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那之后的第一年,她在路边捡到了一只小黑猫。
她之前从没想过养猫,但小家伙耷拉着湿漉漉的脑袋,从街边一路跟在她的屁股后面,一直来到了酒吧。
大家看到小猫都很欢喜,所以她不想拂了大家的兴致,将它留了下来。
她怕小猫养不活,要是养死了心里还难受,所以就没有给它取名。
没有起名的猫,就不是她养的猫。
她却只察觉到了他与别人不同的青涩有趣,试图把它当作一场有趣的游戏继续下去。
纪明阳没有说错,哪怕她决定了离开陈家重新开始的那天,她也依然没有将纪明阳规划在人生里。
既然是重新开始,就没必要再眷恋过去的人。
她没觉得他们的感情到了厮守终老的程度,甩开了他追上来的挽留:就只是一次普通的分手而已。
她心里这么想着,漂泊数日的雨后,来到了那个让她安身五年的酒吧。
待到那之后的第一年,她在路边捡到了一只小黑猫。
她之前从没想过养猫,但小家伙耷拉着湿漉漉的脑袋,从街边一路跟在她的屁股后面,一直来到了酒吧。
大家看到小猫都很欢喜,所以她不想拂了大家的兴致,将它留了下来。
她怕小猫养不活,要是养死了心里还难受,所以就没有给它取名。
没有起名的猫,就不是她养的猫。
不是她养的猫,死了就不会心疼。
皮包骨大的小家伙一天比一天胖了起来,偶尔调皮起来的时候,还会跳起来抓伤她的手臂。
她和酒吧里的众人找了一整天,浑浑噩噩间,往事一件件地像电影幕布般涌了上来。
可有天夜里,她忘记了关窗,第二天起床后,小猫就不见了。
那个已经分手了的前男友。
她眼底酸涩,这才顿悟,原来是她一直在逃避。
她以为只是普通的分手,心底的涟漪却在一年、数年后,经久不断。
就算是没有名字的小猫,也是她的小猫啊。
这几天里,她带着小吴和助力一同出入勘察现场状况,但直到签订合约的那天,也再没见到过纪明阳。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后知后觉的喜欢只留给她无尽的悔意,和无眠的长夜。
她那个时候在想,它可真是只坏猫,一点都不讨人喜欢,还好当初没有给它取名字。
她想起冬夜里,小黑猫会依偎在她手边为她取暖;想起小黑猫会把自视珍贵的树叶、老鼠和毛线球都叼来给她,尽管在她眼里有些无聊甚至渗人;想起小黑猫抓伤她时,会愧疚地用脑袋蹭蹭她的小腿当做道歉。
幸好夜里,小黑猫居然顺着窗户爬了回来,她喜极而泣地将它抱住,但脑海里却反常地想起了纪明阳。
她想起每一年冬天时他的包里总有一包为她而热的牛奶。
她想起他坐在天台笑着听她一遍遍讲完学校里的八卦琐事;想起他为她随便一句话努力学做的糕点饼干;想起她说出离开陈家时,纪明阳毫不犹豫地起身,说要和她一起远走高飞时,那坚定的语气。
老天给了她再来一次的机会,但她好像又搞砸了一切。 反而在办公室里,见到了作为合作方出席的向初和,还有她的未婚妻周旭。
她尽量把事情往好处想:还好纪明阳今天也没来,不然看到那两人甜蜜的画面,又要闹得所有人都不愉快,最后恐怕生意都谈不成了。
约好了晚上的庆功宴,到了临走的时,向初和却叫住了她,约她去茶馆坐一坐,单独聊聊。
男人们都去了隔壁,两人面对着面坐了下来。
向初和很漂亮,清亮大方的千金长相,明眸皓齿。不开口的时候,哪怕就像现在这样,一双纤细的手指捏着茶杯细细品味,神态都令人屏息赞叹不已。
只是一开口,那直愣干脆的声音,就无故地为她添上了几分娇憨。
“你就是陈暻?”
陈暻还从没见过语气这么嚣张的第三者,还是带着对象的第三者。
她不卑不亢地坐直了身,语气笃定:“是。”
向初和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冷哼一声:“真是人不可貌相,我真想不通你到底给纪明阳下了什么迷魂汤,才能让他那么魂不守舍。”
“请注意您的用词。我是他的……妻子。”
陈暻斟酌了很久,才将试图将这个词理直气壮地说出来。
但她的努力在向初和眼里显得格外好笑,引来她不屑地轻嗤一声:“那你这个妻子当得可真好,自己的丈夫还要我这个外人来照顾。”
陈暻努力压抑着情绪,才不至于当场爆发:“那以后不用劳烦您了,我会照顾好他的。”
“是吗,那天这几天为什么天天往我家里跑?”
向初和的表情得意至极:“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更喜欢我一点?”
