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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着嘛，现在天气转热，每天喝水量增大。对了，你在学校也要多喝水啊。不要喝饮料、奶茶，就喝白开水或者矿泉水，对身体好。”许亚玲提醒陆驰。
“妈，你下楼是有目的的吧？”陆驰突然转身问许亚玲，给了许亚玲一个措手不及。
“目的就是买水啊。”许亚玲掩饰慌乱。这叫什么事，居然在孩子面前乱了阵脚。
“我昨天就看到你在小卖部了，你天天都在小卖部买水吗？”陆驰突然发问。什么？他昨天就看见她了？他居然昨天什么也没提起。臭小子，和她打心理战？
“我昨天加班回来确实也去了小卖部买东西，今天去买水，但我有些好奇的是你好像每天都是和欧阳幸子一起下晚自习？”许亚玲不想在儿子面前伪装了。
陆驰一下变了脸：“你不是去小卖部，你是去跟踪我吧？你是不是敏感多疑的毛病又犯了？”
“不是我多疑，是你的行为让我生疑。你们班那么多同学，偏偏你天天就是和欧阳幸子一起。怪我多疑吗？不是有句成语，瓜田李下，和女生交往不是不可以，我甚至鼓励你和女生交往，你们假期出去玩，有男有女，我说过什么吗？男女生之间，要注意分寸。”许亚玲极力澄清她的主张。
“你的意思就是我和欧阳幸子交往不正常没分寸？你是不是怀疑我恋爱？你如果再这样，我就真的恋给你看！”陆驰提高声音吼叫着。
“你疯了吧？”许亚玲气得浑身颤抖。
“我疯也是被你逼疯的。”陆驰像一头斗兽，红了眼睛。陆启明本来在卧室看书，听到外面的争吵声赶紧跑了出来，顺手将房门关上。他一把拉住陆驰：“驰子，你干嘛？哪有这样和你妈说话的？声音这么大，婷婷已经睡了，也会吵着邻居。”
陆驰不再吭声，他也不回自己房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
许亚玲坐在另一边的凳子上，她也很生气。心里又气又苦。
陆启明坐到陆驰旁边，拍了拍儿子：“怎么回事？”
“你问她，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的。”陆驰没好气地回答陆启明。
陆启明只好又靠近妻子这一头，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我不过是问问他怎么这几天天天和欧阳幸子一起下晚自习，就好像捅了炮筒子。”
“只是问问吗？明明是天天在跟踪、监视。我和欧阳幸子一起下晚自习有什么不正常？同班同学，我还和她一起到赵若彤家搭餐吃饭呢！对了，赵若彤，你原来也怀疑我。是不是我和哪个女同学走得近一点，你就怀疑我？”陆驰质问许亚玲。
陆启明赶紧按住陆驰：“驰子，怎么和你妈说话的？有话好好说。你妈又没说你什么，问问都不行？你说你妈敏感，你妈一问你，你就生气，你这不也是敏感吗？如果没什么，坦坦荡荡，你心平气和跟你妈解释一下不就行了吗？”
陆启明的话让陆驰一下子熄了火，如果你心里没鬼，又何必生气呢？
陆驰不吭声。陆启明为了调和家庭矛盾，拉起陆驰道：“走，回房间去。要么再学习一会，要么洗澡睡觉，别在这傻坐了。”
陆驰听从了父亲的话，起身进自己房间，陆启明也跟了进去，并且将房门关上，两父子关上门嘀咕了好一阵。
门打开了，陆驰去浴室洗澡，陆启明在许亚玲身边坐下：“好了，别气了。你儿子都和我说了。欧阳幸子说这段时间睡眠不好，看到陆驰天天晚上跑步，她也想试试，看是不是晚上睡得好一些。就是很普通的同学交往，你别多想。欧阳幸子也是非常理智的姑娘，你儿子说的，他们都是有目标的人，不会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他真这么说？”许亚玲将信将疑。
“是的。你就相信他们吧。他们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懂事、理性得多。”
“那他还对我高声大叫？”许亚玲对陆驰的态度依然有意见。
“青春期的孩子不就是这样？他说看到你怀疑，小题大做，就是看不惯，就想和你对着干。算了，他也认识到错误了。”
“认识到才怪，估计又会和我冷战。每次都要我这个当妈的热脸贴冷屁股。”许亚玲心里不痛快，但还是起身走进厨房，陆启明跟在身后问她：“准备做什么？”
“做什么？当老妈子，给你儿子准备明天早上的骨头汤。”许亚玲没好气地回答。
“妈，我擦头发的毛巾放哪了？”客厅里传来陆驰的问话声。陆启明悄悄地笑道：“我说了不会和你冷战吧？这不，台阶来了，还不赶紧下？”
许亚玲哭笑不得，走出厨房，对陆驰说：“挂你门后边了。以后别乱扔。对了，晚上还要不要吃宵夜？”
“有什么？”
“有小米粥。”
“行，吃一点吧。”
许亚玲如得到圣旨一般，屁颠屁颠地盛了一碗粥出来。
