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困难呢,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生离、死别。太多的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但是这座了不起的城市,自有它的韧性。遭受苦难仍然屹立不倒,历经毁灭照样能焕发生机。”
“待一日海晏河清……”
“迎来更盛的万千繁华,灯火人间。”
说话间,归终站起身,从山岗一跃而下,飞掠过琉璃百合花海。
归离原的繁华近在眼前,远胜此时清泠泠的月光。
摩拉克斯随在归终身后,陪着她一飞入人间灯火,穿梭在熙熙攘攘的闹市之中。
-
闹了整整一天,归终也有些倦了,回到未名居,才发现原本该燃着灯火的几间全都暗着灯,整个未名居安静得似无人居住。
归终微微蹙眉,感知了下,未名居里居然真空无一人,魈、叶芝芝和萍儿都不在。
“是出了什么事吗?”归终蹙眉,扭头问了下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原本只是出于礼节将归终送回未名居,此时也有些微讶,细细感知了一会,对归终道:“并无大事,你可先行歇息。”
见摩拉克斯否定,归终也没多问,兀自点亮了未名居的灯,对摩拉克斯道:“进来吧。”
归终把今日留云借风真君修订的图纸一张张铺陈在摩拉克斯面前,问:“你看看,留云说的有没有道理?”
摩拉克斯趁着烛光坐下,沉吟片刻,便拿起炭笔修改。
归终刚开始还能仔细看摩拉克斯改了哪些细节,看到后边只觉得整张图都开始在眼前晃悠,她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趴在摩拉克斯身边的桌案上浅浅眯了一会。
烛火惺忪,归终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中愈发懒散。睡意渐渐上来,她也懒得抵挡,顺着沉沉的睡意入眠。
然后,归终身子一轻,似是被人抱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老规矩哈,觉得会的扣1,不会的扣2(狗头保命)关于刀子多不多的事……魔神战争、坎瑞亚之战,这么多战争,剧情起伏肯定少不了。但我保证什么类似归终和摩拉克斯互相误会啊什么的狗血桥段不会出现,两个人永远双向奔赴。至于甜还是刀,仁者见仁吧qwq感谢在2023-12-06 15:01:40~2023-12-07 23:30: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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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烛火的熏香在狭小的屋内流转,混杂着琉璃百合若有若无的清芬。
归终微微眯着眼,迷糊间意识回笼,自己已经整个人陷在柔软的被褥内。
烛火黯淡,归终下意识蜷缩身子,正准备调整个舒适的睡姿,就被人从身后轻轻抱在怀里。
归终的意识瞬间清醒了,身子一僵。
摩拉克斯敏锐地察觉到归终的变化,轻声在她耳边道:“醒了?”
要命。
这个问题才是真的要命。
归终甚至不太敢回答,继续合眼装睡,可压抑不住心飞似地跳。
摩拉克斯沉默片刻,才道:“……魂契。”
……对哦。
在魂契的联系下,归终能对摩拉克斯的任何一点细微的情绪了如指掌,摩拉克斯亦然,这装睡可是白装了。
“哈哈哈……确实醒了。”归终干笑两声,不自然地动了动,问,“这么晚了,你不累吗?”
话一说出去归终就后悔了,这是什么糟糕的话题。
果然,摩拉克斯轻轻“嗯”了一声,“还好。”
一时无言。
归终很认真地装睡,半晌,她实在忍不住了,问:“……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抱着我?”
过于亲密的姿势。
摩拉克斯的手臂虚虚环在她的肩颈,蜷缩侧卧着恰好能将归终娇小的身形完全嵌入怀中,像是绝对占有。
摩拉克斯静默片刻,轻轻又靠近了些,询问道:“……可以吗?”
……
归终只觉得整个人都烧起来,颤着身子下意识又蜷缩了一点……
后果只是在摩拉克斯怀中陷得更深。
归终呼吸急促了些,缓缓垂下头。
或许是天气过于舒适,或许是和缓的风在此时带来琉璃百合的气息,亦或者是今夜在闹市的玩乐丧了志,归终平时精密的大脑在此刻宕机,混沌中耳尖被轻轻含住。
“……可以吗?”又是一声沙哑的询问落在耳边。
恍惚回到了那日绝云间密匝匝的树荫下,他似乎也是这样一遍又一遍地询问……
可以吗?
似乎无论何时,摩拉克斯静静立在一尺以外之地等待着归终,毫不吝惜对她的偏爱,小心翼翼,不敢多近一步。
――又渴望着近些、再近一些。
这大约,就是摩拉克斯所说的……“贪心”吧。
从一个吻变成吮吸、又渐渐往下移去,归终呼吸急促,下意识缩得更紧了些。
摩拉克斯轻叹一声,伸手轻轻抚着归终的长发,算是安抚。
归终深吸一口气,拉过摩拉克斯的手,小心地吻了下他的手背。
……
过程并没有归终之前听说的“撕裂般的疼痛”,还在可以容忍的范围内,只是细细密密,有些难忍。
归终有些迷糊,到后半夜时听摩拉克斯的气息越发乱,自知他忍得难受,不由想笑,脑子一抽,忽然问道:“你说我们这样,会不会给你添一个小崽子?”
