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尼芙鲁拉恼羞成怒的起身,走到图特摩斯跟前胡搅蛮缠的对他又拉又晃,“我不管那么多,今天没有向母后告发,就是看在你的份上。”
“母后每天那么忙,哪有心情处理我们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拨开尼芙鲁拉的手,图特摩斯起身,“王姐,我们都要学着长大,替母后分忧。”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反正她把我的脸都给丢光了。”尼芙鲁拉才不管这些事情背后的原因所在,她只管今天高兴不高兴。高兴了一切都好,不高兴了把气撒了也行,反正她有免死金牌,“图特摩斯,你也知道我遗传了父王的心疾,是不能被气到的。”
一声叹息,永远都把问题算在别人身上的尼芙鲁拉让图特摩斯很是无语,为了尽快离开这个满是怨气的地方,他不得不沉声安抚起来,“这样吧,王姐,我向母后提议此事,晚些时候答复你。”
答应的太利索,依照他对尼芙鲁拉的了解,她会蹬鼻子上脸刁难他,所以他只能采取欲迎还休的策略。
不确信的点了点头,尼芙鲁拉总算消停了下来,“你会说话,我不会。万一我去没说好,又要挨母后一顿训斥。无论如何,今天这口气,你得替我出了。”
无语的看了看尼芙鲁拉,图特摩斯心里有一万匹马在狂奔,面上却是波澜不惊的转身离去。
***
图特摩斯的办事效率极高,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尼芙鲁拉的托付处理好了。
对于参加赫雀瑟加冕仪式这事,他虽不甘心,却也明白势在必行。父王的早逝损坏了图特摩斯家族的执政形象,祖母的家族雅赫摩斯支脉一直在虎视眈眈,借机收回王权。
作为被赫雀瑟抚养大的傀儡,虽然被精心培养,她却有所保留,让他在驾驭权臣方面还有不少的路要走。
王权交替无非一个稳字,需要衡量的因素有很多。
既然赫雀瑟能沉下心来用七年的时间,用他的存在,从幕后站到台前。那么他也不介意用同等甚至再长一点的时间,建立属于他的统治形象。
回到自己的寝殿,已临近午夜,没心没肺的梅里特拉已经自己去榻上睡着了。
根据他对梅里特拉的了解,为了释放他沉迷美色的烟*雾*弹,也为了多个眼线多条路,他便在赫雀瑟那极力推荐梅里特拉,说她精通艺术舞技了得,若是能在盛大的仪式上锦上添花,也是他做儿子的一点心意。
考虑到自己的行为对图特摩斯带来的影响,打一巴掌给个枣,赫雀瑟同意了他的提议。一来探探梅里特拉的底细,二来她很惜才,若梅里特拉是个人才,她不介意施予恩惠,多个棋子。
所以回来的第一件事,他便是准备与梅里特拉商议此事。
看她熟睡的样子,只能作罢,次日再说。
***
翌日清晨,舒坦的伸了个懒腰,九溪起身,下床洗漱。
侍从们已经准备好了早餐。虽然爸妈不在身边,但她这段时间的小日子过的还是很滋润的。因为瞎猫碰见死耗子抱了个金猪的大腿,这才好吃好喝的有人照料,还混了个妃子的行头。
不过眼下这懒散一阵子可以,倘若一直这样下去,她是不能接受的,回去上学才是她的人生大事。
昨天晚上想集中意念尝试回去的办法,无奈身边一直人来人往,给她拿衣服的,试衣服的,试首饰的等等,一直不得清闲,所以也没机会尝试,只能后面伺机而动了。
清晨的阳光映射在奢华典雅的厅殿内,九溪径直走到餐桌边,问了旁边的侍从们图特摩斯的去向,得知他一早就出去忙了,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刚吃完早餐,厅殿内便进来一个仙风道骨的少年。
