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鸢正在批改作业,时不时还会魂不守舍。
心里想的都是家属院里的人和事,不知道小黑被关在屋子里能不能适应?还有,上面领导有没有给傅墨白施加压力?
毕竟这事不发生自己身上,一般人都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时,校主任手拿一封信,快步走进来,兴冲冲地说道:“苏老师,不得了!你班李树获奖了!”
办公室里,所有老师不约而同看向他,眼底充满疑惑。
苏鸢站起身,忙问:“是上次那张《春耕图》获奖了吗?”
主任把信递给她,仍然一脸激动,“对!就是它,一等奖!整个东北三省独一份!”
在他们这种小镇,能获此殊荣,简直是祖上冒青烟了!
苏鸢低头看着信中内容,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真好,如果李树知道,一定会很高兴。”
“这次比赛,因为李树获得一等奖,咱学校很重视!决赛是暑假期间在京市比赛,我和校长商量过,想让你带他去比赛,你这边有啥问题吗?”
苏鸢抬眸,只犹豫一瞬便答应道:“没问题,京市我熟,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有她这句话,主任笑呵呵地放心了。
傍晚,下班。
苏鸢把这则好消息告诉给傅墨白,男人微微挑眉,“你打算去京市?”
“对,那里又不是龙潭虎穴,没什么可怕的。”她现在是已婚人士,苏家人奈何不了她。
傅墨白想了想,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不然我不放心。”
“我是成年人,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还是留下好好工作吧。”
提到“工作”,她忽然想起昨天的事,关心道:“你领导有没有难为你啊?”
“没有,事情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她惊讶出声。
“是怎么解决的?”
傅墨白如实回答:“我去找了她儿子,男人之间容易沟通,把事情始末掰扯清楚就没事了。”
苏鸢还想细问,却被他打断了,“回京市后,如果你不想回大院住,咱家在外面也有房子,要比住招待所舒服得多。到时候,我带你去。”
“??”莫名其妙多出一处房产,苏鸢眼前一亮,“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在哪里?”
男人没立刻回答,而是笑看着她,故作神秘道:“先不告诉你,以后你就知道了。”
被勾起了好奇心,又得不到答案,苏鸢很想揍他一顿,“我发现你瞒我的事可真多。快说!除了那里,你还有别的房子吗?”
“没有,只有这一座。就因为这座房子,傅家差点含冤。如果再多几座,那不是彻头彻尾成了资本家?”
旧事重提,苏鸢静静观察他的反应,见其一脸轻松,心中默默松了口气。
“行吧,看在你有房子的份上,我可以考虑带你回京。”
其实她很好奇那房子长啥样?
傅墨白看破不说破,开始暗自规划回京事宜。
*
李树的获奖,不仅在学校引起轰动,就连附近的村子都知道了。
一时之间,李母风光无限,就连走起路来都带风,人们看见她,纷纷夸赞她生了一个好儿子!
比起李母的开心,李树一直愁眉苦脸,心事重重。
苏鸢刚好看到他这副模样,走过去轻声问:“你怎么了?咋不去跟同学们玩?”
清凉的树荫下,李树闻声抬起头,勉强扯笑,“老师,我一定要去京市参加比赛吗?”
以为他在发愁路费,苏鸢轻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关于这次出门的费用,全由学校来出。你不是想去天/门看看吗?刚好有机会去。”
李树听完,依然愁眉不展,“我妈快生了,我是担心她。万一我不在的时候生,那该怎么办?”
李母的预产期是在七月,比赛也在七月,苏鸢思索片刻问:“你家还有别的亲戚吗?能不能过来帮帮忙?这次比赛不仅有奖状,还有奖品,对你的前途也有好处。在做任何决定之前,你一定要三思。”
李树用力点头,算是把她的话全部听进去了。
晚上回到家,他和母亲商量起这件事,李母态度强硬,绝不允许他退赛。
“我又不是头一次生孩子,你不用担心。妈还等着你为咱家争光呢,你可不能在这时候掉链子。”
李树也不甘示弱,“我要是不在,您怎么办?这种比赛以后还会有,你们比它重要!”
李母听了心中动容,仍旧不同意他退赛,“我会让你姥过来照顾几天,这下你放心了吧?”
