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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接着你刚才的话，深入探讨一下。”
第69章 狐狸
【补更16号】
“不了不了。”温眠把头摇成拨浪鼓, “我喝饱了，不喝了不喝了！我们还是快走吧，司机呢, 车停哪儿了？”
她左右看看，挑了个记忆里来时方向走。
谢今舟在背后道：“你喜欢我。”
“……”
他好直接, 语气笃定。
直接到温眠想装作没听见, 都没办法装下去。
繁华市人来人往, 画面恍若静止一瞬，温眠抬起的脚步，定格在原地。
“我都说了……是借口。”
谢今舟又很直接的问，“那你不喜欢我吗？”
“……”
温眠故作寻常，“当然不——”
温眠扭头，视线与他撞上，“不……不……”
“嗯？”
盯着谢今舟的脸。
温眠到嘴边的声音, 宛若卡带, 几次唇瓣开合之下, 发不出来一个字音。
完了。
她说不出来，不喜欢三个字。
谢今舟垂眼，“不什么？”
温眠咬住下唇，偏开目光，指尖捏紧了点衣摆，“谢今舟, 我现在不想谈这事。”
谢今舟没说话, 静静看她。
温眠脸上的排斥不似作假, 她抗拒这个话题。
一秒、两秒……
时间静静流转。
终于还是谢今舟败下阵来, 轻叹了口气，“所以, 你刚刚都和他说了什么？”
温眠问他听没听见。
谢今舟又不傻，怎会判断不出，她那般问，明显是介意自己听见的意思。
或许最初支开他，也是这个原因。
直觉告诉谢今舟，那是很重要的内容。
温眠摇摇头，“我以后再告诉你行吗？”
这个也不能知道。谢今舟有心多问几句，却也不想一口气把人逼得太紧。
“行。”
短时间内，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谢今舟上前两步，两人的距离随之拉近，牵起她的同时，也拂去那分沉闷。
“走吧，我们回家。”
“嗯。”
温眠或许是有愧，没有挣脱开被他牵住的手。
【宿主，你真的打算把实情告诉谢今舟？】
当然不。
温眠这么想着，“傻啊你，他这么问我，肯定糊弄不过去，只能先拖着了。”
也许等到离开，问题自然会随着时间湮灭。
-
傍晚，谢今舟邮箱收到一连串轰炸。
他站在窗边，手握杯子，喝水喝到一半，瞥着笔记本屏幕上的轰炸信息。
用手机给对方发了一个问号。
【Tear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和设计师的沟通一直是谢今舟亲自负责。
偶尔忙碌让岑溪对接，对方虽然不满，也没什么太大意见。突然甩过来十数张称得上精品的设计稿，不小的工作量，这样一副堪比季末清仓，不准备干了的样子，让谢今舟眉心不由跳动。
【下个月，我要出去旅行，很久不在。如果需要，就先拿这些顶着用。】
温眠想了想，给出这个说辞。
她挑在了最适合的时候，开这个口。
暮色已成气候，根枝日益壮大，即便离开她的设计，也足以和谢氏对抗一二。
同秦夕颜说可能终止合同一样。
谢今舟果然很快放人，在他的认知角度，Tear只是离开一阵子，请了个长假。
他也不是扣着员工压榨的不良老板。
关上聊天框，温眠又看了看脑海中的黑化值。
——10点。
回想近期，谢今舟坐火箭一般的黑化值降低速度，恐怕要不了一个月的时间，黑化值就会彻底清空。系统说，当黑化值清零，她将不再有恢复人身的能力。之后，也不知还能停留多久……
没有多少时间了。
温眠靠到椅子上，突然有种心累感。
与她不同的是。
系统开心的飞起，【宿主再接再厉，照这个曲线速度，目测不超过一个月，反派就能完全由黑转白，我们就能成功完成任务啦，嘿嘿嘿……】
想到诱人的业绩。
系统就差化作实体，原地兜转几个圈。