他怎么能既喜欢着她,还……
陈暻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脚踏两条船的人,忍无可忍正想起身和她争执,却被周旭抬手打断:“初和,差不多就行了。”
她攥紧着拳,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冷静下来,佯装无事般喝了口茶:“是啊,我也觉得。可惜他最后娶的还是我,你猜是为什么?”
她挽上周旭的胳膊,目光挑衅地看她一眼:“那最好能像我这样,把你自己的男人管好些。”
陈暻的瞳孔微收:纪明阳这几天去找向初和了?
弟妹?
向初和像是被呛住了,半晌没接下文,随后淡笑着:“你觉得他的喜欢值几天?他今天能来我这,明天就能再去找别人,少自作多情,你这个纪夫人的位置能坐多久?”
周旭转而面向陈暻:“弟妹。我们虽然不知道你们闹了什么矛盾,但毕竟都是一家人,还是早些说开了好。”
她愣住了片刻,向初和嘴立刻伸手想去捂周旭的嘴,但奈何身高不够,怎么也没碰着,反被儒雅的男人轻笑着握住了手腕安抚下来。
陈暻一脸茫然,向初和却是一幅被扫了兴的模样:“谁允许你说的?”
她将“家事”两字刻意说重,向初和面色如常,突然像觉得索然无味了般,招呼着将周旭叫了过来。
“至少他现在新鲜感正上头着呢,连这块地都能眼都不眨一下地送给我,你又觉得你现在能有多少胜算上位。”
陈暻放下杯子的力度略重:“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少掺和别人的家事。” “明阳总在我们家待着也不好……”
两人还在打着俏式地争执,陈暻却一句也没听进去。
周旭见状,先决定和她解释清楚:“他们家随母亲姓,他们俩个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陈暻脸一热,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向初和是……纪明阳的姐姐?!
向初和见谜底被拆穿了,也懒得再装了,看着陈暻的模样,又极其厌烦地瞥了她一眼:“行,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你们的那点破事,我全都知道了。我不知道你给纪明阳下了什么蛊,他才能像脑子抽了一样非要娶你。好言劝不了赖死的狗,我拦不住,但他再怎么有病他也是我弟弟。”
“陈暻,你要但凡还有点良心,要么就好好对他。要么就赶紧离婚,离他远远的,路费来找我,不管多少我全给你报销,少来霍霍别人的感情。”
得知向初和身份后的陈暻想起刚刚对她接近“宣示主权”般的言论,羞愧得想找个地缝钻起来。
陈暻轻咳一声缓解尴尬,面向两人语气认真:“我、我是真心的。”
两人面面相觑沉默了片刻,向初和最后只是叹了声气:“希望你是吧。”
他们大步离开了包厢,陈暻如释重负地坐回了位置,感觉心里压着的某块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她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可她现在又该怎么做才能挽回呢。
——
晚宴,陈暻提前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酒店附近,因为早在他们来杭州之前,纪明阳就提前安排了人为她收拾晚宴的装扮。
三两个化妆师围在她的身边,这次庆功宴来头不小,有不少业内的大人物入
光是那矫健英挺的身材就足够扎眼了,他现在还换上了身亮眼的白西装。今天他像是换了个风格,挡住额前的碎发全都梳到了脑后,露出清俊深邃的五官,垂眼清冷漠然,唇线紧抿沉稳内敛,透着几分生人勿进的疏离感。
她被几个女孩夸得几度羞红了脸,匆匆拿上包下楼。
她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和他相见,方才明明在才化好了妆,现在却变得格外不自信,总想着会不会是灯光的关系,才让她显得没有那么重的脂粉气。
灯光下她的皮肤清透,眉细而淡,衬得一双灵动细长的吊梢眼如狐狸般娇俏可人。薄唇水润,鼻小而挺翘。一身杏色的吊带长裙衬出曼妙的身材,雪白的貂绒披肩遮住了香肩好景,矜贵持重,魅而不俗。
陈暻虽然心不在焉,但现在一定得替纪华集团撑住场面。
“陈总,准备好了。”
但他一连失踪了好几天,今天也不知道会不会出席。
但该说不说,不愧是专业的化妆师,经过她们的手后,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像现在这样这么……漂亮。
化妆师小声提醒她,拿着工具的几个小女生小声惊呼着,纷纷拉着她来到镜子前。
从小到大,她收到过对她外貌的赞美数不胜数,所以很清楚自己是属于好看的那一类,对打扮什么的并不太放在心上。
真的不怪她总盯着纪明阳,人群中真的很难不注意到他。
当在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的一瞬间,陈暻忽然愣住了半秒。
然而刚到楼下街口,她就意外撞见了纪明阳正被助理引导着,从一辆卡宴中走下。
股。纪明阳的本意,应该也是为了借机熟络关系。 见他要进门,她的脚步怯懦地停住,怎么不敢上前。
纪明阳就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大步走到门口时也停了下来,转过身后,视线正好和街边站着的陈暻对上。
两人谁也没有动作,静静地僵持了数秒。
但很快他就回过了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会场。
直到看见他的身形消失,陈暻这才有些惘然所失地回过神。
“还吵着呢,陈总?”
