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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是都要带给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吃吗？”贺茂熏收回了跟小朋友争糖果的开玩笑状态，有些许的不忍。
“嗯，这么好吃的糖，我们要一起吃才可以。”小四说得认真，车里的氛围一下子冷了下来。隔了许久还是诸伏景光先开了口，“刚刚接到通知，小四，你的哥哥弟弟妹妹们都找到了哦。现在就在我们马上要到的地方。”
“诶！已经找到了吗？”贺茂熏有些惊讶，这么快的吗？“听到了吗？小四，你马上就可以和他们分享糖果了诶！”在上车前听到说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不在家里后，小四有一会儿的失落，那种被所有人抛弃的感觉蔓延在她的身上。好在小孩子的注意力容易被新事物吸引，行驶的汽车，成了小四转移注意力的第一件物品。
“嗯，几个孩子，大的拖着小的在附近的公园里找到的。不过最大的两个目前还没有找到…”听到这个，小四的脸色再次浮现出几分伤心。“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既然大家都找到了，那就什么哥哥和姐姐也会马上找到，小四你不用太担心。”其实小孩子没有什么特别多的担心情绪，在他们心中，这是熟悉的人不在身边的恐慌。
“那就先给小哥哥和弟弟妹妹分糖果吧。”贺茂熏摸了摸小四的脑袋，她不太会安慰小朋友，希望这样可以让小四稍微开心点。
“我也要进去吗？”看到警视厅大楼的时候，即使心里建设做得再多，贺茂熏还是有些退缩了。最关键的是，等等她要去的地方还是搜查一课，这…一想到这里，好了，更不敢走了。
“姐姐…”车上一趟，小四已经开始叫贺茂熏姐姐了，变亲切的她，在看到带着严肃气息的警视厅大楼时，拉住了贺茂熏的手。对于陌生的环境，现在，贺茂熏和诸伏景光是她熟悉的人。
“叔叔他今天并不在。”诸伏景光锁上车门，走到贺茂熏身侧。
“我当然知道爸爸他不在啦…”贺茂俗太现在还在医院里呢，只是…“我们要见到目暮警官吧…”
“大概率是他负责，具体是西岛去联系的，我并不清楚。”诸伏景光拍了拍贺茂熏的肩膀，“若是担心的话，就坐在车子里等我吧。”
这个主意好啊！贺茂熏刚想开口，好字未出口，远处中气十足的一声小熏，差点把她送走。“爸…爸爸…”一瞬间完蛋、要死…所有赶赴刑场的话都在她脑海中飘过。这…这搞什么啊！为什么这一个两个，脑震荡的人都往外跑！天要亡她…
“诸伏。”匆匆走来的贺茂俗太朝诸伏景光点头。
“贺茂老师，晚上好。”诸伏景光不卑不亢，声音十分自然。“老师出院了吗？”
“不是，突然接到电话说有几名貌似被诱拐的孩子，似乎和这次的案子有些关系，所以我先过来看看。你这是…”诸伏景光脑袋上的冰袋已经取下来了，但带过东西留下的痕迹还是存在的。
“和贺茂老师一样，不小心撞到了头部。”
“是因为那几个被诱拐的孩子吗？”贺茂俗太立刻联想到了，因为他接到通知说这件事是由公安部那边发现的。
“是的。”诸伏景光跟上贺茂俗太的脚步，“老师说这件事和之前的事情有关？”
“嗯，没错，目暮告诉我，在阁楼里发现了和之前相类似的IP地址终端，我们现在怀疑这…小熏！”目光扫过跟上来的贺茂熏，贺茂俗太皱眉，“抱歉诸伏，我想先和小熏先单独说几句话…这个孩子是…”低头看向自家女儿牵着的小女孩。
“这是和本案有关的孩子中的一个。小朋友跟我走吧。”会意的诸伏景光像小四伸出手。
“姐姐…”小四往贺茂熏身侧缩了缩。虽然贺茂熏对她有些凶巴巴的，但她就是感觉贺茂熏是最好的那一个，她只想跟着她。
“这是…”贺茂俗太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贺茂熏。