这场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陆启明看着母慈子孝的画面，安心地进了卧室。
第44章 抉择
日子过得飞快，明媚的五月，立夏不久迎来小满。花未全开月未圆，人生最好是小满。小满时节，离高考的日子也很近了。
妈妈们晚上在夏日晚风中散步，一起商量高考战袍的事。
许亚玲问尚臻：“咱们到时候穿旗袍吧？我三年前买的旗袍就中考的时候穿过一次呢！”
尚臻道：“我也是。我当年还特意买了件红色的，再不穿，往后更没合适的场合穿。”
乔越妈打趣道：“女儿结婚的时候穿。”
“那还不知道要等多久，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继续保持这个身材呢！”尚臻感慨道。
“孩子们的战袍准备了吗？不准穿校服，咱们得准备T恤。”
“现在天气阴晴不定，到时候也许穿短袖，也许还要备薄外套。千万别让孩子们感冒，这是重点。”赵若彤妈妈考虑得比较周全。
“网上有这种满分T恤卖，颜色也多，要不我们也买两件，寓意好。”许亚玲将手机上搜到的图片展示给大家，卖得最火的就是满分T恤。看来，普天之下，家长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乔越妈看了一眼道：“就是不知道我们买的他们愿不愿意穿。他们现在自主意识很强，万一我们买了他们不肯穿，倒把心情弄坏了，还是问了孩子们的意见再决定。”
“对，以他们的意愿为准。其实穿什么都无所谓，关键是舒适，不影响发挥。”许亚玲很赞成乔越妈妈的意见。陆驰就是那种很有主见的孩子，她不想因为穿衣服和儿子闹别扭，一切以他自己的意愿来。
晚上，陆驰下了晚自习回业，许亚玲例行和他聊聊天，她顺便将手机打开递给陆驰道：“考试的战袍，这种，你觉得如何？”
“咦，这不就是今天邓子昂收到的吗？”
“邓子昂买了？”
“对，他自己在网上买的，买了一件红的，一件黑的。就是这种一模一样的。”陆驰告诉许亚玲。
“哦？还一红一黑啊？”
“他说开门红，然后希望成为一匹黑马。”
“哈哈。”许亚玲忍不住笑起来，孩子们还挺有意思，“那你也穿这种，可以吗？”
“可以吧，我摸了一下邓子昂买的，全棉的，手感还不错。”
“行，那我也给你买两件，一红一黑，期待你成为一匹黑马。”许亚玲没想到陆驰这么痛快地答应了。母子同心。
“就是件衣服，别想太多。”
“对啊，只是图个吉利嘛。对了，很快就要高考了，你这段时间睡眠怎么样？”许亚玲问陆驰。她看到有家长在说孩子晚上睡不着，她虽然没听陆驰说起过，但还是不放心，怕孩子有事憋着不说出来。
“睡得挺好的。”
“那就好。你考试的时候，妈妈准备请假几天陪考，专门在家为你做饭。你想想有什么是最想吃的？”许亚玲已经开始筹划请假陪考的事。
陆驰忍不住笑了：“还早啊，就问我想吃什么？不用特别准备，就吃平常的饭菜就好。你请假，不影响工作啊？”
“没事。我会把工作都安排好，无论如何，高考是大事，我要陪你。就像当年中考一样，我就负责在家做饭，等你回来吃。”许亚玲希望在孩子的重大事情上，都不缺席。
陆驰对于许亚玲请假陪考，也没有反对。许亚玲想别看孩子平时酷酷的，长得也高高大大像成年人，但毕竟还是孩子，心里还是很需要家长的支持和鼓励。
她连夜在网上下单买满分T恤，她买了四件，两件给陆驰，另外两件是送给张子阳的。
她给唐小芸留言，已经给张子阳准备了战袍，没想到，深夜，唐小芸秒回消息。
许亚玲：亲爱的，还没睡啊？
唐小芸：还没呢。谢谢你想得周到，给子阳买了T恤，我还正准备问你呢。还有个事，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许亚玲：什么事？
唐小芸：考试的时候是住家还是住宾馆的事。我们家的不在本校考试，考点离家大约半小时的路程。
许亚玲：去订个房间吧，如果住得惯，就住宾馆，早上可以节省一些时间。如果住不惯，住家里也行，订的房间就当是午休房。订晚了恐怕就订不到最佳地段了。
唐小芸：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就怕张子阳又有意见，现在他在学校又联系不上。好，就听你的，订个房子。
许亚玲想陆驰就在本校考试，不用奔波，也算是天时地利人和。
她翻了一下记事本，发现高考的第一天，居然正是公司举办重点客户答谢会的日子。按理她是要出席的，毕竟她现在还是一分公司的负责人。
这下，矛盾了。可是，她已经打定主意陪孩子高考啊！
晚上，许亚玲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陆启明感觉到了她没睡安稳，小声问她：“怎么了？”
“高考的那几天我准备请假陪考，突然发现公司有一个重要会议就是高考第一天。”许亚玲是一个对工作极其负责的人，如果不是高考这样的大事，她想她绝对不允许自己请假缺席。可是儿子的高考，努力了十二年，这个日子也很重要。
