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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宁的最后一个学期开始了,实习暂告一段落,毕设、论文初稿、查重、定稿、答辩纷拥而至。
她的毕设主题是废旧空间的再利用。柳絮宁想了好久如何才能在最大程度上让整个空间明亮,在视觉上更加宽敞灵活。那段时间,浴室和卧室里四处飘散着她的头发。
当人忙起来,时间就会变的飞快。无聊到极致时,什么样的娱乐活动都无法带来精神上的满足,到这地步,忙碌怎么不算是一种好事,被事情推着往前走,人的生命与生活变得充实。
毕设终于告一段落,柳絮宁又可以开始自己的画稿。梁恪言有时觉得她真是精力充沛。
班级群里发出通知,六月举办毕业典礼。
柳絮宁前一晚还在赶一幅天价画稿,她扬言今晚不画完就不睡觉。
咖啡和大红袍全部准备就绪,梁恪言看了她一眼,只留下一句别猝死。柳絮宁说到做到,凌晨四点画完了这幅画,也算是按时交稿。
熬夜到四点的代价就是几个小时后的闹钟对她全然无用,直到梁恪言打开她的房门,她才一瞬惊醒,着急忙慌地洗脸梳头,打底时还要抽出一句话的功夫来怨他不早点叫自己起床。
“你讲不讲理?”
“不讲啊。”
她理所当然的样子让梁恪言无言以对。
柳絮宁最后是在车上画完了全妆,中途梁恪言下车给她买了三明治,她怕沾到口红,嘴巴竭力张到最大,吃的模样实在好笑。
“别笑了好不好?”柳絮宁说。
他没应,也不发出声音,仍是边摇头边笑。
他在开车,又不好打他,于是这一拳留到了校门口。他刚停下车,柳絮宁就不轻不重地打上去,而后抛下一句命令:“你帮我看看,背后的带子是不是松了啊?”
她今天穿了条镂空的绑带吊带,背后肩胛骨往下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两根极细的带子松垮系成一个结,她总觉得没什么安全感。
梁恪言看了眼,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于是只能埋怨自己定力不足。
“没有。”
“你能帮我再系紧一点吗?”
他一直没说话,直到柳絮宁刚要回过头去就被他按住了脑袋,随之而来的是些许凉意的手指扫弄过她背后的脊线。
“要多紧?”梁恪言问。
柳絮宁突然觉得耳根发烫,有点后悔:“就……就打个死结就行了。”
话落,背后绷上一个力道。
“好了好了。”她如得大赦,快速打开车门,也不敢回头看他,“三个小时后在这里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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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穗由右拨至左,四年时光匆匆眨眼,柳絮宁的大学时代至此结束。
柳絮宁很久没见胡盼盼和许婷,毕业典礼结束之后,三人坐在石凳上说着话。有同系女生邀请着来拍照,女孩子们在金辉洒满的绿荫地上笑闹着。
于是不知不觉间,柳絮宁把自己说的“三个小时”忘了个彻底。待到想起时,手机里的电话已经来了五个。
她接起电话,还没等那头的人说话,便不走心地道歉:“我错了,忘看时间了,你可不能骂我。”
好赖话都让她说完了,梁恪言还能说什么。
今日的校门口,热闹万分。梁恪言靠在车前等着她。
隔着好远的距离,他看见了柳絮宁。学士服还未脱下,怀里抱着包,长发微卷,在阳光下发着光。
那日云层散漫辽阔,有夏风吹过,衣服温柔地贴着她的肌肤。
面颊与发梢都被笑意晕染着,她眼睛弯弯,同身旁的好友一一告别,在车水马龙里站着,左顾右盼地找人。
梁恪言摆了摆手,叫她的名字:“柳飘飘,还不走?”
笑语密布的声音里,柳絮宁准确无误地攥住他的声线,于是唇角扬起的弧度更大。
她朝他看去,也用力挥了挥手:“哥,我来啦!”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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