有那么一瞬间，贺茂熏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白了。要是现在她不快点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解释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带着这个孩子，为什么自己会和诸伏景光走在一起，她绝对要完了。
“明子跟我说…”
“我…我再家陪妈妈吃饭！然后接到了和田的电话，她受伤了…呃…我一着急就跑去了医院，结果…”说着说着，贺茂熏的眼睛不自觉地往诸伏景光身上瞟，她快编不下去了…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看到诸伏先生正在医院对这个孩子伤脑筋，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交流，所以…我想着诸伏先生帮助我很多，本着一颗感恩之心，我也应该出于援手…”
“行了，说点有用的。”贺茂俗太扶着脑袋，看到自家女儿，他有些头大。
“所以我就…就主动帮他和这个小朋友交流。对不对啊，小四…”贺茂熏低头摸了摸小四的脑袋，微笑的脸颊，让小四的小身体一颤，“对…对。”
贺茂俗太丢给贺茂熏一个等着晚点再找你算账的眼神后，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小四身上，“小朋友你好，不用害怕，叔叔是警察…”
“诸伏先生那样的才叫叔叔，你这样的，该叫爷爷了。”
好的她马上闭嘴，贺茂熏撇开头。站在她身侧的小四，看看她又看了看贺茂俗太，然后怯生生的声音脱口而出，“爷爷…好…”
噗！一下没忍住的贺茂熏笑了出来。整个电梯间里回荡着贺茂熏一个人的笑声。而注意到贺茂俗太逐渐变黑的脸后，诸伏景光在贺茂俗太的侧后方，对着小姑娘摇了摇头，示意她快别笑了。
“……”好的，她马上再次闭嘴…可是真的有些好笑诶，该怎么办，她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大声地叫老爸爷爷。没办法，这个岁数，他就该要服老了哦！
哎呦！
哐嘡！
砰！
被丢进会议室的贺茂熏，超级不满地揉着自己被贺茂俗太捏红的胳膊，真是的她不过就稍稍笑了几声嘛～这老家伙还闹脾气了，把她一个人丢进了空荡荡的隔间。这里是警视厅诶！他这么做，也不拍她报警质控他家暴。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诸伏景光，竟然站在贺茂俗太旁边，一声不吭。生气，再这样下去，她要让他体验一下女朋友不给亲亲的情形。
emmm…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的贺茂熏不知道该干嘛，她可以说，自己因为走得着急把手机忘在诸伏景光的车上了吗？
现代社会，网络发达，离开了手机，贺茂熏顿时觉得心里空空的，也不知道要干什么。等了不知道多久，就在她撑着脑袋，眼皮都开始耷拉下来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
未见其人，先听其声。“呦！是贺茂学姐啊！原来你也跟诸伏先生一起来了啊！”
“嗯？”贺茂熏抬头，是工藤新一…后面跟着的是…她老爸！
“刚刚我还问诸伏先生…”
“你！”贺茂熏猛地拍案站起，打断了工藤新一的话。接下来鱼贯而入的包括贺茂俗太在内的七八个人，同时停在了门口。
老爸已经投来危险目光了…
“你…你…你…真是好久不见啊！工藤学弟！哈哈…哈哈…”贺茂熏尴尬地发出两声哈哈。糟糕…流汗…老爸的眼神已经开始攻击她来…
贺茂俗太带着一些温怒，“小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喊大叫，还一副十分硬气的样子，咻的一下，直接点起了贺茂俗太心里的怒火。
贺茂熏赶紧低下头，现在这时候，不适合她随意出声争辩。她被多说几句没关系，只求工藤新一别再三言两语离不开诸伏景光了。
“小熏啊，这孩子说，想在你边上呆着。”目暮警官见气氛不多，赶紧出声插话，将被他挡住的小四露了出来。