“真的走不开？要不，我请假来陪驰子？”陆启明倒是愿意请假，但他深知许亚玲不会放心。果然，许亚玲对陆启明说：“这么重要的时刻，我放不下心。还是我陪着好。”
“那公司的事，你把前期工作都做好，只是那天不出席，应该也没问题吧？”陆启明安慰许亚玲，她分身乏术。
“只能这样了。公司少了我照样运转，但是，陆驰只有一个妈妈。我决定陪儿子。我要送他去学校，虽然没几步路，但这种重要的日子，我要陪着他。我怕他紧张。别看他平时抗压能力强，但毕竟是孩子，我要做他的坚强后盾。学习上帮不上忙，后勤工作、思想工作我一定要做好。”许亚玲打定主意。尽管已经做出抉择，但她还是有些顾虑。毕竟，她现在在公司的处境，有些微妙。
陆启明翻身搂住妻子：“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安安心心睡觉吧。我支持你的决定。你在，孩子的情绪也会稳定很多。”
两个孩子都是许亚玲亲手带大的，尽管许亚玲对孩子很严格，但她的爱也非常浓烈，孩子们在情感上都和她很亲。即使有冲突，但过去之后没有任何隔阂。陆驰青春期和她有对抗，但是，每每陆驰回家若是没有见到许亚玲，必定会问：“妈妈呢？”这就是有妈的地方才是家吧。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义无反顾地选择陪孩子高考。
第45章 心不在焉
第二天公司例会，夏正安正好说到了关于公司年中答谢酒会的事。夏正安对许亚玲和凌云峰说道：“这次酒会意义重大，是你们两个分公司合并后新公司第一次对外的招待会，你俩一定要把相关的客户请到位，在酒会中起主要作用。”
凌云峰立即表态道：“夏总放心，我这边的名单都已经提前整理好了。”
许亚玲迟疑了一下，对夏正安说：“我这边的也会尽快整理好一并交给凌总，我会做好交接。”
夏正安望了许亚玲一眼，虽然并没有多说什么，但眼神复杂。
果然，散会的时候，夏正安叫住许亚玲：“小许，你留一下。”
会议室里只剩下夏正安和许亚玲。夏正安问许亚玲：“今天说到答谢酒会的事，我发现你态度有问题，是不是因为岗位调整的事，消极？”
“没有啊，夏总。我态度有什么问题？”许亚玲有些不解。
“你现在是一分公司的负责人，虽然酒会的时候，你只是新公司的副总，但原来的业务伙伴都是你一手负责的，你说你整理资料交给小凌，是想早早甩锅吗？无论如何，你还是新公司的副总，虽然不管业务了，还是要有大局观，至少要到酒会上向合作伙伴们介绍小凌或者李虹，顺利交接嘛。”夏正安皱眉道。
许亚玲尴尬地笑了笑：“夏总，您可能误会了。我还有一个事没来得及向您说，酒会那天，正好是我儿子高考第一天，我想向您请两天假，在家陪儿子高考。所以，那天，我不能到酒会现场，但我会配合大家做好所有的准备工作，包括合作伙伴的名单我会提前与凌总和李虹确认、交接。”
本来想找个机会郑重地向夏正安请假陪考，现在，话赶话，只能这个时候说明原因了。
夏正安一听这话，脸色更是不悦：“公司这么大的活动你请假？你儿子高考是进考场，不需要你陪啊。”
夏正安的孩子高中就去了澳洲，他没经历过高考，更没有经历陪读岁月。加上又是一个几乎不怎么着家的男人，他应该很难理解一个母亲的心。
“夏总，孩子就在本校考试，我想送他进考场，中午和晚上在家做饭。这也算是他的人生大考，我怕他情绪波动，我想多陪陪他。”许亚玲已经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
夏正安对许亚玲的脾气也是有一定了解的，他沉默了几秒：“好吧。”
许亚玲从会议室出来，心情很不好。虽然她在公司大型活动的时候请假不是好现象，但她没想到领导意见这么大。
然而，第二天的办公室调整方案，再次让许亚玲心里不是滋味。
因为两个分公司合并，人员有增有减，办公场地也进行了调整，基本上以许亚玲一分公司这边的场地为主。
办公室调整方案张贴出来了，新的办公室规划，单独的办公室只有两间，一间是总经理办公室，一间是副总经理办公室。
总经理办公室好理解，可是，公司的组织机构框架是两个副总。一个是许亚玲，一个是新上任的李虹。这唯一的一间副总办公室是谁的？大家开始议论纷纷。
财务部的李姐想都没想就发言：“当然是咱们许总的。咱们许总资历老，又管财务和人事，地位相当重要，当然要有独立的办公室。总不可能让她来和我们一起坐大开间吧？”
许亚玲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坐哪都一样，大开间和大家坐一起，更融洽。”
她是一个慎重的人，在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前，不会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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