他脸型柔美,鼻梁高挺,眼睛狭长,走起路来步态轻盈,宛若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小神仙走到九溪跟前,微微倾身,“梅里特拉殿下,属下是太阳神庙的祭司萨伦尼。受陛下嘱托,前来带殿下去神庙,参加即将开始的盛大庆典仪式的排练。”
“排练?陛下没同我说过此事啊。”
九溪一脸懵愣,这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回殿下,陛下一早接到消息,要随太后外出巡视,还没来得及和您说叨此事。因此便派人传话,令属下前来,带殿下去神庙参加排练。”
脑中警铃大作,九溪望着仙风道骨的少年,反复在脑海中辨析他所说的话的真伪。这里守卫森严,一般的人,若不是有几分薄面,是不可能进来的。
所以,她看了看离她较近的侍女,一脸的求证。
察觉到少女的疑虑,萨伦尼拿出腰间的纯金令牌,呈在手上,“殿下如有疑虑,请看属下的令牌便是。”
将信将疑的起身接过令牌。
九溪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上面的字她大字不识一个,便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将分量极重的黄金令牌还了回去,“我同你过去便是。”
萨伦尼拜了一礼,退至一边带路。
厅殿外面,太阳已经升起,在满是绿植的走廊上,早已备好由四名黑人抬着的白色纱幔围圈起来的撵轿。
九溪也不扭捏,很自觉的踩着矮凳走了上去,坐下发话,“走吧。”
想看她的专业表演,那可是要银子的。因为在她的时代,自从上学后,她就没少代表她所在的城市去外面参加各类专业比赛和演出,还获得过好几个金奖呢。
如今在这个历经一千五百多年积累的文明时代表演,她可要好好的敲上图特摩斯一笔金子。
第8章
【缔结契约】
在四平八稳的撵轿上,透过白色的纱幔,九溪闲来无事便欣赏起沿途的风景。
这是一个把恢弘磅礴发挥到极致的古代都城,身处其中,会有种人只是沧海一粟,渺小到感受不到自己存在的感觉。
沿途那些绘着彩色连环画的巨型廊柱,刻满象形文字的巨型方尖碑,以及宏伟壮观的集会广场和巨型的法老雕像,都让她看的心生震撼赞叹不已。
历经一千五百多年累积的古埃及文明时代,三百多万的人口,相当于我大*天*朝的那个年代呢?九溪在心底不时的对比着。
穿过汹涌的人潮,他们到了一座宏伟的方形塔门外面。
侍从们将围着纱幔的撵轿平稳的放在地上,踩着备好的矮凳,九溪走下撵轿,和萨伦尼汇合。
神庙外围的墙壁上全是色泽明艳的壁画,壁画墙的前面,是一排土黄色的巨型雕像。
穿过塔门,是一条光影交错的深长甬道。
过了这条甬道,依次是露天的巨型庭院,巨型的廊柱厅,充满神秘色彩的神殿和放置物品的库房,以及高级祭司们的生活场所。
听完了萨伦尼的介绍,九溪知道她要在廊柱厅参与排练。
这个露天的庭院里,三面是盛开的花卉和椰枣树,中间已经聚集了百十个身穿白色束腰长衣的女祭司,他们都是要在仪式上演出的神职人员。
带着一身米色长裙的九溪,萨伦尼走到一名面相清秀身材窈窕的少女跟前,“赫拉大人,这位是梅里特拉殿下。接下来的日子里,由她来顶替尼芙鲁拉王后,和你们一同排练。”
优雅的勾起唇角,这名叫赫拉的少女向九溪拜了一礼后,又朝萨伦尼轻轻的点了点头,“大人请放心,属下知道了。”
“那就有劳你了。”萨伦尼说完,又看了一眼白净粉嫩的九溪,“殿下,我们期待您的出色表现。我还有事,就不在这陪同了。傍晚的时候,我会准时派人送您回宫。”
