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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思考的怀玥不停拿勺子搅弄咖啡，并满心不解地啧了声：“扑朔迷离啊！”
这案子错综复杂，线索少得可怜，唯一切入点就是史雁柔日记。
史雁柔的网络日记最初时间从是23年9月份开始，那时候庄昕芸刚入学，她则是大二，日记里关于日常不多，更多是碎片化的混乱吐槽和抽象句子。
一开始把目标定为陈停云，就是因为日记中最先提到他，怀玥还记得史雁柔零碎的文字是这样记录：“陈停云又来找我了，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他要我跪着道歉，我……我好痛苦，好讨厌这所学校。我想死。”
很显然，史雁柔似乎和陈停云有龃龉。
这暂且不提，毕竟没打入圈子，根本找不到五人团究竟是否对史雁柔做过什么的线索。
现在关键问题是，庄昕芸怎么会上封淮的车。
按照道理，K班学生地位低下，S班的人根本不屑与之相交。
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漏了什么消息，怀玥重新找出论坛里一个关于这五人的贴和部分日记仔细查看。
贴是八卦爱好者收集的历年S班风云人物，有照片、简单背景及性格统计，23届S班人物代表除了五人团别无他人。
嫌疑人一，陈停云。
嫌疑人二，祁天阳，影帝私生子，二十，沉默寡言不爱说话，喜拳击格斗。
嫌疑人三，封淮，性格毫无顾忌，在音乐方面颇有建树，女友比换衣勤，人称笑面虎。
嫌疑人四，江璟，十九，恒源房产老总老来子，性格阳光，运动天赋优越。
嫌疑人五，顾骁，威尔市市长之子，二十，曾因车祸休学一年，本人温文儒雅谦谦君子，学生敬重老师喜爱，还是学生会会长。
小团体地位依次按顺序排，性格截然不同的五人是鎏金赫赫有名的F5，部分女生心目中的梦中情人与金钵钵，部分男生梦寐以求成为的人。
如果不是日记中提到这五人，估计都没人会联想到这人模狗样的五人身上。
再度抽丝剥茧分析后，怀玥现在有两个问题：
第一，陈停云为什么要史雁柔道歉。
第二，庄昕芸为什么在史雁柔失踪后没有寻找，以及她和陈停云曾经发生过什么，她又和封淮什么关系。
难不成封淮也喜欢庄昕芸？怀玥想到头秃都没能想出所以然。
看来只能等接触到圈子才能查了，须臾，她一口饮尽咖啡，利索收拾回家。
回去路上，怀玥完全不知道飞信某聊天室已经因为两条视频炸了。
*
不知是谁拍的两段视频，很模糊，一段是令人心潮澎湃的极限赛车，一段是面容藏在头盔里的女人羞辱陈停云的飒爽英姿，直接让聊天室炸开锅。
【最恨古文学】：笑死，陈停云脸臭得能立马下锅煎豆腐。
【宝宝我想你喽】：那句细狗把我脑浆都给摇匀了。
【小鹿美女】：哇去陈停云也有栽跟头的一天。
【momo酱】：别的不说，姐姐好飒，有人认识吗？
【大西瓜】：买得起杜卡迪的人也不多吧，圈里没这号人。
【我要吃辣条】：v4这辆车上市后除了顾骁没买，其余四人一人一辆，还有一辆是书家买走了，上回我去店里还有一辆一直没人买，这女的车牌都没上，显然是新车，快点来人去问问是谁买走的。
【乱码一堆】：我来了，最后一辆杜卡迪在下午被匿名人士买走啦。
【好家伙】：咦？匿名？
【乱码一堆】：匿名人士是叫一普通工薪阶层帮忙买的，很神秘。
神秘？那就有意思了，众学生纷纷下场讨论是不是陈停云惹到哪位大佬，怀疑人是特地过来打脸的。
聊得热火朝天时，陈停云专属狗腿王岩出现，二话不说封掉聊天室并开贴问了个问题：【怀南有没有人认识】
吃瓜学生这才反映过来，对啊，怀南是谁？
当即有人贴出一则新闻报道：【徐海市高考状元怀南，出生黄蜂山怀家村，那村子穷得很，总共才六口人，前十七年在山里割草放羊，去年书映风资助后他才读上书，听说脑子非常聪明，不过一年就拔尖，自学考上鎏金。他是社会考生，没人认识，还拒绝了教育局和记者采访，所以网上也没照片。】
【小鹿美女】：我靠？自学一年？这么夸张吗。
【好家伙】：有一说一，K班的人真心个个聪明努力。
【好运N次方】：学习这么好绝对书呆子。
【你才金刚芭比】：不，是个花心怪！我们一宿舍都收到了他的飞信好友请求，上来就发肌肉照，吐了。
【超哇塞】：同，我们也收到了。
……
你才金刚芭比和超哇塞是B班、C班俩特出名的美女，此话一出论坛炸得更狂烈，不少美女学生都表示自己也收到了怀南的好友请求，并贴出他飞信信息页面。
