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啊。”蒋怿愣了两秒说。
“不客气。”
“那……这个忙还能帮吗?”蒋怿问得很迟疑。
江宝怡没一口应下来,想了会才说:“能是能,但我事先说明,我肯定没专业翻译那么好。”
“明白。”蒋怿应道。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套啊。”江宝怡说,“你确定好时间跟我说就行了,最好提前两天,我怕有课什么的,时间不好安排。”
“没事,我有你课表。”
“嗯?”
“那天还你校园卡的时候,在学校大群问了下你们班的课表。”蒋怿解释了一句。
“你还挺不怕麻烦的。”江宝怡想起一件事,“我之前学生证丢了,找了好几天,连表白墙都发了,结果去学生处补办的时候才发现人家在我丢的第二天就给我送去了。”
“是不是在那儿丢的?”蒋怿指了指操场外的一个方向。
“是啊,我当时有个考试,怕过不了……”江宝怡话说一半,突然一惊,“你怎么知道?”
“那天刚好路过。”蒋怿笑笑,说,“当时还被你吓了一跳。”
算起来应该是秋天的事情了。
蒋怿跟朋友肖然在角落的球场打羽毛球,从球场出来路过一长条半人高的灌木丛,隐约听见一阵嘀咕声。
当时路边的灯坏了,肖然踮着脚也没看见人,但还能听见声音,一阵夜风扫过来,他忍不住搓了下胳膊:“我操,不会撞邪了吧。”
蒋怿也被他说得后背发毛,直接冲着那边喊一嗓子:“谁在那边?”
“啊!”
灌木丛后传来一声女生的惊呼,紧接着只看见一道黑影从地上蹿起来,直接朝着另外一边跑远了。
“人还是鬼啊?”肖然从包里抽出球拍。
“废话,当然是人,你见过鬼怕人的吗?”蒋怿快步绕过灌木丛,走到先前女生蹿起来的位置。
是一座半人身的铜雕像,“像”是和大第一批毕业学生里的一位成就斐然的学长,早些年去世后把几百万遗产全都捐给了母校。
据说当时这位学长在学校读书时最爱在这边的小花园复习,小花园在学校多次改建中早就被拆掉了,后期学校为了表示感谢,将学长的铜像摆在了这边。
上边的简介里提到学长在校时的成就,后来越传越神,被学生称作考神,每逢期末或者重大考试的时候,都会有学生过来拜一拜考神。
这事蒋怿听得多,路过美院的马良像,也见过下边放着许多所谓的贡品,但赶上现场还是第一次。
他开着手电筒往前走了几步,看到摆在铜像下边的苹果,往下一扫,还有一张学生证。
蒋怿弯腰捡了起来。
“江宝怡?”肖然也拿着手电筒往上边照过去,“长得挺好看的,怎么干事这么邪乎。”
“你没拜过?”蒋怿合上学生证,往外走了出去。
……
“本来打算第二天给你送过去的。”蒋怿说,“后面临时有点事,托了朋友帮忙,我也没想到他直接放到学生处了。”
“没事啊,本来大家捡到东西肯定都先送到学生处……”江宝怡越说越不对劲,及时刹住车,“你人真挺好的。”
蒋怿看了她一眼,倒没接着说,问了句:“考试过了吗?”
“当然。”江宝怡打了个响指,“考神的祝福还是很有用的。”
“那下次我也来拜拜。”
“没问题。”江宝怡松了口气,连自己偷摸着拜考神被人看见这件事都没想起来尴尬。
饭局结束的周末,江宝怡哪儿也没去,在图书馆泡了两天,除了整理复习一下专业课的内容,还在图书馆找了不少关于文身的资料。
跟学习没关的东西看起来格外有兴致。
收到蒋怿微信的时候,江宝怡才发现外边天都黑了,她收拾好东西走到外面打开手机。
蒋怿:你在宿舍吗?
江宝怡:不在,有事?
蒋怿:嗯,客户今天联系我们了,估计就是这两天的事,我拿了点资料,顺便跟你对一下时间,你等会有空吗?
江宝怡:有的,操场见吧,我现在直接过来了。
蒋怿:行。
江宝怡到的时候蒋怿已经在西门那儿了,碰面三回了,江宝怡发现这人身上找不出第四种颜色。
永远是黑白灰。
蒋怿今天穿得比之前暖和,一件长款的黑色羽绒服,只是看着有点眼熟,江宝怡离得越近越觉得眼熟。
等走到跟前,江宝怡想起来她也有件跟他同款不同色的羽绒服,还好今天没穿。
“你刚从图书馆出来?”蒋怿看见她问。
“是啊。”江宝怡说,“我已经被图书馆腌制得这么入味了吗?”
