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泽是在跟她聊工作上的事。
“我们公众号要出一期关于自闭症儿童的深度报道系列专题。下周要去外采,重点采访几个自闭症儿童的父母和家人……嗯,这个话题非常沉重,之前我做社会新闻时接触过,你们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不然容易有心理负担……说实话,在我们组里你就听组长的话就好,其他人的话你斟酌着听,不需要全听,特别是老薛……”
齐瑞则是跟她聊学生会义卖活动的事。
“姐姐,我们院学生会正在策划一场义卖活动,你有什么建议啊?我查了查,其他学院也举办过,但创意度还是差一点……不如你到时也跟朋友一起来摆个摊,支持一下我们?可以做些创意甜品啊,手工品啊,这些姐姐不是最拿手了嘛……我还记得,姐姐你以前做的雪糕非常好吃呢!”
当所有电话都挂断后,裴言舟已经把糖宝小朋友放到床上哄睡着了。
叶初苒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惊肉跳的,总觉得有一道阴恻恻的视线如影随形。她把快没电的手机充上电,轻手轻脚走进浴室准备洗澡。
浴室门突然被男人的手卡住。
下一秒,浴室门又被打开,“啪”一声,叶初苒被压在墙上。
墙上还蒙着一层湿漉漉的水汽,叶初苒身后是冰凉墙体,身前是裴言舟滚烫火热的身体。
他堵住她的唇,紧紧箍住她柔软的腰肢,唇齿从她唇瓣挪到耳垂,又用齿尖惩罚性地来回磨。
叶初苒又痛又痒,双手挣了挣,眸中氤氲着一层雾,“你干嘛老是咬我?真的很像狗。”
裴言舟在她耳边冷哼,阴阳怪气地说:“没错,我就是狗,就是那种打不走也赶不走的舔狗,你满意了吧?”
叶初苒嗓音软软的,认真解释:“真的没什么,刚才我打电话你不是也在旁边听吗?他们几个都是有事找我。裴闻野是跟我告别说他要出国读书,傅师兄是聊工作的事,学弟是想拉我进他们学生会的义卖活动……”
话才说一半,裴言舟便掐住她的腰往上提。
叶初苒来不及惊呼,身上忽而一凉。
白色针织衫直接被脱掉了。
他抓着她的手勾缠住自己的脖子,将她的双腿放在他腰上,直接抵着墙。
他把脸埋进去,啃出好几个牙印。
女人忍不住哼出细微哭腔,拉扯他的头发,“你,你这个变态。这里会破皮的……”
裴言舟抬眸,漂亮的五官染上一层妖冶的美感。
“你主动一次。我就放过你。”
叶初苒咬咬牙,她颤颤悠悠捧住男人的脸,低下头,在他精致漂亮的唇落下一个轻吻,红着脸问:“这样可以了吧?”可以放过她了吧?
裴言舟呼吸微顿,向上凶狠地封住她唇,换气间,嗓音沙哑含糊,“呵,你都主动了,我怎么可能放过你?你好天真啊。”
叶初苒气到说不出话。
但她后面也顾不上生气了。
浴室里,热水浇下,雾气缭绕,镜面朦胧。
从镜中只隐约可以窥见一片极其妩媚艳靡的粉。
盛开的海棠花,晃动着晃动着,滚动着汁水,散发出一股甜腻的香。
她忍不住抖了抖,脱了力,双腿打着颤。
男人却像是不知餍足的饿狼,她又被翻了个身,按在淋浴间玻璃上,挤压成各种让人面红耳赤的形状。
男人低下头,喑哑嗓音和花洒莲蓬淅淅沥沥的水声交缠成一体。
“说说吧,你喜欢谁?”
叶初苒泛着粉的指尖攥住玻璃,声音都哑了,“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浴室里水声不绝,好像下着一场磅礴大雨,将一切都冲刷殆尽。
……
良久,裴言舟把洗干净、穿好衣服的女人抱回床上。
叶初苒眼睛都哭肿了,她又气又羞,想一脚踹上男人胸口,又被捉住脚。
裴言舟难得有些愧疚,摸了摸她的头,嗓音带着餍足后的沙哑,“怎么了?还是很难受吗?”
叶初苒瞪他,双腮气鼓鼓的,“你说呢?”
