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翻江倒海的怒火站起来,她在空中拍拍手,旋即两个保镖下来要把秦丝雨两人带走。
铁链哗哗作响,保镖没问钥匙,找了个斧头粗暴砍碎。
眼看新玩具要被带走,祁天阳拦住他们,忍不住对卞烟发起脾气。
“你装什么好人,把人带走送回去当把柄吗?你知不知道这女人有我们的照片,嚣张地勒索封淮要钱呢。我把她抓起来就是为了抹除威胁!”
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都要他放人,江璟也是。
他越想越窝火,怒气冲冲一拳砸在墙壁上,生气的时候一张略显美型阴柔的脸蛋更加阴森起来。
“都给我滚!”
见状,卞烟气疯了,冲上去就拍他肩膀:“你个蠢货,也亏你做得出,竟然直接从学校绑人,你简直无法无天!要抹除威胁说一声不就好了,挖个坑埋掉丢进海里喂鱼,用的着你在这里大惊小怪!你知不知道韩志勇已经报警了,要不是桑礼压下来,没俩天就能查到你头上。”
这种事祁天阳从小到大没少干,看谁不爽要么背地里耍阴招要么抓起来折磨,小学有回他喜欢一个女生,人女生不搭理他,转头他就把人摁到仓库里,当着别人面活生生把一只兔子给剖了,吓得那个女生高烧晕厥整整一个月,身为母亲的卞烟给他不知道擦了多少屁股!
“真当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少拿威胁做借口。”她气得胸脯上下耸动,眼神中充斥厌恶。
不想再和他烦,卞烟冲保镖怒吼:“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把人带走!和车里那个一起关集装箱里扔海里去!”
【韩志勇】——
听到亲爹名字,韩璞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只是听到后面就笑不出来了,用力挣脱保镖,想要去抓卞烟衣领,却因肋骨的疼而最终软趴趴扑倒在地。
“我爸呢!你们把我爸怎么了!”
“把他嘴捂上,吵死了。”也许是觉得自己过于失态,卞烟平静下来,满脸不耐烦地挥手。
两人很快被带上去,她也跟着上去。
察觉到还有一个人的祁天阳追到卞烟身旁,“车里是谁?”
卞烟:“韩璞的爸。”
她脚步微顿,恶狠狠瞪了眼不成器的家伙,骂道:“还不是你搞出来的事。他爸是退役老兵,单枪匹马摸到我们家找儿子,折了几个保镖的手才把他降住。这件事绝对不能被宣扬出去,在你爸发火之前必须处理干净。”
事情本来处理的很好,桑礼发现韩志勇报警,第一时间通知了顾家和学校,完美无缺摁了下去,然而没想到韩志勇艺高人胆大,竟然自个找上门。
卞烟抬手看向腕间镶钻的表,时间不早了,海运船很快出发,她不再说话,脚步匆匆上楼。
车停在别墅外面,地下室正对大门,保镖们迅速带着人出去。
保镖简单粗暴用毛巾塞住秦丝雨两人嘴巴,大门刚打开却见门口散落一地尸骨皮毛和血污,几个笼子被狠狠踩扁,里面的猫不见了,刚才出去丢猫的保镖也躺在地上毫无动静。
最令人惊悚的,大概是这位保镖两只手扭曲反折在肩膀处的恐怖景象。
很显然,是被人硬生生扭断的!
忽然,一只毛发打结的布偶猫惊慌失措钻进屋子,众人一惊,甫一抬头,本该熄火的车莫名其妙发动起来,两束刺眼灯光射入屋中,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追上来的祁天阳别开眼,可眼皮子像是预示到危险,忽然重重跳了两下。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只听马达声轰鸣,车子竟然如离弦之箭不顾一切冲了进来,有人喊了一声快躲,祁天阳这才回过神,拉住尖叫的卞烟往旁边躲。
“嘭”一声巨响,白色法式大门被撞了个稀巴烂。
冲进来的车头大半嵌入屋子,最终卡在沙发处无法再前进,灯光明亮的屋子里瞬间烟尘四起,卞烟尖利的尖叫声响彻黑夜。
祁天阳体格不错,立即扶着卞烟起来,谁知只是一个低头动作,余光已瞥到浑身黑衣的女人第一时间推门下车!
她动作出乎意料的迅捷,如同积攒多年怒气的愤怒女修罗,抽手两枚闪烁着寒芒的飞刀掷出,刀子还没扎入爬起来的保镖身体里,她更加快速抬高长腿翻身跨越车头,当即一脚狠踢在最近的一个保镖下颚处。
下一秒,两枚飞刀精准没入两个保镖大腿!
