过会我再去处理。”
她没了和福尔摩斯继续演戏的兴趣,笑容一下子消失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满脸倦怠,却仍旧不失礼貌的微微抬眼看着他,“原谅我真的有点忙,没心情和您继续过家家了,还是直接告诉我您想要什么吧。”
瑞贝卡坐在沙发扶手上,看着他有点诧异的表情,微微叹了口气“让我想想你可能需要什么?是公爵送过来的女王的珠宝?哪个大臣的交易情报?大英帝国的最黑暗的蜘蛛网?别的我可就真的想不到了…难道是那位亲王写给我祖母的的情书?”她故意扯了些别的东西,对他的目的已然猜出大半。
拿着药箱立在门口的华生不知道事态为什么突然发展到这个地步,丝毫没有开口的机会,慌乱的眼神在他们两个身上辗转,他敏锐的发觉这间屋子里在某一瞬间出现了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但下一秒就消失无踪。
“你觉得你能从我这里带走什么?”她微微一笑,“拿到了你想要的,你有命离开吗?你知道门外多少人盯着我们吗?我打赌只要你从我这里竖着出去或是带走什么,你的尸体会在这条街被人发现的。”
夏洛克不动声色的把华生护在后面,瑞贝卡注意到他的动作,笑了一下,“得啦,我可不敢动你呢,小福尔摩斯先生,你和你哥哥还真是不怎么像。”
“送两位先生离开。”她绕过他们,走了,马上便有人朝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在发抖,在恐惧刚刚的刺杀吗?”夏洛克看着她,眼神一如既往的锐利冷漠,语气用的全都是肯定句,“部分情感缺失,有严重恋父情结,显然你在情绪管理这方面不如那个死胖子…”
“我改主意了。”瑞贝卡刚迈上楼梯的脚步骤然一顿,裙摆向后翻飞着,眼睛里已经起了杀气。
“你真是太讨人厌了。”她快速的一针狠狠扎在他的脖子上,身后有人为她递上了她骑马时用的障碍鞭,她甩了甩,居高临下的仰视着他,“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我确实有点怕你的颧骨打上去会割伤我的手。”
疼痛也无法阻止药效的快速发挥,夏洛克的意识很快就消散了,记忆只停留在她绷紧的嘴角和华生慌乱的表情上。
“只是一点麻醉剂而已,替我向大福尔摩斯先生问好。”她对华生说,“需要我找人把他抬出去吗?”
华生看看夏洛克又看看她,最终陷入了沉默
“……”
当麦考夫从华生那得知全程后,望着华生那不明所以的目光忍不住笑起来,其实他并不在乎夏洛克能否成功拿回那位大人要的东西,毕竟肯辛顿宫花园那几十年以来从未有过人成功闯入的安保仅让他和华生两个进去简直是强人所难
只不过是摸一下那可爱的小女士的底而已,他和瑞贝卡已认识四年,就像她到现在也搞不明白他一样,麦考夫在这四年里同样没真正了解她,双方都谨慎的只露出表面的东西,他最多不过是能分析出她缺少某些情感,天生就拥有和他一样的控制人心的能力,并且还有一个较为偏执的性格罢了。
若是瑞贝卡得知他的想法,大抵是会发笑的,因为同所有麦考夫眼中的普通人一样,她每天照镜子时从未发现过她的变化或是不同来。
她没爱,但也仅仅是缺失了爱这一个上帝赋予的权利,所有她曾经深爱的事物,例如她的父亲,都化为了一种执念,成为支撑她走下去的唯一理由。
瑞贝卡模模糊糊的把本应投入的爱转化成了其它东西,变成了那些她所拥有的情绪,正如她每次看到道格先生的时候,心里既空落落的,又无法克制的感到轻松愉快。
恶魔让这样一个矛盾物出现在世间,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
“你感觉很好笑吗?”夏洛克抬起眼,定定的看着他,麦考夫从那双冷漠的眼睛里看到了强烈的愤怒和不满,毕竟他从未经历过一大早刚从麻醉中勉强醒来,又在讨人厌的兄长面前这么狼狈,“你养大的小姑娘把我给…麻倒了,你觉得很得意?”