“姐姐…”红彤彤的脸颊，加上红彤彤的眼睛，明显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这个孩子刚刚经历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你看…”目暮警官的目光在小四和贺茂熏之间徘徊。
“小熏，把她安慰好。”贺茂俗太扔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好，我知道了。”贺茂熏低着头，从目暮警官手里接过小四，“目暮叔叔这个孩子交给我就好了，你们继续忙。”
“好好好，那就麻烦你了，小熏。”目暮警官点头后，也转身离开的会议室。
“那个…你们不走吗？”贺茂熏牵起小四的手，还剩工藤新一和两名警察在这里。一位是昨天刚见过的高木涉，一位是不认识的女警官。
“你好，我是和高木同组的佐藤美和子。”佐藤警官伸出手，和贺茂熏轻轻地握了一下。“刚刚我们安排这个孩子同另外几个孩子见了一面，但是…”佐藤警官带着怜悯的目光扫了一眼低处的小四，“他们发生了一些争吵，其他几个孩子除了最大的那位，都还处于没办法把话说明白的阶段，而最大的那位到目前为止却有不肯吐露任何有用的信息。所以…”注意力再次转移到小四身上，“这个孩子或许是我们现在最大的希望。我们希望你可以配合我们，安抚好孩子，完成笔录。”
“贺茂小姐不必有压力，尽力就好。”高木警官跟着附和了一声。
“贺茂？”
“贺茂警视是贺茂小姐的父亲。”高木涉马上给佐藤警官解惑。
是啊…是父亲…不仅是父亲，还是天天压榨她的大魔王！还是和她最不对付的大坏蛋！还是…男朋友的老师…QAQ
贺茂熏低下头，和正好仰起头的小四对上视线。“你怎么哭了啊？”垂在身侧的手，摸了摸带有泪痕的小脸蛋，“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再哭，就要变成丑青蛙了。”
小四的眼眶更红了，嘴角下拉，抽泣声再次袭来。在对面入座的高木警官和佐藤警官，连同刚刚知道贺茂俗太和贺茂熏关系有些小惊讶的工藤新一一起，留足了时间给贺茂熏安抚小四。
“姐姐…”小四抱住贺茂熏的双腿，小孩子一旦哭起来就没个定数。“小哥哥不要我了…”
“你先擦擦眼泪。”贺茂熏将餐巾纸递给她，“有什么话赶紧站起来好好说，你这样子我听不懂怎么帮你解决问题？”贺茂熏踢了踢自己的脚踝，想接着双脚的振动，将小四折腾起来。“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要是欺负你了，直说，我帮你去教训他们，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会让我觉得你很弱懦！你是不是勇敢的小孩了？”
“我是！我是！”小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哥哥…小哥哥他…他说…”
“他说什么了？”或许这就是小孩子让贺茂熏有些烦躁的一点，一万三不知不说，所有的情绪都喜欢用哭来表达。急死她了，小孩子们也半天吐不出几个字。呼～让她忍忍，这是答应了老爸的，要好好完成，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能惹他生气了。
“我的糖是脏的…”
“咳咳！”佐藤警官出声，插话，“我可以说一下当时的情况。这孩子拿出口袋里的糖，应该是想要和那几个孩子分享，但是那位最大的，说她用出卖他们得来的糖果，肮脏，恶心…”后续的话，有些太难听了，佐藤警官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们那是瞎说知道吗？小四是靠自己的努力，得到的合理报酬，没什么不多的。他们那是自己挣不到，看你拿到了那么多的糖果，心里不乐意了。”呜～她怀里的可怜宝宝啊，那孩子的嘴巴怎么能这么脏，亏小四还时时刻刻想着要跟他们一起分享。
“可是…可是…我真的把大家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姐姐说过，不可以随便和陌生人说家里的事情…我做坏事了…小哥哥他不要我了…”