冲萨伦尼笑了笑,九溪点头,“好的,那就麻烦你了。”
待萨伦尼离去,在赫拉的安排下,九溪跟着她们开始一天枯燥的排练。古埃及的舞蹈动作相对简单,她跟着练了三遍便记住了动作和节奏。
随着音乐的节拍,抬臂,扭腰,撒花,最后匍匐在地。
表演的背景,一个是盛大的奥帕特节,一个是太后的加冕典礼。
届时万人空巷,百国来朝,场面极为隆重。从图特摩斯那听到的八卦,九溪知道赫雀瑟是第一个颠覆传统的女法老。既然是第一个女法老的加冕仪式,那么就得有一个标新立异的模块,来展示新气象新风尚才对。
但这些提议,九溪只在心里想想,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赫拉安排她怎么跳,她就怎么跳,因为她不想多事。万一出谋划策成为焦点,她哪有时间集中意念做回去的实验呢。
今天的练习,她权当活动筋骨锻炼身体咯。
太阳东升西落,来来回回的就那几组动作反复练习,一直到阳光渐渐西沉,萨伦尼安排的撵轿过来,她才假装歉意的向赫拉等女祭司们道别。
还别说,几组看似简单的动作,这一天练习下来还真是把人累的够呛。爬上撵轿出发没多大一会,九溪便沉沉的睡了起来。
***
悬挂着宽大彩旗的高大宫墙,让恢弘的王宫在夕阳的光芒下显的庄重肃穆。
抬着撵轿的侍从穿过宫门,在满是无花果棕榈树的林荫大道上过了几座大型厅殿,停到了早上迎接九溪的地方。
她今晚还要出席一个宴会。
等这晚宴结束,她非得跟图特摩斯好好的讨论讨论,这么安排究竟是何意?
在殿内等候的侍婢们早已将偏妃的服装首饰准备好。
待她踏入殿内,侍婢们向她拜了一礼,便优雅的拉着她去沐浴梳妆。
一切娴熟利落,不过一个沙漏的时间就将她收拾妥当。之后,随行女官把她带到了举行宴会的厅殿。
火苗四窜的火盆将整个厅殿照的雪亮。
大厅内响着乐队现场演奏的舒缓乐曲。上方有两个并排而放的镀金椅子和案几,在华贵的椅子后面,是分别举着白色羽扇伺候的四名侍从。
厅内的两边,分别列席的是王室成员和朝中的文臣武将。
九溪入席后,随行的侍从和女官站在她的身后,以便随时提醒她各种礼节。
“太后到,陛下到,王后到!”
随着礼官的大声宣唱,盛装出席的统治家族(赫雀瑟、图特摩斯、尼芙鲁拉)入场,列席的众人纷纷起身拜礼。
“各位请起。”看起来和谐养眼的统治家族伸出右手,示意诸位朝臣起身。
待众人入席并安静下来后,赫雀瑟一脸微笑的望了一眼大厅,柔和沉稳的声音响起,“陛下从梅沙回都后一直在忙,我们也有段时间没有欢聚。今日借陛下纳妃的喜讯,首先恭喜陛下充盈后宫,其次今天在座的诸位不必拘谨,可要尽兴。”
见太后这样开场,众人紧接着又是一番热火朝天的祝贺,或真或假将祝福送与少年法老,“拉神保佑,祝贺陛下。”
一一接过众人的祝福,图特摩斯瞄了一眼一直保持微笑的梅里特拉(九溪),心底满满的愧疚。
他今天一整天都没闲下来过,如此仓促简单的纳娶仪式,真是亵渎她了。
一番热闹的恭贺之后宴席开始,在歌舞和音乐的渲染下,厅殿内显得好不热闹。
仿佛在看一场实景真人演出,一切如梦如幻,九溪的心底如明镜一般。不知为何,她莫名的坚信自己迟早都能回去。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场镜花水月,是为了配合她回去的蓄谋已久。
听侍从们说,她是图特摩斯的第一个妃子,所以她的席位仅次于尼芙鲁拉。稍后在统治家族向诸位朝臣敬完酒,她要向王后尼芙鲁拉敬酒表示恭敬相处,服从她的旨意。
听完了女官的解说,九溪只是微微一笑。
觥筹交错中,尼芙鲁拉侧脸看了一眼自顾自不拘吃喝的九溪,“梅里特拉,我欢迎你加入陛下的后宫。”