摩拉克斯的气息停滞了一秒。
――然后彻底失了控。
归终为她这“脑子一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无数次失神和意识的强行回笼,归终第一次恨起自己是一位魔神精神强大,否则晕过去一了百了倒是痛快。
泪水不自觉流下,归终恍惚间听见摩拉克斯说:“……不行。”
“魔神之间,不行。”
―
翌日晨起,归终瞧着自己肩颈上密密麻麻的红痕发呆。
离谱,真的太离谱了。
混乱一夜的酸软,归终用权能很容易就能化解,但是红点涉及毛细血管的微量出血,想将权能控制得如此精微去修复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太耗时。
摩拉克斯坐在归终身侧,轻笑着整理好衣领,看着归终为难的样子,温声询问:“可否要我帮忙?”
归终:……
不行不可以绝对不允许!这也太尴尬了。
归终心里默默狂吼,表面却非常矜持地轻轻咳嗽一声,摇摇头。
摩拉克斯颔首,道:“芝芝和萍儿在下边等你,你尽快。”
归终这才想起昨夜这几个破天荒全部都不在,第一反应是幸好不在,不然被她们听到一些……不该听的东西,那该多尴尬。
迟疑了一会,归终才反应过来,问摩拉克斯:“所以昨夜究竟是何事?”
摩拉克斯轻轻替归终整理好肩带,才道:“奥罗巴斯于璃月港作乱,若陀临时把他们都叫去了。”
归终皮笑肉不笑地说:“果真‘不是什么大事’,嗯?”
“有你的机关术作防御,数十位仙人齐聚,不可能出大事。”摩拉克斯淡淡道,“若陀也并未知会我。你若准备停当便出门,我们一起前往璃月港。”
说完这话,摩拉克斯就兀自推门离去。
归终瞧着他的背影,寻思着摩拉克斯左右很靠谱,不可能拿子民的安危开玩笑,也放心下来,安心处理她身上的……痕迹。
尝试了五六次以不同的方式梳理痕迹所在的经络,归终得出一个结论,这玩意没有三四个时辰是弄不清楚的。这时候去让摩拉克斯帮忙,归终又有些拉不下脸,无奈下从柜子里找出了尘封已久的神装,试图用兜帽遮一遮。
归终刚一踏出未名居的门,便瞧见叶芝芝和萍儿都立在却砂木下候着,瞧着她穿着整齐神装的模样,萍儿微微正神,道:“可是出了什么大事?这次漩涡之魔神暴动,是否另有隐情?”
……这是看她穿着神装,当归终准备以尘之魔神的形态出征了啊。
归终故作深沉地咳嗽一声,说:“并无大事,我只是穿着玩的。”
叶芝芝不耐烦道:“穿什么穿着玩?你不是说你这个兜帽压着你的头发吗?脱了脱了――”
说着叶芝芝便跳上去扯归终的兜帽。
“哎――等等!”归终一个不留神,来不及阻止,整个兜帽忽地被叶芝芝落了下来。
萍儿:……
叶芝芝:……
叶芝芝虽然性子直,但怎么着也是在现实社会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也知道归终这白皙脖颈上细细密密的红点代表着什么,联想到今日一早去找归终,是摩拉克斯来和他们说归终仍在歇息让她们先候着……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叶芝芝看着归终的痕迹越想越气,怒火蹭蹭蹭瞬间燎原,“嘭”一声变成了硕大的史莱姆,发疯似的冲向未名居正在大厅悠闲品茶的摩拉克斯――
“我日你妈的钟离我要你小子的命――”这时叶芝芝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一屁股就向摩拉克斯砸去。
摩拉克斯连眉宇都未曾皱一下,轻轻抬手,支起灿金色的盾,就将叶芝芝反弹了出去。
“哈哈,你还敢反抗?你越反抗我越兴奋!”叶芝芝狂乱地咆哮着,两只、三只、四只……几百只史莱姆凭空冒出,一股脑儿朝摩拉克斯砸去。
归终此时也戴好兜帽,捂着脸往厅堂里跑,萍儿和魈则更快一步,一人一边将暴怒的叶芝芝制住了。
“放开我!放开!”
“今日还有要事,不可放肆。”魈皱着眉说。
叶芝芝挣扎了两下,左看看右看看,顿时气笑了:“好啊,感情你们都知道归姐姐和摩拉克斯这老贼有一腿!”