男人老老实实说了句:“我立刻去买药。”
说完就披着衣服走出卧室。
叶初苒哼一声,她才不想睡在这个男人的床上,免得他随时随刻兽性大发。
叶初苒顶着火辣辣的疼,迈着有些艰难的步伐,回到自己房间,睡在糖宝身边。
睡意朦胧,大脑昏沉。
叶初苒突然感觉某处沾上一些冰冰凉凉的药,她打了个哆嗦,但眼皮实在撑不起,翻了个身继续睡。
没一会儿,身侧躺了一个滚烫的男人躯体,沉甸甸的手臂环住她腰。
前面是散发着奶香味的小姑娘,后面是温暖结实的热源。
叶初苒唇角翘了翘,心里感觉很踏实。
裴言舟也闭上了眼,高挺的鼻尖放在女人头发上,他嗅着女人幽淡的体香,呼吸逐渐均匀起来。
***
“奶奶,祝您七十九岁生辰快乐。”
裴言舟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酒杯,朝裴老太太颔首,仰头一饮而尽。
“奶奶,祝您生辰快乐。”裴闻野也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一位穿白裙的女生,女生肤色雪白,五官明艳漂亮,但她此刻垂着眸,看起来面色有些苍白。
裴闻野回头,朝后面的女人招了招手,“叶子,快点过来,祝奶奶生辰快乐。”
叶初苒走前,跟老太太敬酒,又送上礼物,“奶奶,这是父亲托我带给您的礼物。祝您七十九岁生日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裴老太太慈爱地说:“小叶子,谢谢你跟你父亲。你们有心了。”
裴言舟漫不经心望过去,却在看向某个角度时微微一怔。
那个女人静静站着,她饮完酒后,如凝脂般的面颊泛起一抹浅浅的淡粉,黑白分明的眼睛像含了一汪清澈秋水,娇唇饱满而红润。
她无意中瞥过来,眼睫轻挑,朝他弯眸浅笑,一对酒窝很甜。
裴言舟突然觉得风也是甜的。
连带整个夏天都在黯然失色。
生辰宴后,裴言舟在等司机途中点燃一根烟,缭绕的青烟遮住了男人半张脸。
拐角处突然传来一男一女的争执声。
“裴闻野,我说过了,我今天再陪你演最后一次。老太太生辰宴后就好聚好散……”
“叶初苒,你可真行!分手就分手,你以为你很特别吗?以后你别后悔!”
裴闻野怒气冲冲走了。
裴言舟修长指尖夹烟,眸光微转。
他把烟头摁灭,转身走向拐角。
只见拐角处,女人手中正拿着手机,垫高脚找信号。
“叶小姐,这里信号不是很好。”
叶初苒被吓一跳,惊讶回头,“裴大少。”
裴言舟朝她笑笑,漂亮的眼睛微微挑起,很绅士地说道:“这里也很难打车,你去哪儿啊?这么晚了,不如我送你吧。”
叶初苒轻咬下唇,似是纠结了一会儿,最后点点头,“好……那麻烦您了。”
***
凌晨三点,裴言舟从床上惊醒,背后出了一层薄汗。
身旁的女人和孩子还睡得香甜。
刚才的梦境过于逼真,冥冥之中就像真的发生过似的。
裴言舟睡不着了,他起身开一瓶红酒,坐在沙发上静静喝着。
男人英挺侧脸隐匿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中,让人看不真切。
如果这个梦是真的,如果这个梦是想慢慢向他揭示糖宝到来的真相……
他现在还能感受到刚才在梦境中,自己那颗强烈跳动的心。
裴言舟揉揉眉心,无奈地低声一笑。
他原本以为他和叶初苒怀上糖宝是个意外,但现在这个梦告诉他不是。
根本没有什么意外,也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先孕后爱”。
怀上糖宝的原因只有一个。
他早就在觊觎这个女人。
他蓄谋已久。
第62章 糖宝和外公
十月底的一个周末, 糖宝收到了之前在亲子酒店陶艺班做的陶艺花瓶。
花瓶已经烧制好了,明黄色搭配淡紫色,圆身窄口, 上面还简略地画了一个红色小太阳。
糖宝收到花瓶后超级兴奋, 立刻拖着爸爸妈妈去买花。
“粑粑麻麻, 要买花花,放进花瓶里。”
叶初苒点头,“可以,那我们去香梅路那家花店吧,今天我要回家一趟,那边阳台的绿植要浇水了。”
裴言舟也正好休假, 两大一小便开车来到香梅路花店。
糖宝捧着自己的小花瓶,在花店里纠结了好久, 被各种漂亮鲜花迷晕了眼。
“我稀饭介个, 我也稀饭那个,我都好稀饭噢……”
花店老板笑道:“小朋友,你喜欢的话可以全部买下来。”
糖宝摇摇头, 她把自己的小花瓶捧给老板看,“我的花瓶小小的。装不下好多花花噢。”
叶初苒和裴言舟都没有帮小朋友做决定,任由她自己选择。
糖宝左摸摸、右挑挑, 最后买了两支粉色的月季花。
小姑娘非常珍重地把小花插进自己花瓶里,朝爸爸妈妈眨眨眼, “粑粑麻麻, 糖宝的花花,好漂酿鸭。”
叶初苒摸摸她的脑袋, 柔声道:“确实非常漂亮,但你回家后要好好养花, 按时给鲜花换水剪根,好不好?”