如果换作以前,她绝不会救助于娘家,可如今为了儿子的前途,她愿意舍下见面去求人。
李树不疑有他,终于不再反驳。
随着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到了暑假。
这天清晨,苏鸢整理好行李,和傅墨白一起,把小黑寄养在邱野那里。
紧接着,前往青山市火车站,与李树和姜原汇合。
当初,姜原听说他们要去京市,磨了叶琴很久,才得到同意,能跟他们一起去。
大家拎着行李等在候车室,对这趟京市之行,各有期待。
第48章 回京
为了让大家能更好的休息, 傅墨白在一个星期前就订好了卧铺票。
这样,三十多个小时的路程,才没那么难熬。
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 李树和姜原的眼中尽是新奇。
苏鸢坐在床边,为他们准备午饭。除了水煮鸡蛋和包子, 还有满满一盒红烧肉。
饭盒盖打开的瞬间, 满车厢飘香, 引来无数目光。
有个戴眼镜的年轻小伙儿猛咽一下口水,问:“你们打算去哪儿啊?我能用粮票换你三分之一的红烧肉吗?”
苏鸢诧异抬眸,没想到会碰见这种事,“不好意思,给你几块可以,再多,我们也不够吃。”
比起粮票, 她更想让孩子们吃饱喝足。
小伙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 仍扛不住诱惑, 拿出自己的大号饭盒。
“那我用一个大饼子,换两块肉行不?我已经三个多月没吃过肉了,真受不了这肉味儿。”
瞧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苏鸢最终心软了,“不用换,我给你两块吧。”
说着, 她端着饭盒走向他, 用筷子拨了几块给他。
然后转回身, 招呼两个孩子吃饭。
小伙儿连声道谢, 在吃到肉的刹那,幸福地眯双眼, 仿佛在品尝什么人间美味。
傅墨白在一旁看到,没吭声。
反倒是姜原,很好奇他的经历。“你有粮票为啥吃不到肉啊?”
小伙儿吃完一块肉,砸吧砸吧嘴,回答道:“我在偏远山区工作,那里人烟稀少,还交通不便,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哪可能吃上肉啊。”
姜原见他确实可怜,把自己的红烧肉分给他一块,“你快吃吧,不够我这儿还有。”
就在这时,傅墨白忽然开口,“小原,别再给他了。素了三个月冷丁碰到荤腥,容易拉肚。”
听到这话,姜原立马放下筷子,很怕好心办坏事。
那小伙儿则憨憨一笑,“我咋把这茬忘了呢,谢谢您的提醒。”
傅墨白收回视线,递给苏鸢一个桃子,“洗过的,吃了吧。”
只有吃饱吃好,才能熬过这漫长的时间。
苏鸢接过来咬了一口,很甜。
“你喝水吗?我去帮你接。”
“不用,出门在外,你负责坐在这里就行。其它的,由我负责。”
苏鸢听了心中一暖,在他身旁坐下,慢慢吃着。
火车“哐当当”向前进,经历了白天和黑夜,再次天亮的时候,孩子们无比雀跃,只因距离京市越来越近了。
姜原贴近窗户望向外面,恨不得变成一只小鸟,赶快飞向京市。苏鸢见状,对两个孩子约法三章道:“到了地方,你俩必须听我的,不能擅自行动。万一碰到人贩子,到时候有你们哭的。”
姜原连忙点头,并保证道:“您放心吧,我一定帮您看好李树,绝不让他到处乱走!”
“……”李树眨了眨眼睛,就很无语。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众人的期盼下,火车终于到达目的地――京市。
怕大家被人流冲散,苏鸢紧紧握住姜原的手,傅墨白则紧盯李树。
好在孩子们都很听话,哪怕人再多,也没被挤散。
当他们走出出站口时,姜原和李树被眼前的景色震惊到了。
宽敞的街道,车水马龙。高楼随处可见,可比青山市气派多了!
重回故地,苏鸢深深吸气再呼气,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她心情比较复杂,脸色却依然平静。
傅墨白牵起她的手,侧头噙笑,“走,我带你去看看咱们的新家。”
随后,四人坐上公交车,又过去半个小时才到地方。
好巧不巧,刚下公交车,便遇到在火车上讨要红烧肉的那个小伙儿。
小伙儿看到他们,眼底划过惊讶,“你们怎么在这里?也住这一片吗?”
这附近几乎都是大杂院,苏鸢只来过一次,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望向傅墨白。
傅墨白把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心生戒备,“我们是来走亲戚,你呢?”
小伙儿笑呵呵地回道:“我家住在前面那院儿,你提张大勺,大家都认识,那是我爸。我叫张小天,提我小名狗蛋,他们也都知道。”
“噗嗤”一声,姜原被逗笑,心想这人连小名都敢往外报,可真有趣!