怀南飞信id为干你没商量，头像为某5v5对战游戏老阴x兰陵王，简介狂得不行：我不是来加入各位，而是来打死各位。
至于飞信圈分享的大多是游戏截图，似乎很喜欢玩游戏。
有女生甚至直接放出聊天记录，深恶痛绝道：“这花心萝卜上来自报家门，热情得很，我知道他想干嘛，偏偏老是问我打不打游戏，可恶，这赛季太难打，我还是屈服了！”
细数下来，众学生发现，暑假最后半个月他差不多给三四十个漂亮姑娘发了请求，普通漂亮的断断续续聊日常，中等就发肌肉照聊骚，长相优越的他就直接用带妹上分这操作拿下，颇有一股钓鱼意思。
新生能进飞信不意外，可这种还没开学就撒网的骚操作属实把众人给整笑了。
原来所谓的天才状元也不过是个风中浪子，有人猜测怀南估计是想找个恋爱脑富家女做赘婿倒插门，好飞上枝头变凤凰，小心思不要太明显。
虽然看不起，但这让众人更好奇他究竟长什么模样。
盘山公路，王岩趁陈停云飙车时，特地逛好几圈飞信却始终没有任何有效信息，冷汗不禁落得更欢。
他家有交通局人脉，收到人脉发来的消息后，一看人直接傻了。
“卧槽怎么办？盘山公路包括一些重要地段的监控都被人黑掉，根本找不到那女人是哪里来的。”王岩心有余悸对李荻说。
靠在机车上摆弄手机的李荻扬眉，余光撇向电视里疯狂大叫的安晴，半晌，他支起背脊。
“怀南也没？”
王岩脸一黑：“新生啊，信息不多也没照片。我问教导处要入学资料，他说学校信息统一存放电脑，晚上定时上锁没法弄。”
闻言，李荻肩膀耸耸：“那就等明天呗，这么天才的人物，开学典礼肯定会演讲。”
王岩：“天才个屁，就是一花心萝卜。”
他把女生们的留言给李荻看，李荻当即就乐了：“这性格要是在S班，绝对和封淮玩得来。”
王岩：“……”
封淮另说，被骂细狗的陈停云绝对和他玩不来！
*
是夜凌晨，御湖别墅3号仍灯光如昼，喧闹繁华。
开学在即，刚从国外回来的江璟叫了一帮朋友在家开轰趴，放话不尽兴不睡觉。
美女环绕热舞的泳池边，他懒散躺在休息躺椅上，睡袍衣领大开，腰边美女暧昧地按摩着他小腿，他却视而不见，只顾和边上的顾骁聊天。
“一个暑假不见，怎么听说你嫂子在闹离婚？”
同样躺着的顾骁脸上蒙了块毛巾，听言弯腰坐起，甩了毛巾，平静觑了幸灾乐祸的江璟一眼，语气平淡：“还不是因为你们干出来的事。”
江璟一愣，把美女赶走，压低声音：“你是说……”
话说到一半，却在顾骁一个警告眼神下戛然而止，顾骁接着说了句语焉不详的话，“我哥挺喜欢她的。”
江璟懂了：“行，有需要跟我说。一定帮你搞定。”
“卧槽卧槽——”
“江璟！！”
忽然一个模样灵动可爱的姑娘大呼小叫从人堆里冲出来，直接扑到江璟胸膛，手机怼到他脸上，兴奋道：“陈停云和一个女人赛车输了！”
江璟觉得稀奇：“那小子会输？”
仔仔细细看两遍视频，江璟笑到前仰后合，差点没笑吐：“哈哈哈哈哈细狗。这女的谁啊这么拽。”
男人最听不得两个词——你不行和细狗，这简直有辱雄风。
那姑娘没好气拧他一把，说：“还笑，视频在聊天室都快被转疯了，陈停云估计要气死。”
“那就把人找出来呗。”江璟无所谓耸肩，朝姑娘来的方向看眼，又问，“封淮和祁天阳呢？”
姑娘冲楼上看去，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江璟顺她视线，发现有间卧室灯光忽明忽暗，暧昧迷离，当即脸色一冷：“爹的，叫他们别在我家乱搞，几个人？”
后一句对姑娘说的，姑娘咬住唇，犹豫道：“一个……是庄、庄昕芸。”
一听这名字还得了，江璟深吸一口气，拉起姑娘匆忙去找。
两人一走，泳池边安静下来，顾骁饱含讥讽的眼停留卧室两秒，随即拿起毛巾往屋里走，途中，他手机响起，是亲哥发来的信息。
【顾霆】：赶紧回来。你嫂子吵翻天了，爸很生气。
顾骁面无表情回复ok，眼神冷得可怕。
真烦，非要娶个警察老婆。
现在麻烦了吧。
第6章
翌日，天高云淡。
九月一号开学日，大清早鎏金私立贵族学院金碧辉煌的大门口停满豪车，统一黑色欧式制服的新生笑容洋溢报名登记，十点整点，新老学生在雍容华贵的父母相伴下按时前往大礼堂参与开学典礼。
今天来的家长均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哪个没见识过大场面，典礼年年参加，年年都枯燥乏味，没什么意思。
哈欠连天间，校长慷慨激昂的官方演讲结束，接下来就是按例新老生演讲。
“听说24届新生代表是书映风资助的学生？”
“没错，叫怀南。”
两位前排的家长小声聊起，不禁对书映风的慧眼识珠心生赞叹。