“虽然这话说的很难听……”魈犹豫了一下,还是诚实地点了下头。
萍儿则神情冷淡,也丝毫没有惊讶的样子。
叶芝芝气不打一处来,“所以就我不知道对吧?!就我被瞒着这么久对吧――”
-
好容易安抚好暴动状态的叶芝芝,一行人一起来到了璃月港。
看着三千多年前的璃月港,归终心中唏嘘不断。
没有亭台楼阁,没有繁华的建筑,甚至也没有一朵霓裳花和琉璃百合,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渔村。不久前,这里似乎还遭受过倾盆大雨,满地泥泞潮湿,不知名的各个品种的鱼类、软体动物、贝壳撒了一地。
“人都没事吧?”归终问若陀道。
“暂时无事。”若陀简单地道,“多亏叶姑娘和萍儿姑娘恰好来璃月港附近游玩,伸出援手,暂缓局面。否则等我或者摩拉克斯前来,估计已然有了死伤。”
“咦,我还以为是你――”归终惊讶地看向摩拉克斯,见他也有些微讶,像是刚知道此事。
“原来如此。”摩拉克斯温声道,“叶姑娘、萍儿姑娘,多谢。”
叶芝芝恶狠狠地“哼”了一声,萍儿则淡淡道:“岩神不必言谢。璃月港虽由您治理,名义上却属于归离集的地界。我们身为归离集的仙人和尘神眷属,此番援助,本该是分内之事。”
摩拉克斯颔首,道:“那也当论功行赏才是。两位姑娘此举,救人无数,应当嘉奖。”
叶芝芝重重“哼”了一声,萍儿客气道:“岩神过誉了。”
“既然如此,那为何归离集内传闻,是你救璃月港,后而召两位姑娘?”摩拉克斯轻叹一声,问若陀。
若陀为难道:“也许只因我名气于璃月港较大,以讹传讹,传歪了。”
摩拉克斯道:“尽快纠正。”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好端端的为什么奥赛尔会作乱?前阵子不是才把它揍了一顿吗?”归终缓缓走向港口,眺望着远方波涛汹涌的暗海,若有所思道。
“问一问便是。”摩拉克斯淡淡道。
归终刚想问该怎么问,就觉身边岩元素凝聚,渐渐在空中累积出一朵厚沉沉的岩云,一枚天星从天而落――
“轰!”
天星瞬间砸入深海中!
八只触须的奥赛尔、还有海之魔神、以及一大群归终叫不上名、说不上号的魔神或者魔兽,长着副水产的模样,气势汹汹地从海里钻了出来。
“如此,结盟了么。”摩拉克斯轻声道,忽地腾空而起,伸手凝结出岩枪――
“稍等,摩拉克斯。”奥赛尔开口,“我并非想与你为敌。”
“那想如何?”摩拉克斯问道。
“结盟。”奥赛尔沉声道。
-
“你要和漩涡之魔神结盟?”月海亭内,归终坐在摩拉克斯对面,蹙眉道。
“并非不可。”摩拉克斯道,“既然他已说之前的摩擦仅是因为叶姑娘看他们蠢蠢欲动,先行动手所产生误会,并且此次事件并无人员伤亡,结盟为日后千百年归离原发展,也未曾不可。”
归终眯了眯眼,伸手捉过摩拉克斯手中的毛笔,问:“那你是想把锅甩给叶芝芝了?”
摩拉克斯透着烛光看她,温和地笑了,反问道:“我在你心中,竟如此不讲道理?”
“那你想如何?”归终轻轻转了下笔,手撑着头,斜看着摩拉克斯。
“我想册封她们二人为新任‘真君’。”摩拉克斯温声道,“萍儿昨日以琴声抚慰万千群众之心,称‘歌尘浪世真君’最为何事,至于叶姑娘……”
摩拉克斯犹豫了下。
“怎么?”归终笑眯眯地问。
“我原想称她为‘图谶谴告’真君,但忧她不喜。”摩拉克斯轻叹道,问,“归终,你可有更好的想法?”
“图谶者,预言也。这个称号确实和叶芝芝很搭。但如果说要审美……”归终想了想,从摩拉克斯的桌案上顺来一张宣纸,洋洋洒洒地写下几个大字:“醉琉璃殇”。
归终吹干了宣纸上的墨迹,递给摩拉克斯,骄傲道:“加上这个前缀!保准她喜欢!”
摩拉克斯失笑,“这前缀……有何深意?”
“深意就是很厉害很厉害很厉害!”归终理直气壮地说。
摩拉克斯无奈地摸了摸归终的头,温声道:“先睡吧。”
“你又想干什么?!”归终下意识伸手护在身前,警惕道,“我警告你啊,我身上的痕迹还没消干净――别靠那么近!”
-
夜深。
月海亭内静谧无边,又身处无人的高处,是一处寂静之地。
两位魔神身无要事,这折腾起来没个完,等归终实在受不住蜷缩在摩拉克斯怀里沉沉睡了的时候,天边已经隐约露出了鱼肚白。
――原本只是浅浅的小憩一会。
随着睡意渐渐上涌,归终的意识渐渐被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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