傅墨白听后,没有过多表情,而是领着苏鸢他们离开此处。
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个小伙子,苏鸢才敢小声问:“你是在怀疑他的身份吗?”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傅墨白忍不住轻笑:“别担心,只是正常的戒备心而已,目前没发现异常。”
苏鸢默默松气,“你都快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碰到敌/特了。”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一天之内遇见两次,这一点就值得怀疑。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你们都要提高警惕,不能轻易相信别人。”
姜原和李树乖巧点头,把那小伙儿列入心中的重点观察对象。
他们穿过两条胡同,最后在一座四合院门前站定。
看着眼前的青砖绿瓦,红漆木门,苏鸢震惊在原地,“这是你的房子?…”
“不,是咱俩的房子。”
傅墨白掏出钥匙打开门,推门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刻有双龙戏珠的影壁。
再往里走,有假山瀑布,和几棵柿子树。
这是一座二进二出的四合院,放眼望去,干净整洁,古朴典雅,每一处都蕴含着深厚的历史底蕴。
苏鸢轻眨一下睫毛,仍然不敢相信,这里是他们的家。
见孩子们停在假山那里没走,她把傅墨白拉到一旁问:“你家怎么会有这大的房子啊?”
提到这事,傅墨白沉默一瞬,娓娓道来。
在二十年前,傅爷爷曾救过一个商人,后来商人打算出国定居,就想把老宅处理掉,可惜当时有价无市。见他着急出手,傅爷爷一时好心,拿出全部家当又借不少钱,买下了这座房子。
也因为它,傅家差点遭难。
苏鸢听完,心中有点难过。傅墨白揽过她的肩膀,轻声道:“这里以后是在京市的家,咱们一起守好它。”
“嗯,好。”
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已经开始幻想美好的未来。
过了半晌,四人把行李拎到屋里,傅墨白为他们分好房间,并叮嘱道:“没有大人在家的情况下,不管是谁来都不要开门。”
孩子们环顾四周,点头应下,心思根本没在他身上。看了好一会儿,姜原忍不住感慨道:“老师,京市真好!等我长大了,一定找个京市男人嫁掉!”
“??”
苏鸢睁圆眼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再说一遍,什么意思?”
姜原又重复一次,还不忘解释道:“等以后高中毕业,顶多是在镇上找份工作。要想来京市生活,只能嫁给京市男人,您说对不?”
苏鸢有些哭笑不得,“等你上高中之后,没准国家就会恢复高考了,你还是好好学习吧,靠自己比什么都强。”
李树也在旁边附和,“老师说得对,天天想着嫁人,就算嫁到京市来,你也没出息。”
听他这么说,姜原小脸儿一沉,立马怒了,“李树,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揍你!”
很快,两人你追我打,消失得无影无踪。苏鸢无奈一笑,拎着抹布走向自己的房间。
她和傅墨白住在正房,三十平的面积,非常宽敞。
里面都是实木家具,梳妆台、双人床应有尽有。
她先是擦梳妆台,然后是衣柜。每一样东西在她的擦拭下,焕然一新,看起来锃亮。
傅墨白跟在她身后打下手,十分享受这温馨时刻。
不一会儿,两个孩子也加入到清扫队伍中。大家齐心合力,把整座四合院里里外外彻底打扫一遍。
到了晚饭时间,傅墨白在附近的国营饭店买了十五个肉包子,大家奔波一天,吃得格外满足。
夏天的夜晚,坐在葡萄藤下,苏鸢仰望星空,特别惬意。男人拿着蒲扇为她扇风,眼里尽是宠溺,“明天打算做什么?有计划吗?”
苏鸢转过头问:“想带他们去天/门,你有空吗?”
这次来京,除了绘画比赛,最重要的就是这件事,傅墨白答应和他们一起去。
“明天我先借辆吉普车,这样,无论去哪儿玩都能节省很多时间,你们在家等我一下。”
见他要回军区借车,苏鸢提议道:“不如约孙小虎他们吃顿饭吧,咱俩结婚,他们都没吃到喜宴。”
“行,这件事我来安排。”
随着天色越来越黑,傅墨白捏了捏她如葱般的手指,“咱们回去睡觉吧,外面的蚊子太多了。”
想到院子里还住着两个孩子,苏鸢觉得有必要提醒他,“睡觉可以,但不能做别的,不然我去和姜原睡。”
傅墨白定定地看着她,轻笑出声:“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放心吧,我今晚不会做别的。”
得到他的保证,苏鸢这下放心了。几分钟后,跟着他回屋,洗漱上床。
他们的双人床,差不多有两米宽,四周挂有轻纱帷幔,风一吹美轮美奂。
苏鸢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宽松连衣裙,白皙修长的腿跪在床上,弯腰把帷幔一点点塞到褥子下面,打算用它当蚊帐。
随着动作,诱人的蜜桃晃来晃去。
傅墨白被晃得眼睛生疼,默默注视许久,情不自禁地滚动喉结。
没等她把帷幔全部塞好,男人已伸长手臂捞过她的细腰,与此同时,吻落在她的耳边,细密又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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