百年流传的书家不同于普通豪门，相反是正儿八经的名门望族，往上数几代是从商从政，后来在文艺届异军突起，改头换面成为言情书网，代代人打拼下来，其底蕴之丰厚，人脉之广阔，不是寻常大人物能比。
书家这辈的书映风大概是所有父母心中最完美的孩子模板，模样俊美，自小成绩优越，也没贵少爷气派，非常随和斯文。
唯一缺点只有两个，一是过于清心寡欲，年近三十仍老铁树一棵；二则目标过于清晰，说放弃继承人位置就立马跑去支教，说想学摄影就跑去荒漠戈壁呆几个月，完全按自己想法过活，搞得书老爷子每天都在骂竖子难养！
先说话的那位家长说：“书映风跟着他妈资助不少学生，各个都是人才，大学一毕业全部回他们公司，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另一位家长意味深长点头：“这位怀南估计毕业后再深造一番，也得是书家最利的兵之一。这怀南很聪明，规划很清晰嘛。”
怀南以高分位列全国第一，直接放弃其余名校邀请，义无反顾选择专注精英教育的鎏金。
这本身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历年来有脑子的寒门状元都会这样选择。
毕竟踏入社会需要的不仅仅是脑子还有人脉，而鎏金，就是最好的人脉养殖地。
后排一位贵妇人将两人聊天内容听得清晰，片刻，大气温婉的面孔往侧边一转，温声道：“本来挺无聊，我现在倒是想看看书映风选的孩子是什么模样，一年之内考上鎏金难度之大，可见他有多聪明。小云，你得跟人好好学学。”
陈停云：“……”学个嘚。
贵妇人是陈停云母亲赵荷，赵荷好面子掌控欲强，被迫和她坐一起本来就烦，这会儿又听到怀南这名字，顿时眉眼一沉，不耐烦地扯着领结，语气刻薄。
“出身注定一切，再聪明走入社会都得撞南墙。”
这就是骨感分明的现实，社会定律。
台上主持人还在废话，陈停云视线逡巡舞台侧边帘幕，没找到人，他又朝后面大门看去，依旧没见到人，不免有些心浮气躁。
见他心神不定，陈停云母亲赵荷表情淡了，警告道：“你说得没错，但别忘了，外面那个和你出身一样，可无论成绩还是商业敏锐度都比你好，你爸已经打算分他股份。你本来可以拿到百分之百，现在只能百分之八十，你自己想吧。”
昨晚到今天本身就一肚子气，陈停云更加不耐：“提他干嘛，你想和那女人和那女人儿子争就自己争去，少来绑架我。实在不行你再生个。”
这话孝得离谱，得亏赵荷修养极好没当场变脸，只是横了他一眼。
陈停云耐心告罄，脸色难看起身，直接去找江璟几人。
江璟几人父母都没来，四人在中排靠走廊位置，正开黑玩游戏。
这风格迥异的四个风云人物坐一块，美如画，赏心悦目至极，灯光昏暗的观众席仍有不少目光在这里停留一饱眼福。
见他跑过来，封淮正好被击杀，等待复活时冲陈停云戏谑道：“哟，不做妈宝了？”
“妈你个头，我好歹还有妈来，你们连人影都见不到呢。”陈停云没好气坐下，无差别开怼，顺便看了眼他们游戏界面，忽然想起王岩和他说怀南也很喜欢玩游戏，心情顿时更差。
江璟听了就不高兴了：“你就嘴贱吧，哪天绝对被人撕烂嘴巴。”
操纵游戏角色完成一波三杀的顾骁点头同意，冷不丁抛出一句话：“譬如昨晚那女人，细狗你还是小心点。”
陈停云：“……”
真想砍了这几人一起死。
残血的顾骁惨被野怪打死，清风霁月的面孔上顿时浮现一丝遗憾，他终于抬头撇向满脸不爽的陈停云，问道：“你不是最不喜欢参与这种典礼，今天怎么过来了。”
祁天阳忍不住笑：“我猜他是想看看怀南是谁吧。”
昨晚事情一出，王岩大动干戈查怀南，搞得飞信论坛腥风血雨，想不知道都难。
陈停云在四人眼中就是桀骜骄矜货色，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被人当场侮辱细狗，还拿K班平民作比较，这家伙铁定爆炸。
神秘女人找不到，那就只能把气撒在怀南身上了。
游戏结束，江璟收好手机，幸灾乐祸道：“我也想看看他什么模样，我一直觉得封淮够花心，终于出现个更牛的了。”
别说还真别说，那广撒网钓鱼的渣男操作当真让人惊叹脸皮之厚，是个狠人。
封淮感慨：“我得向他学习，我撩妹还挑一挑，他什么都不挑呢。”
闻言，顾骁眼皮一掀，眸光落在后台入口处，冷淡道：“这人这么跳，绝不是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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