“小四，你这不是在做坏事。”贺茂熏将手掌放在小四的脑袋上，深吸了一口气，再呼出，“那个一直像是在养着你们的叔叔，并不是好人，你们是正常的孩子，应该去读书，应该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不是被困在一座小小的屋子里，和外面的世界隔开来。如果不是景…呃…被人发现了被摄像头监视着的你们，你们接下来会怎么样？反正不会是什么好结果。而你，把这一切和我全部说明的乖孩子，你没有害他们，你是在拯救他们。这个你能理解吗？”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最后对上小四有些呆呆的目光，贺茂熏有种想要拍脑门的冲动，这些话是不是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太难理解了。
“你是好孩子你没有做错。你可以想想看你的小哥哥，他平时会带你做什么？”贺茂熏弯下腰，好在她在幼儿园之行活动中学到了一些和小朋友相处的办法。“他是不是带你一起看电视机，一起做饭…”
“小哥哥还带我去超市，帮我洗头发…”
“嗯，你的小哥哥每天都会带你一起做很多的事情。这说明小哥哥他真的很喜欢小四这个妹妹。当然咯，除了你，他肯定还有在照顾其他弟弟妹妹吧？”
“嗯，小七拉臭臭，小哥哥帮她洗裤裤，小五和小六弟弟总是打架，小哥哥还要哄他们…”
“你的小哥哥真的要做好多事情啊。”说出来，贺茂熏自己都震惊了。妈呀！这是一个正常的十岁小孩应该会做的事情吗？别说别人了，就放在她身上吧，又是洗衣服做饭，又是带孩子搞卫生，啧啧啧，她估计都坚持不到第二天。“可是这些都不应该是你的小哥哥这个年纪应该干的事情，你知道吗？”
小四摇头…在她的记忆力，小哥哥每天都在干这些，为什么是不对的⊙﹏⊙
“因为小朋友要去上学啊。小四知道什么是上学吗？嗯…就是在一个有很多很多和你一样都是五岁的小朋友的地方，大家待在一起，学一些新的东西，比如说小四的名字怎么写，然后呢，大家再一起享用午饭，若是外面的阳光很好的话，你们还会去一大片空荡荡的地方，玩游戏。”她就照着之前参观的那家幼儿园说，准没错。
“我见过，在小哥哥带我去超市的时候看到过，有好多的小朋友呆在一起…”小朋友，这边的人都这么叫她，所以小四也用这个来称呼当初看到的那些小孩子。
“没错没错，他们呆在一起玩游戏，一起学习，还能交到新的朋友。当然了咯，想小哥哥那么大的孩子就不和他们一样了。”贺茂熏再次描述出来了小学教室的模样，每个时间段上着不同的课，下午还有一些集体的小活动，“…反正，不可能是想现在这样天天在家里照顾你们。小哥哥被剥夺了去上学的权利，同样的小四你也是。”
“我们…应该去上学？”
贺茂熏点头，很好，小四已经get到她的意思了，“是啊，你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可以被困在屋子里，出不去呢？所以啊，小四和我们做的巧克力交易没有错，你是在帮自己和小哥哥，还有小五、小六、小七夺回上学的权利。”
“那哥哥和姐姐他们…”
“他们是什么情况，我们目前还不清楚，但如果小四可以跟我们多聊一聊的话，请你相信，我们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他们夺回该有的权利。”佐藤警官适时地开口，成功将话题转移到那两位目前还处于失踪状态的孩子身上。
小四抓紧贺茂熏的手，在场的人中，她最相信的就是给她巧克力的贺茂熏。她紧张地看向贺茂熏，想要寻找一个肯定的答案。“我可以帮到他们吗？”
贺茂熏对她点点头，回握住小四的手。这副有些粗糙的小手，不该出现在一个五岁孩子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佐藤警官的一番话，贺茂熏心里顿时升起了一种莫名的使命感。她想看到小四也穿上合身的衣物，走回她该去的人生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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