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怨妇一般的发言是怎么回事?
不久前,尧月才对她说过:“嘿嘿,还好你不喜欢大师兄。”
梦瑶惊悚,“大师兄,你几年如一日教导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们……啊!!”
可恶,脑袋还是被敲到了!
申屠舟收回手,眼底的情绪一言难尽:“闭嘴,这几天不准出门,给我在自己卧房里闭关。”
梦瑶蔫蔫地“哦”了一声,踢着地上的石子往自己住的地方走。
申屠舟看着她的背影微微蹙眉,蓦然想起什么,问她:“你师姐在哪里?”
梦瑶脚步顿了下,转头告诉他:“我们看完第二场,好不容易挤出去,我回头师姐就不见了。”
“不见了?”
申屠舟想到自己那个最不省心的师妹,头痛:“真是……现在外面这么乱,明明都被魔修掳走过,还敢到处乱跑。”
一个时辰前,到处乱跑的尧月。
和梦瑶一起看芮彦对决结束以后,本来一起离开的尧月转头看见了眼熟的黄庭山弟子服。
她眼睛一亮,对飞到前面的小师妹大喊一声:“师妹,我要去那边看一看,你先去别的地方玩,我晚上就回去!”
然后直接跑了,追上那个穿着黄庭山弟子服的修士。
“嘿,请等等!”
尧月拍了下那个女修的肩膀。
女修转过头看见一个娇美动人的少女,怔愣了下,眼底闪过嫉妒。
“请问这位前辈,找我做什么?”
她只是筑基,看出尧月修为至少金丹,只能语气礼貌地问。
尧月对她说:“你是黄庭山的弟子吧?你们安置何在?我找荀练师兄有事。”
女修听她提起荀练,神色变得意味不明,开口道:“荀练师兄正陪着我们舒师姐,在西场观看师兄师姐们的对决呢。”
尧月听见这话,拧眉想问她舒师姐是谁,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接去找荀练问。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呢?”
“我也不知道,这位前辈……哦不,师姐,大概只能自己去找了。”
尧月脸上天真又纯洁,问她:“真是谢谢这位师妹了,不知你叫什么名字,我回头碰到荀练让他关照下你。”
女修闻言,眼中闪过惊喜,又犹豫了下,开口告诉她:“我先前只是外门弟子,后来试炼中夺得次席,拜入内门,师姐只用告诉荀练师兄是刘新刘师妹就好。”
尧月挥挥手,“再见,刘师妹”
然后转过身,脸瞬间阴沉,充满了杀气。
“舒师妹?呵。”
尧月飞去西场,在一堆人中找了一个下午,终于找到了黄庭山的弟子。
清瘦身骨的青年正在首列,水色深衣上绣着墨竹暗纹,浅淡的眼眸写满不近人情,领着自己的师弟妹师侄们往前面走。
荀练一直是不苟言笑、冷傲如雪
的姿态,然而他身边的一位少女却并不为之退却,一直迎难而上。
她与周围人说笑时,不时也和荀练说些什么,如果荀练稍有回应,顿时笑靥灿烂如花,惹人侧目。
尧月捏着拳,在不远不近处,面无表情睨了他们许久。
“师兄,荀练师兄,”舒玉玲笑得脸颊带粉,如桃花一般灿烂,“这次姜师妹入围了,我们打算宴饮庆祝一下,你愿意破例一起来吗?”
“我不得闲。”
“可是大师兄说过荀练师兄的,一定要看好我们,现在魔修出没……”
“既然如此,就将宴会取消。”
舒玉玲丧了一会儿,又撒娇:“不嘛荀师兄,你看着我们就好了啊,你看着我们就不会出事啦。别总是待在你卧房里引气修炼,稍微休息一两晚又不会有什么。”.
荀练微微蹙额,还待说什么,这个时候,前面忽然传来一少女的声音:“哎哟!”
黄庭山一行人下意识抬眼望去,正好看见前面一位金丹期的少女被推推搡搡的人群排挤,扑通摔侧坐了地上。
少女的翦水蓝眸泛起泪光,直直看向他们……前面的荀练,似想要人帮忙扶起自己。
魔修四处狩猎灵根,各个宗门都对自己的炼气筑基弟子宝贝得很,这几年几乎没有让他们出过宗门一步,更不要说和其他宗门的弟子相互见面。
黄庭山的弟子这一次也是被荀练带队出来,根本不可能认识尧月这张脸。
舒玉玲没想到会突然出现一个少女横在路上,目标还这样直接,心里警觉和敌意顿起,看向荀练:“师兄,这个人怎么会突然……?”
荀练看着尧月眼底蕴藏的风暴,淡漠的脸上空白了一瞬,觉得头和身上都开始隐隐作痒是那种极度渴望被人抓挠到疼痛才可以得到纾解的痒。
尧月雪白的宽袖掩住嘴唇,长睫扇动,可怜楚楚地说:“你们不来扶一下我吗?我以为名门大山的弟子都是很善良的……”
舒玉玲才不想扶这个心怀邪念的女人,她明显是冲着他们的荀练师兄来的。
真是可笑,想勾引荀练师兄前也不打听一下师兄到底是什么性格吗?居然妄想用这样做作的姿态就蛊惑师兄,让他弯腰,看她的脸不被打得……等等等等!