裴言舟也补充了一句:“自己的事自己做,自己的花自己养,爸爸妈妈不会帮你养。”
糖宝第一次养花,她满腔激情,重重点头,“好噢!”
买完花后,叶初苒又在小区附近买了点中午吃的肉菜,三个人便上到香梅路的家。
这套房子虽然暂时没有住人,但叶初苒时不时会回来打扫,整间屋子看起来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
糖宝把自己的花瓶仔细放好后,蹦蹦跳跳指着电视机,“麻麻,动画片。”
叶初苒秀眉扬了扬,“可以,但只能看半个小时。”
裴言舟坐在单椅沙发上,拿着平板电脑回了几封工作邮件,又站起身,“我去泡杯咖啡。”
叶初苒也去忙自己的事,她先去阳台浇花修剪绿植,然后回卧室收拾衣服。
由于之前搬去江都壹号时拿的都是夏天衣服,但现在已经转冷,所以她打算收拾一些秋冬季的厚衣服过去。
她正背对着衣柜叠衣服,一双男人的大手突然从身后将她搂住。
裴言舟低下头,用下巴轻轻戳了戳她耳畔,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收拾衣服?旧的直接扔掉就好,我让品牌把秋冬季衣服都给你送到家里。”
叶初苒没好气瞪他一眼,“这些才不是旧衣服!”
这些毛衣和大衣她都没穿几次,不仅款式新,保养得当,而且还有两件大衣是叶翰白买给她的,要两千多块一件呢。
裴言舟蹙眉,嫌弃道:“啧,我从不穿上个季度的衣服。更不会穿去年的衣服。你这些衣服质量太差了,还是全部扔掉重新买吧。”
叶初苒懒得跟他说,哼一声,立刻赶人,“大少爷不要那么浪费好不好?走开走开,我要叠衣服,别把我衣服弄乱了。”
叶初苒回头继续弯腰叠衣服,身后突然诡异地安静下来。
叶初苒疑惑转身,当她看到裴言舟手中拿的一条男士外套时,瞳孔骤然缩了缩。
这不就是那件,她小时候去裴宅,第一次来月事弄脏裤子时,裴闻野给她披的外套……
叶初苒面色划过一丝惊恐,一张小脸吓得煞白。
经过这段时间的交往,她是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仅拥有超强占有欲,并且还特别容易吃醋。
万一被他知道,这是她前任的衣服,并且她把前任的衣服一直挂在衣柜里,真不知道裴言舟今晚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欺负她!
虽然这件外套不代表她还惦记着以前的事,但确实代表了她在年少时期曾经拥有过白月光,并且这份白月光的美好还是会续存在她心底。
叶初苒葱白细指绞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心脏扑通扑通跳,唇瓣被咬出一道齿痕。
裴言舟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拎起外套,浓黑的眉微微拧起,他打开外套的领口翻了翻,望向叶初苒,眸中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迷茫。
叶初苒心虚地后退一步,摇摇头,“这个,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你听我解释……”
裴言舟俊眉轻挑,迟疑半响,疑惑地问:“叶初苒,我的衣服为什么在你这里?”
叶初苒眼睛睁圆,惊讶到快说不出话,“什么?你说,这是你的衣服?”
“是啊,我的衣服基本上都是定制的,领口处有特殊标记。你看,这里。”
裴言舟把外套拿给她看,后领口处有一道很精致特别的字母小标z。
叶初苒嗓音里带着细微的颤,“这,这竟然是你的衣服?”
裴言舟语调闲散,拖着尾音笑:“叶初苒,不会吧?你该不会暗恋我吧?不然为什么要收集我的衣服啊?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有一点变态。”
叶初苒双手攥着男士外套,抬眸,认真地问:“裴言舟,我问你,我十二岁那年,也就是你十七岁那年,你在哪里?”
裴言舟环臂在侧,回答:“十七岁?那时候你男朋友我已经被SU录取了,我当然是在读书啊,笨。”
叶初苒眸中闪着一点泪花,“你仔细想想!你十七岁那年秋天,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十一月份,你在哪里?你有回过老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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