“看看你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他又开始发动他的毒舌了,忿忿不平的故意用那种拉的长长的声音叫着他的“爱称”,“你就是故意让我去摸清她的吧?真奇怪亲爱的麦克,你居然还需要我出马?她身上简直都是你的气味,连微笑的弧度都和你一模一样,而且无时无刻不想着控制人心……”
“把你十四岁的小洛丽塔养大,让她成为你满意的模样,这种感觉怎么样?”他的那双冷漠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发出嘲笑的气音,“哈,爸爸妈妈一定会很高兴你给自己养了个小女朋友的。”
麦考夫不想反驳夏洛克说的气话,难道他还能去认真向他解释自己第一眼看见瑞贝卡时她就已经是这个样子吗?他很清楚他们是一类人,天生就爱操控人心。
黑伞在地上轻轻敲着节奏,麦考夫脑子里想的都是要不要趁夏洛克还虚弱无力时揍他一顿,最终他放弃了这个想法,不断告诉自己要对他这个愚蠢的弟弟负责,他当然不会透露给他关于自己和瑞贝卡之间的事的,“事实上,主要还是我的雇主需要你去,况且……被女人打败没什么的,夏洛克。”
现在换成他想揍他的兄长了,后者或许同样有着他现在的感受,继续用他那刻意做出的虚伪的政客笑容面对他,还把目光放在他脸上那瑞贝卡抽.出来的一道红痕上,“然而把失败的怒火撒在别人头上是可耻的。”
“……”
都别拦他,夏洛克挣扎着要爬起来,他要杀了他。
华生一把按住了他
“我想他还得再休息一会,对吧?”他挤出一个笑,干巴巴的对着麦考夫说。
后者挂着微笑,腔调拉的长长的,正是夏洛克最讨厌的模样
“当然”他说。
“晚安,小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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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神话中的潘多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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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为低调的,瑞贝卡去了一趟美国
在路西法离开后的几天里她一直忘不了他口中的那个名字,这是一次相对秘密的出行,至少在真正到达X学院之前没一个人知道她到底要去哪。
车开到了纽约的郊区,然后景色就开始幽静起来了,瑞贝卡还未曾在纽约看到过这样一个类似于桃花源的地方,学校的占地面积很大,一个温和的男声在她脑中响起,由于来之前的简单了解,她仅仅只是看了看司机和副驾驶的保镖,确定只有她一人听到后便立即冷静下来。
“您好。”她在心里回应他,“您已经知道我来次的目的吗?”
“是的,小姐”查尔斯彬彬有礼的说,“原谅我出行不便,我已经让人去门口迎接你了。”
他不是不想再和瑞贝卡说几句话,实在是韦德太吵了,当她离这里还有好几公里的时候他已经如有所感的吵嚷着今天不大对劲了,而当查尔斯感受到名为瑞贝卡的脑电波并告诉韦德以后,他停顿了一瞬间,那一瞬间他严肃的仿佛换了个人,让他差点以为他正常了。
接着他又恢复了以往的不正经,嘴里碎碎的念叨着。
“哥可不能看见她,她已经长的那么美了,要是看见我万一她会嫌弃怎么办,爸爸在她心中的伟大形象都会消失的。”韦德看着他,手不自觉的拨弄着,“让一个可怜的老父亲得知自己会被女儿嫌弃是一件多可怕的事……”
“韦德。”查尔斯感觉脑袋被他吵的胀胀的,忍不住打断了他,“你应该见见她。”
韦德怔住了,悲伤的气息几乎从头套下溢出来,他纠结的抓住自己的头,“可我真的不能看见她……”
“你要去哪?”在他即将按下腰带上的移动装置时,查尔斯问他。
韦德没有回答,下一秒他消失在原地。
这时司机已把车停好,那里已经有人在等着她了,而瑞贝卡的预感再次出现——这次她不会见到他的。
这个预知让她踉跄一下,几乎是在鞋跟落地的一瞬间便凭着身体的本能往里跑去,不顾身后几人的惊讶与疑惑,推开了那扇门。
“他在哪?”她的胸膛起伏着,手从门把上挪开,高跟鞋在走动时轻轻撞击地板发出凌乱的声响,少女步伐摇晃的让他为她是否会摔一跤而感到担忧,瑞贝卡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颤抖的声线出卖了主人内心的仿徨,“他刚才还在这里对不对?”