“师兄?!”
舒玉玲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在所有人眼中那般高不可攀冷若松雪的三师兄,居然亲自上前弯腰托住了那个做作的女人柔软的手臂。
尧月的手放在荀练的胳膊上,蓝眸泪盈盈地看着他,纤细葱白的手指在满是硬邦邦肌肉的内侧掐死一拧,毫无留情。
荀练瞬间冒出细密的冷汗,被拧死的那块肉肯定已经变紫了,身上一阵冷热交替。
他看着尧月清纯无辜的脸,低声道:“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尧月捂着嘴巴,小声嘤嘤:“我不来看你,还不知道你这么受女孩子的欢迎呢,一个刘新,还有一个舒师妹?”
荀练哑然,手上用力,想先把她扶起来:“你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去。”
尧月赖在地上不肯起来。
“听话。”
荀练敛眸,耳根微热。
舒玉玲心里不好的预感越发旺盛,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师兄,你为何要帮这个女人?”
尧月还是不动,荀练没有办法,只能将她从地上横抱起来。
身后黄庭山的众人一起发出了不敢相信的惊呼。
“舒师妹,我要先回去一趟。”荀练转头,对舒玉玲道,“现在时候还早,你自带着众师弟师妹们去观战,戌时差不多就带着他们回来。”
舒玉玲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看见荀练御剑而起,带着那个女人离开了。
“荀师兄!!”
舒玉玲气得满脸通红,明明没有回头,便觉得背后师弟师妹们的目光如刺在背。
“荀练师兄和刚才那个女修一定是认识的吧。”
“对啊,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师兄竟然会这样对待另外一个人,更不要说是女人了。”
“这下师姐一定很难受了……她喜欢荀练师兄那么久……嘘。”
舒玉玲在师弟师妹们的议论中耻辱到恨不得钻进地里,杏眸微微湿润,双手捏紧,恼羞成怒地转头,呵止他们:“不许说话!我们现在去下场。”
她记住那个女人了!
尧月被荀练带着飞回了黄庭山的安置处,他自己的院子。
甫一落地,荀练还没有反应过来,怀里的少女就已经从他手中落下,长鞭破风蛮不讲理朝他脸上抽过来。
荀练身形顿住,任由那鞭子毫不留情地打在他的颊侧。
白皙的脸上殷红的血痕瞬起,他眼底带着些宠溺的无奈。
尧月抽了一下,抓着鞭子叉腰质问:“刘新是谁?舒师妹又是谁?你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
“没有,那些只是她们一厢情愿。”
“还敢招惹别的女人,你信不信我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我信。”
只要她能解气就好了……咳。
尧月扑过去冲着荀练一阵狂挠,荀练一边受着一边抱住她,等尧月挠累了,搂着她拍了拍后背顺气。
他盯着少女气得泛粉的脸,在尧月气喘吁吁时忽然凑到她脸蛋上
亲了一口。
然后又重新变成一个面无表情的面瘫,只有耳后才能看见一丝红色。
尧月捂住自己的脸蛋,睁大眼睛看着荀练:“你……”
“我生气你还敢亲我!欠揍!”
尧月一巴掌扇了过去,用鞭子把他手脚捆在一起,又开始狂揍荀练。
梦瑶被大师兄关进了小黑屋里闭关修炼。
但是她完全没有心思修炼,因为一想到大师兄要叫二师兄过去,和二师兄说给自己出头揍芮彦的事情,就心动得不行,恨不得每天赖在大师兄身边,就等着他找二师兄过来。
梦瑶还不清楚申屠舟究竟会不会叫自己去看二师兄,因为当时他没有给自己一个确定的回复。
她很怀疑大师兄就打算暗搓搓把二师兄叫过去叮嘱就完了。
真是的!养大的师妹又不会和别的男人跑了,不就是看一眼二师兄现在长得什么样嘛!她还没有打算和二师兄在一起呢。
梦瑶闭目修炼了一会儿,很快又从入定状态出来了,看了看自己的等级,现在是lv18。
她又陷入了体质带来的瓶颈中,已经在这个修为上卡了半年了,战斗力也一直停留在650上下。
现在尧月是金丹二阶,战力在一千左右,大师兄现在明明还是元婴期,战力却能两年内往上爬三百,比她筑基期的还能长,简直不是人。
二师兄多少级了呢?
他现在是不是还是和以前一样压制着自己的修为,不然的话也不会在那场对决中一瞬间发挥出这样恐怖的实力来吧?