这还不算完,人刚倒下,她已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留情甩出,并冲上前一脚一个,拦截剩下所以保镖的行动能力!
转瞬之间,尖叫狂飙,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人全部倒下。
“热心姐?”韩璞吃了一口灰尘,惊喜叫出声,还不忘去摇秦丝雨的肩膀,“哈哈哈哈我就说她会来吧!”
秦丝雨脑浆差点被他摇匀,她也又惊又喜,目不转睛盯着烟尘逐渐散去里伟岸飒爽的英姿。
两人还在发怔,副驾驶滚下来另一个浑身是伤的中年男子,翻着白眼骂道:“还不赶紧走!!”
韩璞眼一瞪:“老爸!”
“还知道叫爸呢?”韩志勇忍着痛骂骂咧咧起来,连忙带人一起迅速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听言,祁天阳脸色一变,操了!
他算是第一次与热心姐正面对上,光是打个照面就感受到了汹涌澎湃的杀气。这种杀意无比真实,仿佛能感觉到一柄柄刀凌迟割来,让他下意识且头一回产生了名叫恐惧的东西。
他不明白对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用力咬舌尖来清醒,想起地下室还有暗门出去,于是连亲妈都顾不上转身往下跑。
“天阳!”卞烟没想到他竟然直接跑,哭叫着去拉,手臂伸出,却搭上来一只力道出奇大、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
她一惊,转头看去,脸上忽然结结实实印上了一巴掌。
“儿子犯事,你不想着好好调解教育,竟然助纣为虐,你不配当妈。”
冰冷指责声和清脆巴掌声一样响亮,祁天阳也听到了,到底因为不忍停住脚步,转身妄图出手。
可他还是被一身肃杀散发淋漓尽致的女人给震慑住了,竟然无意识停在原地,腿都有些发软。
“啪!”
又是一巴掌。
卞烟整个人被巴掌甩得差点要跌地上去,脑子发懵的当口,手臂又被攥住了。
她晕乎乎看向抓住她的神秘女人,看不清面孔,却仿佛能看到夜视镜下冰寒刺骨的眼。
女人一言不发,滔天怒火在燃烧,无言攥住她,一下、两下、三下……足足扇了五个巴掌才松手。
最后一记,卞烟左侧几颗牙齿终于被活生生扇飞,血糊在肿得像是烤熟的乳猪的脸上,哀叫着躺在地上呻yin。
……
“毫不犹豫决定对无辜人动手,你不配当人。”
怀玥低眼看着半死不活的卞烟,神情冰冷无比。
小季查到韩志勇最后定位在祁家出现,赶过去时发现他们往这里开来,便一直跟在后面。等卞烟进屋,她才动身救下韩志勇。
从韩志勇嘴里,她知道了卞烟心有多狠。
今日爆发的情绪是前所未有的强烈,谈不上生气,更多的是恶心。
这世界上有很多伟大的妈妈,也有很多不负责任的妈妈,前者无私后者自私,按照她的想法来说谁都没错,只是爱自己爱他人的区别。
只是她厌恶,厌恶不择手段毫无底线的人。
世界上哪有一个正常人,在知道自家孩子绑了同学,同学父亲找上门,第一反应是把人抓起来埋了?
“果然恶人永远能刷新我的底线。”怀玥冷笑,她的叫唤都让人反胃,干干脆脆一脚将她踢晕。
屋子里彻底没了任何响动,唯独一道沉重呼吸急促。
她猛地抬头看向怔在原地的祁天阳。
只见他惨白脸上流露出浓浓的惊恐、愤怒与恨意,却像个窝囊废一般没出息被情绪拉扯在原地,身体颤抖,挪动不了一丝脚步。
怀玥真真切切体会到了更人令人作呕的一种情绪——鄙视。
她鄙视祁天阳。
天知道她在看到那一桶难以直视的血污时有多想吐。
从前当刑警时,和派出所民警聚餐时,总是听他们吐槽说老是有人报警有人虐待动物。
可是没法啊,没有健全法律也只能教育一番,那些王八蛋还偏就仗着这样装模作样道歉,转头继续虐.杀,又被抓到后再次怂得跟狗一样。
像祁天阳这种喜欢虐待动物的贱种,喜欢虐待欺凌弱小的低劣物种向来欺软怕硬,他们通常无法在正常社会里得到正面的喜欢,于是善于在无助可怜的动物身上获取征服的快感,但凡正儿八经碰上狠角色,比谁都跪得快。
赖皮贱人一个罢了。
她都不屑正眼看他。
秉持着这股恶心劲儿,怀玥咬牙切齿快步上前,在别墅安保赶到前,直接上去一脚把他踹下了地下室出口恶气。
“毛茸茸这么可爱,你都下手,你真贱得不知死活!”