“差不多吧。”蒋怿笑了下:“你吃饭了吗?”
“还……”江宝怡说出口就有点后悔了,但为了不尴尬,又接着道,“没呢,你吃了吗?没吃的话我请你吃全和大最好吃的米线。”
“嗯?”蒋怿点头,“好。”
米线店开在学校外边,打着的是云南过桥米线的招牌。
江宝怡没去过云南,也没尝过真正的过桥米线,但这家店从她入校起就被列入和大好吃榜第一名,且是永不可撼动的第一名。
店门脸不大,店内空间也比较局限,只摆了四张长桌,剩下的全是围着墙边钉着的桌子,不太适合他们这种半生不熟的关系。
“菜单在墙上,你看看要加点什么。”江宝怡落座先倒了杯桌上的热茶,茉莉花口味的,很香。
“跟你一样吧,中辣。”蒋怿说。
“行,老板两份招牌,全加,中辣。”江宝怡又给蒋怿倒了杯茶,“老板娘自己晒的茶,挺好喝的。”
“谢谢。”蒋怿端起茶杯尝了口,“比想象中要很香很多。”
米线的确很好吃,但却不适合谈话时吃。
除了刚上来之前因为太烫,江宝怡跟蒋怿聊了两句,之后两人都只顾埋头嗦粉,根本没找到机会开口。
江宝怡拿纸巾擦了擦嘴,看着店里越来越多人:“要不……我们还是出去说吧。”
“好。”蒋怿跟着她站起身。
两人刚出门,北风直往脸拍,蒋怿指了指旁边的奶茶店:“进去坐会?”
“走走走。”江宝怡快步走进店里,跟蒋怿一人点了杯喝的,在角落找了个座位。
今晚的正题到这儿才正式开始聊。
“这里是一些客户需求,还有店里的资料,你随便看两眼就行。”蒋怿递了个文件夹过来,很薄,估计也就几张纸,“我看了眼你的课表,周二下午没课,我约在周二下午两点,行吗?”
“可以。”江宝怡没什么问题。
“那中午一起吃饭?”
“我上午满课,吃饭估计没时间了,你把地址发我,我到时收拾好直接过去就行。”
蒋怿说好,又说到时等她一块过去,“店挺偏的,打车进不去,怕你找不到位置。”
江宝怡也说好。
几句话的功夫,事已经聊完了,等拿到奶茶,江宝怡先说要回去,也没让蒋怿送。
回宿舍的路上,江宝怡等不及打开文件夹翻了两页,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内容,线上发她一份文档就能解决的事了。
啧。
她合上文件夹,快步进了宿舍楼。
隔天跟蒋怿碰面时,江宝怡拉上了宿舍唯一的闲人小段:“小段比我口语要好点,要是我有什么不熟悉的地方,她也可以帮忙顶上。”
蒋怿没什么意见,说:“麻烦了。”
“没事没事。”小段摆摆手,跟着江宝怡一齐上了出租车后排。
蒋怿朋友的店确实挺偏的,在一条胡同里,七拐八绕的,店门口也没什么装饰,只一个招牌,上边用花体写着店名。
-La boussole
这个名字其他人路过可能不会在意,但江宝怡她们路过说不准还会瞧一眼,因为用的是法语。
指南针的意思。
“进来吧。”蒋怿开了门,江宝怡和小段跟在他后边进了店里。
室内的装修比起外面精致了不止一星半点,门边是个吧台,放了半面墙的酒,后边的台子上放了两台咖啡机,还有其他的一些饮料机制冰机。
整体墙壁是深灰色,挂了几幅装裱好的画,和门正对着的那面墙上也有一幅画。
不同于其他墙,这幅画是直接画在墙面上的。
是一个指南针,用了比墙面还深的黑灰色,一眼望过去,非常酷。
“好看吗?”
突然冒出的声音,把江宝怡和小段都吓了一跳。
两人同时回过头,看见原先没人的吧台突然冒出个人。
男生,瘦瘦高高的,穿着件圆领的白色毛衣,笑起来很温柔:“你们好,我是肖然,蒋怿的朋友,今天麻烦你们了。”
江宝怡视线落到他脸上,说:“不麻烦。”
“好看吗?”肖然又回到刚刚那个问题,指了下有指南针的那面墙,“都是他设计的。”
江宝怡回头,看向蒋怿,夸了句:“很酷。”
“谢谢。”蒋怿笑了笑,“先坐吧。”
“你们要喝点什么?奶茶,咖啡,酒都有。”肖然问。
江宝怡和小段都要了奶茶。
两人往大厅沙发走去时,小段凑在江宝怡耳边小声说了句:“这个是你的菜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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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蒋:啊?????