它仿佛沾染了人的情绪。
温眠无力吐槽，只想翻白眼，“什么叫我们完成任务？你有发挥过什么作用吗？”
除了增加难度，坑她。
穿书初期把她变成猫，还让谢今舟听懂猫话。
温眠想想都拳头硬，没少被它坑。
【……】
系统一本正经，【宿主辛苦，想想马上就能回家了，振作起来，不要太难过。】
假正经。
温眠闭上眼睛，不想理它。
电脑屏幕亮着，Tear的个人网站不断跳出新私信。比温眠预期中发展的还要好，粉丝量暴增，经营很成功。她没有动，也仿佛丧失兴趣点开看。
起初，温眠没想过还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设想过最好的结局——就是重拾本行，积累自己的小金库，等到完成任务，获得健康身体。就远离是非，滋润的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那时候的谢今舟，对温眠而言，充其量是个需要拯救的任务对象，纸片人。
现在……
温眠扭头看了眼不断有新动态的网站。
一旦回到自己的世界，无论是Tear，还是她那些大受欢迎的设计，都会跟着谢今舟一起，成为旅途中的过客，从温眠的世界化为虚无。
没必要了。
-
两日后，猫猫打着哈欠，懒懒的溜出房门。
谢今舟的黑化值在昨夜又变成了9点。
它已经是个懂事的黑化值，会自己降低。
温眠也变懒了，网站就像失宠的冷宫妃子，陷入既不接稿，也不画稿的状态。
最后这段时间，就这么摆烂过去吧。
刚出门口，突然耳边捕捉到一阵清脆声响。
——滴铃铃。
猫对这种声音敏感，温眠停住迈开的前腿，耳朵本能性支棱竖起来，缓慢扭头。
就见谢今舟俯身在楼梯口，盯着她。
手里……
手里拿着一根逗猫棒？！！！
“喵！！！”
温眠不听使唤的奔过去，伸爪就开始够。
在她奔过来的那一刻。
谢今舟直起身，巨大的身高差距，让小猫伸着爪子捞半天，愣是没碰到一点。
“谢今舟！！！！”
温眠气坏了，又不能控制猫咪的本能。
方姨在楼下听见这一阵阵激动的猫叫声，不禁吐槽，少爷真是越来越恶趣味。
直到温眠精疲力竭，蹦不动。
谢今舟把逗猫棒给了她，蹲在小猫面前，问她，“玩的还尽兴吗？”
天使声音，魔鬼话语。
“……”
温眠这险些没控制住爪子，挠在他身上，“不是说了，不能再拿这些逗我？”
谢今舟认真说，“看你最近情绪不太高。”
温眠：“……”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温眠沉默半天，故作活泼从地上翻起身，梳梳毛，站立好，“方姨在叫我们吃饭了，我们快下楼吃饭吧，你一会儿不是还要去医院呢。”
吃完早餐，温眠回去换衣服。
她起的晚，做什么都赶趁。谢今舟一早就收拾完毕，用餐前就穿戴整齐。
方姨在旁边问他，“怎么突然叹气？”
“以前觉得，不论是什么事，多点耐心，总会办成的。”谢今舟看着二楼方向，温眠刚从那里离开，“现在觉得，很多事是脱离掌控的。”
就比如一开始，谢今舟没想过会喜欢上温眠。
再比如现在，他原以为只要好好养着，总能把小猫养熟，养的更亲人一些。
结果却是——
“她明明喜欢，为什么不愿意承认。”
每近一步，反而会导致对方的后退。
-
连着十天，像是打卡一样。
分明没几个人有孝心，谢家全员却要不间断去医院报到，陪着谢知霆演戏。
有时候温眠看着床上将近油尽灯枯的老头儿。
都觉得对方蛮悲哀的。
活这一辈子，面子里子没剩下多少，儿孙一个个各怀鬼胎，有自己的算盘。
谢清屿是个没血缘的，谢晚晴回国后也没见多关心爷爷。老头儿好着的时候不待见大房，导致大房几个连带着谢妩，对他都不怎么亲厚。
就连那点暂且还存活的名誉。
也不知随着谢今舟查清楚当年真相，将来揭穿后，会不会跟着毁得一干二净。
所以说，老头儿做那些亏心事干什么呢？