“教授,我想她就是您的客人……”匆匆而来的汉克歉疚的对他说,在发觉屋内较为沉重的气氛以后噤了声。
“没关系,我和…这位女士还有点事要聊,把门带上吧。”那双蓝眼睛温和又隐含同情的看着她,泽维尔教授比她想的年轻和英俊,瑞贝卡粗略打量一遍,便收回目光,听着他继续说,“我很抱歉,威尔逊小姐。”
“好多年没人这么叫我了。”她扯出一抹笑,一只手用力扶着椅背支撑自己坐在查尔斯对面,她无力的靠在椅子上,金发因为刚才的奔跑而散乱在脸庞,看起来颓唐又可怜,“就差那么一点,泽维尔先生,就差那么一点…”
查尔斯一直在打量着她,韦德说的一点错都没有,瑞贝卡生得很美,上帝在创造她时显然投入了一切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她的眼尾微微上挑,浅蓝色的眼睛大而媚,不露出内心情绪时如同无波的湖水一般,清澈却又让人看不到底,此刻那双含着水汽的眸子里闪着凄楚的光,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绝望的小鹿般盯着他。
“帮帮我吧,先生。”少女几乎是哀求的看着他的眼睛,眼尾的一抹红色让她看起来可怜又偏执,脸色苍白的像个精致的陶瓷娃娃,很早以前她就知道自己做出什么表情会让人难以拒绝。
查尔斯也不例外的败给她了,即使他知道少女的内心的那一点想法,也还是不忍心拒绝她的请求,“…如果韦德什么时候回来,我一定会告诉您的。”
瑞贝卡这才勉强的扯出一抹笑,接过了他的手帕,却只是打量一会儿后抓在手里没用,目光在他身上流连片刻,才温和的轻声说,“今天冒昧上门,真是很抱歉。”
她和韦德从外貌和性格看来都不太像,查尔斯想,除了面对痛苦的坚韧以外,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忍耐,这既是优点,也是致命的缺点,路西法很早以前就摸清了这件事。
上帝创造出来的小东西都是一个样,羊羔一样温顺,鸽子一样弱小……
恶魔藏在暗处,轻蔑的一笑,全然忘记自己也是上帝的产物。
……
这一趟旅行注定是无疾而终,在她郁郁的上了车以后,韦德再一次出现在他的房间里,查尔斯可以看出他的情绪也不好,连嘴唇开合间吐出的话也没有以往的吵人了。
“她走了。”韦德问,但没用疑问句。
“她走了。”查尔斯重复一遍,怜悯的盯着车子的远去,“但还有机会把她叫回来……”
“不!”他发出急促的声音,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了下去,萎靡不振的靠在她刚刚坐过的椅子上,“我还没找到……”
“什么?”查尔斯不解的看着他。
“……”
恶魔出现在她的身侧,根据周围人的反应来看,只有她能看到他,瑞贝卡微微蹙眉,抬起眼皮看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路西法挥挥手,周围的一切除了他们便都静止了,他这才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可爱的小东西的不满都快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亲爱的瑞贝卡,你很失望吧?”
他这副笃定的语气让瑞贝卡有点不爽,放在书上的指节微微移开,随意的放在了腿上,冷声问,“所以你的目的呢?”
“从一开始就谋划好的一切,告诉我如何召唤一个恶魔……”她盯着他的眼睛,想要从那里面看出什么来,但她失败了,恶魔轻松又自在的望着她,眼里只有对她不加掩饰的赞赏,但看上去更像戏弄般的意味,“如果你不帮我,我是不是真的就看不见韦德了?”
恶魔得意洋洋又满不在乎的拉长声音,“yes——”
她的手指因为恨意而蜷了起来,不甘的看着车窗外静止的景色,“你想要什么?”
路西法拨弄着她的头发,毫不掩饰他的赞叹,“你真是上帝创造最用心的产物了,可怜的小东西,仿若陶瓷一般的身躯,比天使还美丽的纯洁面孔,却又刻意的释放着你的魅力,这样一个美丽的矛盾物,我的莎乐美,上帝创造的小东西……”
瑞贝卡忍耐着,忍耐着心中只要看到他就会涌现的恨意与惧意,那是灵魂上的发出哀鸣,仿佛垂死的小兽面对它强大的敌人发出的绝望哀鸣,她的身体不知为什么而微微颤抖着,强忍着说,“别打哑迷了,我真的不想和你这么一直耗下去。”
“倒真是变了很多……”她听见路西法小声嘟囔一句,但当她还未理清其中意味时就又见他诚恳而又热切的看着她,“我想打破一些规则,打破就连上帝也没办法改变的规则,瑞贝卡,你我都是变数,上帝控制不了我们,只要打破规则,只有打破它,我们就可以超脱于规则之上,和我合作吧,等我构建了属于我的美好新世界以后,我把他给你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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