说不定二师兄还是那么厉害,可以越阶和元婴期的修士打起来。
梦瑶坐在窗户旁边,又想到当年在试炼的幻境里看见的那张脸和红色眼睛,对着月亮托腮,想得脑袋冒泡泡。
啊,红眼睛的二师兄也好可爱,想看。
……
此时的申屠舟也坐在窗边,眼眸沉静,将桌案上的茶泡好后,热水烫入糜烂刺鼻的茶料中,然后分入两只瓷白色的茶杯里。
没有等待很久,茶稍微温下的时候,一道身影从窗外御剑而来,落在了外面的回廊上,然后翻窗而入。
眉目清和内敛的少年盘坐在大师兄对面的塌上,那双眼睛依旧是比夜色更深的幽邃。
成年以后,身上褪去的青涩,偶尔难以掩饰的锐意已经可以很好地收放自如。
申屠舟盯着舒子卿那张勾人的脸,蹙额,盯到他脑后都冒出了一丝冷汗。
舒子卿不知道为什么大师兄要这样恐怖的目光一直看着他,莫明心虚,掩着嘴巴咳嗽一声,提醒:“师兄,你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申屠舟抿了一口辛辣咸涩的浓茶,问他:“你现在的头痛怎么样了?”
舒子卿低头看了看手里恐怖的茶水,不动声色移到一旁。
他回答:“还可以承受,虽然药效不太像几年前那样好了,但是忍耐力高了一些,所以还是没有太大影响。”
“云梦山这次损了七位筑基弟子,你进去的时候是不是没有和他们一起?”
舒子卿手指紧了紧,垂眸平静地回答:“是。”
申屠舟看着他的脸,过了会儿,开口说:“你的选择没有问题,如果下次还有这样的情况,尽量作出最合适的决定。不需要顾忌那些什么同门大义。”
然后,申屠舟摸着茶杯边缘,道:“还有一件事。”
“什么?”
“你还记得你小师妹五年前被魔修差点抱走的事情吗?”
舒子卿心里咯噔了下,抬头看向大师兄。
“师兄,你是要回去关我禁闭吗?”
“……不是要关你禁闭。”
申屠舟额角跳了一下,将沉天剑从剑鞘抽出,“铮”地一下嵌在地板上。
银亮的剑身清寒如冰,沉天的威压如山海袭来,舒子卿只能坐在原位一动不动。
“看看你现在实力如何了,”申屠舟指着地上的剑,对舒子卿道,“去,将沉天拿起来。”
舒子卿看着师兄的沉天,顿了下,起身走到它面前。
沉天的剑身随着他的接近开始嗡鸣作响,浑身都写满了排斥。
“……”
舒子卿试着伸手握住剑柄。
沉天抖得就像疯癫病一样,几乎只剩残影,带着他的手也一起抖麻。
申屠舟冷“呵”一声,下一秒,剑瞬间沉寂下来,仿佛刚才抖出残影的东西和它一点关系都没有。
舒子卿缄默了下,握紧剑柄往上用力抽起,曾经努力半天才撼动半分的剑终于不如一座山那样沉重了。
他不算太艰难地把它从裂缝中拔了出来,手指抚上沉天冰凉的剑身,指腹忽然一痛,转过来看见一手殷红的鲜血。
舒子卿看着伤口慢慢愈合的手:“……”
申屠舟把自己桀骜不驯的剑收回来,大概是觉得他可以,继续对他说:“你还记得那个救了师妹以后咬了小师妹的脸,还把她的白玉葫芦抢走的人吧?”
“记得。”
“小师妹今天认出来他了,就是清隐山芮彦,你和他之间必然会有一场对决,你知道到时应该怎么做吗?”
舒子卿漆黑眼眸微微眯起,点头:“我知道了,交给我吧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作者菌穷到透支存稿箱
第41章 第 41 章 新的月琴
舒子卿想起秘境的事,又道:“对了师兄,你知道庭基秘境里发生了什么吧?”
申屠舟喝了口茶,抬眼看他:“废话,难道我要等到你来将事情全部告诉我吗?”
舒子卿咳嗽一声,用帕子将手上的血擦拭干净,道:“我就是想问一下师兄,你知不知道那个树林到底是如何?”
“你自己在那里待了五年,自己没有一点发现?”
舒子卿将自己乾坤戒指里贮存的割下的肉瘤和一罐红色的土壤放在桌上,给大师兄:“我不太能分析,大概知道里面有无数一种灵芝孢,到底如何可能还要师兄让人去察看。这种灵芝的寄生性很强,如果到达一定的寄生量,或许会对修士有神智影响,类似于一定的幻觉暗示,需要小心一些。”
申屠舟打开罐子,捏起了一点红色的土,端详一会儿,将之放回。
“我知道了,你没事就自己去找地方住吧。”
“还有一件事,师兄。”
申屠舟把东西都收好,抬眸看他,问:“什么?”
舒子卿将几乎通体雪白的扶月琴从乾坤戒中拿出,放在桌上,手指拨动琴弦发出细碎悦耳的声响,然后又拿了一枚银色的乾坤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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