安享晚年不好吗？
至少谢今舟这个亲孙子，曾经是实打实地把他当爷爷敬重，不会不孝敬他。
谢今舟和谢清屿避免不了在医院碰面。
“聊聊？”
“这边。”
如果要温眠用一句话去形容——
这两人聊天的状态，大概就像是两只千年的狐狸，彼此心知肚明演聊斋。
兄友弟恭，九成九水分。
“最近眼睛怎么样，还有不适反应吗？”
“还好，早就习惯了。”
起的还是太早，温眠不住的打哈欠，窝在谢今舟怀里，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转。
上次赴谢清屿的约，谢今舟戴了墨镜。
出现在谢清屿面前时，是跟着秦夕颜，两人的到来和巴掌一样猝不及防。他走的时候又是被温眠拉着走，墨镜把眼睛遮挡的严严实实。
谢清屿根本没发现，谢今舟眼睛已经不瞎。
温眠顿感古怪。谢晚晴明明已经知道谢今舟不瞎，怎么没告诉她爸和她哥？
“晚晴那边，你放心，我会管着点。”
提到她。
谢今舟顿时似笑非笑，“大哥既然不想她跟我走太近，何必把她喊回国。”
？
温眠抬头看谢今舟。
这态度，怎么突然不太一样了？有火药味。
谢清屿眸色一深，“被你看穿了。”
一直装来装去确实没意思。
两人仿佛有了默契，同时脱下面具。
谢今舟淡淡道：“你应该知道，就算把她叫回来，也改变不了最终局面。”
“但能干扰你一时片刻，就不算白费。”
至少提到谢晚晴，谢今舟此刻出现情绪，脱下伪装的反应，已经证实了这点。
温眠：……
这两人在说什么？
谢晚晴可是男主的亲妹妹，从小相依为命，对男主而言更是和谢家的所有人都不同，是他在世上仅有的亲人……听这意思，难不成谢清屿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拿来利用？就为了干扰谢今舟？
温眠震惊，看向谢清屿的目光，带着后知后觉浮上来的凉意。而谢清屿没有任何愧意。
这真的是男主吗？
第70章 别怕
【补更17，18号】
“以前觉得, 大哥淡泊名利，你刚来那几年，看上去可对家里这些事半点兴趣都没。”谢今舟说。
“人都是会变的。”
两人之间的聊天, 太平似茶余饭后。
医院配备散心区域，绿意盎然, 不乏有孩子在奔逐玩耍。本该是剑拔弩张的气氛, 谢清屿却还能在有孩子跑过的同时, 按住谢今舟的导盲杖，拦停他。
“有人，小心。”
“多谢。”
谢今舟顺势装瞎，脸不红气不虚，“人确实会变，大哥以前没有家庭束缚，但三叔把你带来后就不同了。只是我没想到, 你会因为这片孝心, 真听三叔的话, 放弃和秦小姐的大好良缘。”
这一场对话包含的信息量似乎有点庞大。
温眠又一次愣住。
前几天。两人离开医院，从电梯出来的时候，分明就没有听到什么放弃秦夕颜的话，听的半半截截的。
温眠悟了……谢今舟在诈谢清屿？
方才提及谢晚晴一事，占据主权的看似谢清屿，实际好像不同。
谢今舟垂落的眼睫下, 掠过一抹深思。
咖啡馆碰面那天, 温眠想知道的, 没问的。此刻经由谢今舟的口中, 不着痕迹问出了答案。
谢清屿并不知是诈，“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他在这件事上, 似乎情绪也不是很高，就同提起谢晚晴，引发谢今舟情绪一样，谢清屿同样被秦夕颜勾带起情绪，“你明白的，我当时很难选择，如果是你，也会做出和我同样的选项。”
谢今舟没说话，也没有应他。
他不可能遇到和谢清屿同样的境况，相反，就算真遇到，他也不会像谢清屿一样，做出那种愚蠢选项。
为什么要做选项？他两样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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