祁天阳仿佛一个皮球一样滚下去,她居高临下站在门口往下看,丝毫没有同情。
要不是这地安保多,一定好好折磨他再走。
惨叫声伴随着乒乒乓乓声音散去,他似乎撞到了柜子终于停下。
怀玥准备动身离开,余光却瞥见几颗白花花的猫咪头骨从黑暗中滚出来。
“…………”
狗东西还搞收藏?
连环杀人犯才爱收集受害者物品以此来获取成就感与快感。她眯起眼,不合时宜地想起一件一直以来无法理解的事。
两步三跨冲下去,摔断腿的祁天阳正在疯狂大叫,没去管他,怀玥在屋里逛了一圈。
她这才发现地下室墙壁都贴了隔音棉,怪不得两人别墅这么近都听不到惨叫声,原来他也晓得这见不了光?
怀玥憋着一口怒气,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准备离开前,径直踩着他的断腿过去。
即便听到震耳欲聋的惨叫,她连眉峰都没动一下。
陈列柜是他犯下的累累血案,一张张剥下来的皮是他低劣人格的象征,整个地下室比她想象的还要让人难受,多呆一秒都得吐。
生命是平等的,在她看来这贱种最后也得被剜皮剥骨才算完。
外头骚动声愈演愈烈,看样子是安保来了。
刚抬脚,她余光撇到闪烁着微弱火苗的人头骨样式壁灯,脚步猛然顿住。
一种可怕的想法在脑海中涌现,凑近一看,尽管镀了金,人骨骼走向与触感还是很分明,果然是真人骨!
她一直想不通的事——史雁柔的头去哪里了。
这一瞬间,怀玥豁然醒悟。
什么人会去把一具尸体割下来的头特地挖走?有猜测过是凶手,甚至最大嫌疑是顾骁那人面禽兽。
可由于不确定因素太多,这成了她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情,直到现在看到这一整个陈列柜时终于明白,原来是祁天阳。
是祁天阳杀了史雁柔。
他为此感到得意骄傲,在别人忙着撇清关系的时候,他悄摸把证据偷出来,制作成漂亮的工艺品欣赏,一种隐秘的、隐瞒所有人的快乐让他兴奋,更有可能积聚在心底,种下杀人狂的种子。
顿了两秒,怀玥果断回头。
祁天阳见她脚步突然戛然而止,还在看壁灯,心中顿时掀起滔天巨浪,不断往暗门爬去,途中还摸到了工具箱里掉出来的小锤子。
他举着锤子胡乱飞舞,打疯了还真有几下敲到了怀玥脚上,她恍若未觉,平静看着他发疯。
许久,怀玥冷沉出声:“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无辜的动物和人动手?为什么他丝毫没有负罪感?
问完,她又觉得自己可笑,何必去问一个罪犯这种根本不需要答案的问题。
这样做,仅仅是因为他们喜欢、可以。
显然祁天阳也觉得自己可以,他虽然不明白莫名其妙的为什么是什么意思,可在极度惊恐下他下意识就进行了辩驳:“你说虐猫?嘿,因为我比那些畜生强大,我想让它们活就能让它们活!”
他说着有点兴奋了,然而下一刹那,他的头已经被揪住,整个人像平日里等待屠宰的动物一样被轻而易举拎起来往工具台走。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你要干什么!!”离银光摇曳的刀具架越近,祁天阳下面尿意越凶,吓得竟然直接哭了出来。
怀玥再也忍不住嫌恶,目光森然,一言不发抓起他的手摁在桌子上。
她不说话。
也很讨厌在动手的时候逼逼赖赖。
掩藏在镜片下的眼神凶光毕露,一缕寒芒飞扬收缩,随即鲜血喷溅。
惨叫声为这黑夜脏污中开出的最美丽的花唱响赞歌,从指骨处齐根砍断的四根手指掉落在地,祁天阳动作幅度剧烈,捧着鲜血淋漓的手横冲直撞往上跑,连连撞翻了柜子架子,最终还是倒向地面。
他和一只曾经被他砍断手濒死的猫没两样,躺在血泊中痛苦蜷缩。目光所及,却是一张完整剥下的动物皮上死板无神的眼睛。
眼睛如地狱魔眼,幽幽漂浮,地下室里回荡起一阵一阵的凄厉嘶吼声,似乎要把他拖下地狱。
眼神晃动间,那张皮忽然演化成怒目圆睁死去的史雁柔,她本该死去,可惨败失色的脸上居然诡异地浮现了一缕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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