她言谈大方,举止优雅,让回过神的九溪差点以为前两天跟她吵架撒泼的是另一个人。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明白,自己的目的不在于讨个妃子什么的行头,而在于赶紧找个宁静的地方,测试回去的办法。
因此,她冲着尼芙鲁拉甜甜一笑,“王后活泼可爱,大人不记小人过,梅里特拉铭记在心。日后若是有不周到的地方,还望王后能多多指教。”反正场面话嘛,说多了又不少*肉不破财,那么多说几句也无妨。
一直在蜜罐里长大的尼芙鲁拉虽然刁钻,但基本的场面素养还是有的,最关键的是图特摩斯给她解了最大的后顾之忧。所以她举起红酒杯,友好的冲着九溪微微一笑,小口抿了半杯。
礼貌的碰了一杯后,九溪这才扫了一眼金碧辉煌的厅殿内,里面上百号人全是陌生的面孔。随后,就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期盼着晚宴早点结束。
***
为了表达重视,尽量弥补,图特摩斯派人把梅里特拉的父母也邀请了过来。
说来也巧,这对夫妇还真是东奔西走的商贾,大女儿梅里特拉于上个月因病过世,他们忙于奔波,做成木乃伊入殓之后还没来得及去麦德察处(古埃及的警察局)登记,便遇上了这么个天上掉馅饼的事。
根据现场的观察,他们在看到九溪的那一刻,心底是倍感震惊。但两夫妇不愧是行走江湖的高手,他们心知有蹊跷,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席间还主动走到“梅里特拉”跟前,与她碰杯耳语,自报家门。
这可把九溪吓的不轻。
真是一个敢编,一个敢信敢喊,一个敢来。
故作镇定的抬眸望了一眼与赫雀瑟并排而坐的图特摩斯,九溪在心里把他和他家祖宗都简单的过了一遍。
两夫妇混迹商场多年,见九溪这个架势便瞬间了然,秉承做戏做全套的原则,他们举止自然,言语亲切的与九溪在众人眼皮下攀亲带故的闲扯。
而九溪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与她误打误撞认的“父母”闲聊起来。
通过闲聊得知,梅里特拉的家在孟菲斯和底比斯都有田产商铺,其家族财富说不上在国内民间排名第几,但在孟菲斯,那可是数一数二的。
为了参加陛下的纳妃仪式,两夫妇一头雾水的接到一通莫名其妙的通知后,便借着好奇心,快马加鞭的赶在了下午回到底比斯。之后,又马不停蹄的收拾一番入宫。
他们入宫的用意也很简单,家族的生意一直针对民间群体。若是能借着已故女儿的名字攀上王室这块大蛋糕,那他们的生意就不是更上一层楼的事情了,而是备受官方认可的皇商吶。
所以混成人精的两夫妇,整个相见过程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还处处显的依依不舍,再三叮嘱九溪要服从王室各项规矩,父母就是她的依靠,说的九溪都以为时空混淆,她的父母真的来了一样。
宫廷的宴会不像外面的娱乐晚宴,可以肆无忌惮无下限,虽然太后和陛下说让大家尽兴,但整体氛围和基调普遍是高雅中不失严肃。
最后一个环节,在座的众臣竞相献艺,载歌载舞或吟诗颂词以博取统治家族的青睐。
看来不管任何时候,仕*途的竞争永远都是最激烈的。
这个环节结束后,赫雀瑟和图特摩斯在礼官的宣唱和欢送中率先离去。随着权势最高的人离席,整个晚宴也在和谐愉悦的氛围中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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