放心,没有什么喜欢上他兄弟and兄弟相争的画面。
只是一篇单纯的小甜文,一百个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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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江宝怡的审美标准是十年如一日的坚定:高瘦白,头发不能太短,要看起来蓬松且柔软。
温柔,说话声音好听。
肖然几乎精准踩中每个点,要搁平时江宝怡肯定跟小段一块讨论起来,但今天时机不对,她掐了下小段的胳膊,小声说:“你等会别乱说话。”
“好好好,不说,我不说。”小段也小声问,“那人家要是跟我聊天,我能聊吗?”
“……”江宝怡想了想,“等会儿人来了你就跟在我旁边,我还挺怕说不明白,把人生意搅黄了。”
“行吧~~~”小段拖长了音说。
蒋怿倒了两杯热水过来,“暖暖手,今天店里的空调有点问题,没那么暖和。”
“谢谢。”江宝怡接过一杯,“店里就你们两个人吗?”
“平时不是,今天要谈正事,肖然给他们都放了假。”蒋怿正说着话,挨着指南针那面墙的门帘忽地一动。
一只……黑不溜秋的狗钻了进来,径直跑到蒋怿跟前,狗腿不停扒着他的裤脚。
“停,小黑。”蒋怿蹲下/身,在小狗脑袋上摸了摸,“再扒我裤脚,我揍你了啊。”
小黑这才停下动作,乖乖缩在蒋怿脚边。
“这是你养的狗吗?”江宝怡看着小黑。
小黑真挺符合这个名字的,全身上下连眼珠子都是黑的,要是放在晚上都不一定能看见它。
“算是吧。”蒋怿说,“之前天天在胡同里到处流浪,我没事喂了几次,就一直跟着我了。”
“去哪儿都跟着,见着他跟见着亲爹一样。”肖然端了两杯奶茶放在茶几上,“尝尝。”
“谢谢。”江宝怡笑笑。
小段也跟着说了声谢,看着小黑说:“那它还挺聪明,知道跟着谁有肉吃。”
“就聪明这一回。”蒋怿手还搭在小黑背上扒拉着,“一加一教八百回了,都不知道等于二。”
“你教只狗学数学?”江宝怡发自内心地感慨道,“你真是闲的。”
“它也不能白吃不干事啊,总得学点什么,好出来卖艺给店里招点人气。”蒋怿说。
小段叹了声气:“我收回它还挺聪明这句,挺不会看人的这小狗,跟错人了啊。”
四人一块笑了。
小黑分不明所以,抬起头看了眼,又缩了回去。
正聊着,门铃响了,四人一块抬头看了过去,肖然先起身说:“人到了。”
蒋怿和江宝怡同时跟着站了起来,看着肖然把人迎进来,江宝怡回过神,小声道:“他不是会说法语吗?”
“就学了这几句,你好,欢迎,我是肖然,请进。”蒋怿也小声说,“再多说一句就露馅了。”
江宝怡继续小声道:“那他语感还挺好。”
客户也带了翻译,不过没怎么开口,只负责等江宝怡说完,再给老板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整个过程都很顺利,顺利得让人觉得根本用不上谈,直接把合同丢给对方就行了。
“这生意也太好做了。”送走人之后,江宝怡感慨了句,“一点砍价的空间都不争取。”
“可能也砍不了多少,提了也是白费。”蒋怿递了杯水,“辛苦了。”
“没事,也没说几句话。”江宝怡喝着水,“那要是没其他事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
“别啊,一起吃个饭呗,这也快到吃晚饭的点了。”肖然说,“太冷了,我叫个外卖,火锅行吗?”
江宝怡犹豫几秒:“行,那麻烦了。”
“不麻烦,要麻烦也是我们麻烦你们了。”肖然一句话说得跟绕口令似的,“没什么忌口的话我都点了啊,吃完让蒋怿送你们回去。”
“不……”
“没事,反正他闲,有这时间总比教狗学数学好。”
江宝怡不好再拒绝,一转头看见蒋怿跟小黑在一块,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他教狗学数学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蒋怿一挑眉:“怎么了?”
“没事。”她咳了声,挪开了视线。
一直都没怎么开口的小段凑了过来,“等会吃饭我能聊了吗?”
“我又没拿胶布把你嘴粘起来。”
“那我可聊了啊?”小段说,“我有好多好多好多想问的呢。”
“我还是拿胶布把你嘴粘起来吧。”
“我闭嘴。”
外卖送来的时候,江宝怡和小段刚跟小黑玩熟,起身的时候小黑还拦着不让人走。
江宝怡没留神,让它绊了下。
“小黑!”蒋怿抬手一兜,江宝怡往前扑倒的姿势被他胳膊挡了下才没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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