小吴站在一旁,目睹了这些天冷战的他实在忍不住开口:“要不我等会就去问问?”
“这次宴会很重要。”
她摇摇头,收起了情绪:“等开完再说吧。”
第25章 亲吻
25
小吴他们在外面等着。
陈暻跟在纪明阳后面,与他一前一后进入了会场。
他们落座的位置虽然被安排到在一起,两人却并排僵持,没有话说。
陈暻甚至目敢不斜视。不过纪明阳很快打破了这种局面。他端起了一杯酒起身,自顾自地走入了人群中去。
她抬眼瞄了一眼,纪明阳正和几个看起来身价不菲的人交谈着,脸上的表情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不见进门时候的冷淡,深邃沉稳,笑容温和。
情绪再怎么差,也没失了该有的风度。
纪明阳心里果然还是惦记着工作的。
陈暻无奈,面对他时总是不知道要说什么,走了后反而轻松了不少。
既然纪明阳现在已经来了,自然也没她什么事了,只需要安分地坐在桌前吃饭,等宴会结束后,再找到他就好。
她身旁的位置始终空着,吸引了部分人的视线,也许看她打扮不一般,偶尔会有人上前敬酒打个招呼,但直接敢凑到她身边来的人,倒是只有面前这一个。
那是个眉目清秀的男人,张口就约她同行:“您好,一起过去喝一杯吗?”
陈暻没有回答,轻笑着摇了摇头婉拒,然而男人却不 “是么?可我看你手上连个婚戒都没有,和丈夫感情不好吗?”
他身上的浮夸又轻佻语气让陈暻有种说不出的不适,于是将视线转回到饭桌上,尽快结束话题:“不好意思,我已经结婚了。”
纪明阳心里果然还是惦记着工作的。
陈暻将手中的筷子放下,与瓷碟碰撞后发出一声脆响,不耐烦地取出纸巾擦了擦嘴,做出一幅随时准备离开的模样。
情绪再怎么差,也没失了该有的风度。
“别猜了。”
她身旁的位置始终空着,吸引了部分人的视线,也许看她打扮不一般,偶尔会有人上前敬酒打个招呼,但直接敢凑到她身边来的人,倒是只有面前这一个。
陈暻没有回答,轻笑着摇了摇头婉拒,然而男人却不依不饶地将一杯酒推了过去:“来嘛,反正你不是一个人吗?” “那我不打扰你,陪我喝一杯吧,喝一杯我就走。”
男人说着,又将方才的那杯酒推了过来。
陈暻就没见过这么执着,又没脸没皮的人:“抱歉,我喝不了酒,失陪了。”
“来宴会不能喝酒?这么蹩脚的理由,也太扫我的兴了吧。”
那人忽然强硬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她紧张地下意识左右看了看,纪明阳并不在周围。
“你到底想做……”
陈暻回过头想挣开,对上男人那双阴冷的视线,忽然察觉到不对。
“我很欣赏你。放眼整个圈子里,还没几个敢这么直接拒绝我的人。”
他话音里带着笑音,脸上却没什么笑的意味,说出口的话让人后脊发凉。
他说着说着,语气已经全然没了笑意,淡淡地向杯子的方向伸了伸手示意:“就一杯,喝完我保证不纠缠你。”
陈暻不清楚对方有多大权势,但听这猖狂的语气,背后一定是有底撑腰的人。
在不清楚他到底是纪华集团惹不惹得起的人物时,眼下最好的办法还是稳住他的情绪。
“你先松开。”
她试探一句,男人果然笑盈盈地将手松开,双手靠在双肩上,做出个投降的姿势。
这代表还有商量的余地,那杯酒就是给两人下去的台阶。
陈暻犹豫片刻,端起那杯红酒一饮而尽。
男人大笑一声,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可比你丈夫要识趣得多。”
他说完便扬长而去,独留陈暻愣在原地,不解地思考着他刚刚说的话有什么深意。
丈夫?他认识纪明阳?
而且看这情况,他和纪明阳的关系一定谈不上好。
偏偏是这种时候,和当时一模一样的情况。要她这个撒谎的人,再去一次求助刚切体
她开始控制不住地咳嗽,即使用手捂住也无济于事,脸逐渐涨得红,也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可现在是下班的高峰期,救护车什么时候才能赶到都是个未知数。
来之前她换了身衣服,所以就将药放在了包里,刚刚事发突然,包被落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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